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监视，教育，学习暗杀

灭亡迅雷站的夜晚很宁静，不像在aims那里，一人相伴的同时感受着独属于城市的喧嚣，虽然守夜因为被胁迫的原因变相的接受了许多，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们是暴/徒的事实。

        守夜憔悴的叹了口气，平躺在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床铺”上，别过头望向了洞口：听讯说这里是黎明小镇旧址的地底，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可她转念一想，和修码吉雅谈“居住”实在有些对牛弹琴，甚至有点感觉是无聊到透顶的做法了。

        但如果它们到达了所谓的“技术奇点”呢？

        她反手摸了摸身后柔软的垫子，扭头看向正在观察蚂蚁搬家的迅，他知道了“柔软”的含义，也理解“死亡”的意义，但他缺少了人类的“共情”，这就导致讯脑子里所有的情感都像一堆散落的拼图，只要缺少了一块，之后的每一块就都失去了意义。

        变成了一个完整的“0”。

        【滴答，滴答。】

        就在守夜沉思的半响，天花板上的一滴水落到了迅的兜帽上，他感受着鼻尖的湿润，好奇向上张望，但刚抬起一半就傻傻的愣在原地，注视了半会儿才发出声音。

        “灭！你终于回来了！”

        守夜愣了愣，顿时站起身子，坐直了腰肢，此时她才发觉洞口处细微至极的脚步声，“看来适应的很不错，四十宫守夜。”冰冷到骨子的冷淡从出口蔓延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刺鼻的，令人厌恶的氧化的血液和机油的气味。

        灭站在原地，并不在意守夜一脸狰狞的表情，低头瞥了一眼守夜的左臂，便毫不保留的收回了视线，他知道面前人此时绝对不会傻到当场反抗，丢出一节嘲笑的气音，坐到电脑前的座椅上。守夜也闷哼了一声，转头面向了和灭一同进入基地的修码吉雅。

        这个……不是上次飞电智能遗失的修码吉雅吗？她疑惑的皱起眉头，绞尽脑汁的想着，直到她无意瞄向角落的一把日本刀，顿时豁然开朗。

        “就是你这个人渣把那个男人砍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吧。”

        她站起身走到灭的身后，面无表情的询问着，“这是学习暗杀的必要条件。”一旁的修码吉雅回答着她的问题，手里还比划着用刀捅的动作，守夜环住双臂忍耐的叹了口气，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修码吉雅，再用余光示意讯，讯坐在地上“哦哦！”的回应着，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完全理解守夜的意思，但还是嘻嘻哈哈的拉住那个修码吉雅的手臂，生拉硬拽的向外走去。

        “讯已经完全顺从于你了，不错，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指尖宛如蜻蜓点水般在键盘上游荡着，灭并没有回头留意守夜，肆无忌惮的接触着键盘的表面，“你就不怕我现在和你同归于尽吗？讯和那个呆子ai可刚被我支开。”守夜站在灭身后询问着，探讨底线的同时却失去了躲避的本性，面前的敲击声停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到先前的速度。

        她再次听到了那极具嘲讽的轻笑，抬起头，不满的砸了砸嘴，守夜能发觉灭的头微微的向自己偏移过来，周围的暗和屏幕的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只能看见灭拉平的嘴角，和自己头顶上不明所以的凉意。

        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又是那种伴随着压迫感的吸引力，但和之前的感觉不同，守夜能清楚的感受着麻木感从脖颈遍布全身的过程，在灭转过身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大脑的意识被迟钝全部抽走，她只能僵硬的维持现在的姿势，呆呆的仰起头，像被石化了一般。

        “你该不会真觉得我没有做好相应的防护措施吧？”灭勾起嘴角，眼睛却从未在守夜的身上停留，或许这种兔子掉入陷阱的情景已经在幻想和现实重复了无数遍，已经让恶魔感到乏味，他站起身走到中央的桌子边，拿起先前在aims总部赢得的战利品，洋洋自得的抚摸着。

        “你的项圈里不止有能让你瞬间毙命的东西，还有带着慢性毒素的安眠素，我会每天准时让项圈投放这种药剂，直到你的任务完成为止。”他放下了弓箭，走上前一把推开了守夜坐回了椅子上，此起彼伏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人身的恶魔也在宣判错乱者的死刑。

        “那样东西你应该拿到了，不要掩饰野兽的本能，让欲望释放，让杀意侵蚀，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你自然会得到解药。”

        “乖乖的为灭亡迅雷站效命吧，容、器。”

