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明摆着追求的节奏

秦筠着实有些头疼，看着那一大捧花在自己办公桌上又占地方又碍眼，干脆给办公室每个人桌子上分了几支，自己也留了几支，插在一个广口的饮料瓶里。

        分完花她才猛然想起什么——自己的花粉过敏症怎么没发作？

        她怔怔看着桌面上仅余的那几支花，傻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在花朵上闻了闻。

        结果还是没反应，秦筠纳闷地揉了揉鼻子，干脆上网搜了一下。

        结果才发现花是有雄花和雌花之分的，雄花有花粉，而雌花是没有花粉的。

        难道慕思远还记得她的花粉过敏症，这些话都是特别挑出来的？

        记忆中还是第一次毫无阻碍地离鲜花这么近，这种感觉其实有点微妙，秦筠怔怔地拨弄了那几朵花很久，不知怎么一下子回过神来时，却连忙将那个瓶子放回了原处，开了电脑准备工作。

        她投入起工作来还是相当投入的，同事拿了几篇稿子过来让她帮忙修缮一下，秦筠做得十分仔细，很快就忘记了鲜花的事。

        可是临下班的时候还是接到了慕思远的电话，“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这是明摆着追求的节奏，秦筠怎么会不懂？

        “没有。”秦筠直截了当地拒绝，“我待会儿还有一个采访要做。”

        “唔。”慕思远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遗憾，“那看来只有下次了。没关系，我改天再约你。”

        秦筠本来还有心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出院了，不过他都把台阶给她铺好了，她就自然而然顺台阶而下了，“好的，再见。”

        她没有提他送花的事，他也没有提，就这样简单直接地挂了电话，秦筠甚至觉得有点过于顺利了。

        这样一来她不免就心生警惕，同事们都下班之后，她借口还有资料要准备，又在办公室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快七点她才起身准备离去，刚走出办公室，却一眼看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站在《南生》周刊的标志下徘徊着。

        “你好。”秦筠有些疑惑，“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人似乎被惊了一下，抬头看向秦筠，秦筠这才看清他大约五十岁左右，脸上青青紫紫，一眼便能看出是被人揍了的。

        这模样一看便是有料要爆，秦筠不由得上了心，“您有事的话，可以进来说。”

        “你是记者吗？”那男人的情绪忽然就有些激动起来，“你是南生周刊的记者？”

        秦筠点了点头。

        没想到她随口对慕思远说了一句有采访，还真为自己招来一个采访，秦筠将那个男人带进办公室，又给他倒了杯热茶，将录音笔放到了两个人中间。

        那个男人喝了口热茶，情绪似乎镇定了一些，抬眸缓缓看向秦筠，“接下来我要说的事，警方管不了，我已经找过很多家媒体了，那些媒体也都不敢报道。不知道你们《南生》敢不敢。”

        《南生》素来以不畏权贵著称，办刊以来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上流人物，却依旧无所畏惧。这一点秦筠还是有信心的，“只要是事实，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南生》就敢报道。”

        接下来，这个男人便开始讲他的故事，准备地说，是他女儿的故事。

        这个男人名叫沈振祥，女儿沈珞，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今年六月刚刚毕业，在一家叫做新林的企业上班，是财务部的一个小职员。本来生活工作一切正常，可是沈珞却在一个月以前突然沉默寡言，郁郁寡欢起来，沈振祥还以为女儿是谈恋爱了，问女儿也没有问出什么来，他只以为女儿可能失恋，需要冷静，没想到一个礼拜过后，沈珞却突然在公司跳楼自杀了！

        警方调查过后排出了他杀的可能，沈振祥伤心欲绝，一心想要找出女儿自杀的原因，向女儿的好朋友打听时，女儿最好的朋友却告诉他，沈珞是被公司的小老板和他几个朋友给糟蹋了！

