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活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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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从这里算作切入点,陆弘文开始了叙述。
随着他把一件一件事情说出来,从他跟丫鬟在院子外头说话被莫蓉冰发现,到莫蓉冰追他落水,到他二次返回桥上看到水迹和血迹,最后终于说到莫蓉冰一大清早往他身上摔,状似不经意地扒拉开了他的袖子,看的也是他的左小臂。
他告诉陆辞秋:“这就是所有的经过,我来的这一路从头到尾想过两次,我确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我知道的细节。”说到这,还把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
陆辞秋顺目看去,果然那小臂光光,什么都没有。
但就像陆弘文说的,莫蓉冰平白无故不会往他身上摔,就算是真没站稳,也不可能在他扶了一把时趁机去看他的胳膊。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她抬起头,终于正眼瞅了陆弘文。
陆弘文这会儿脸色还是不好看,也不知道是被这事儿吓的,还是被云景年给恶心着了。
总之他就是有点儿慌,特别是陆辞秋向他看过来的这一眼,他差点儿没跪了。
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当他发现自己再不能后退时,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不知何时,陆辞秋站起来了,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不但不能让他继续后退,还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陆弘文张大了嘴巴想说求饶的话,但是说不出来,脖子上的那只手就像一只铁钳子,掐得他喉咙都快要碎了,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一是心虚,二是对陆辞秋有着深深的恐惧。因为他知道,一旦陆辞秋起了杀心,那么即使是真的把他给掐死,也是敢的。
他开始挣扎,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好像终于能发出声音来,于是赶紧就道:“真的不是我,二妹妹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当时只是想差了才没有救她,可我本意并没有想要她死啊!我就算追了她一路,我也没有故意把她往湖边追,我也没想过追上她就杀死她。二妹妹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没做过不好的事情,对她不会对别人也不会,你相信我。”
陆辞秋的手松开了,陆弘文直接摔倒在地,捂着脖子拼命地咳。
外头有霜华的声音传来:“小姐,没事吧?”
陆辞秋应了一声,“没事。”霜华便没再问了。
她坐回椅子里,盯着坐在地上的陆弘文,待他咳嗽差不多停了,这才又道:“说的可是实话?陆弘文,你要知道,我是医生,同时也是施针用药的高手。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你开口,但我不保证我的法子用完之后,你还能好好活命。或者变成傻子,或者直接死了。你方才说你不想死,那你就跟我说实话。”
陆弘文都快哭了,“我说的就是实话,二妹妹我跟你发誓,绝无半句虚言。之前在明月堂我说的也是实话,但当时我确实是太害怕了,又见莫蓉冰没死,听你的意思她自己也没多说,所以我就没提她落水的这一段。但是刚才我看到大舅舅……不是,我看到云景年手臂上的伤,我问他是怎么整的,他说是那个害他挨打的丫鬟咬的。我这才觉得不对劲。
时间太短了,如果是那个丫鬟咬的,不可能这么快就结痂。
所以我起了怀疑,我一起怀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我是真心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的。
二妹妹,我还是那句话,我确实从小到大都跟你不亲,我也曾因为你是裴卿生的,而嫌弃你厌恶你,也不怎么搭理你。可除了这些,我没做什么别的事啊!
二妹妹,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承认我在你院子里买通丫鬟我有错,那天晚上被莫蓉冰看到,她慌了,我也慌了,我怕这事儿被你知道你会对付我,所以我就追她。但我没想把她怎么样,就算追上了也是好言相劝求她放我一马。
是她自己掉进水里的,我没救她,我,我有罪,我对不起她。可是后来的事……”
他有点语无伦次,“倾城和父亲都说我母亲是你害死的,可是我并没有盲目的相信他们,立即就找你报仇。我想到的是先查明真相,想要验证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秋啊,你怎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陆辞秋看着坐在地上的陆弘文,半晌,淡淡地道:“若非因为这些,陆弘文,你现在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她站起身,抬步就往外走。
陆弘文吓了一跳,“傍晚了,天要黑了,你上哪儿去?”
“去莫府。”陆辞秋回头看他,“陆弘文,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要!我肯定要!”陆弘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只要能活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阿秋,我不是怕死,我是觉得如果我因为这个事死了,实在是太亏了。我不能给云景年去陪葬,他犯下的错,不能拉着我去给他陪葬,我也……我也不能娶莫家大小姐。”
陆辞秋听到这倒是有了几分疑惑,“你为何不愿意娶莫蓉冰?是不喜欢,还是嫌弃?据我所知,咱们那位父亲对此可是欢喜得很,都恨不能立即就将人娶进府里来。你想忤逆他?”
陆弘文咬了咬牙,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与莫家大小姐没有过往来,谈不上喜不喜欢,嫌弃更谈不上。相反的,若这件事情当真如我所想那般,若过后一定要有一个人出来负责娶她,那我愿意为自己的过失承担这一切。可我是说出于负责,我愿意娶她,但出于另外一方面,我就绝对不能娶她。阿秋,你不觉得父亲对这件事情赞同的态度,很奇怪吗?”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究竟奇怪在哪里我说不清楚,但就是有一种感觉,我娶了莫蓉冰,对他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但这个好处却不知道对我们一家人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我从小不敢忤逆他,什么都听他的,但是这件事情,直觉告诉我,必须要谨慎。否则一旦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搭进去的就不只是我们家,还有莫家。我总不能害人家两回。”
他说到这里,情绪也平稳下来了,被陆辞秋掐过的脖子虽然还疼,但总算说话喘气都没问题。于是他站了起来,冲着陆辞秋深施一礼,“多谢二妹妹饶我一命,你说,需要我做什么?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为兄万死不辞。”
陆辞秋微微蹙眉,陆弘文想要活命的态度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她没想到,陆弘文竟也开始对陆萧元起了怀疑。
多一个人怀疑陆萧元,这究竟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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