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南丁(第一更)

　　然而，接下来姜恒的神情之中又多了几分的疑虑。

　　堕落者已经被击杀了，但是……回到已知宇宙的路还是没有显现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

　　姜恒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石板。

　　这是最后一块还完好无损的石板，其他的石板已经彻底被自己给打破，上面堕落者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了。

　　只剩下这最后一块了。

　　可……如果打碎这最后一块石板，要是没有出现回去的路，那自己一定会掉下去。

　　虽然姜恒到现在还没有摸清除了这古道以外，那些似乎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混沌如果沾在自己的身上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自己的判断失误，那就彻底陷落进了虚空之中，想再要回头就很难了。

　　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姜恒思索的时候，他抬起头，猛然发现空间似乎……变小了！

　　那混沌似乎在朝着这条古道的方向移动了起来！

　　还能这样，莫非是因为堕落者死了之后……这里的虚空失去了掌控，所以会再一次被那混沌所吞噬？

　　这个猜想如果是真的，那对于姜恒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他的精神力已经所剩无几，而周围的虚空又蔓延了过来。这种未知的东西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忧虑的，何况是虚空的产物。

　　但是姜恒也没有办法。

　　现在看起来，自己其实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虽然打破脚下的最后一块石板会有可能堕入虚空之中，但如果不这么做，很快自己也会被这慢慢压缩到一个点的虚空混沌所吞噬。

　　既然都免不了这样的下场，那就……孤注一掷了。

　　姜恒操纵起次元之神，剪刀分成两片互相交叉的刀刃而出，直接落了下来。

　　姜恒跳向了半空之中。

　　轰！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古道上的最后一块石板也彻底破碎了，黑色的如同血液一样的水喷溅了出来。

　　……糟糕，没有出现回去的通道！

　　姜恒的眸子一缩，下一刻他的意识就落入了那无尽混沌之中。

　　这种感觉……好舒服……

　　这是怎么回事？姜恒发现自己的精神体都无法睁开眼睛了，也无法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手中的弑神具也消失了。

　　但是，浑身上下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之感。

　　就像是泡在了温泉之中。温暖而又舒适。

　　恍惚之间，姜恒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像是……一条手臂，一条光滑的没有一丝遮掩的手臂。

　　“你……是谁？”

　　“阿恒。”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而这个声音，姜恒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小真！”不会错的，不会错的！这就是小真的声音！和记忆之中的……一模一样！

　　“阿恒，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可是小真，这里……这里是虚空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噗，你这傻瓜说什么呢？不会真的脑子出问题了吧？”

　　“什么?”姜恒有些疑惑道。

　　“阿恒，你睁开眼睛看看。”

　　我的眼睛……可以睁开了！

　　姜恒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

　　嘶……头有些痛啊……姜恒想要伸出手摸自己的头，但是下一刻他伸出来的手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姜恒这才看了过去。

　　他的面前，女孩微笑着看着自己，但是眸子却是有些红红的，而且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担忧之色。

　　“小真，我……这是怎么了？”姜恒有些懵。

　　我刚才是在虚空里，为什么现在却出现在……

　　这是，小真的房间！

　　我在她的床上！不仅如此，姜恒发觉自己的胸口和头上都缠着绷带。

　　……我受伤了？还是那种很严重的伤。

　　难道之前的都是梦……

　　“嘶啊……”姜恒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小真看到姜恒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立刻有些慌了起来。

　　“阿恒，阿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没，没事……小真，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姜恒缓了过来，继续说道，“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是啊，很长很长。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

　　“七天……确实很长，那我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姜恒问道。

　　“你个傻子，你中的是枪伤。”小真点了点姜恒的胸口，“枪伤要是进了医院就说不清了。所以爸爸让我把你先带回来。”

　　“枪伤……小真，我为什么会有枪伤？”

　　“你都忘了?”小真愣了一下。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出事了。我，我和你就在一起。他们……他们打死了你……然后，然后那些人又……又把我给丢到了，丢到了海里……”

　　“阿恒，你都忘了吗?那个我是假的，这还是你出的计策。”小真的眼圈忽然红了，“你把那些人引了出来，但是自己却……爸爸派人把你从海里救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满身都是伤了他们竟然，竟然这么对你……”说到这里，小真忽然开始哭了起来。

　　“阿恒，我，我……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小真，小真……别这样。那些事情，都是我自愿去做的。”姜恒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抱住了小真。

　　“可是阿恒，我感觉你变了，变得……变得好陌生。医生说，那是因为……因为你的大脑遭受了剧烈的打击，可能会造成永久的损伤，我……”

　　“小真，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我。”

　　“那，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嗯好。”

　　“我叫什么名字？”

　　“……雨真。”

　　“我的生日呢？”

　　“9月18日。”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哪里。”

　　“傻丫头，这个我怎么会忘呢？”姜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几乎看不到的笑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这里。需要我描述一下……那一天我们相见的经过吗?”