        沈振祥又震惊又伤心又愤恨，当即找上新林公司，可是还没见到那个小老板的面，就被人揍了一顿，赶了出来。他随即去找警方报案，可是当警方调查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女儿的朋友却又矢口否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明显是被人封了口。

        警方因为证据不足不予立案，可沈振祥却认定了这就是女儿自杀的真相，拼尽全力想要找到证据曝光真相，这段时间以来却频频被陌生人殴打，而因为新林在本市还是颇有影响力的企业，那些媒体也不敢擅自触碰这个事件，无一肯帮他。

        秦筠听完，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一个新人也不敢擅自处理，立刻打了电话给总编和林朗。

        很快总编和林朗也都赶了过来，又将整个事件听了一遍，办公室氛围一时有些凝重。

        主编陈之焕是个硬朗正气的男人，《南生》的风格就是由他确立的，而林朗是个热血记者，《南生》有今天的风格和成就也有他很大一部分的功劳。这单事件其实很有报道的价值，但关键问题就是证据。

        最终还是陈之焕拍板定下来，“沈先生，你放心，这个事件我们《南生》一定会跟进，只要调查出结果就一定会刊登。林朗，你负责跟进。”

        “没问题。”林朗应该很愤怒，一向温和带笑的脸上满是沉重。

        总编亲自送沈振祥离开，秦筠跟林朗随后才走。

        走进电梯秦筠就忍不住了，抓着林朗，“我也想跟进这个事件，你让我帮你啊。”

        “你确定？”林朗看她一眼，“你没看见刚刚沈先生被揍成什么样子？这事儿危险性可不低。”

        “我确定。”秦筠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秦筠并不是愤青，可是眼下这桩事，的确是太让人咬牙切齿。那个女孩儿也就跟她一样大的年纪，却横遭惨祸，还得不到伸张，实在是令她心绪难平。

        林朗看着她，似乎沉思了片刻，“也好，就你了。”

        第二天，秦筠来公司上班的时候，办公桌上照旧有一大捧鲜花，不过她也没有闲心理会了，将花交给林乐乐让她分给办公室的同事，自己则把昨天晚上连夜收集起来的有关新林和新林少东家季俊杰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发给林朗。

        这个季俊杰的确是个风流小开，狐朋狗友一大堆，常常呼朋引伴吃喝玩乐，也经常会叫自己公司的漂亮女职员作陪。

        林朗简单浏览了一下资料，沉声说：“待会儿我们先去拜访一下女死者的那个好朋友。”

        秦筠点点头，“好。”

        开完早上的会林朗就带秦筠出了门，找到那个好朋友所在的公司，见面之后，对方的态度其实一早就已经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没有没！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沈叔叔他失去沈珞，伤心过度我可以理解，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编造出这样的话，还把我拖下水！有什么问题你们去问他好了，我不知道！”女孩的态度有些恶劣，说完这些转身就离开了。

        “怎么看？”林朗看向秦筠。

        秦筠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低声道：“昨晚沈先生发过来的东西里，我看过她和沈珞的合照，有很多张，她们两个戴着同一款银色手链，大概几百块的样子。她和沈珞家境都一般，可是你看现在她手上戴的那个镯子，价格在五位数以上。”

        林朗听了，有些赞赏地看了秦筠一眼，“真是没白带你来。那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办？”

        秦筠想了想，“查一查季俊杰平时在哪些场所玩？”

        林朗点了点头，“分头行动。”

        像季俊杰这样花名在外的人，平时在哪些地方玩其实是非常容易打听的事，秦筠顺带还查了查他身边的那些朋友，很快就确定了几个地方，有夜店，也有私人会所。

        调查这回事，想象起来容易，真正上手查起来，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案发的具体时间，只能大致推测，要调查一个月前季俊杰差不多一周时间的行踪，这样一来就更加难查。

