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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逢敌


江南渊道:“怎么了,睡不着?”

        严焰站在她身前,低头看着她。

        江南渊有一种错觉,就是他可以在黑暗里洞察一切,比如现在,他可以看见她,她却什么也感知不到。

        江南渊看他许久不做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表情、什么动作、意欲何为,索性把后脑往石壁上一抵,昂着头又问了一遍:“你干嘛啊?”

        不料严焰突然压下身来,伸手握住了她裸露出来的脖颈,竟还伸出拇指在她咽喉处摩挲了一下。

        江南渊顿时僵住。

        严焰逼迫她昂着头,慢慢俯身,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而后低声道:“小不点,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

        江南渊难受地别了一下头,被他掰了回来:“什么动作?”

        严焰在黑暗里凝视着她的眼睛,低笑了一声:“这样大胆地露出自己的软肋的……动作。你知道这里的血管有多脆弱吗,只要轻轻一咬,你就彻底没命了。”

        江南渊觉得他不可理喻:“我不昂着头,那难道把你的头摁下来吗!?”

        严焰:“未尝不可。”

        江南渊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顿时火了,伸手摁在了他的天灵穴上,本意是想直接把他的脑袋摁到地里去的,不料他纹丝不动,还问了句:“你确定要这样?”

        江南渊看了一眼那边熟睡的百姓,低吼道:“我今天就把你头摁烂!”

        严焰眯起了眼,说了句“好”,就不再挣扎了。岂料这幅光景本是两人鼻尖相抵,她这么一用力,他的唇就要压下来。江南渊连忙侧头避开,瞪大了眼睛看他。

        严焰笑得更欢了,甚至还轻轻地揩了下唇角,缓缓道:“食髓不知味,煎熬。”

        江南渊怒道:“你食什么髓了!?严焰,你发什么疯!?”

        严焰道:“我也不知道,想疯就疯了。”

        江南渊气急败坏,胸膛不断起伏着,又实在是怕吵醒旁边人,只好暂时搁下怒意,低低道:“你到旁边去。”

        严焰:“小不点,你好狠心。”

        江南渊:“我不小了,别这么喊我!你快点走开,不然别怪我下手狠!”

        严焰看她是真动了怒,便不再逗她,笑眯眯道:“小不点,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给你道歉?”

        江南渊别过头,没理他。

        严焰叹了口气,蹲下来轻声道:“你白天采的草药只记得给伤员用,可还记得自己也被烧伤了?”

        江南渊硬邦邦道:“不要你管。”

        严焰伸手从怀里取出碾碎的药草来,道:“我问阿满要了点,你过来我给你敷上吧。”

        江南渊扭头往旁边挪了挪。

        严焰顺势坐在她方才坐过的地方,又询问了几遍,江南渊还是不理。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气呼呼的侧脸,突然倾身向前,猛地把她压倒在了身下,甚至还贴心地护了一下她的后脑。

        江南渊措不及防,两只手都被他制住,一齐扣押在脑袋上方,顿时一点力都使不出来:“你干什么啊!?你放开我!”

        严焰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却是要爱惜的。”

        江南渊压着嗓子破口大骂:“你爱惜个屁!要你爱惜!?严焰你什么毛病!?”

        严焰不理会她的叫骂,仗着身形优势,把她两条不安分的腿也生生压死,让她一点都动弹不得。江南渊惊道:“你说你不会武功?你骗我!?”

        严焰笑道:“我骗你的事情多着呢。”说着伸手去扯她的衣襟,江南渊登时脸色煞白,疯狂地摇摆起来,张嘴想喊,严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着她道:“我现在就剩一只手了,但是这只手要给你上药。如果你不想让我用嘴堵的话,就安分一点。”

        江南渊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欺辱,愤怒之余不禁自嘲道,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她当初怎么对她师兄蹬鼻子上脸的,大概也就和今天这情形一般。

        她很想喊出来,但是这姿势实在是压人得紧,她毫不怀疑严焰会在她还没喊出声的时候就吻下来,这个男人的力量她是见识过的,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动了动唇,示意有话要说。

        严焰微微松了点手掌,留给她一个只能发出闷声的空间。

        江南渊闷闷道:“就只是上药吗?”

        严焰笑道:“当然。小不点,你还这么小,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江南渊心想去你妈的,刚刚你还要亲老子!

        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污言秽语,好在在山上听子岚师兄说书的时候听得多了,下了山又听一些大老粗说,耳濡目染地在脑海里自动喊了出来。此时此刻她忍不住要感谢这世间的粗言鄙词,不然还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话能这么有力度!

        她防备地盯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严焰笑道:“不要喊,否则我刚刚说的……可就不作数了。”

        江南渊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来。严焰见她同意了,缓缓松开了手,扯下她的一点衣襟,在她烧伤的锁骨处涂抹上药。

        他低着头,手脚很轻,江南渊很少见他这么认真的模样,好像在对待自己珍爱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这人过于小心,感觉怕弄疼了她似的。江南渊忍不住道:“你快点。”

        严焰低声道:“不行,会疼的。”

        江南渊满头黑线:“这都昨天受的伤了,早就不疼了!你快点行不行!?”

