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在盛望里的花

她像一朵开在盛望里的花，骄阳没有吹散她的红，反而让她愈开愈烈，她不是最好的，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

        于他而言，在毕业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她依旧可以在她的领域闪闪发光，他也会坚定他的追求，继续生活，学习，直至忘记她。

        他说：“太残忍了不是吗？”

        青春总归是有遗憾的，没有遗憾的青春算不上青春。

        吃完午饭他会忍不住望向窗外，窗外蝉鸣不息，光影交错，树影的斑驳透过阳光，呈现出一片浪漫的光影。

        他打开教室的门，站在走廊前。

        许长欢：“那是光啊。”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非原创)

        “那你是什么形状可以告诉我吗？”

        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对姜久别说。

        有一阵风吹起，吹乱了他的头发。

        ″风吹起了从前，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买辣椒也用劵，起风了”)

        “说不出口的话就交给时间。”

        开的正青翠的树，散落各处的绿叶，同学们嬉笑打闹的身影，显得格外热闹，他站在阳光下，于黑暗中抓住了他唯一的光。

        叮一叮，是上课铃的声音。

        许长欢回到座位，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宋老师是一个有些心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他的个子不高，且面目和蔼。

        一上课，老宋便拿出英语练习册，但他要求他们进行小组合作探究学习。

        同学们表示疑惑，但还是照做。

        各组成员围坐在一起。

        许长欢作为组长起带头作用，他一马当先的讲起英语习题。

        她想认真讨论问题，奈何听不清。所以她没有认真讨论英语问题，原因是讨论的声音太小了，姜久别听不见。

        姜久别：“许长欢你的声音可以大一点吗我听不清楚。”

        许长欢闻言放大了音量。

        这下，许长欢能够听清了，听了一会儿姜久别就开始走神，最后索性不听了。

        她看到周围的人好多都没有在讨论。

        其实这种小组讨论他们也不是很认真的在讨论，大部分是为了应付差事。

        到了讨论中途，宋老师走下台，他开始查看每一组的讨论情况，他依次询问，到许长欢他们组的时候：“怎么样，讨论到哪里了。”

        许长欢回答：“还有两题。”

        宋老师赞许的看向许长欢：“不错你们好好讨论，争取讨论出火花。”

        他看向姜久别，又看了看许长欢，有些意味深长。

        姜久别不理解宋老师这番话的意思。

        “火花我和他？”她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

        陈木嗤之以鼻：“讨论出火花，这话说的。”他想宋老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木和姜久别彼此交换了眼神，相视一笑。

        陈木：“这个人想翘我的墙角。”

        又过了十分钟，他们差不多讨论完毕。许长欢询问姜久别是否听懂了，她懵懂的点头：“我还有几个空没有写完，讲的太快了。”

        许长欢：“我的给你。”

        姜久别接过他的作业本，少年的字不算好看，密密麻麻的。但她接过时还是为之一震。她没想到他会把作业本借给她。

        她又惊又喜:“谢谢。”

        她无从知晓当时的许长欢是什么心情。

        “只有借这一次，我才有机会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虽然只是寥寥的一句话。”

        他觉得她特别像一种花：“洋甘菊。”

        洋甘菊又名母菊，是桔梗目，菊科，母菊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全株无毛，茎高30-40cm。

        它是随处可见的野花，它的花蕊是黄色，花瓣则是皎洁的白，它生长的不刻意，不像牡丹那样红的妖艳，也不像桃花那样开的芬芳，它自成一派，不与之同流合污。

        它是校园里毫不起眼的野花，没有亮丽的颜色，卓绝的姿态，甚至没有奇异的芳香，它普通却又不普通。

        和她一样，普通却又不普通，至少在他眼里是。她是一朵永生花，永远饱含希望和热忱。

        他是采花贼，采走了一朵本不应属于他的花。这朵花应该生长在野外开的肆意。

        “无人问津的港口总是开满鲜花。”(非原创，原创不明)

        “好，同学们我再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把这道题讲完。”

        底下哀声一片。

        这一分钟，真的就亿分钟。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上课铃响了。

        “辛苦了同学们，给你们几分钟上个厕所喝水，这节课上数学课。”

        姜久别出去倒水，他们的这个英语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太太太爱拖堂了，以至于很多同学都不喜欢他。

        几分钟后，同学们到齐。

        数学老师按部就班的传授知识，姜久别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数学这种东西的存在，学了以后用函数能干什么？她疑惑，不解。一整节课她全程放空发呆，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今天的菜是什么？还有几分钟下课？

        她拿出草稿纸在上面绘画，画了一个又一个，等到她画到第四个人物的时候，下课铃正好响了，她像是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这辈子与数学不共戴天。

        食堂，她扫视了一眼今天的饭菜，都是她喜欢的：鱼香茄子，番茄炒蛋，一些炸鸡块，她夹起一块番茄，细细品尝。

        番茄里加了少许糖，入嘴有丝丝酸甜，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又夹起了一块炸鸡块，味道神似某肯的上校鸡块。

