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Q

躺在床上的浅川葵彻夜无眠，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赤司应该没听懂她的话吧，如果是那就最好了，她也是脑子一热才说出那些话。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浅川葵不由想起赤司桌子上以及抽屉里密密麻麻的的文件和资料，她很少见过他在课间休息过，她根本无法想象他这么一个初中生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之前听森宫惠理说赤司无论参加什么永远都是优胜，浅川葵原先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触，以为赤司只是各方面天生过于优秀。

        直到今天下午她去看了他们比赛，才知道赤司原来也有吃力的时候，但是在黑子他们都在手足无措的时候，也只有他能忍住，冷静地分析事情并得出最优解。她也没放过他偶尔不经意间露出的茫然与无助，但是他能很好地掩饰下来。

        之前她与篮球队众人相处时，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很强的人，而和他们相处时的赤司是她所见过中最放松的，但是她有时莫名觉得赤司害怕这种掌控不住他们的感觉。

        月满则亏，过刚易折这道理，她相信赤司是懂的。但是她不明白的是赤司究竟是被水浇太多就会死的蔷薇，还是需要更多水才能生存的水仙。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东西的话是很容易崩溃的，但赤司是一个强大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她翻了个身，想那么多干什么，没经历过别人的经历就对别人妄下定论什么的也太傲慢了吧。

        浅川葵回到学校后，两人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地相处着。

        ……

        “这周学校会安排研学旅行，地点是神奈川，大家好好准备。”松寺老师留下这句话，收好

        教案就走出课室。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兴奋，纷纷讨论起来。

        “神奈川的话，那不就是大海、沙滩吗？”

        “果然海滩什么的才是夏天的标配啊！”

        “嘿嘿嘿，泳装什么的也很不错啊！”

        “讨厌，人家长胖了怎么办。”

        浅川葵对这一切无动于衷，还隐隐有些抗拒。

        她不喜欢大海，准确来说是讨厌水多的地方，她还记得当时学游泳的时候被水淹到那种差点窒息的感觉。虽然游泳是学会了，但也导致她一看到水多的地方就恶心甚至头晕。

        她爸知道她晕水后，还嘲笑她是条会被水淹死的鱼。

        浅川葵不想去的心随着时间愈来愈强，但是……

        赤司看着身旁神情萎靡、呵欠连连的浅川葵，“浅川，你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嗯，昨晚一想到今天要出发就睡不着。”她虚弱地说道，就不该想那么多，越想越睡不着。她怕是没被水淹死，就要熬夜猝死了。

        她这么期待这次旅行吗？赤司沉思。

        “那你可以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他贴心提醒道。

        浅川葵已经听不进他的话，直接贴着车窗玻璃睡过去了。

        路上的碎石很多，车上的赤司转头看着某少女一直叩着车窗已经发红的额头。他低叹一声，拿出自己的校服外套折了折，垫在了浅川葵脑袋和车窗之间。

        浅川葵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梦里她爸成了个和尚，而她就是和尚手里被敲的木鱼，被敲得

        “咚咚”作响，后来不知道谁在木鱼上披上了一层软软的布，让她充斥着一股柑橘和雪松交杂的又清又淡的味道。

        “醒醒，已经到了。”赤司轻轻拍了拍浅川葵的肩膀。

        浅川葵猛然惊醒，缓了缓神，才发现车上只有她和赤司两个人。

        赤司手里拿着校服外套，见她醒了，说道：“快下去吧，要集合了。”

        “啊？好。”刚睡醒的浅川葵脑子还没有清醒，跟在赤司后面亦步亦趋。

        赤司见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拉过她的手腕，带着她跟大部队集合。

        带队老师对他们讲完注意事项后，就把他们带到一家滨海旅馆，说道：“四人一间房，大家可以自由组队，配对完来我这拿钥匙并告诉我名单。”

        他们一听到可以自由组队，赶紧找熟人。

        浅川葵一路上就这么懵着过来，然后就被森宫惠理和桃井五月两人夹击。

        “阿葵和我一组嘛，我想和你一起睡。”森宫惠理摇着浅川葵的手臂说道。

        “浅川桑，我能和你一组吗？”桃井五月眼神发光地看着浅川葵。

        “什么？可以，没问题。”她依旧昏昏沉沉。

        森宫惠理又拉了个落单的女生一起组队，等她们拿完钥匙，回到房间，收拾好东西，浅川葵才清醒过来。

        浅川葵打着呵欠，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三人。

        “桃井桑，篮球部的男生是不是身材都很好啊？都有腹肌吧？对吧？”此时浅川葵认出来了这个被森宫惠理拉来的女生就是她们文学部的今井京子。

        “京子，不要问这么令人害羞的问题啦。”森宫惠理试图挽回今井京子的节操。

        桃井认真地回道：“应该吧。不过除了阿大之外，我也没见过哪个男生光着的样子。”

