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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第三百三十章·温柔


众人已离荒木云芳远去,她一人躲在角落里,脑海里浮现出前日晚上田中朝香在他们家中说的话。

        “你和那名美国军官密谋将那个□□女人带到你们夜总会中要做什么?”在他们家中正厅,荒木云芳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你……你怎么知道?”田中朝香缓缓站起来,不可思议说道。

        “芥川都告诉我了!”

        “你监视我?原来芥川竟然是你的人?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田中朝香不再说话,心中低低说道,怪不得他整日里鬼鬼祟祟的。

        “我要不派个人在你身边,你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你说,你为何要私自将那个莫共带到你的夜总会?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所以对她有所企图?”不等田中朝香回答,荒木云芳继续骂道,“你果然对她生了情感,那几次在我母家,你便是如此,眼神都落在她身上,你这个低贱的人种,果然武士家族出生的人就是天生的低贱,竟然要与那名更加低贱的□□女人发生关系?”

        田中朝香同样被激怒了,他正要站起来甩手给荒木云芳一个巴掌,忽而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田中朝香又乖乖的坐下来。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荒木云芳挑着眉毛继挑衅道。

        酝酿一会儿,田中朝香忽然站起来,温柔的拍了拍荒木云芳的肩,露出一个笑容,温和说道:“云芳,其实你误会我了。”

        “误会你?你休要信口开河,芥川都听到你和那名美国佬的对话了,还误会你什么?”

        “你真的误会我了。”田中朝香继续使出无限的温柔,“云芳,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只一句话,荒木云芳眉眼间的怒火已经平下去许多,田中朝香得意的想,看来这一招是最有用的,田中朝香继续趁热打铁:“你也是知道的,自我们结婚的十多年来,我何时做过违背你意愿的事情?每一次,你吩咐我办的事,我不是给你漂漂亮亮的完成。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心中有你啊,说明,你在我心中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啊!”

        荒木云芳眉眼间的幸福和得意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那名□□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也年轻一些,但她与你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最美的,这也是当年我为何执意娶你的缘由!”田中朝香故作深情的望着他的这名妻子,恳切说道:“我确实是谋划着要将那名□□女人带到夜总会中,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因为那个美国佬沃斯林克。你也许对夜总会的事情还不够了解,那个美国佬是个天生的好色之徒,我们夜总会里面的女性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这些天里,我求他办的事情,他总是一拖再拖,避重就轻,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夜总会里的人他不满意,让我给他寻求更有姿色的女子,这我才想到那个莫共嘛,我不是想到你十分的憎恨她,包括爷爷母亲你们全家人都十分憎恨她,那我将她投入夜总会献给那个美国佬,岂不是一举两得好事情?我知道她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这么做,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啊。”

        “真没想到,我在田中你的心目中,竟一直都是这样的位置。”荒木云芳听得心花怒放,满面桃色,就差跳起来了,荒木云芳羞赧的说道:“谢谢你,田中,与你结婚的这么些年,我从未后悔过。”

        说完这些话,荒木云芳忽然紧紧抱住田中朝香,田中朝香不屑的努努嘴,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无头脑动物,随便吹捧的几句话便相信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年老色衰还整日里穿的花枝招展的……

        那晚田中朝香告诉自己,今日美军全体将官召集日本军部开会,所以荒木歌川定脱不开身,他便选定今日将莫共投入夜总会中,事情一旦成功,他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荒木云芳在家中默默的等待消息,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他们约定的时间下午两点过去了,还是未等到田中朝香的电话,荒木云芳十分担忧,便独自去往夜总会,没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夜色深许,牧野和宏依旧在荒木家中。

        荒木歌川从莫共房间走出来,牧野和宏问道:“少将阁下,莫小姐她……还好吗?”

        “嗯。”荒木歌川点点头,“夜总会的现场做好了吗?”