        他一字一顿的定义着守夜的价值，言语的冷漠也不值得她琢磨，守夜缓慢的站起身，低头拍开身上的泥土，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大概率是咒骂灭的甜言蜜语，她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随后“扑通！”一下，稳稳当当的栽倒在身后的床铺上。

        “……安眠药的浓度太高了么。”灭用余光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守夜，意义不明的思考了一番，他睫毛微颤，鼻子发出一段麻烦的气音，人类的身体对于灭来说实在脆弱，但他不想因为关照她的身体而浪费大量的时间。

        那就这样吧。

        粗糙的黑色衣袖在桌面摩擦着，晚间的风和迅的脚步一同传来，他终于将心思移回到屏幕前，开始敲击着键盘。

        ……

        守夜醒来时，眉头已经拧的像麻花一样了。她僵硬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脑子还是乱的和浆糊无异，修码吉雅果然无法与人类共情，虽说那床垫算得上“柔软”，但绝对不适合睡眠。

        “嘶——”，她上手摆弄着酸胀的肩角，怨念基本都摆到了脸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守夜循声望去，观望了几眼，随后愣在原地。

        “嗯？不好看吗？”

        “呃……好看，但你这是？”

        守夜目不转睛的看着洋装打扮的迅，眼睛眨巴眨巴的，所有的词语都一个一个的散落在脑海里，但组成一句话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酱酱！是装扮成男高中生的讯和工作人员暗杀弟弟！从今天起守夜就要担任起好朋友的职责！陪讯一起玩！”讯两条手臂在暗杀的旁边上下摇摆着，守夜向一旁望去：称为“暗杀弟弟”的修码吉雅正身着蓝色的工作服，脑袋上还带着一顶用来掩盖ai特征的帽子。

        相比而言，讯的装扮就比暗杀要时尚的多，黑紫相间的连帽卫衣套在本就有一定魅力的迅身上，下面，带着银色链条的松散裤子和黑色的皮鞋搭在一起颇有气质，黑色的耳机极其随意的套在脖间，再加上讯的头发本就长而卷，看不出修码吉雅的连接器，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走在时尚前列的男高中生。

        哈啊……无论怎么搭配都放弃不了黑和紫吗……守夜在内心吐槽着，但眼神怎么样都无法从讯的身上移开，越看越移不开。

        “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很好看，暗杀也一样。”

        “耶——！这可是我特地从服装店抢来的呢！”讯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开心的蹦跳起来，过了一会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小跑到暗杀身后的桌子前，拎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然后放到守夜的腿上。

        “你也要打扮一下。”讯带上别在衣领上的墨镜，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守夜看着面前的两人，暗自做了一番心理博弈，然后打开了包。

        “……”

        她抬眼看向两人，后者也非常识相，带着哼唱声走了出去。

        “诶？”守夜在换衣服的同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衣服的布料没有想象的那么粗糙，反而是格外的舒适，虽说衣服和暗杀的一样都是淡蓝色的朴素工作服，但怎么说总比aims的衣服舒服一百遍，守夜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模样，随后套上了假发，带上了帽子，她低头望向坑坑洼洼的小水塘，只要不发出声音就完全没有破绽。

        “那——我需要做什么？还有，灭那家伙去哪了？”守夜在整理衣袖的同时走出了洞窟，讯带着笑走到她的面前，上前递上一只手套，守夜理解他的意思，将手套带到了自己的左手上。“灭不知道干嘛去了，关于你要做什么……嗯……今天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配合我一起监视暗杀弟弟就行啦！”

        “哈？等等等一下，不是我负责监视他和指导你的吗？我提醒你一下，不要在这里耍花招，不然我小命可就搭在这儿了……”

        守夜瞥了一眼一旁的暗杀，随后又调整好裤子皮带的位置，虽说一脸镇定，但内心还是慌乱的要死，讯歪头看向认真整理衣着的守夜，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说道：“不哦？现在我是热爱演戏而进入剧组谦虚学习的男高中生，而你们是监督我不要在剧组捣乱的工作人员。嗯……从表面上说是这个说法啦。”

        讯仰起头捏了捏自己弯曲的毛发，完全不掩饰对未来事物的新鲜感，“但是灭说是让我监督你哦？之前的说法只是骗你带上项圈而已。”

        看着讯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后者反而有些生气，对你而言骗不骗都无所谓吧！守夜想起先前讯对自己做过的的暴力行为，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颈。

        “只是灭让我这么做的而已，况且我也不想去知道灭为什么让我去做……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要睡觉了！时间已经迟了！”

        讯气鼓鼓的圈住自己的双臂，银色的链条随着身体的摆动发出铃铃的响声，因为对自己守夜解释的太多而导致玩乐的时间变少而生闷气，他向一旁的暗杀点头示意，随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守夜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所以不能再让你知道基地的具体位置哦？守夜昨天睡的很不舒服，对吧？我的怀里很软的，稍微休息一下吧。”

