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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浣碧拦不住,心里又气又怕。

        “华妃娘娘,您今日突然来带人搜宫是做什么?嫔妾所犯何罪?”

        “何罪?”华妃冷笑一声,“本宫的金步摇不见了,那可是皇上御赐的。”

        “娘娘步摇不见了,与嫔妾何干?”

        “与你何干?”华妃抚了抚额发,“本宫身边的人可都看见了,是你偷的本宫的步摇。宫女出身的寒酸样,都偷到本宫的身上了!”

        “嫔妾没有!”

        “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

        华妃话音刚落,殿内便传来声响——

        “找到了!”

        “娘娘的步摇找到了!”

        浣碧眼睁睁看着周宁海双手托着纯金的步摇,递给了华妃。

        可是,她从未见过这个步摇。

        浣碧蓦然想起前两日华妃请她去清凉殿,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入了套。

        浣碧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颤了颤,瘫软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念双,能将步摇藏入寝殿内的人,只有她。

        华妃垂眸扫视着她脸上的惊恐,笑得张狂,她刚准备开口定罪,却被两声传唤打断。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华妃立刻变了脸色,温顺而恭谦,“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殷秀刚踏入庭院,还未进殿内,便见其中的乱象。

        桌椅倒了一地,就连桌上的摆件都掉了不少,整个内殿像是被洗劫过一般。

        “放肆!”殷秀厉色看向华妃,“谁给你的权利搜宫?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将皇上的园林翻得一塌糊涂?你可知这可是先帝爷赐给皇上的园林!”

        听殷秀这么一说,雍正也皱起了眉头。

        若真要说,这整个圆明园都是他的私产,而华妃却给他捣了个天翻地覆。

        “皇上、皇后恕罪,臣妾……臣妾也只是一时情急……”华妃连忙跪地请罪,“是碧官女子偷了皇上御赐的金步摇,臣妾气不过才……臣妾也是太过在乎皇上的缘故啊!”

        “即便一时情急,你也不该如此鲁莽行事。”雍正眸色晦暗地看向她,“你说是碧官女子偷了御赐之物,可有证据?”

        周宁海跪在地上捧着步摇,“回皇上,这就是证据。金步摇是在碧官女子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殷秀看向浣碧,“碧官女子,你可认罪?”

        “皇上、皇后明鉴!臣妾真的从未起过歹心,也从未见过这个步摇。”浣碧跪行到殷秀的面前,似是要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但是这金步摇分明就是在你枕头底下发现的,人赃并获!”华妃冷声道。

        两人各执一词,苏培盛极有眼色地搬了两个凳子来。

        殿内一塌糊涂,他知道雍正怕是不愿意见到里面的乱象。

        殷秀坐在椅子上问道:“华妃,你何时丢的步摇?又为何认定是碧官女子偷了你的步摇?”

        “是昨日。”华妃言之凿凿道,“臣妾前两日请碧官女子来清凉殿饮茶,结果昨日发现皇上御赐的金步摇不见了。臣妾找了许久,直到殿里的宫人禀报,说碧官女子那日有异,所以臣妾才带人来。”

        “是吗?哪个宫人?”殷秀淡淡道。

        华妃身后一个身穿堇色宫装的婢女上前两步,跪在地上,“奴婢清凉殿宫女菘蓝。”

        殷秀扫了眼头都不敢抬起的小宫女,“你是何时,又是在何地,当时在做什么,又是怎么发现碧官女子有异的?”

        “奴婢……奴婢是奉茶宫女,那日华妃娘娘请碧官女子来饮茶,后来娘娘因衣裳脏了,去寝殿更衣。紧接着碧官女子也找借口离开,后来也没再见娘娘,就急匆匆回去了。奴婢也是第二日听见娘娘丢了金钗,反觉有所异样,才禀报了此事。”

        “你胡说!”浣碧愤愤指着菘蓝,“那日华妃脏了衣裳,许久未曾回来。嫔妾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只好先行离开。”

        然而清凉殿都是华妃的人,无一人承认浣碧所说的话。

        殷秀:“那你说,碧官女子是几时离开的清凉殿?”

        菘蓝:“是巳时。”

        这个时辰确实是浣碧离开清凉殿的时间。

        殷秀:“颂芝你说,碧官女子是几时到的清凉殿?”

        颂芝福了福身,“是辰时。”

        “也就是说,碧官女子在清凉殿足足待了一个时辰。”殷秀挑了挑眉,“菘蓝方才说,碧官女子在华妃去寝殿后就匆匆离开,但是却未踏出清凉殿的宫门,那这其中,碧官女子在哪?你们身为清凉殿的宫人,总有看见的,一一给本宫说说。”

        浣碧整整一个时辰,都待在菘蓝眼前,其他人又如何能说得出浣碧去了哪。

        就算编出了个一二三,光是在先后顺序上就漏洞百出。

        院子里一片寂静,唯有虫鸣鸟语。

        “怎么?方才不还信誓旦旦,有理有据吗?”殷秀接过苏培盛递来的茶盏,悠悠喝了口茶。

        华妃身后的奴才来时有多趾高气昂,眼下就有多诚惶诚恐。

        他们齐刷刷跪倒在地,唯有华妃一人站在院中。

        蓦地,雍正将手上的茶盏摔在了华妃的脚边。

        华妃慌忙跪在地上,“皇上……许是……许是前日的事情,他们……他们记不清楚了……”

        “那为何碧官女子有异,他们就记得清清楚楚?”雍正眸色深沉,面无表情,“苏培盛,去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在作祟。”

        “作祟”二字,雍正咬得极重,华妃只觉得冷汗涔涔。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培盛领着一个小太监进了庭院。

        小太监跪在了院中,“奴才参见皇上,奴才是引见楼的。”

        雍正看了眼他的模样,确实有些印象,“你有何线索要禀报?”

        “回皇上,奴才昨晚交班时,碰见了碧官女子身边的宫女,她不小心撞到了奴才。后来奴才从地上,发现了这个。”

        小太监从怀里掏出一颗小金坠,是步摇流苏上的坠子。

        是流苏末尾的吊坠,所以并不起眼。

        苏培盛接过金坠子,又从周宁海手上拿过步摇,果然,无论是质地还是形状,都与金流苏上其它的坠子如出一辙。

        “皇上,您看。”苏培盛将金坠挂了回去,呈给了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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