        季俊杰常光顾的那些地方当然不会提供任何证据，秦筠只能从周边环境入手，找了很多附近商家的监控录像，挨着挨着地查看。

        慕思远又连续约了她三天，她都以加班的理由推掉了，而事实上她的确在加班，每天都在公司看监控录像看到深夜。

        这天下午慕思远的电话又打过来，却没有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而是直接笑着问：“今晚又加班？”

        秦筠眼睛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

        慕思远听了，淡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秦筠觉得有些莫名其

        妙，但是也没闲心搭理他，直接将电话扔到一边，继续皱紧眉头看监控。

        天色差不多暗下来的时候，原本已经只剩秦筠一个人的办公室里，突然就多了两个人。

        纪西当先走进来，在秦筠震惊错愕的目光之中，沉着脸径直找到了茶水间，将手里拎着的大大小小的餐盒提了进去。

        随后出现在办公室里的人，便是刚刚跟她通过电话的慕思远。

        他随意拖了把椅子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神情跟叙家常似的，“很忙？”

        秦筠看着他随意自然的样子，直愣愣地回答了一句，“是。”

        慕思远就笑了，“再忙饭总是要吃的，没时间出去吃，那就在你公司吃好了。”

        话音刚落，纪西就从茶水间走了出来，“都准备好了。”

        “慕思远……”秦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眉头紧蹙地看着他。

        慕思远看了看她办公桌上插着的几只鲜花，淡淡一笑，“就看在这些花的面子上，陪我吃顿饭也总是可以的吧？”

        这些天他的花还真是雷打不动地送来，虽然秦筠都没怎么在意过了，但是林乐乐还是会每天都帮她插上几支。

        秦筠终究还是站起身来，跟着他走进了茶水间。

        茶水间的小桌子上这会儿已经摆满了吃的，荤素搭配，有菜有汤，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秦筠到这会儿只喝了一杯速溶咖啡，眼下见到这些吃的也的确是饿了，便不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

        刚吃了两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慕思远一眼，“今天的东西是你带来的，到时候你再吃出什么毛病，可不能怪在我头上了。”

        “那你要是吃出了毛病，我岂不是要负责？”慕思远淡淡道。

        秦筠咀嚼的动作蓦地一僵，随即又恢复过来，喝了口汤，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我皮糙肉厚，才没那么娇弱，分分钟躺进医院。”

        面对她的毒舌嘲讽慕思远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极为包容地给她夹菜，“那你就多吃点。”

        秦筠呼啦啦吃饱了，就站起身来，“我吃好了，你慢用。”

        根本没吃两筷子的慕思远也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

        秦筠忍不住又皱了皱眉，看向他的胃部位置，可是随即反应过来，她又移开视线，“那太好了，我送你下去吧。”

        “急什么？”慕思远微微挑了挑眉，“刚吃完东西，坐会儿再说。”

        秦筠忍不住咬牙，“那你慢坐，我还有工作呢。”

        说完她便走出茶水间，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监控录像。

        慕思远果真就坐到旁边，拣了一本这期的《南生》，静静地翻看起来。

        拥挤的空间里骤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慕思远，秦筠的注意力就再也没之前集中了，她盯着电脑屏幕的同时，还总是忍不住探头看一眼坐在那边的慕思远，过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一副不打算走的架势，秦筠只觉得不妙，越拖到夜深只怕越麻烦。

        这样一想，她立刻就打定主意，刚准备关电脑提前离去，屏幕上却蓦地出现了一群人。

        秦筠一下子僵住，紧盯着屏幕。

        那是隔壁一家超市门口的监控，拍得并不怎么清晰，可是这几天秦筠翻看资料，已经对季俊杰和女死者的样子非常熟悉，当那群人出现在屏幕上时，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的这两个人！再一看时间，是一个月前的一个周五晚上！

        秦筠猛地吸抽了一口凉气，一下子什么都忘了，火速地将屏幕上出现的时间记录了下来，因为这样一来，案发时间和案发地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接下来的查访就变得非常明朗起来！

        她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又将监控视频往后拉了一些，拉一段停一段，最终终于看到三个多小时后，那群人重新走出了夜店。