        讯在守夜的耳边低语着，理所应当的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看着眼前人的眼皮一点一点的滑落，守夜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蛮横的困意实在让她抵抗不了。“怎么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哄了啊……”她抬起头含糊不清的说着，随后进入了一个柔软舒适的怀抱里。

        修码吉雅的怀里也会有温度吗？

        不管了，我觉得暖和就行。

        ……

        ……

        ……

        温暖个屁，凉的要死。

        守夜在逐渐清醒的过程里如是想到，

        困意悄然无息的离开，她慢慢的睁开眼，眼前的场地早就变了样，此时的自己依旧躺在讯的怀里，脸上还被贴心的带了口罩。

        “啊？醒了吗？他们才演了没多久。”讯低头望向半梦半醒的守夜，习惯性的附上一个微笑，眉间还透露出一丝索然无味，看的出来这次的任务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有趣，守夜的眼皮颤了颤，转而望向周围：一个很普通的剧组，很普通的演员正在很普通的演戏。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守夜发现那熟悉的一抹黄后整个身子都不淡定了起来。

        “喂！怎么没跟我事先说好飞电或人那家伙也在这里啊！”守夜尽量压低声线训斥着某人，立马把自己从他的身子的托出来，讯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的注视着守夜，此时的他还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

        “啊，不止有zeroone哦？巴尔坎和瓦尔基里也在。”他一脸无聊透顶不嫌事大的样子，直接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集装箱旁，示意守夜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虽然巴尔坎和瓦尔基里这两个代号在守夜的耳朵里稍作生疏，但肉眼的结果远比脑内的推理要真实。

        站在集装箱旁的两个身影，正是依旧摆着一副恶臭批脸的不破谏，和仔细观察周围人举动的刃唯阿。

        守夜愣了愣，立马把讯还在高高举起的手扯下，然后尽可能的拉低帽檐，遮住来自外界的视线。

        完了完了完了，守夜在心里默念，表情已经生无可恋。

        群英荟萃了属于是。

        守夜无意间想起在aims的点点滴滴，心中的罪恶感突然翻大了一倍。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作为人质的自己正在敌营享受着痛并快乐着的人质生活吧！这要是传到aims内部我还怎么快乐的摆烂啊！

        守夜倒吸一口凉气，选择闭眼不接受遥远的过去。

        ……话说哪来的剧组这么大仗势，非得飞电智能和aims的魔机武装部都来巡逻一趟啊？守夜不由得在心中留下一个大大的疑惑，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好奇的慢慢拉高点帽子，眼神目的性的向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望去。

        果不其然望见了称作“暗杀弟弟”的修码吉雅，此时的他正聚精会神的望向一位演员，那位演员眼神深邃，表情严肃，把周围的一切都演的活了起来。守夜并不对他感到生疏，毕竟他在学生时期也经常被身边的朋友提起——绝对实力派的演艺巨星，大和田伸也。

        “这个主意可是我提起的！你看嘛，要是暗杀弟弟杀人时能摆出像他那样酷毙了表情，那绝对很有杀手的样子——对吧？”这时，讯在一旁抛出了话题，他正坐在很多椅子堆积成的宝塔上，那么醒目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出手制止，可能是怕麻烦吧，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塔”默默的垒高，而塔上的国王正俏皮的摇着腿欣赏着怡人的景色，守夜站着叹了口气，毕竟这位王为了搭建自己的“塔”把自己的椅子也垒上去了，不免为他的智商感到头疼，不过想想那一脸崇拜的，把假戏当成真做的暗杀，可怜傻子的同时又有突然有了一丝安慰。

        “所以……让我们帮助他偷摸到剧组学习暗杀技巧的好、办、法、就是你想的？”

        她抬头向高处望去，此时，“热爱演技所以虚心到剧组请教的男高中生”向守夜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守夜隐约能看到讯身后兴奋摇摆着的尾巴。

        得，卧龙凤雏全被灭亡迅雷站一个人集齐了呗，真厉害。

        守夜无奈的摇摇头，像是理解一般傻笑，可就在守夜还在痴笑着回味的同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呼，熟悉的多管闲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啊！那里的小哥！坐的这么高很危险啊！”

        那刻进dna里的黄和绿双双在瞳孔里放大，莫人依旧不嫌事大的在上头摇晃，某人似乎已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是尊严，自己软饭硬吃还光明正大摆烂的尊严碎了。

        守夜聚精会神的猛吸一口气，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脸，已经想好遗言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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