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荒丘

距离收费的日子一晃已经三天过去，终于王森林听到了那枯烂木桩上的大喇叭再次响起了声音。

“近七天内，没有大规模天灾。注意！近七天内没有大规模天灾。可以前往荒丘，可以前往荒丘。可以前往荒丘。.......”

正在店里无所事事的王森林大喜，他知道，今天可以出发了。

围巾，背包，砂布，水，铲子，斧头.....，王森林整理好早就准备好的物资后。万事具备，只欠牌照。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去沙城的荒丘牌照部去了。

几乎每个进入荒丘的家伙们，都要买这个牌照。

其实倒也不是不买这个牌照也不行，荒丘边缘离沙城近五十里，且荒丘自身方圆近百里。真铁了心要去，沙丘也没那个能力。

但天灾，这东西，啥时候来，有个确切的信息的，只有沙城才知道。倘若是小一点的沙暴还好。若运气不好，遇到个沙浪，沙啸什么的。怕是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只有去这荒丘牌照部乖乖的交上一笔人头税，做好登记。才发给你个带着小天线的报警器的小玩意。若是快要天灾了，提前一两天就能报警知晓，便能提早返回沙城。

王森林已经拖到了下午将近黄昏时分才来这牌照部，可此时依旧人声鼎沸。挤了好长一段时间。王森林买到了牌子。

说是个牌子实际上，是个小黑盒，正面写了登记的编号。

站在大门前，回望门内依旧热闹非凡。再看看手中的这快小盒子，尽然买二两晶石。还他妈的是一次。只要播报了一次天灾，回去人家就要回收。下次要再买，又是二两晶石。真是躺着数钱啊。

王森林很想把这玩意拆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但一想到交的整整十两晶石的押金。理性总能在最关键时刻阻止他。“算了吧，算了吧。钱重要，钱重要。万一拆了你拼不回来，十两晶石就打水漂了”

哪怕是已经买了四次的王森林，此时依旧感觉一阵肉疼。他赶紧好好收起这令他肉疼的黑盒子，宝贝物件，金贵的很，可不能搞丢了。

回到家，再次检查收拾好东西，已近是晚上了。

月光柔和的银光洒在了道路上，正是出发的好时机。王森林给自己打气道。

背上行囊，王森林鼓起勇气，踏上了去荒丘的路。

其实这样描述是不准确的，事实上去荒丘是没有路的，或者说有着无数条路。因为出了沙城后，有的只有一片又一片的仿佛凝固的海浪一般的沙丘，只有你愿意，你有无数条途径抵达那里，不过或远或近罢了。

沙漠里行进，远没那么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沙地上，加之月光这柔弱的银光远不如日光看的清楚。在这宽宏的尺度上，一个人的身形犹如蚂蚁般。纵使沙城里出来那么多来采集的家伙们，在此刻如泥牛如海般，了无音讯。

小蚂蚁终于爬上了这个沙丘的顶端。若是第一次爬过的人登上丘顶，心中一定会升起一股豪气，毕竟登高望远。然而对于此时的王森林来说，却远没那样的兴致。往前望去，依旧是一层层海浪雕塑般的沙丘，一眼望不到边。

这是王森林第一次在夜晚出发，他没料到这晚上的路如此不好走，夜晚气温下降的快，偶尔挂起的风卷起的沙迷的人睁不开眼。他决定先搭好帐篷过一晚，明天一早就起来赶路。

纵使王森林起得早，等到他走到荒丘边缘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

太阳挂在天上晒的人裸露的肌肤火辣辣的疼。王森林穿着沙袍，系着围巾，带着沙帽，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不给太阳一丝机会。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翻过最后一个沙丘，看到的景象依旧让他心神摇曳。

这最后座沙丘后，是几十层上百层彼此错落的高楼，宛如一颗颗参天大树直冲云霄，连天接地。荒丘？王森林在心里吐槽道，这望不到边的荒丘，怎么能叫丘？这分明是一片钢筋水泥的森林。