        那时候夜店基本上已经散场，几个人的脚步都有些不稳，季俊杰走在最前面，上了自己的车，而后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似乎已经没有神智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人随意地将那个女人丢进季俊杰的车里，便纷纷散去了。

        那个女人，分明就

        是沈珞！

        想到那时候沈珞可能已经被这几个男人糟蹋过了，秦筠不由得紧紧咬住了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身后却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秦筠吓了一跳，猛地尖叫一声，脸色苍白地转头一看，慕思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位置，正微微拧了眉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刚才回应我了

        秦筠这才惊觉自己之前似乎已经陷进那个视频监控看到的内容里了，回过神来，转身又看向屏幕，便只见那几辆车分分开走，从监控之中消失了。

        秦筠忽然克制不住地用力在桌面上锤了一下，又恼恨又愤怒的模样珑。

        慕思远看着她的反应，眼里浮起一丝笑意，看向她盯着的屏幕，“这是什么？”

        “罪恶。”秦筠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忽然就站起身来就开始收拾东西，一面收拾一面对慕思远说，“我现在要下班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慕思远抱着手臂，倚在旁边的那张办公桌上看着她忙碌的动作，“约会完之后不送女伴回家，这不是我的风格。柽”

        约会？秦筠简直哭笑不得，照他这个意思，他们刚才一起吃饭，在同一空间里各做各的呆了这么一会儿，就算是约会了？

        想到这里，秦筠回答，“我们约会的风格就挺独特的，所以回家这回事也不用遵循传统了，各走各的好啦。”

        说完她就背上包包，一面往外走一面打电话给林朗。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话刚好接通，秦筠连忙对那头的林朗说：“我查到时间和地点了，现在去只需要重点查访那家夜店就行了。”

        “好。”林朗回答了一句，“不过你不用去了。”

        秦筠正用力按着电梯键的手一顿，“为什么？”

        “夜店那边环境复杂，你一个女孩子过去不方便，我过去就行了，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秦筠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现在的确不是逞强的时候，因此她也只能听林朗的话，“好吧。”

        她低着头发着短信走进电梯，慕思远也走了进来，按下了负二楼停车场。

        秦筠发完短信，有些恹恹地倚在电梯壁上，这才仿佛才注意到慕思远，一下子又微微站直了身体，一时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慕思远却已经凑了过来，双手撑在她腰后的扶栏上，盯着她微笑起来，“现在是彻底下班了？”

        秦筠身体不由得又紧绷了一些，低低应了一声，“嗯。”

        “有没有兴趣继续约会？”他又问。

        “没有。”秦筠立刻回答，“我连续加了三天班，很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什么时候有？”

        秦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回答：“跟你么？恐怕什么时候都没兴趣。”

        慕思远听了，顿了一顿，却又低笑出声，随即自顾自地道：“没关系，明天中午我依旧约你吃饭，你要是没空，咱们就还像今天这样。办公室约会其实也挺有意思。”

        秦筠简直服了！

        “慕思远！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她怒道。

        “我一向认为，有心就可以为所欲为。”慕思远沉声道。

        “那别人要是一点都不想要你的心呢？”

        “我不觉得会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秦筠有种呕血的感觉，不得不说要跟慕思远斗，她还实在是差得远了些。每每她全力回击，这男人要么笑而不语，她打出去拳头就像落在棉花上一样无力，要么句句压她一头，让她根本无力还击，怎么看都是她输。

        就像此时此刻，秦筠有种内伤的感觉，最终却还是不得不认输。

        “好，明天中午吃饭。”秦筠深吸了口气，蹙眉看着他，“你别来我公司。”

        慕思远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低笑了一声之后说：“送你回去？”

        秦筠加班这么多天实在是疲惫了，也没什么力气再跟他继续斗，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如果我拒绝呢？”

        “我不介意让纪西一路开车尾随，直至将你送进上官家的大门为止。”

