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一座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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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城里了,问觞才深感什么叫“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城墙恨不得用金子堆砌来彰显城池的富饶华贵,城里面却是冷冷清清,毫无生机,走了半天没瞧见一个身影,活像一座废城。
虽然鲜少人烟,但时不时会穿梭过去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一派肃穆庄严。三人躲在小巷拐角,问觞探了点头出去看,疑惑道:“又不打仗又没人作乱的,这是干嘛?”
耶步也道:“我以为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呢,没想到荒凉成这个样子。”
风泽杳:“兴许因为是外城。”
问觞:“难怪。大多数百姓都住到内城里去了,但外城又要起到震慑的作用,所以才建成这样。”
风泽杳颔首:“听闻外城一共七十二座,均匀分布在四周,我们从这里过去一共要穿过十八座城。”
耶步惊掉了下巴:“十八!?”
问觞:“且不说多还是不多,我怎么觉得这个数字不太吉利?”
耶步还在崩溃:“十八?十八!?我腿走断了也走不出去啊!”
不远处刚刚走过去的士兵突然转头往这里看了一眼。
耶步猛得噤声。
为首的高大强健的将领朝这里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三人立马贴紧墙壁,屏住了呼吸。将领沉下脸色,缓缓抬步往巷子走了两步。他的步伐沉重稳健,踏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嗡嗡作响,震动得仿佛穿透了地面无形地传达给了巷子里的三人。
一步,两步。脚步渐渐近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伴随着粗重的呼吸一同朝巷子接近。
再如何强劲的实力,面对起一座城的实力还是讨不到好处的。问觞目光沉沉地盯着拐角处逐渐变长的身影,手已经按在惊鸿上蠢蠢欲动了。
就在将领仅差一步就要踏进巷子里时,突然旁边的屋顶上直直地砸下来一块石头,啪嗒一声极为清脆。
将领脚步一滞,转头往旁边的屋子举刀追击,问觞心里的弦猛得一松,刚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心脏又重新跳到了嗓子眼:“耶步呢!?”
风泽杳和她对视一眼,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
他们刚才专注于观察将领的动向,根本不知道耶步是何时跳了墙跑去另一边的屋顶的。
“死小孩!”问觞暗骂一声,转头道,“风兄,你在这等我,我去把他找回来!”
说完就越过高墙跳了出去,一路踩着屋顶墙壁向下观察着将领的走向。为了方便行动,她事先披了一件黑袍,此番如影随形的飞腾翻转隐藏得绝妙,哗哗地就翻过了几十座高墙,鬼魅一般穿梭在破城里。
追着追着,将领就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小兵连忙喊道:“将军,兴许就是只野猫把石头踢掉了而已。那边一片我们都找过了,什么人也没发现。”
将领接过递上来的水,狠狠灌了一口,嗓音浑厚:“最好是。”
问觞潜伏在一旁的高墙上凝神听着,不料将领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天,惊讶道:“咦!?”
问觞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直接往下一窜从高墙上滚下去了。
“真是只野猫啊,”将领看着一闪而过的黑影,喃喃道,“黑不拉几的。”
问觞从高墙上摔下来,害怕落地声音太大引起注意,正想翻个个儿脚尖着地,不料半空中就被人截胡了。
风泽杳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一闪而过,一个抄膝稳稳当当接进怀里,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问觞小声称赞道:“风兄,好身法!”
风泽杳将她放下,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耶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问觞左右看看,揉了揉眉心,“我们俩分开找吧,不管找没找到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
问觞正欲转身,可见风泽杳不仅没应话,还一直盯着她看,只好停了脚步:“风兄?哪里不妥吗?”
风泽杳眼神闪了一下,垂了垂眼睑,半晌道:“我与你一道行吗。”
问觞一愣。
虽然没得到回应,风泽杳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紧接着往她跟前上了一步,认真道:“我与你一道。”
问觞不明所以,看着他甚至带着点紧张的表情,突然心里一软,用力一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迷宫一般的墙壁、巷子里,晕头转向地转了三四圈都一无所获。不仅没找到耶步,还把自己绕晕了,问觞突然想到自己路痴的属性,心想幸好当时没和风泽杳走散,不然她铁定是找不到原先的地点的。
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由于不熟悉地形,又不能大声喊叫,还得东躲西藏的,两人在寻找耶步的路途中一无所获。问觞深吸一口气道:“这里每一条小道都逼仄狭窄,而且纵横交错,分布极多,很容易走岔。不如我们就在哪个小道的路口待着,守株待兔,或许碰上他的几率大一些。”
风泽杳道:“说不准他回了原先的小巷等我们。”
问觞:“好。那我们原路返回。”
说完也不知东西南北,东张西望一番后干笑道:“风兄,你倒是带路啊。”
风泽杳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微微莞尔:“好。”
两人在高矮不一的建筑里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折腾半天,远远地要看到小巷的影子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急切又压抑的声音:“风大侠!问大侠!”