        随后就是漫长的吃饭时间。

        吃完饭回到教室，教室里不如往日的吵闹，反而有些安静，姜久别有些不安，她紧张的打开门。

        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再一看有老师在里面。

        姜久别战战棘棘的喊了声报告便回到座位上。

        宋老师言简意赅：“十五分钟后听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十五分钟过去了。

        “好了，时间到了，我相信你们，我不收书，但是为了预防有人抄袭，同桌两个人朝反方向坐，最好把书放在中间。”

        第一个单词姜久别写的很轻松。

        第二个。

        。。。。。。第十五个。

        “组长把本子收起来给我改，组员给组长改。”

        组长和组员按照要求交换批改。

        批改完，她拿到自己的英语听写本：“全对。”

        在英语听写这方面她有自信。

        听写完还有剩余的时间，自然就用来讲课。

        这一天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放学时，姜久别收拾好书包，相约和季弥一起回家，可季弥却丢下她跑了。

        她一个人走在路上，衬得她孤独寂寞。

        那条林荫小路不长，姜久别走了很久。

        许长欢骑着单车从她身边经过，有什么想说的话却如鲠在喉，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出了一句：“你好孤独。”

        她看着许长欢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的心里想着：“他竟然觉得我孤独？”这个想法只不过存在三秒，随后便被她抛之脑后了。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

        九月份的晚城有些燥热，夜莺伴着晚风歌唱，星星点点的灯光照应在冷清的街。

        夜已深。

        第二天，天大亮。

        姜久别起床刷牙吃早餐乘坐公交去上学，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每天她都过着重复的生活，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她活着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看日出，亦或是看日落，她想她活着就是为了看看这波澜壮阔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残破不堪。

        她还这么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可那时涉世尚浅的姜久别不会认为年轻是个陷阱，有些东西年轻并不能改变什么。

        人们总固执的认为年轻就能拥有无限的可能，拥有光明的前程和未来，时间不会说谎，它好比一个巨大的筛子，它筛掉一些失败者，那是一些不能与自己和解的失败者，被困在一个名为自我的牢笼里。陷在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他们不甘，他们奋力改变结局，不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那是失败者的自我催眠。

        “如果我不能奔向属于我的未来，那我就创造一个属于我的未来。”

        这么想她便豁然开朗了。

        她是一个豁达的人，但有一件事她始终找不到答案。

        她来到学校放下书包。

        一来就要听写，她感到心慌。

        还是一样的十五分钟。

        这一次她拿到本子。

        “全对，不可能吧。”

        姜久别翻开书，认真对照，她发现有一个单词许长欢改的不对，少写了一个a，他没有发现，在这个单词上打了一个√。

        她怀疑是他没看见，其实她错了。

        一连几天，他们都在听写。接连几次，姜久别的单词都有写错，许长欢当没看见的样子，打了√。

        而且有时候她的听写全对，他会比她更开心，他和自己的朋友炫耀：“姜久别好厉害。”

        姜久别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把这件事和季弥分享。

        体育课上，季弥找到一个凉亭，两人并排而坐。

        季弥主动提起这件事：“这是什么鬼区别对待，我写错了他圈出来，你写错了就是对的？”

        姜久别略显尴尬:"没有没有，这肯定不是区别对待，他确实没看见吧。″

        可改错一次她不会怀疑，改错那么多次她有点怀疑。

        喜欢是无意识的偏爱。

        姜久别相信细节体现爱。

        “他是对我挺特别的。”

        这个话题很快结束，她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沉寂了几分钟，季弥开口了。

        季弥:“我最近看了一个动漫。”

        姜久别：“讲什么的。”

        季弥:“一个女孩要逃出那栋大楼，大楼里有一个拿镰刀的杀手，他要杀掉那个女孩。”

        姜久别:“结局呢。″

        季弥:"结局我忘了你回去看特别好看。”

        姜久别和季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季弥说起动漫的时候总是滔滔不绝，眼里有光。

        姜久别不追动漫，也未曾了解，但她很乐意做她的倾听者。

        她发誓拥有十年好友的经历会成为她毕生炫耀的资本。

        她不是朋友，而是她亲手选定的家人。

        “她见证对方的成长，从缺牙巴的小孩到现在亭亭玉立，她们有着常人无可言说的默契，她一个眼神，她便能心领神会，互相穿过彼此的衣服，睡在一张床上，她是自己的底气。

        她像是月亮，姜久别是太阳。

        她以为她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她以为她会一直在。

        事实证明不会。

        姜久别：“一直这两个字代价太大，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可能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她们早已不可能重逢。

        后来她懂得：“太阳终究会西沉，太阳会照常升起，有些人只会见到一面，而有些人会乍然离场。真正的分别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豪迈，在一个平常的午后，穿着最舒服的衣服，悄然离去，不会再见。”

        “有些再见就是永别。”

        她像一含苞欲放的花，开了不会再开，花期短暂，一学期已经过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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