不如叫荒石来的贴切，嗯，就这么叫。

他对自己的起名技术颇为得意。

行走在高地错落的水泥“树木”间，道路因地下的沙子分布不均或隆起或下沉，沉重的水泥负担不起自身的重量，裂成大小不一的块状，彼此组合成一条勉强通行的高低破碎的路面。

水泥的缝隙里积攒这不知道哪里吹来的泥土，在这沙漠中的荒丘里，显得甚是奇妙，甚至偶尔还能在被阳处，看到它们孕育出的一簇一簇的杂草，或是更大一点的植物。

狂暴的天灾叫嚣着要毁灭每一个生命，又把生命的种子送到最适合它们的地方。

太阳已经半斜了，下午已经过去了一半，这水泥森林里正是燥热的时间。王森林纵使行走在阴影下，也不热的气喘吁吁。跃过破碎的路面上一个又一上的巨大缝隙。

荒丘是在太大，纵使在这荒丘的边缘，他也走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王森林找到了自己想要暂住的房屋。一座三层的小楼看，周围这样的房子还有很多，平平无奇，不引人注目，没有谁为了一点好奇心就会专门上去看看，而沙匪那些大团伙们对这荒丘的边缘地带，也是兴趣寥寥，也懒得来这。

而另外最主要最安全的一点是，他带的钩索长度，足够从凌空从这个房子转移到周边房子。能逃，才是第一位的，毕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苟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把背包放到一边，背上一把小钢斧头。悄咪咪的用钩索攀至二楼阳台，屋内细沙均匀的平铺在室内，似乎没有人在此活动过。王森林提溜着斧头，先转了一圈楼上，没有活动的痕迹，再转了一圈楼下，一切安全。这才下楼提溜上自己的背包上了二楼。反手便把一楼的楼梯堵死。

直到做完这一切，王森林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太阳已经半入地平线了。

夜晚不是适合采集的时间，昨天王森林已经上了一回当了，白天的阳光上且不能完全照亮每一片阴影，夜晚更是那些蛇虫们出来觅食的好时机。

王森林心知肚明，逛了逛屋内，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翻了翻屋内的东西。屋内只有乱七八糟的各种杂物，基本都已经坏了。

挑挑捡捡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能用或是有用的东西。

王森林也不气馁，原本就不指望找到什么好东西。毕竟这荒丘在这沙漠里埋了四百多年了，最近几十年在某一次极大规模的沙啸天灾里才被拍出这茫茫沙海，没有些完整的物资才是采集人遇到的常事。

随意铺了一块毯子，王森林找了个屋外看不到的死角沉沉的睡去。明天，明天一定采集些有用的东西。梦中的森林喃呢道。

但事情往往不都尽如人意。一连三天过去，王森林翻便了周边的屋子，半点有用的家伙都没有。

站在一个废弃的大商场内，看着在地下被沙子压的扁平的货架们，王森林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倒霉，三天了，一点有用的都没有。”他一脚踢在了最近的货架上。但他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没有半点收获让他无比的沮丧。

“要不要更深入一点呢？”，望着这荒丘深处高耸的大厦。一个念头从王森林心中冒出。这个念头一冒出，就再也遏制不住。

因为，如果按照现在这样下去，除非他突然找到了一批较为完好的物资，乃至走路踢出了晶石之类的这种天降奇运。否则这一趟下来他大概率是要亏的。

想起在李叔面前的“豪言壮语”，再看看背包内物资的消耗，特别是那花了整整二两晶石换来的小黑盒。

“不管了，我就更深入一点点，至少不能跑了一趟还亏咯。”王森林暗暗自已经下定了决心。

但深处哪里是那么好去的。深处物资确实更多，几乎不可能空手而归。甚至还时不时有人捡到晶石的传闻。

但足够大的血腥就会引来足够大的鲨鱼。混迹在里面的充斥着来路不明的家伙们，有沙匪，有其他地方来找刺激的游猎手们，甚至偶尔有十四区来的异能小队。

像王森林这种还未成年的小毛孩，便是睡觉还怕别人一个人摸过来的。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王森林倒也知晓自己的斤两，深处是万万去不得的，在边缘碰碰运气，总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吧。他自己安慰自己道。

“带来的许多装备都没用的上，这次去里面，以碰碰运气为主，大的东西自己肯定没法带走。就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有用的值钱的物件，要是捡到晶石就更好了。”王森林心想。

他立刻返回临时小屋，轻简装备，将多余的装备就流在原地藏好，带足了两天的干粮。

眺望确定了大厦中最矮的那座的方位，王森林向着更深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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