耶步气喘吁吁地跑到二人面前,笑脸正扬起一半,就被问觞在脑袋上啪了一下,顿时委屈地笑不出来了。
“净逞能!”问觞冷声道,“不知道有多危险么?”
耶步瘪瘪嘴,要哭不哭地嘟囔道:“我爹说的,必要时候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问觞:“要你牺牲?你当我和你风大侠是吃素的?”
耶步:“问大侠,其实我也很厉害,我跑起来的时候十条恶犬都追不上。何况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嘛,你不要生气么。”
想到这是耶步第一次独立地面对危险、摆脱危险,问觞担心之余又有些欣慰,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念你是初犯,不与你计较。但下次行动前一定要知会我们一声,知道吗?”
耶步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我刚刚逃跑的时候误闯了一户人家,那个人好奇怪,不仅不赶我,还跟我说了些关于这个城的事情。可惜我有点害怕,就又跑出来了。”
问觞:“你碰到这里的百姓了?”
耶步点头:“就我躲的那一片,好几户呢。一个老奶奶看我吊在她家窗沿上,就开窗放我进去躲了躲。她家的窗户都用墨纸糊住了,黑漆漆一片,怪吓人的。”
问觞:“她跟你说什么了?”
耶步:“絮絮叨叨的,我也没太听清。好像说了句后悔来了这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云。或许是看这城太荒凉了才这么说吧。她家里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太黑了,我看不清,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打了个招呼,他不应,我老感觉心里毛毛的,道过谢就出去了。”
问觞询问地看向风泽杳,风泽杳略微一点头。
“耶步,带路。”
“啊?有什么古怪吗?”
问觞摇摇头:“不知道。主要是这个城奇怪得很,最好能找个老前辈问问情况。”
耶步立即道:“好,跟我走。”
问觞第一次见识到耶步的速度,果真是快极了,跑起来的时候两条腿刷刷刷的,活像在脚下装了一对风火轮,就算是身后跟了一批野狼也追不上。不多时三人就在一扇黑漆漆的木门前停下了,风泽杳轻轻地扣了三下门,没人应,稍等了一会儿又扣了三下,还是没人应。耶步小声道:“要不去敲敲旁边几户吧,总有会开门的。”
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门后面传来鞋子趿拉在地面上的声音,缓慢又沉重,并且正往门口前进着。三人停下脚步,静静在门口等了一下。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老人终于拖着鞋走到了门前,虚虚地打开了一条缝。
她警戒地扒着门,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门外的三人。屋里很暗,她适应了一下外界的白光,眯起眼睛的样子显得更加防备了,那一条小小的缝好像随时都会消失。耶步连忙道:“奶奶,您还记得我吗?刚刚您救了的那个。这是我朋友,想来跟您道个谢。”
老人眼皮子耷拉着,迅速地扫视了一眼三人,喉咙呼噜噜的:“不用。快走。”
耶步唯恐她关上门,连忙把头挤了过去:“奶奶,你家要不要打扫?我刚刚进去的时候黑黢黢的,要不给您点个蜡烛吧?”
老人阴郁下脸,不耐烦地想关门时,问觞突然道:“那是您儿子?一直坐在轮椅上,是不能走路吗?”
老人突然僵住,眼珠子僵硬地往身后转了一下,转瞬间面部变得可憎起来,瞪着浑浊的眼死死盯着问觞。
问觞浑然不觉:“奶奶,天气这么好,推他出来走走岂不是更好?”
“砰!”的一声,三人被彻底关在了门外。
感觉被关门的小风冲了一脑门的耶步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问大侠,你怎么就触到她逆鳞了呢?”
问觞:“我也就试探地一问,没想到真有古怪。”
可惜一连敲了好几扇门,都被拒之门外。三人没有去往下一座城的线索,在城里摸爬滚打整整一天,一不小心就挨到了晚上。
夜晚来临的时候,雪花再次飘了下来。寒冷的冬风呼呼吹着,简直要把人冻成冰雕。耶步打起哆嗦,不断朝手心里哈着热气:“我算是发现了,这鬼地方就是白天晴空万里,晚上指定下雪。”
问觞:“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去哪儿避啊,”耶步道,“他们看见我们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问觞沉思一番,道:“去找老太太。”
耶步:“哈?”
