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收尾的工作（二合一） 爱德华：（笑）……

漫画镜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仓库,  所以漫画读者们还是不知道外面等着的羽田秀吉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去猜测羽田秀吉是不是真正的羽田秀吉了，因为接下来的画面挑战了他们对科学的认知。

        是这样的，在意识到深尾矢人的计划和他们想的有所差别时,  江户川柯南余光看向赤井秀一。

        这个时候FBI依旧没有抵达，甚至没有向赤井秀一发来任何联络，这很不寻常,  江户川柯南和赤井秀一很快意识到可能是被组织的人阻拦了。

        原本他们拖延时间就是想给FBI的援军创造机会,  结果现在援军来不了了，他们就只能按照备用计划，直接和冰爵动手。

        如果能把冰爵抓住的话，这将对他们极其有利——尤其是在对付组织这方面。

        听起来很困难,  但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下次再见到冰爵落单且提前做好准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江户川柯南的计划很美好，可实际上施行起来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其中,  最离谱的困难就是——

        当赤井秀一对冰爵开枪时,  站在那里的黑发青年好像早有准备似的,  紧随其后也抬起手腕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几乎融为一体。

        最终,  开枪的两个人全都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江户川柯南没搞清楚情况，可漫画读者们看清楚了漫画给出的特写镜头。

        首先是两枚逐渐靠近的子弹，然后子弹撞到一起,  最终双双落到地上,  滚到了黑发青年的脚边。

        漫画还配上了拟声文字。

        接着是两位当事人，冰爵挑着眉毛，枪口朝向镜头，没有要把枪放下的意思。

        而披着冲矢昴马甲的赤井秀一,  却把枪缓缓放下。

        因为这样的意外，江户川柯南借着冲矢昴的掩护悄悄进来的那个门溜出去，准备趁机找到秋泽柊羽所在的位置。

        [这是真实的吗？这是人能做到的吗？（恍惚）]

        [啊？牛顿看了都得被气的当场仰卧起坐揭棺而起。]

        [夸张了，牛顿是不是火葬来着……]

        [那就是化成灰也要大声喊出这一情节的不合理之处。]

        [其实还是蛮合理的，毕竟这里是柯学的世界，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呢？就好像我们永远不知道贝姐是怎么做到撕下面具的同时秀发飞扬的……那么长的头发到底藏在哪了？]

        [这个问题你也应该问问冰爵，我记得他还假装过安室透。]

        [想起来了，当时波本还没出场，大家都以为冰爵这是伪装成了一个深色皮肤的金毛路人帅哥，结果后来波本真来了……]

        [虽然你们都在吐槽，但我不得不说，这场面不太科学，可真的好帅啊啊啊啊！]

        [（脑子寄存处）好了，我现在只会喊冰爵好帅猫哥好酷了！如果冰爵知道猫哥是赤井秀一那将是绝杀！]

        [能让我看看柯南那边吗？我想知道柊羽现在在哪。]

        硝烟之后，秋泽柊羽依旧保持着枪口对准赤井秀一的姿势，他这个时候才终于把目光转向对方。

        他其实还没反应过来……感谢技能卡被动带着他反击，不然按照刚刚赤井秀一瞄准的位置，冰爵马甲就得腰腹中枪了。

        秋泽柊羽看了一眼赤井秀一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顶着冲矢昴的脸，所以对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动，似乎也对子弹作用消失毫无反应。

        哦对，这个技能最开始就是赤井秀一见识到的，所以他不会为此感到惊讶也是理所应当。

        【黑发青年目光扫过冲矢昴，然后在他旁边略一停顿，意味深长地开口：“……似乎，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

        “不过，你真的觉得他能找到你们想找的那个人吗？”】

        [怎么可能找不到，万能的柯南，推理立马就能找到人！]

        [急急急，虽然我也想看两个男人打架，但能不能给柯南那边也分个镜头啊！]

        [猫哥和冰爵能谈什么？要是猫哥掉马这边还有看头，但猫哥和冰爵貌似抛开柊羽后毫无关联耶。]

