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晨曦

“有什么事？”王彻有点好奇。
  “最后你和‘冰皇’之间发生了什么？”此时，弗兰克的神情很悠闲，似是随口一问。
  “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
  弗兰克抬头看了一眼公社大楼。
  “我刚才的话仅代表个人而非公社，公社并未深究，不过这件事需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还记得游乐场吗？当时，我看到过你和汉斯在一起，而‘冰皇’就是汉斯。”
  王彻对于这些话并不意外，依公社的实力，可以将自己的行迹查的一清二楚，“冰皇”同样如此。
  自己和汉斯的关系想必公社已经知道了，上面之所以没找自己，大概是判断出了自己和汉斯背后的势力并无关系，没有询问的必要。
  “在我的印象中，汉斯是个不错的人。”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似追忆般，王彻说了这句话。
  “就冲他一个人也没杀，我不否认你的观点。”
  听到这，王彻笑了笑。
  他以前有过这方面的推测，如今得到这位行动组组长的证实，倒也安心了，最起码，米娅可以少一些有形无形之间的麻烦。
  “有一点我比较奇怪。”
  “米娅，汉斯的女儿，这段时间，她家中并未来过公家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按道理，公家也应该查到了‘冰皇’的真实身份。”
  “他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米娅这根线已经断了，不可能通过她了解到更多，公家自然也懒的再找她。”
  弗兰克摆了摆手，从车上下来，将手中的钥匙向着王彻一抛。
  “开会的时候我在场，关于杀死‘冰皇’的奖励分配，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
  王彻说着，看了眼手中的钥匙，明白了过来。
  “我并未觉得分配不合理，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名义上还是你杀了‘冰皇’。”
  言罢，不等王彻回应，弗兰克便径直走入公社。
  王彻转身看向弗兰克的背影。
  还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心里觉的别扭，就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掂了掂手中的钥匙，王彻看向了车。
  拿手机一查，像是铃木隼GSX  1300。
  银白色高配，公升级跑车，最高时速300km/h以上，国内售价大概50万左右。
  不过，弗兰克这台看着和官方的有些不同，具体是改装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就不知道了。
  算了，白捡的车不要白不要。
  关于送车这件事，王彻猜的原因是没错，不过却忽略了一个小方面，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过。
  进入公社内部后，弗兰克向地下走去。
  不可否认，丹尼尔这个家伙有些顽固，多少也有些感情用事，但他的努力、天赋，弗兰克是很钦佩的。
  这样一来，也给丹尼尔一个台阶下，虽然这件事只有丹尼尔自己在意。
  他或许是一个糟糕的导师，但不能否认他对学生的心意。想到这里，弗兰克叩响了丹尼尔的门。
  “嗯？弗兰克，你怎么到我这来了，A级强化药剂不在我这里，入库了。”
  瞥了一眼来人后，丹尼尔一边工作，一边说道。
  弗兰克换上衣服，看着丹尼尔记录的数据。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是想问教授一件事，关于强化灵赋的药剂。”
  闻言，丹尼尔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没过几秒，又恢复了懒散。
  “这个计划才刚开始，没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理论上的事，不涉及具体研究。”弗兰克继续道。
  “理论上吗？”丹尼尔想了想。
  “这个倒是无所谓，就是可以提高灵赋的力量。”丹尼尔嘿嘿一笑道。
  弗兰克听后也笑了，“能强化到什么地步呢？”
  “预计能强化到异种的程度。”
  “那至少是七级了。”
  低语一声后，弗兰克思考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关心的点。
  七级灵赋不是普通混血可以承受的，在公社，有实力发挥七级灵赋的只有奥古斯特一个人，那这个计划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创造一个真正顶尖的战力。
  虽然奥古斯特的年纪不小了，但是在他还活着的一段时间，公社的实力会到达一个空前的巅峰。
  想通了这些，弗兰克也来到了奥古斯特的办公室。
  “请进。”
  “弗兰克，有什么事吗？”奥古斯特看着弗兰克问道。
  “我需要请两、三个月的假，回一趟家族。”
  “准备强化的事吧，确实，回去比在公社更好一些。”
  见弗兰克点头，奥古斯特站起身来，“刚好，临走之前先跟我去办件事。”
  “对了，烟花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经调查，一个集团的富二代为了追求女模特，”弗兰克一摊手，“还挺浪漫的。”
  “噢，年轻人真会玩。”奥古斯特眉头微皱，目露思索。
  在距离公社不远处，有一个半球形的现代化建筑，天高气爽，阳光照耀下来，经过反射，更显美轮美奂。

  在来到此处之前，王彻怎么也没想到，公社的训练场所是这样的，头一次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了。
