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国斗

李坤告诉狄仁七，他替清熙报案。
“是这样，今天早餐后，我陪着清熙回到她以前住处，拿些贵重衣物，嬷嬷说，丫鬟苏芸被人杀害，所以，我替她过来报案，顺便了解情况”。
“九殿下，昨晚我们已对苏芸进行了验尸，确系谋杀”。
“老狄，动机是什么？凶手有线索吗？”。
狄仁七也不隐瞒，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九皇子。
李坤如此宽宏大量，行刺之罪轻松放过，他再隐瞒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了解完苏芸案情，李坤说，“听闻有三个北莽人被高手一剑封喉，可有此事？”。
他明知故问。
这也是来大理寺的真正原因。
清熙身边丫鬟被杀在他意料之中。
他真正目的，是想了解那个神秘的蒙面女子，如果大理寺没有消息，自己想在皇都找到对方，犹如大海里捞针。
那女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他身边。
李坤想搞清楚对方身份，更想知道对方为何要救他？
“有。可，除了知道是被高手所杀，没有其他任何线索”。
狄仁七眉头一皱，笑问，“九殿下，您怎么会知道是三个北莽人，又是被人一剑封喉？”。
昨晚三更有人报案。
报案者是个中年女人。
她告诉巡逻衙役，说自己内急就钻进那条巷子，担心小便让人发现难为情，一直走到巷底。
结果，借着月色看到地上三具尸体和满地鲜血，吓得她回头就跑，小便都吓没了。
巡逻衙役汇报大理寺，这才安排人把尸体拉回来尸检，狄仁七要求封锁了消息，不应该有几人知道实情。
九皇子为何如此清楚？
莫非，他与此案有关？
如果有关，他为何要告诉自己？
“老狄，我有我信息渠道，你别刨根问底了”。
他向狄仁七释放这个信息，至于狄仁七能想到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
“卑职不敢”。
狄仁七自然不好追问。
但他确实联想到许多事情。
就在这时，小太监刘喜匆忙走了进来，他一边抹汗一边对狄仁七和李坤说，“九皇子，狄大人，传皇上口谕，让他们立即去鸿胪寺”。
刘喜还告诉李坤，说他先去了撷芳院，又从撷芳院跑到清熙宫，从清熙宫到大理寺，耽搁不少时间。
“刘公公，去鸿胪寺干嘛，跟北莽人谈判议和？”。
“禀告九皇子，你和狄大人赶紧过去吧，奴才听闻，北莽使团提出国斗，斗输了要割城池，赔偿银子，向北莽进贡粮草和美女”。
一听国斗，李坤心想，这得赶紧去，可以赚些人气。
不出意外，可以吊打一批人！
“老狄，我们走吧，去看看热闹”。
狄仁七没说什么。
他知道九皇子只是开玩笑，面对北莽公主，他可毫不手软，又搂腰身又环胸。
而站在一旁的倪元芳，却投给九皇子一个鄙视甚至怨毒的眼神！
虽然刚刚放过了她和狄头，但作为大乾皇子，不知为国分忧，仅仅是为了去看热闹？
不学无术，废物一个！
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典型的绣花枕头，虚有其表，华而不实。
狄仁七交代倪元芳几句，让她跟进调查两个杀害苏芸的凶手，然后问李坤，“九皇子，你是骑马还是坐辇？”。
“不好意思哈，马车丫鬟办事去了”。
“那好，我们坐马车，一起去鸿胪寺”。
如果不是九皇子，狄仁七平时喜欢骑马。
狄仁七安排一辆四驾马车，快马加鞭，直奔鸿胪寺。
一路上马夫鞭子抽得脆儿响！
马车内只坐九皇子与狄仁七。
没出城区，狄仁七盯着李坤眼睛问，“九殿下，卑职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
“刚刚倪元芳那一剑，明明用力了啊，为何殿下毫发无损？”。
“这个……呵呵，暂时保密”。
狄仁七欠自己一条命没错，也表示愿为他肝脑涂地，但李坤终究不愿分享自己外挂。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不说狄仁七，就算清熙和母妃萧研瑾，他都不会泄露一个字。
见九皇子不愿相告，狄仁七也不好追问。
李坤却反过来问他，“老狄，你如实相告，构陷我和清熙那事，是否太子李玺所为？”。
“对不起，九殿下，目前没有证据证明，除非抓到两个杀害苏芸的凶手”。
“要是凶手也被灭口呢？”。
“那要看两个凶手是否是太子府的人，但即便是太子府的人，太子同样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随便一个理由”。
李坤想想也是。
死无对证，没办法指责太子构陷之罪。
不要紧，太子真的下线，就没意思了！
可以跟太子李玺慢慢玩。
让李坤不理解的是，李玺己是太子，自己对他太子之位又构不成威胁，太子为何要存心弄死他？
有机会当面问个明白。
鸿胪寺原是一处寺庙，后成为大乾接待外邦和异国的重要机构。
进入寺庙，下了马车。
只见一处空旷之地，站着黑压压人群。
李坤目测过去，人群连同四周禁军，足有二百多人。
禁军身穿银色铠甲，腰插佩剑，分列人群四周，算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视觉上就给人一种威压！
这是李霸刻意安排。
他有两方面考虑，议和不成，北莽条件太苛刻，他打算将北莽公主和使团人员扣押作为人质，另外，为自己安全考虑，鸿胪寺在郊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可不敢大意。
除了气势如虹的禁军，大乾众臣分列两排，按官职大小依次排列。
丞相范宏泰等重臣立前排，而北莽使团由昨天的六人，变成了今天十余人，其中公主耶律慕容和大乾皇帝，分别坐在两张椅子上，太子李玺和众皇子，则站在李霸身旁。
太子见李坤没出现，有些失望，在心里骂了一句缩头乌龟！
如果一直不出现，他会向父皇参本九皇子违抗皇命。
李玺提前到了鸿胪寺，了解到今天的议和流程，跟五年前一样，称之为国斗，国斗分文斗和武斗，而李坤只要敢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拓跋雄与之对抗，一对恐怖如斯铁锤，把他砸成肉泥。
现场叽叽喳喳，一片低声议论，只见李霸大手一挥，大声道，“都给朕闭嘴！”。
瞬间，一片安静。
只有北莽使团一小群人，还在低声交头接耳，谈笑风生，待耶律鸿才咳嗽两声，方才老实安静下来。
李霸冲范宏秦说，“范相，由你主持此次国斗，你宣布国斗规则”。
范宏泰上前，叩首行礼道，“陛下，老臣遵命！”。
现场一片安静，
许多老臣想着，今日之国斗和五年前规则是否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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