        [冰爵调查波本的时候没准顺手调查过冲矢昴。]

        [但看情况没调查出什么东西。]

        弹幕的讨论秋泽柊羽没看到，但他现在关心的事情和漫画读者一模一样。

        快把镜头给江户川柯南那边啊！让他看看柯南带着电话去哪了？！

        ——最重要的是，让他看看江户川柯南那边在

        江户川柯南走就走吧，怎么还带着手机走了呢！

        他听不到手机那边的声音，那还怎么维持深尾矢人的通话？

        要是让录音的事情暴露了，那岂不是大完蛋！

        不行，那种事情绝不能出现，还好秋泽柊羽在这种时候还是有后手的……这是最后一个后手，是无可奈何的最后解决手段。

        ……

        “深尾先生，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一离开仓库，江户川柯南就压低声音开始质问，“那样说下去，最后根本不会对冰爵有什么影响吧！”

        “……”

        “喂？深尾先生？”

        “滋啦滋啦……”

        信号被干扰了，通讯被迫中断，江户川柯南暂时无法从深尾矢人那里得到答案。

        深尾矢人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愿意拿秋泽柊羽冒险，这些疑问都只能等事件结束后再去找他单独盘问。

        现在，江户川柯南的目标是找到秋泽柊羽。

        “啊，柯南。”伪装成羽田秀吉的贝尔摩德打招呼，“你怎么出来了？里面情况怎么样？”

        “羽田先生，你有找到柊羽的位置吗？”江户川柯南不答反问。

        贝尔摩德当时就是以自己武力值进去只会拖累两人，不如留在外面寻找秋泽柊羽下落为理由，才和江户川柯南等人分开行动。

        面对江户川柯南这样的问题，贝尔摩德一点也不紧张：“确实有些头绪了，跟我来。”

        ——贝尔摩德没有在撒谎，除去和琴酒通电话的时间以外，她确实在按照冰爵的习惯去寻找秋泽柊羽的下落。

        这倒不是她爱柯及羽，这关系到她这次来日本的任务。

        那位先生给她派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监视秋泽柊羽的动向，而且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这个任务在贝尔摩德看来其实很奇怪，因为那位先生既不要求她对秋泽柊羽下手，但也没说让她监视的原因。

        贝尔摩德当时也没有问。

        但这个任务出现的原因，她现在有点头绪。

        恐怕冰爵的任务是有关深尾矢人的，而且大概率是要对方的性命，那么在深尾矢人神出鬼没的情况下，绑秋泽柊羽似乎是一个最优解。

        所以那位先生让她监视秋泽柊羽，相当于变相监视冰爵的任务进程。

        在她接通琴酒的电话前，贝尔摩德就已经向那位先生汇报了任务情况，包括冰爵绑走了秋泽柊羽的这件事。

        本以为那位先生理应会对“冰爵依旧忠诚”而满意，然后结束她这次的任务。

        至于秋泽柊羽本人的安危……贝尔摩德只能毫无愧疚地说声抱歉了。

        然而，恰好在江户川柯南出来之前，贝尔摩德收到来自那位先生的邮件让她改变了态度。

        “我跟你一起去，boya。”她说。

        ……

        在仓库那边的两个人已经有来有回地打了一架，枪声、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什么撞击在人身体上的闷响以及因为痛而发出的闷哼声充斥着这一片地区。

        秋泽柊羽能感觉得出来，赤井秀一在有意改变自己的出手习惯，大概是防止被冰爵看破身份。

        可有时候下意识的反击依旧带着他本人的味道……这一点他到底要不要当场揭露？

        侧头避开裹挟着劲风的拳头，秋泽柊羽往后退了一步，空余的手掌死死抓住赤井秀一持枪的那只手腕。

        这可不行，要是让枪口抵着他的身体开枪，那子弹对对碰的效果就没办法触发了。

        这个时候，秋泽柊羽突然察觉到本体那边有人在晃他，共感带来的微妙感受让秋泽柊羽恍惚一瞬。

        这一刹那的分神让赤井秀一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微微睁开眼，墨绿色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寒光，抬腿毫不留情地踹向黑发青年的腿窝，试图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分神是分神了，但秋泽柊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被动应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还没完全回神的秋泽柊羽凭借冰爵本身的下意识反应能力以及「被动应战」的作用，侧身避开，松开抓住赤井秀一手腕的那只手，转而抓住对方的小腿，猛地往上提。