        浅川葵大惊，桃井你喜欢的不是黑子吗？

        “那你有没有见过他们更加亲密的样子，比如贴贴什么的？”今井京子眼冒绿光。

        “贴贴吗？阿大和哲君会呢。”单纯的桃井想起青峰和黑子时不时拳对拳地加油鼓劲。

        浅川葵更惊，这比她爸看的狗血剧还要狗血啊。

        “那你有没有……”今井京子还没说完就被深知其腐属性的森宫惠理捂住嘴，“京子，你够了！”

        浅川葵对没有听到的后续感到十分好奇。

        桃井看到了一直在那站着的浅川葵，向她挥手道：“浅川桑，一起来聊天啊。”

        深知这三个女生话痨属性的浅川葵退后半步，摆手拒绝，道：“我想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好好聊。”说完，打开屋门就撤。

        浅川葵来到大门，就看到外面金色的沙滩和被夕阳照的得波光粼粼的海岸。

        她默默转过身，心想还是回去吧，迎面就是某人比夕阳还要红的头发，以及站在某人身旁的绿间。

        赤司看着已经清醒了的浅川葵问道：“浅川，你也打算出去看看吗？”

        “不，我只是刚好下来逛逛。”她才不出去。

        “是吗，等下有篝火晚会，听说还会有专门的乐队来表演，你不去真是可惜。”看她也不是很期待的样子，是猜错了吗？

        浅川葵有些心动，但正当她想再次拒绝的时候…

        “赤司、绿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青峰带着黑子出现，看到赤司旁的浅川葵，“哟，浅川，你也在啊。“

        “你们好。”浅川葵看着黑子和青峰，不由得想起刚刚没有听到的后续。

        “那绿间我们走吧，浅川再……”赤司正打算向浅川葵告别。

        “感觉挺好玩的，我也出去看看吧。”浅川葵为了搞明白三人的纠葛（八卦），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上赤司的话。

        赤司不明白浅川葵态度的转变，他分明看出她之前想拒绝。

        她跟在青峰和黑子身后，暗戳戳地观察他们两个。

        赤司注意到了浅川葵的眼神，依旧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

        浅川葵看这一路走来两人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动作，难道是桃井看错了？

        她还没细想就被水浇了个透心凉。

        “锵锵，看我子弹！”黄濑拿着把水枪，对准青峰和黑子在那里乱滋。青峰他们见状赶紧躲开，在他们后面的浅川葵就遭殃了。

        黄濑看滋错人了，赶紧将水枪塞到旁边吃着美味棒的紫原怀里。

        浅川葵平静地抹去脸上的水，果然八卦多了就会遭报应。

        “小浅川，不好意思啊。”黄濑心虚地向浅川葵道歉，青峰还在那里偷笑。

        “没事”，她看了看面前的篮球队众人，知道他们是要聚会，说道：“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说完，转向看不见海的那面，就这么走了。

        “原来小浅川的脾气这么好的吗？”黄濑看着浅川葵的背影感叹道。

        青峰有些遗憾地说道：“我看她之前揍灰崎挺狠的，还以为她也会揍你一顿呢。”

        黄濑不满道：“喂青峰，你别太过分了。”“浅川桑是不喜欢海吗？”黑子观察到浅川葵对海的抗拒。

        “可是，她应该没看过海吧？”黄濑想起之前一直住在山里的浅川葵。

        赤司突然想起游泳课上有意无意避开泳池的浅川葵，又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又联想起浅川葵坐车说的那番话。

        难道她是害怕？

        浅川葵背对着大海，拎起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滩上，别说这还真挺好玩的。

        她好奇地在上面踩来踩去，沙子暖暖的，踩在上面，又湿又软。

        不远处，坐在沙滩上堆着城堡的一个长得圆滚滚的男孩，疑惑地看了过来。

        浅川葵默默收回了踩得欢快的双脚，对着他道：“我只是想练练新学的舞步。”

        男孩看她转过头向他解释，连忙低下头，继续堆他的城堡。

        浅川葵觉得男孩的反应很奇怪，她看了看男孩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就他孤零零一个人在那对着他尚未成形的城堡。男孩长得白白胖胖的，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身子，短手短脚，脸上还有满满的婴儿肥。

        “小孩，就你一个人在这吗？”她抬头看了看天，夕阳犹在，天边疏星几颗，“天快黑了，快回去吧。”

        男孩抬头看她，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手上比划了几下，发现不对，连忙收回手。接着，他用手指了指他们所住的旅馆隔壁的一间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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