  原本还以为是那种建在地下的秘密场所，难不成是自己电影看多了？
  一走进建筑，王彻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这么巧，王彻。”
  王彻闻声看去，“早啊，安德烈。”
  不久前，在这个半球形训练馆，引领他参观的人就是眼前这位俄帝国壮汉。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王彻与对方告别，正式开启了自己的训练之旅。
  负责训练种子的人大多是普通人，对种子的混血身份也有了解，交流起来不用避讳什么。
  这里有各种拳术、格斗技巧的九段、大师级人物，虽然不是每日都在，但是可以预约。
  王彻相中的是以色帝国格斗术，这种格斗术训练量大，动作危险、极限，不过他的灵赋刚好可以弥补这一点。
  “全息”主打的就是一个精细。
  这种军方格斗术在战斗中的作用极大，高强度的训练也可以帮助他更好的吸收药剂、强化身体。
  看着眼前的中年阴戾男子，王彻顿感自己之前想的似乎有些美好了。
  抛下杂念，王彻向着对方深深的鞠了一躬。
  “接下来的几个月，麻烦了。”
  “好说，好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带过新人了，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好。”
  距离王彻的假期结束差不多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训练的日子大概有两个半月。
  真是充实，令人“回味无穷”，王彻向着眼前的人鞠了第二次躬。
  “多谢教官。”
  藤间源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外在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不论是力量、速度、敏捷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原本微瘦并不壮硕的身体，也变得结实了很多。
  单论肌肉外形而言，是普通人大概两年才能达到的成果，当然两者肌肉中所蕴含的力量天差地别，果然这帮人都各有天赋。
  “我有些好奇，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我？”藤间源在王彻起身后问道。
  “如果我之前打听过教官的过去，应该就不会选了。”王彻一脸平静的说。
  “那你中途怎么没说过退出呢？”藤间源此时更好奇了。
  “不选，我会庆幸一时，中途退出，我可就后悔一辈子了。”说到这，王彻笑了。
  “哈哈哈……”
  “好小子。”
  告别了藤间源，王彻好好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经历。
  这位教官的指导属实残暴，但也同样高效，多亏了强化药剂，要不然还真坚持不下来。
  这段时间，他能隐约感受到在身体受损、透支时，药力不断的融入身体，修复自身，从各个方面提高身体机能，这才使得他将训练完完整整的走了下来。
  感受着身体的力量，肌肉中蕴含的爆发力，王彻心满意足。
  苦没有白受，完美的吸收了药力，单靠身体应该稳稳的是B级，论总体实力的话大概要高一些，是否到达双B级还说不准，毕竟没试过。
  王彻离开后并没有回公社处的住所，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房间，在那里，他约了其它方面的大师。
  ……
  社长办公室。
  王彻打量了一下四周，记得上一次来这里，大概是四个多月前，不知不觉自己来公社快半年了。
  “坐。”
  奥古斯特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多啊。”
  “多亏了丹尼尔教授和您。”
  “唉，你应得的，消化多少完全看个人。”奥古斯特欣慰的说道。
  “不知道，您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王彻对于奥古斯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感到很困惑，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点是值得让这位社长关注的。
  奥古斯特往身后的椅子上一躺，“是关于汉斯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冰皇’就是汉斯。”
  王彻点点头。
  “还有一点你不知道，汉斯并没有死去，或者说没有完全死去。”
  “你说什么？”王彻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分。
  听完奥古斯特的讲述，王彻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在脑中梳理了一遍后，总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特鲁曼发明了一项技术，企图去收集人死后的精神。
  最初的目的，是当人意外死亡时，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完成自己未尽之事，了却心愿。
  不过王彻认为，这多半也和学术人员对于研究的偏执有关，例如爆破组的锲而不舍。
  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普通人的精神强度不够，消散的太快，混血似乎也不行。
  就算是偶尔收集到了一两份样本，意识也会很快变得混沌，意识一旦彻底迷离，精神力也会散去。
  原本不温不火的研究，直到汉斯的出现才有了改观。
  特鲁曼用头盔收集到了汉斯的意识，惊讶的发现，虽然汉斯的精神已经模糊，但还剩下一股自主意识，这股意识携带着大量的精神力。
  从这里，王彻了解到了精神是灵赋的源泉。