        失衡的赤井秀一单手撑着地面，干脆利落地后仰翻重新落地，并和秋泽柊羽拉开了距离。

        ——不过等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黑发青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糟糕。

        ……

        “羽田先生，你先打开窗户然后去到外面，再把柊羽捞出……”

        “你们打算去哪？”有人冷不丁地开口。

        江户川柯南立即回过头，在看到黑发青年一个人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时，他表情更加凝重。

        背着手，他悄悄按开自己的麻醉手表，因为羽田秀吉的干扰，黑发青年没能躲开，但他的选择和当初的琴酒出奇的相似。

        察觉到席卷而来的困意后，冰爵眼睛也不眨地反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左臂扣动扳机。

        剧烈的疼痛覆盖了困意，而黑发青年却像习以为常一样，只是眉毛皱起，烦躁地舔了舔牙尖。

        迅速溢出的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的风衣长袖，液体的浸没也导致原本宽松的袖子紧贴在手臂上，因为痛苦而生理性颤抖的手臂隐藏在模糊血色之下，勾勒出流畅而极具爆发力的线条。

        血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很快在地上积出一小片血洼。

        冰爵那双比鲜血更暗沉的眼睛转向江户川柯南，即使被伤害，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黑发青年轻笑出声，这份笑意很快便被他自己促使的伤痛转变为喘息，可他依旧在笑。

        肆意而狂，却还透着点微妙的矜持和轻慢。

        “江户川，你真的很……”黑发青年吐字略有些模糊，其中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喘气声，他低笑着，“你真的很胆大。”

        枪口再次转回，这次，他对准了江户川柯南。

        左臂的伤势他似乎并不关心，也可能是他在开枪时故意挑的最痛但又不至于伤筋动骨的位置，或者他根本就习惯了时不时的负伤行动。

        这无法对他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干涉，握枪的那只手臂出奇的稳。

        对着枪口，江户川柯南背后全是冷汗。

        ——所以援军到底在哪？FBI的人呢？

        刚在心里叨念了援军，下一刻，江户川柯南和在场的其他两人就听到了引擎咆哮的轰鸣声。

        由远及近。

        “蹲下！”

        伴随着一声怒喝，紧接着传来的是玻璃被撞碎的声音。

        “轰！”

        戴着浅红色头盔的人骑着摩托车以一种相当超级英雄的姿态闯入所有人的视线。

        骑着摩托车的人凶猛笔直地撞向羽田秀吉，羽田秀吉面容惊慌但反应却很快，立刻躲开了这番无妄之灾。

        摩托车划过一个圆弧，把江户川柯南、本体和冰爵、羽田秀吉如分水岭一般隔开。

        嗯，被隔开的是冰爵和羽田秀吉。

        仅仅是眨眼间就已经做完了这些事情，而摩托车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骑着车的人甚至猛压车把，再次冲向窗口。

        路过江户川柯南和秋泽柊羽本体的时候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两个人甩上车后座，从窗口以一种一点也不牛顿的样子飞了出去。

        秋泽柊羽：“……”

        呃，虽然他为了确保本体能在冰爵不违反人设的情况下逃出去而往其身上pia了个「幸运一刻」，但效果这么立竿见影的吗？

        本想做出点行动证明自己没有摸鱼，但还没开枪，秋泽柊羽的肩膀就被身后的羽田秀吉死死按住。

        “冰爵。”贝尔摩德用自己的本音制止道，“到此为止了。”

        千面魔女撕下自己的伪装，目光凝在黑发青年受伤的手臂上。

        这家伙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子弹还留在里面吧？

        “贝尔摩德。”黑发青年似乎对假羽田秀吉的真实身份一点也不惊讶，他语气平淡到完全不像是刚不小心放走人质的工作狂，“怎么，BOSS已经满意了吗？”