　　“啊！不要……”雨真的脸忽然就红了几分，“阿恒，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要去告诉爸爸，这次没有你我们家说不定就完蛋了。”

　　“小真，我只是……想保护你。”

　　姜恒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小真的父亲是华夏的将军，在军队里也有很高的地位。然而，某些组织对他的刺杀从来没有停止过。

　　甚至，他们把目光放在了小真的身上。

　　大学里和小真一个班一个为富不仁的富二代，就是被那个组织收买，经常给小真使绊子。

　　姜恒表面上是小真的同班同学，其实……经过之前的一系列事情，自己也得到了小真父亲的认可，并且保护她。

　　除了那些暗中的保护之外，自己就是小真最大的挡箭牌。

　　不过，姜恒是真心喜欢小真，而且他知道，小真也在这个过程之中喜欢上了他。

　　所以，姜恒更要保护小真的周全。

　　为此，姜恒想出了一个很大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将对方组织连根拔起。

　　之后的事情，刚才和雨真的对话之中他也了解到了之后的情况。

　　现在，雨真和她的父亲几乎已经安全了。

　　结果似乎都很圆满。

　　呼……姜恒的内心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我之前遇到的……真的是一场……

　　“嗯?小真怎么了？”姜恒发觉雨真在捏自己的嘴。

　　“阿恒，发什么呆呢？”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啊不……两个人。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在梦里，那我……就是在梦里遇到了两个，我喜欢……她们……”

　　“阿恒，你在胡说什么啊？”

　　小真伸出手摸了摸姜恒的头。

　　诶？姜恒被摸得懵了。

　　但是他不想对小真撒谎。

　　琪琳，阿追……如今，她们两人已经在姜恒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

　　就算那仅仅是一场梦，也足以让人刻骨铭心。

　　“不，小真……我想，我想说出来。”

　　“……那好吧。你说说看，你喜欢的人，是谁呢？”

　　“琪琳，还有……追。”

　　“诶？”雨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她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阿恒，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琪琳的。诶，不过你现在还喜欢天使追了吗？”

　　“嗯？”姜恒懵了，为什么小真会知道，这……

　　“小真，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啦。我怎么因为动漫里的两个纸片人而吃醋呢？阿恒，你等等我啊！”

　　话音落下，雨真跑出了房间。

　　这到底……什么情况？

　　姜恒坐在雨真的床上，有些发傻。

　　真的是……梦吗？

　　但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小琳，阿追，泰坦核心，雅典娜……

　　姜恒忽然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嘶……”这疼痛感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而且，是真实的肉体。

　　……那我的想象力真的是有点太丰富了吧。

　　“姜恒……姜恒……姜恒……”

　　“谁，谁在叫我？”姜恒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在……呼唤着自己。

　　“姜恒……”

　　“我在，你是谁，你在哪里？”

　　“镜子……”

　　镜子……镜子！姜恒立刻从床上走了下来，捂着胸口，忍着身上的疼痛走到了镜子面前。

　　镜子前面……是姜恒自己的模样。

　　……没什么问题吧？

　　但是下一刻，镜面忽然闪烁出了一点点璀璨的光芒，让姜恒略微惊讶了一下。

　　嘭！

　　镜面忽然崩出了一个裂缝，金色的如同血液一般的光点从镜面的裂缝渗透了出来。

　　这是……

　　“姜恒，你现在处在虚空物质之中。如果你不在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消耗完之前让意识苏醒过来的话……你会彻底沦为堕落者的。”

　　姜恒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声音。声音十分温柔，就算是罪恶滔天的罪犯也会在这个声音之下彻底地悔悟自己的罪过。

　　神圣，纯净，高洁……

　　“你说什么？我现在还在……虚空里？不，不可能……”姜恒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大脑一定是出问题，我需要，需要去……去看医生。”

　　“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是抱歉……这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凭什么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沉沦在虚空之中会引动你内心最深，最为本质的欲望。它会让你在彻底堕落之前给你的意识之中完成一件你最为遗憾的事情。”

　　“我……最为遗憾的事情。”

　　“……这个叫小真的女孩，你……很爱她吧？”

　　“当然，小真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孩。她……”

　　“所以，这就是虚空可怕的地方。它会将生命内心深处的遗憾以实现的方式而映射在你的意识之中，成为无法消除的欲望。而这一切……这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沦为堕落者。”

　　“……我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我之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

　　“……蛇夫座，南丁。”

　　“蛇夫……”姜恒一瞬间想到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当初肯瑟说出来的。南丁，希望，蛇夫座……

　　姜恒的神情忽然变了。

　　“你是……蛇夫座！”

　　“……曾经是，不过……不再是了。神已死，神位空缺，灯碎……希望散落在整个世间。而这一点，只不过是那一盏灯之中的……希望之光罢了。”声音之中，忽然有了几分落寞。

　　“你……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了。但是，所有的希望之光里，都有一点点我的残念。而这其中的一点光……碰巧遇到了你……”

　　“这一代的，泰坦协议者。姜恒，对吗？”

　　“你知道我？”

　　“我虽然死了，但是希望之光还散落在所有的宇宙甚至是虚空之中……在一个天使的帮助之下，我的一点希望之光落在了你所在的宇宙。我了解到了你。”

　　“姜恒，我……想帮你。”

　　“你，帮我？你是雅典娜手下的真神，我并不相信你。”

　　“但你就不想回去了吗？”

　　“……这里，不好吗？”姜恒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知道，这一切终归只是虚假的。其实……你从来都没有走出这段记忆。姜恒，你已经被困在了这段记忆里……很多很多年了。现在，是时候走出去了。”

　　“过去无可挽回，但是未来……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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