  于是特鲁曼便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反向使用技术，将精神的收集改为释放。
  作为精神学的专家，特鲁曼认为，大脑的有些行为是无意识的，这些行为中就有一种是排除异己。
  这种排除包含两种行为，一种是抵制，一种是吸收。
  特鲁曼的想法是将汉斯剩下的意识和精神力放入另一个人的脑中，从而让对方无意识的吸收掉汉斯的精神，获得“冰皇”的部分力量。
  当然，这种获得只是一小部分，大量的精神力还是会消逝掉。
  不过“冰皇”是八级灵赋，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力量，对于混血来说都是强大的。
  至于汉斯的意识，在进入本体的时候，就会被本体的自主意识击散。
  毕竟汉斯的那股意识很虚弱，脱离了设备之后，敌不过本体意识的一个念头。
  想着想着，王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或许这对于别人来说没什么，汉斯现在的情况根本算不上活着，但我和他的关系，公社应该了解。”
  “当然。”
  奥古斯特抽了一口雪茄，表情有些不自然，很明显他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人道。
  良久之后，这才开口。
  “一出事，汉斯的事情公社就调查清楚了，你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过去吧，我跟你简单说一下。”
  王彻听完之后，有些奇怪。
  “您跟我说了这些，我只会更不想去做这件事，为什么还说？”
  “年轻人，做不做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
  说到这里时，奥古斯特表情郑重。
  “在知道了汉斯的过去后，我由衷的尊敬他，经历过这么多的痛苦，却依然有一颗澄澈的心。”
  “可惜他已经死了，要不然，我还真想和他聊一聊，哪怕是在他成为异种之后。”
  “得知了汉斯还剩下个女儿，我能做的也只是让公社和公家的人尽量不要打扰她，保持她平静的生活。”
  “这要是一个和平的年代，该有多好。”
  “什么意思？”
  听完这番话，王彻这才明白了，原来公家没去找米娅还有另一层原因。
  但对于奥古斯特的最后一句话，王彻感到有些奇怪。
  他说的和平不可能指的是一般意义上的和平，但眼下对于公社，或者混血来说，汉斯的事情过去之后，还有什么大事吗？
  闻言，奥古斯特没有答话，而是起身给了王彻一份档案。
  看完之后，王彻对于其中那位异种的力量大为震惊，他还留意到对方出现的时间是在90年代，就有些明白了奥古斯特的意思。
  “它还活着？”
  “不错，并且最近又有活动的迹象。”
  此时，奥古斯特的目光锐利，似利剑，似尖锥。
  “那我明白公社为什么需要汉斯的力量了。”说着，王彻将档案放到奥古斯特的办公桌上。
  “我们在做自诩正义的事情，却要用到不光彩的手段，还真是有些讽刺。”
  听到奥古斯特的这句话，王彻心中的某处，被隐隐触动了一下，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是我之前，应该有人试过了吧，没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感到王彻的心意有所改变，奥古斯特回道。
  “都失败在了同一个地方，汉斯残余的意识对于进入他人体内的排斥。”
  “特鲁曼的反向技术很不成熟，没办法主动将汉斯的意识送入接受者体内，只能由接受者自己引导，但汉斯的意识本能的抗拒进入他人体内。”
  “这大概是汉斯对自己无意识的保护吧。”王彻琢磨了一下。
  “应该是，这段时间，汉斯的意识越来越虚弱了，估计再过一个月就彻底消散了。”
  “距离公社的下次行动应该也快了吧。”
  奥古斯特点了点头。
  如此，王彻算是全明白了。
  自己是唯一和汉斯交好的混血，公社认为，或许汉斯的意识对自己没那么排斥，有可能成功。
  不知不觉间，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向王彻。米娅、汉斯的身影接连出现在他脑海中，又渐渐隐去。
  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最起码米娅要健康的活下去。
  王彻一咬舌尖，强烈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清明了很多，无力、恶心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
  “要是我能成功的话，希望公社可以尽一切可能治疗米娅，医学也好，灵赋也好，其他方面也好。”
  王彻躺在一台白色仪器上，旁边特鲁曼穿着白色的，只有医生才穿的工作服，手中拿着当初带在汉斯头上的头盔，表情凝重的俯身看着王彻。
  “准备好了吗？”
  王彻点了点头。
  汉斯的命运，王彻无能为力，有机会的话，他真心希望米娅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将头盔带到王彻头上，一顿操作仪器之后，特鲁曼退出了房间，站到奥古斯特旁边。
  “好了，成不成就看运气了。”
  奥古斯特点点头，“唉？有件事，你为什么每次都把我也叫来？”
  特鲁曼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我的社长大人，万一成功了，接受的人要是受到异种意识的影响，暴走伤人，你不在，我不就完了。”
  “也不是所有异种都控制不住自己，汉斯不就做的很好，一个人也没杀。”说着，奥古斯特叹息一声，低语道。
  “除了他自己。”
  特鲁曼的心思并不在奥古斯特身上，对于他的低语也没听清。
  “我还是想把性命交到信任的人手上。”
  “你快看王彻！有变化了！”特鲁曼激动的一指王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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