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拜访

下午，荒木歌川的车停到新政府办公厅大楼，荒木歌川走上楼，看了一眼“财政部次长办公室”牌匾，进来。

        莫鹤秋立刻起身，双手相迎：“大佐阁下，请坐。”

        荒木歌川谦恭说道：“能得莫老先生亲自邀请，实为荒木的荣幸。”

        “大佐阁下客气了，如今莫某为新政府做事，理应与帝国的军官交际来往。”

        明少福将茶奉上，荒木歌川双手恭敬的接过去：“谢谢。”

        莫鹤秋微笑道：“这是洞庭湖上好的碧螺春，还请阁下品尝。”

        荒木歌川轻轻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奇香扑鼻，鲜爽生津，饮后回甘，天然独具。真是好茶！”

        “早听闻阁下是‘中国通’，看来阁下对中国的茶也是颇有研究。”

        “中国山河广阔，地大物博，无限精妙蕴于其中，而中国的茶更是清雅绝俗，举世无双。”荒木歌川忽而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幸福感涌上心头，不禁感慨道：“莫共也很喜欢喝茶，能在这样的深冬之际喝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当真是一件美事。不知，我可否给莫共带回去一些？”

        “当然。共儿从小被我宠坏了，现在养成一副小女孩的懒性子，总是喜欢吃吃喝喝，衣服首饰。我家共儿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阁下多担待。”莫鹤秋非常恭敬的说道。

        “共儿？”荒木歌川惊讶道，“您平时都是这样叫她的吗？”

        莫鹤秋有些不解的点点头。

        “真好听。莫共很聪明。”

        办公桌两边高架木凳上各自摆着一株兰花，一进入莫鹤秋办公室，荒木歌川便注意到，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其中一株，说道：“看得出来，莫先生非常喜爱兰花啊。”

        莫鹤秋：“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兰花淡雅高洁，是花中君子。”

        “确实啊，如莫老先生这般的品性，那么，请问老先生的‘君子之守’是什么呢？”荒木歌川忽然问道。

        莫鹤秋意味深长的看着荒木歌川，明晓他的试探。

        “人存于世，理当顺应天道，不可逆天而行。如今，大东亚共荣是时代的趋势，势在必行。这就是老夫的‘守’。”

        荒木歌川微微一笑，又将神态转到兰花之上：“这两株君子兰，清素淡雅，常年鲜绿，影态婀娜，端庄隽秀，不愧是上好的佳品。”

        “此乃小女赠送，是老夫掌上珍宝。日日照顾，精心呵护，唯恐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折毁凋零。”莫鹤秋郑重其事的看着荒木歌川。

        “鄙人明白，请莫老先生放心！”

        这时，明少福将下人准备好的一包碧螺春递过来，荒木歌川拿在手中，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明少福在窗口，看到荒木歌川的汽车离去，嗔怨道：“这鬼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个荒木歌川对莫共倒不像是虚假之情。”

        “可是共儿也不能一直呆在鬼子巢营啊，以共儿的心气，怎能忍受这样的遭遇？”

        “看来共儿暂时没有危险，荒木歌川应该不会逼迫她。”

        “老爷，日本鬼子什么做不出来？”

        莫鹤秋长叹一声。

        又是红石咖啡厅。

        张甫程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褚铭燃微笑：“你的姨父是财政部次长，何须来求我给你安排职位？”

        “若是我姨父给我安排职位，肯定是在财政部做些枯燥乏味的工作，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啊。”张甫程装作自言自语道：“怎样才能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呢？”

        褚铭燃露出得意的微笑，张甫程的厌恶之感登时升起来，却强逼着自己不要露出异色。

        褚铭燃：“你知道进入新政府特务委员会任职意味着什么吗？”

        张甫程好奇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要为日本人卖命！”褚铭燃忽然严肃起来，张甫程心中咯噔一声，本以为近段时日的糖衣炮弹接连拱过来，褚铭燃已经放下戒备。

        褚铭燃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忽然微笑问到：“当年，日本人杀害了你全家……你……现在愿意为日本人做事？”

        “世道变了。当年是我太幼稚了，以为，凭借着一腔热血，就可以改变局势，改变世道。如果我一味的这样下去，不屈服的话，怕是难以活下去。”张甫程顿了顿说：“父亲当年如果稍微考虑长远一些，不那么固执，也许……也许不会是那样的下场。”

        张甫程温和的面容埋藏的那颗心，又开始滴血。

        褚铭燃笑道：“看来，你已经想开很多。”

        张甫程微微笑了一下。

        褚铭燃：“第四行动队的队长，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特务委员会现在越来越风生水起了，最近正在扩招，要扩编四个行动队，每队都有二十多个人。”

        “行动队的队长？岂不是要出去抓人？”张甫程略显胆怯的问道。

        “哈！”褚铭燃笑了一声：“怎么，出去抓人你都害怕吗？那些人都不堪一击，软弱的像膨胀的面包一样，一捏就碎。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抓人，都是抓□□和军统的那些地下联络员，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哦，哦。”张甫程依旧是害怕的模样，迟疑一会儿又说：“那四个行动队都归你管啊？”

        “当然啦。”

        “都是一帮男人，你能管得了吗？你真的好厉害呀。”

        “哼，管不了？”褚铭燃望着自己纤白的手臂，得意忘形道：“我管不了，枪子儿能替我管的了！”

        “哦。”张甫程又害怕的低下头，“那我如果成为第四行动队的队长，岂不是要管二十多个人？”

        “我看你呀，还是学生时代的样子，书生气不改，时代变了，人也是要跟着变的。不然呀，都会被时代的大洪流湮没的。”

        张甫程郑重点头，顺便握住褚铭燃的手：“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管不了，还有我呢，里面的人人心浮动，正好有你帮我看着他们，有异心者，即刻向我汇报。”

        “好。”

        张甫程顺利进入特务委员会工作，第四行动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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