问觞:“虽然这个老人有古怪,但你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是因为她知道你被追,想救你才放你进去。起码说明她是个善良的老太太。这么冷的天,她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打定主意,三人再次来到老人家门口。这一次不从门进了,直接去敲窗。敲了一会儿后,老人缓慢地打开了一点窗,幽幽地探了半张脸出来。
“奶奶,”耶步也探了头过去,抱着双臂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利索,“好冷啊奶奶,求求你,让我们进去躲一躲雪吧。”
老奶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奶奶,救救我们吧。”耶步哀求道,“再这么下去我们可能半夜就被冻死了,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了奶奶,我们只住一晚,一晚就走,行不行么奶奶?”
老人看着耶步冻得青白的嘴唇,眼珠子一动,又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终于退后一步,放了三人进屋。
问觞跳过窗,朝他悄悄竖了个大拇指,低声问道:“你那嘴是怎么装出来的?”
耶步无语片刻:“我这不是装的。我是真冷。”
进到屋里,果然是一片漆黑,连暖炉都不点,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老奶奶转过身朝屋里走着,趿拉着鞋的声音在黑暗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脚步沉重缓慢得让人心里发毛。耶步有点不自在,想伸手拽一下问觞的袖子,没想到这边抓了个空,那边就传来问觞的声音。
“奶奶,我扶你。”
老太太正跛着脚缓缓移动着,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自然地搀起她,把她送进里屋。
老奶奶没说话,任由她搀着。
耶步心都要跳出来了。
“奶奶,我可以点个灯吗?”问觞温声道,“太黑了,我有些害怕。”
耶步转手抓紧了风泽杳的袖子,低声急道:“她干嘛啊!?”
不待风泽杳回答,问觞就从里屋拿了个烛台出来,一点点的烛光照亮了她半张脸,她笑眯眯地朝里屋说了句:“奶奶晚安”,关上门走了出来。
“我靠。”耶步喃喃道。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捧着烛台,立马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啊?”耶步颤抖着嗓音问道。
问觞缓缓睁开眼睛,朝他们走进。烛台的光亮很微弱,只映亮她一半脸,她的眼睛里仿佛盛了一团火,亮得惊人。
风泽杳朝她走进两步,低声道:“如何?”
问觞道:“刚刚我扶她进去的时候,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你们想知道是什么吗?”
耶步忍不住道:“问大侠,你能不能不要这个语气说话,搞得人人心惶惶的。”
问觞自认为与平常语气没什么两样,估计是被这气氛一渲染搞得人无端害怕起来。只好轻声道:“好吧。那你们看不看?”
她的声音一轻下来,就像有人在耳边小口吹风一样,搞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耶步崩溃道:“卧槽,更吓人了。”
风泽杳道:“什么?”
问觞举着烛台,走前回了个头,对风泽杳道:“风兄,劳驾马上把他的嘴堵上,别喊出来。”
风泽杳抬手在耶步喉间封了个穴位,快步跟上。问觞往前走了两步,把烛台往前伸了点,一张苍白的男人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耶步张大嘴就要喊,硬生生什么都没喊出来,背上却浸了层冷汗。仔细一瞧,那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轮椅上,客观地说,也是一副极为矜贵的好面容,可惜脸像被□□涂抹过一般的白,嘴唇像染了血一般的红,面颊中间还打了两道生硬的腮红。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焦距没有神,直勾勾地盯着来人。面前人一动,他的眼珠子也随着动一下。
问觞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男人也一寸一寸地抬起头。他的身体很僵硬,动脖子的时候顿顿的,还发出类似生锈的咯吱声。他眼珠子像上移了一下,无神地盯住问觞,血红的嘴突然裂开了。比起笑来更像哭。
问觞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男人张开嘴,喉咙里轰隆隆的,啊了半天说不出话。半晌一双失魂的眼睛里留下了两滴泪水,他抬起咯吱作响的胳膊,木黄的手指捏着一块帕子,机械地擦起眼泪来。
耶步仓惶中瞥到帕子上绣的一个“兰”字,但已经怕得无暇他顾了,直接扑进了风泽杳怀里。
画面太美,问觞不敢看。
风泽杳任由耶步挂着,冷静道:“木偶人?”
问觞点点头,低声道:“我刚刚进里屋的时候,一屋子都是这样的木偶。但是没有完整的人形,都是一些零散的胳膊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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