        秦筠苦笑了一下，等电梯门在停车场打开，她很顺从地就上了慕思远的车。

        既然上了车，秦筠也就不再纠结了，心放松了，疲惫的身体也渐渐地就放松下来，竟然就那样靠在后座睡着了。

        纪西开着车，慕思远坐在她旁边，看她疲惫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纪西，低声道：“开慢点。”

        车速缓缓地就慢了下来，回到上官家时，已经是将近两小时后。

        车停在上官家别墅门口，纪西一闪身就下了车，剩下慕思远和秦筠独自在车里。

        秦筠依旧睡着，因为慕思远坐得近，脑袋已经偏到了他肩膀上。

        慕思远低头看她，许久没有动。

        其实她剪了短发之后挺有味道，整个人一下子就明朗起来的感觉，让人看得很舒服。

        他盯着她粉红的唇瓣很久，忽然就低头吻了下去。

        秦筠初时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等到意识缓慢地清醒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张口就想咬他。

        慕思远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已经离开了她的唇，低笑出声。

        秦筠恼火，“走开！”

        慕思远的手却依旧揽着她的腰，看着她因为刚才的亲吻而红起来的脸色和唇色，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回应我了？”

        秦筠脸色顿时更红，转身就想推门下车。

        慕思远手臂在她腰上一勾，将她缠得紧紧的，“为什么就这么排斥重新接受我？”

        秦筠又羞又恼又气，沉默地坐了许久，终于看向他，“因为你让人捉摸不透。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转身离去，所以不敢重新接受。”

        说完，她拉下他勾在自己腰间的手，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这话真假不辨，慕思远坐在车里，看着她走进去的背影，缓缓降下车窗，低头为自己点了支烟。

        秦筠进到屋里，蔚蔚早就看见了外面停着的车，便问：“谁送你回来的？”

        “慕思远。”秦筠有些没好气地回答。

        蔚蔚听了，有些诧异，“他可纠缠得够紧的。”

        秦筠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尽快将注意力从慕思远的事情上转开，便唯有去想沈珞的那件事。

        林朗应该是去那家夜店查访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消息，秦筠想给他打电话问问，却又怕万一中断了他的调查，岂不是前功尽弃？

        秦筠唯有忍着，到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了公司，谁知道林朗却还没有来，秦筠便迫不及待地给他打了电话。

        谁知道电话打通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秦筠唯有挂断电话，继续等待。

        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林朗却依旧没有出现，一直到十点左右，总编出现在办公室，看了看各自忙碌着的同事，有些沉重地低咳了一声，随即才道：“昨天晚上林朗发生了车祸。”

        办公室里骤然安静下来，秦筠也呆住了，震惊地看着总编。

        “不过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手头上的工作暂时是没办法进行了，秦筠，你跟进一下，我会找同事帮你。”总编对秦筠说。

        秦筠听到总编叫她的名字才回过神来，一下子站起身，“林朗为什么会出车祸？”

        “意外的事情，谁也不想的。”总编沉声道。

        是意外吗？秦筠脑子里忽然有些乱，联想起之前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沈振祥，再想到昨晚她将确定的时间地点告诉林朗，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林朗的车祸和他们正在调查的这单事件可能有联系。

        可是那些人，难道真的这么无法无天，连灭口这样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秦筠愈发觉得不敢想象，可是又总觉得不甘心，有些心慌意乱地坐了一两个小时，终于还是抓起自己的包包跑出了办公室。

        不管林朗是不是因为这次的调查而出事，她都要继续查下去，事情已经查到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还是白天，半夜才兴盛热闹的夜店附近根本人影全无，而那家夜店的大门也自然是紧闭着的。

        她在那家夜店门前站了没多久，忽然就听见身后有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黄发男人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将秦筠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找人？”

        秦筠心里一动，却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话音刚落，却忽然就有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秦筠只闻到一阵刺鼻的味道，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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