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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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内,是空的!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秦骁始料不及!在来之前,他设想过无数种结果,可谓独没有想过,这皇后墓内,竟然是一座空棺!
他不顾伤痛,疯了似的扑倒在棺檐,鼓足了勇气冲内看去。
棺中,除开几缕残破的衣裳之外,空空如也!
“我娘呢?”
秦骁一个踉跄,脸色煞白。
气急之下,淤血止不住的涌向他的喉头。
他近乎失控的将棺椁推翻,棺椁撞碎灵台碑铭,里面的绸缎散落一地。
“啊!”
秦骁仰天嘶吼,犹如啼血!
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病逝,二十年来秦骁未尽孝道,孤苦无依!
如今就连尸骨,也不知道被奸人偷往何处!
“殿下!”看到秦骁这副模样,碧儿无比心疼,她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老十四和忠亲王面色难看至极。
皇陵,乃是凤鸣重中之重!
无时无刻都有禁卫把守,肃皇后的尸首又岂会离奇失窃?再者说,谁又会费力气,进入皇陵之中,去偷一具尸体?
不用想,这其中定有诡秘!
只怕是肃皇后死因有疑,有人想毁尸灭迹!
秦骁持剑,推开众人冲到都岭面前,直指后者的面门。
“我只问你一遍,你若是骗我,我让你都家上下尸骨无存!”
威胁之森然,让都岭脸色骤变。
“我娘的尸首,在何处?”
听闻肃皇后棺内空空如也,尸首失窃,都岭勃然色变!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失声道。
“绝无可能!那日我亲自随同陛下将肃皇后棺椁下葬!从头到尾都是由卑职一手操办!我都家拱卫皇陵,日以继夜坚守于此,若是有贼子潜入皇陵,绝对瞒不过卑职的眼睛!”
“肃皇后的尸首,岂会失窃?!”
都家自开国以来,便拱卫皇陵。
若是皇陵遭变,都家难辞其咎,必定万死难辞!
从某种角度而言,都家比秦骁更加在意皇陵的安危!
秦骁默不作声的盯着都岭许久,确定他并没有说谎之后,惨淡一笑。
既然娘的尸首,在下葬之后无人触及。
那就只可能在下葬之前,被人调换!
能有这个实力,瞒过天下人,瞒过朝野上下,瞒过青眼做出此事的,唯有一人。
那便是当今凤鸣国主!
秦骁生父。
肃晴儿最亲密的人。
凤帝!
铁剑无声掉落,似在悲鸣。
徐静姝等人这时候从陵内追出,看到单薄孤呛的秦骁,不由得心头一酸。
秦骁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下雪花,飞絮浩浩荡荡,竟都遮掩不住这悲凉的笑声。
笑声很快,被哽咽的哭声取代。
“娘……我的娘亲……孩儿不肖啊!”
秦骁跪倒在地,身前的白雪之上,早已浸满了触目惊心的殷虹。
他伸出手朝那片血迹抹去,眼中除了愤恨之外,多了一抹不解。
可凤帝又为何要杀肃晴儿?
又或者说,凤帝并没有杀娘亲?娘亲尸首被盗,另有原因?
秦骁缓缓道:“扶我起来。”
他的双膝浸入雪中,麻木无力,无法自拔。
徐静姝和碧儿赶忙将他扶起,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到他面前,正是忠亲王。
“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涉及宫闱隐秘的事情,往往牵扯巨大!稍稍没有处理好,就可能引发不可挽回的动荡!
忠亲王苦口劝道:“秦骁,你先回家,这事有三叔在,三叔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家?”
秦骁微微摇头,语气平淡至极。
“我已经没有家了。”
“小时候,我觉得那高高的城墙后面,是我的家;稍大一些时,我觉得那破旧的闲王府是我的家;再后来,我觉得云遥是我的家……即使父王不待见我、将我逐出宫去;即使从小到大,诸位皇弟对我百般欺凌;即使这一路走来步步杀机!”
“我仍觉得凤鸣是我的家!我虽然死了娘亲,但至少还有父王,还有亲人……”
那酸楚的声音平缓至极,让人心生恻隐。
周围潘凤和赵云等人,无不神色肃穆,陪伴秦骁长大的碧儿更是哭成泪人。
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让秦骁一时有些呼吸困难,他不得不放缓语速,狠狠的深吸了几口气。
他抓着忠亲王的手,异常用力。
“三叔,从小到大,每年我娘祭日时,我都会来这里吊丧跪拜,感谢我娘生育之恩,忏悔自己不肖之罪!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和娘亲说说话……”
“因为我知道,我娘就就躺在里面,离我只有咫尺之远!”
说到这,秦骁气息变得急促,抓着忠亲王的手也越发用力。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里面,是空的!”
“我娘……不在里面!”
“凤帝……”
“骗我!”
忠亲王踉跄后退,脸上带着惊疑和惶恐,只因刚刚那个瞬间秦骁的眼中分明展现出浓郁的杀意!
对凤帝的杀意!
“拂晓会都知道我娘死因犹疑,我这个当儿子的却不知道。”
秦骁惨淡摇头,声声泣血。
“苦衷也好,权谋也罢!我不管凤帝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也不管那老儿出于怎样的目的,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三叔,不要拦我……”
“这件事,我秦骁……自己扛!”
风雪中,秦骁踏雪前行,风中的萧瑟悲凉,让漫天瑞雪越发浩荡!
闻讯赶来的成英带着凤甲营将士将秦骁拦在了宫闱之外。
“殿下,你切不可带兵进皇城!”
他苦口劝道,拿着兵器的手心止不住的冒冷汗。
“陛下知晓殿下您私闯皇陵,已经气急攻心!责令您闭门思过,未召不得入京!您若是执意带兵入城,形同谋反呐!请殿下三思!”
城门上,无数卫兵搭弓,锋利的箭头直对着秦骁。
寒风冷冽。
秦骁的心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冰冷。
他推开碧儿和徐静姝,独自走到皇城门前,轰然跪在雪地之中。
用尽全身力气,躬身一叩!
低沉嘹亮的声音,穿透风雪,传及满城!
“臣……秦骁……求见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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