        “……你早就知道？”

        “很容易猜得出来。”黑发青年甩开贝尔摩德的手，“在现在和过去之间，他想知道我究竟会选择什么。”

        “原来如此，你猜到了那位先生的想法？”贝尔摩德挑眉，“我还以为你真的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看不懂人心。”

        所以这一切只是一场戏？而江户川柯南、冲矢昴以及最关键的人质秋泽柊羽，全是被利用来表示决断的演员？

        “那不一样。”黑发青年说。

        爱德华和深尾矢人并不是一类人。

        虽然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很擅长利用人心的头脑派，但实际上两个人具有不太明显的微小差别，正是这样的差别让两个人分别立于不同的阵营。

        爱德华很懂人心，但是他却同样看不起人心，在他眼里，人心只是他随手就能利用和搅乱的工具。

        深尾矢人的理解人心建立在共情上，而爱德华的理解人心建立在居高临下的观察上。

        那个男人……同样没有‘人心’。

        ……

        英国，伦敦。

        “在冰爵行动的辅助下，我们再次确定了几个官方人员的名单，我已经把资料上的疑似改为确认。”虚拟投影的布兰代德一板一眼地汇报道，“经过核对，这些人应该来自FBI。”

        坐在沙发椅上的男人用手杖抵着下巴，语气低沉：“又是FBI，看来那个孩子的身边一直有FBI的眼睛，究竟会是谁呢？”

        “BOSS，我觉得……”

        爱德华手指摩挲着手杖的顶部，打断布兰代德的话：“把……”

        他一顿，低头扫了一眼人物资料上的姓名，然后才接着说道：“把冲矢昴的档案从深尾矢人底下移走，归到FBI里，标注写疑似，让我们在FBI的线人好好查查。”

        布兰代德点头，也没有质疑为什么要怀疑冲矢昴是FBI而不是深尾矢人那方人和FBI有合作。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依旧搞不明白。

        让冰爵‘主动’对名叫秋泽柊羽的人下手，却又让贝尔摩德注意不让秋泽柊羽真的死掉，那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似乎是从布兰代德的沉默中看出了他的困惑，心情正好的爱德华也不介意和他多说几句。

        “你觉得我在做无用功？”他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只是不太理解。”

        “你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彻底死亡吗？”爱德华冷不丁地问道。

        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有点偏向哲学，布兰代德心想。

        而爱德华似乎也没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也没想要给布兰代德一个答案。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然后抬手关闭全息投影的按钮，终止了布兰代德的汇报工作。

        黑发绿瞳的男人站起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

        过去对于冰爵来说只是一种桎梏，是一种枷锁，而爱德华一直想把这样限制冰爵的东西彻底粉碎。

        可他不想自己亲自动手。

        逼迫冰爵主动放弃所有和鹿岛响相处过的人，剪断所有和鹿岛响有关联的连线，这就是爱德华的目的。

        当然，其实还有很多和鹿岛响认识的人，但那些人认识的只是沙弗莱侦探事务所的鹿岛响，又或者只是游戏中的鹿岛响。

        这些存在无关紧要。

        因为他们不曾亲眼见证一代侦探的辉煌，也从未目睹侦探在何处坠亡。

        冰爵这么久对秋泽柊羽的关注真的仅仅出于愧疚吗？爱德华不这么认为。

        也许一开始是这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懂人心的冰爵根本无法维持愧疚这种情绪。

        最终牵连起两个人之间微妙关系的并非愧疚，而是冰爵对他自己过去的执着。

        他一直在秋泽柊羽身上寻找曾经鹿岛响存在过的证明。

        ——他把秋泽柊羽当成自己过去的锚点。

        男人握着手杖，用其尾端轻轻敲了敲地板。

        当然，那些牵扯到过去的连线并没有被全部剪断。

        黑发男人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恍然在他深绿色的眼瞳中沉浮。

        如同海面上的冰山，仅仅展露了片角，却在翻腾间让人窥视到其深处隐藏着多少恶劣与轻慢。

        还有一条……正被他好好地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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