        严焰说了句“怎么可能不疼”,又自顾自墨迹了好一会儿,江南渊实在忍不住了,就要破口大骂时,严焰把她的衣襟合上了,抬头看她。

        江南渊瞪着他:“让开。”

        严焰不快道:“我这般伺候你,你怎么脸都不红一下?”

        江南渊皮笑肉不笑:“老子脸皮厚。”

        严焰忍俊不禁,慢慢松开了压她的腿,又不动了。

        在江南渊爆发之前,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江南渊,我警告你,你这幅身体迟早是属于我的,你要是不好好爱惜它,我要让你吃苦头的。”

        他起了一点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在她破口大骂之前,极轻地笑道:“……再次见面的时候,我送你一份大礼。”

        江南渊从这一句后就失去了意识,再一睁眼天就亮了。

        那时早已过了辰时,一众人都起来干活了,她却一点都没察觉,睡得几乎昏死。

        她猛地跳起身来,左右看看,没见到严焰的身影。

        阿满见她醒了,上前打招呼:“南渊阁下,睡得可好?”

        江南渊懵神:“你们都砍起树来了?怎么不喊我?”

        阿满体贴道:“你最近太辛苦了,大伙儿想让你多休息一下,就没喊你了。”

        江南渊感动道:“有心了。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大伙儿忙得热火朝天,江南渊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砍倒一大片树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斧头和铁锹,一个比一个卖力。

        江南渊惊喜道:“好厉害,都已经砍了这么多了。”

        一个大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笑道:“南渊阁下在这里,我们都有动力啊。”

        江南渊笑道:“大叔,您歇歇吧。我来。”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拿着个大斧头拼蛮力,砍着砍着就发现了窍门,慢慢熟练了起来,只不过这实在是一项耗体力的活,且不说要一直使劲儿,光是弓着腰就惹得人腰酸背疼。她从上午忙活到下午,实在有些吃不消了,这才抹了把额上的细汗直了直身。这时,突然有几个小孩跑到她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江南渊低头看去。

        几个小孩脸红扑扑的,把手里的东西亮出来给她看:“南渊姐姐,这是我们雕的。”

        江南渊接过来一看,立马乐了。这是他们拾的废弃木材雕成的小人像,头发长长的,脸上笑嘻嘻的,还用红果子在衣服上添了色,江南渊笑道:“这雕的是我?”

        小孩们羞涩地点点头。

        江南渊道:“真漂亮!只不过这衣服怎么是红色的?我很久没有穿过红色的衣服了。”

        其中一个小孩小声道:“以前看仙门女将才的书,看到过姐姐的画像,穿的就是红白相间的轻装,好看极了,一眼就忘不掉。”

        江南渊打趣道:“哦,就是现在不好看咯?”

        “不、不是的!”小孩急忙道,抓耳挠腮地解释道,“只是觉得……南渊姐姐就该穿那样的衣服。”

        江南渊蹲下来揉着他的头发,笑道:“我倒觉得现在这身干起活来方便许多呢。这个是送给我的吗?这个小人?”

        小孩们连忙点头,补充道:“我们雕了很多呢!大家都有的!”

        江南渊惊讶道:“雕那么多做什么?”

        “喜欢呀,”小孩理直气壮地回答,“听说藏在衣襟里,时常拿出来拜一拜,就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江南渊哈哈大笑:“胡说!就算是菩萨也没这么大本事的!”

        孩子们争先恐后道:“有的!有的!南渊姐姐就是菩萨转世!刚刚听二叔他们说,要给姐姐建一座道观呢!”

        江南渊瞪大了眼:“建这个做什么?可别!”

        “一定要建的,姐姐。我这一路上看到过好多座道观呢,都是为姐姐建的。”

        孩子们笑嘻嘻地离开之后,江南渊摩挲着手里的小人像,还在发懵:“给我建道观?没必要啊。”

        日暮时分时,江南渊砍着砍着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打猎,晚饭要没着落了,连忙回山洞取了惊鸿,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天没见到严焰。

        虽然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很让人不愉快,但严焰本意也只是在乎她的伤势罢了,她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便朝阿满询问了一番。

        阿满正忙着把能做柴火的树木枝干往山洞里运,怀里已经抱了慢慢一堆,把脑袋都遮住了。他费力地探了一点头出来:“什么严焰?”

        江南渊解释道:“就是那个红眼睛的。他这么一天没见到影儿?”

        阿满大惊:“谁得害眼病了!?”

        江南渊心想阿满天天这么忙,没注意到他的殊瞳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又道:“就是昨天和我一起去捕猎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不见了?”

        阿满莫名其妙:“南渊阁下,昨天你是一个人去捕猎的。”

        江南渊一愣,立即否认:“不可能。昨天他撑着一袖子的东西回来的,里面还有你要的药材,你记不得了?”

        阿满皱起了眉,回想了一下:“没有啊,那一大堆东西都是你自己抱回来的。南渊阁下,你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

        江南渊心跳逐渐快起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他昨晚还找你要地榆和黄连的……”她赶紧扯了点衣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锁骨处的烧痕,只见绿色的汁液还凝固在伤口上,她连忙道,“没错的,这是他给我上的药。你仔细想想!”

        阿满担忧地看着她:“南渊阁下,这是您自己来找我要的药材,还是我帮您碾碎的。这个伤……应该是您自己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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