        “已布置妥当,少将阁下无需担忧。”

        “好,你做事,我放心。”荒木歌川的声音温和下来。

        牧野和宏心里十分欣慰,这是他最喜欢听的话,而每一次发生重大事件之时,荒木歌川都会说这句话,牧野和宏知晓这是他们多年培养的默契和足够的信任。

        “牧野,今日,多谢你。”荒木歌川拍了拍牧野和宏的肩膀,郑重说道。

        “少将阁下,卑职与您之间,无需说这些。”

        “好,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惠口知道了,不然的话,又是徒增担忧。”

        “卑职明白。”牧野和宏领命退了出去。

        幽微的月色照下来,牧野和宏独自走在荒木家的小巷子里,他将汽车停到了远处。

        今日,美军全体人员召集日本军部高级将官开会,商讨接下来日本军部的建制和军队裁员问题……

        荒木歌川作为日本陆军少将位居高位当然必然列席。

        偏巧不巧的是,一直驻守在荒木家,守在莫共身边的那几名亲兵今日也被调到军部值岗,所以才让田中朝香钻了空子,他好似是算准了今日少将阁下脱不开身。但那个神秘电话是谁打的?牧野和宏清晰的记得,是今日午后一点刚过十分,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那人万分焦急,几乎是喊着对自己说出这句话:莫共已被田中朝香带到歌舞伎町一番街,情况危急!

        虽然隔着电话,牧野和宏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但那急切的样态不亚于荒木少将,到底是谁,这般在意莫共?不过,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奇怪,好像是捏着鼻子说的话……

        此时,荒木歌川刚刚坐到会议室中,进行下午的第一场会议,牧野和宏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他犹豫十几秒,还是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牧野和宏在荒木歌川耳边低语一番,而同样的,荒木歌川也不顾一切冲了出来!

        留下偌大的会议室中几十人惊诧着……

        牧野和宏回忆起来,在南京之时莫共便是如此,每次深陷龙潭虎穴,在危急时刻总是有人出手相救,而且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看来莫共却有天佑,不过仔细想一想,在南京之时莫共如此对待惠口美子,她的温暖和行迹彻底改变了惠口美子,还救过自己一命,抛开她与少将阁下的感情纠葛不谈,她这样的人确实值得!

        “牧野,离开了?”莫共问道。

        “对,今日的事情,多亏牧野了。”荒木歌川回道。

        莫共拿着一块浸了热水的白绢手帕擦拭荒木歌川嘴角的血渍,是今日白天他的爷爷荒木中岛打的。

        “你大可不必。”荒木歌川握住莫共的手,温柔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块手帕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珍藏了多年,无需拿它来擦拭血渍,免得弄脏了它。”

        “如果我的母亲知晓你这般保护我,她一定很欣慰。”莫共说道。

        莫共的语态温和了许多,不再是前三个月的漠然、无视和冰冷,荒木歌川甚感欣慰。

        “你是怎么知道田中今日的行为,又怎会如此及时的出现在那里?”

        “当时……是不是非常害怕?”荒木歌川反问道。

        莫共点了点头:“不止是害怕,我当时……已经趋近绝望了,我以为……”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荒木歌川忽然紧紧握住莫共的手,不停的摇头,“我保证,永远都不会!”

        “嗯。”莫共也点头。“那你当时为何会出现呢?”不止是这件事,莫共心中藏着太多疑问了,还有今日他父亲的举动……

        “当时……”荒木歌川想到下午牧野和宏在路上汇报的情况,是因为牧野和宏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边是一名男人的声音,那人十分急切的告知牧野和宏莫共有危险,而且电话是打到自己办公室的,如若不是东京军部内部之人,怎可能知晓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是因为牧野手下的线人看到了田中的举动。”荒木歌川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会及时出现。”此刻,莫共从内心心底里感到自己的无力,好像在任何时候,自己都要荒木歌川的保护。

        荒木歌川坐着,莫共半蹲在地上,她还在认认真真的擦拭自己的嘴角,夜色静谧,荒木歌川静静望着莫共,他只觉得这样的时光才是真的好。

        突然,猝不及防,他双手搂住莫共的腰,贴着自己,动情的低声呢喃:“只要你的心能靠近我一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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