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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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津威被擒,云遥之敌已破,咸阳城中一片歌舞升平,无数百姓奔走相告,喜大普奔。
可对于秦骁而言,云遥三州之事,仍未结束。
自津威的大军溃散不假,可遥关被成不败收复,他们无处可逃,便会游荡在云遥三州之中,成为一股极为棘手的游荡势力。不彻底解决他们,云遥三州永无宁日。
其次,自津威的大军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残垣断壁。
无数村镇被毁,城池被焚,想要将云遥三州恢复到往日的光景,绝非易事。就现在而言,不提重建云遥三州,光是维持咸阳这八十万百姓温饱,就是一个难题。八十万人每日消耗的米粮数量极大,简直就是一个只进不出的粮食收割机,短短数日,就已经快吃光秦骁手中的粮草。
飞云商会提前备下的余粮,也即将消耗殆尽。
用不了多久,这八十万人就得回到灾年光景,无米果腹。
最后,河阳那边,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殿下当初公然抗旨西出,虽然赚足了民心,可也落下了一个极大的祸根,王权不论在何时,都不可违逆!主公身为凤帝嫡长子,不仅有违父命,还公然抗旨,于情于理都必将陷入被动局面。”
城主府中,戏志才正在给秦骁阐明战后的利害。
“所幸,主公西出获胜,守住了咸阳,生擒了自津威,可谓是大功一件!若是主公失利,局势才难以挽回。”
“当初河阳密令传来时,臣就知道,凤帝并不反感殿下所为,如今殿下成功守住咸阳,击退残寇大军,臣斗胆一问,不知殿下今后作何打算?”
“是返回京都,还是驻守云遥?”
这个问题,秦骁还真没仔细想过。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自己并不会这么快的击败自津威,而是会和自津威的大军陷入僵持局面,对峙而治。自己也正好可以借此留在云遥,将云遥三州逐步掌握手中,成为自己的根据地。
可自津威败的太快,凤帝派兵奇袭遥关后,可谓是断送了自津威的退路,导致十余万敌寇大军兵败如山,而自津威本人更是让秦骁生擒!
如今对峙的局面难以成立,云遥三州不日也将尽数收复,自己身为皇子将再无借口,留在云遥。
至于返回京都。
京都凶危,自己那几个兄弟明里暗里都想要自己的命,自己现在回去,必然成为秦允镇的眼中钉/,心中刺!何况自己如今虽然在云遥手握重兵,可一旦回到京都,并无根基的秦骁也将重新成为那个无权无势的外城王爷。
无异于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昔日刺杀之事,历历在目,令人心寒。
可以说,若非有的选,秦骁万万不想回到京都的泥潭中去。
见秦骁沉默不语,戏志才试探性的问道。
“主公是否不想回京都,可又因为没有理由留在云遥而烦恼?”
“知我者,志才也!”秦骁点头:“京都凶险,我羽翼未丰却锋芒毕露,昔日我是个废人时那些皇兄皇弟就会对我狠下杀手,如今我初现峥嵘,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我?”说到这,秦骁轻笑一声,满是苦涩:“说不定,某人早已安排好了连环杀招,就等着我往里跳呢!”
“若是主公不想回河阳,不回就是。”戏志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骁眉头一挑,连忙问道。
“志才可是有良策了?”
“自津威虽被擒,可他手底下还有数万流寇溃逃于云遥三州各地,若是主公养寇自重,自然有足够的借口留在云遥。”戏志才似笑非笑的指着面前的云遥地形图,轻声道:“云遥横折上千里,多得是藏人的沼泽丛林,想要将所有余寇全部肃杀,少说也得有一两年光景,这段时间足够主公将云遥经营的铁板一块!”
“可我爹,显然不会坐视我坐大。”秦骁摇了摇头。
知父莫若子,光是从密令成不败瞒天过海奇袭遥关这件事看来,凤帝绝非庸主!以他毒辣的眼光,难道看不出自己养寇自重的心思?若真是秦骁选择养寇自重,只怕用不着别人动手,凤帝就能亲手活撕了他!
“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臣觉得,殿下不如回河阳一遭。”
戏志才正色道。
“京都虽然暗流涌动,可对于如今的殿下而言,却远没有当初凶险。如今殿下有剿匪之功,仁德之名,正是风头最盛之时,暗中贼手,岂敢造次?”
“况且,拱卫云遥击退残寇,乃是莫大的功劳!主公自当亲自回京都领赏!主公不是朝野之中无嫡系吗?正好可以为潘凤、郝昭两位将军请赏,置于朝野之中!”
“要知道,云遥依旧有流寇数万,主公此行甚至可以为两位将军请讨剿匪之任,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带兵驻守云遥,落地生根。为主公暗中经营云遥各镇。”
说到这,戏志才顿了顿,看秦骁仍在思索,迟疑再三,抛出了一记王炸。
“退一万步讲,若是主公觉得河阳凶危,大可直谏凤帝就番!”
“就番?!”
秦骁眼前一亮。
“不错!就番!自古藩王不为王!主公只要请求就番,便是告诉其余皇子无心帝位,届时诸位皇子自会为主公摇旗呐喊,鼎力相助!臣观凤鸣历代史书,就番皇子皆在河阳、白桦六州,云遥寒远之地罕有皇子企及,主公的就番之地大可选择云遥!”
“云遥百废待兴,内有百姓饥寒之苦,外有自津威残寇侵扰,正是让朝廷乃是凤帝忧烦之时。主公选择就番云遥,无异于是给凤帝解决了一个麻烦事,不出意外的话,殿下选择就番乃是天时地利人和!”
“可就番皇子不可登帝。”秦骁幽幽的说道:“我若是就番,凤鸣之主的位置将再无机会,未来岂不是要仰人鼻息?”
“殿下错了。”戏志才笑着摇了摇头。
“皇权之位,绝非由当权者抉择人选,而是由百姓,由人心去抉择。正所谓逆天者亡,顺天者昌!若主公将云遥三州死死捏在手中,世人只知闲王而不知凤帝,那主公是不是储君、登不登帝位还重要吗?”
看着眼井巨震的秦骁,戏志才眼中少有的掠过一抹炽热。
“若主公将云遥三州由苦寒变为富硕,成为一个让凤鸣百姓神往的繁华之地,尽收凤鸣民心,所谓皇权规矩,皆可杀破!在此期间殿下广积粮,练精兵,举贤才,韬光养晦!一旦遭遇外敌天灾,凤鸣大乱之时,殿下大可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毕竟,主公您,可是世人皆知的凤帝嫡长子!”
“乃是凤鸣无可挑剔的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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