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雪

时间紧迫，节目排练也愈加紧张。

        到了初选那天，作为一班，他们自然首当其冲，先是合唱，虽说不上好，但起码从头到尾唱下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放水，大合唱基本都能过，谁让领导喜欢呢。

        所有人都很期待，翘首以盼江雨岸和严愈则的合作，可他们结束之后直接就是二班了，众人不解，苏茜跑到前面看了流程表，就是没有他俩，江雨岸合唱都没来，也没法问他，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去准备自己的表演了。

        跟负责人沟通过之后苏茜一脸惊疑地回来。

        “他们俩那个节目早就通过了。”

        “啊什么？内幕啊？”

        “早就内定了，厉害呀。”

        “好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了。”

        “期待值拉满。”

        ……

        “不是，据说是他们看过了，觉得可以所以就过了，这次不用来了。”

        白依楠对此表示很期待，藏着掖着的，是有什么惊喜吗？

        他们要留着直到最后，到了七班，尔彧自己表演了民族舞，然后还有和其他人合作的hip-pop，再加上他们本班艺特的古筝表演，抢了好大的风头。

        林子璇是十七班的，她本人一直是出了名的芭蕾舞公主，随便跳跳就碾压一票人，毫无悬念进了。

        在台上时，白依楠发现林子璇目光老往她这瞟，程度之明显评委老师都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结束林子璇直接跑下台站到她旁边，她就坐在侧边第一排。

        “小白，我跳得好不好？”

        她还是一如既往笑得烂漫。

        白依楠又不懂，但确实很喜欢。

        “嗯，很好。”

        隔着桌子，林子璇上半身倾过来抱住她左右摇晃：“啊，刚才认真唱歌的小白好可爱好可爱，我拍了好多照呢！”

        白依楠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呢，老师都还在。

        待到她松开，小白小声问道：“你看了江雨岸的表演了吗？”

        林子璇摇头：“没有，他只和严愈则待在一起。嗯，不过严愈则自己也有表演的哦。”

        “是什么？”

        “小白到时候就知道啦。”

        说完她哒哒哒跑开了。

        白依楠听到后面的云苒一声叹息。

        “怎么，你俩有故事？”她揶揄道，没想听到什么答案。

        云苒却四处环顾一阵，最后说道：“回去再跟你说。”

        好嘛，又有八卦听了。

        徐妍妍也听到了，抓住云苒的手，一脸“你懂的”微笑。

        ·

        下课时白依楠随口问起江雨岸关于表演的事，对方回答得十分爽快。

        “你和严愈则一起，他伴你钢琴是吗？”

        “对。”

        “他是不是也有节目来着，是什么？”

        “他们老师要求的，要他上去演讲。”

        “哈哈哈好惨啊。”

        徐：“你们俩早就被选上了，他那个演讲也是？”

        “他是内定，我不是。”

        白：“是你们主动要求提前选还是老师决定的？”

        “原本也没想提前就让你们看到，那次排练刚好被他们开完会一起撞上了，就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依楠才开口问：“林子璇还有明奇，你们是经常在一块吗？我感觉他们好像跟我很熟。”

        江雨岸盯她半晌：“他们早就见过你。”

        “是、什么时候？”

        不会真的是那次拍照吧？

        “我拍过你。”

        “好吧。你不是很快删了吗，他们那么闲就盯着你？”

        他不说话了。

        “对了，你给我录的那个视频发给别人过吗？还有林子璇，她经常拍我，说是不给别人看，真的假的？”

        说着说着她就想起来，程希跟她们的合照江雨岸还要走了。

        她的脸肉眼可见红了。

        倒是希望是自己太自恋了。

        “你脸红了。”

        他很诚实。

        “说。”

        他耸肩：“我对她来说不是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不过那个视频除了你我确实没给别人看过。说起来我早就想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她心思有些乱，该来的逃不掉，她都不知道是该岔过这个话题还是随口回答亦或是问问什么叫“我对她来说不是别人”？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为什么每次她想从他这里知道点什么，最后都会被他占据主导，反而是她自己成了哑口无言的那个了？

        他没有追问下去，很好心地给了台阶：“带入感情很不错，但是很伤神。”

        她胡乱应了，徐妍妍支着头观察她，等江雨岸转身才摸摸头淡声道：“小白啊。”

        ·

        毫无防备地，一夜之间大雪倾覆。

        气象台发布预警时没有太多人在意，在这个地区雪再大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今年，似乎是要把过去十年间的降雪量一次性补全还附加利息一般，寒风割人，雪压断枝。

        加肥跑到了被窝里，屋里没开窗，却还是闻到了凌冽的雪腥味。

        刚一掀开被子，四肢就被侵袭，她打了一个哆嗦，深吸一口气拖着鞋走进洗手间。

        水管冻住了。

        她拿着盆在饮水机那接了水，节省着完成了洗漱。

        楼下早餐店也在发愁，好在还有的吃。

        她现在担心的是学校还能不能上厕所。是的，她大姨妈很会挑时间。

        走到路上，雪已经差不多停了，还有细小的雪沫在空气中飞舞，照在路灯下亮晶晶的。道上的积雪大约有三四厘米厚，还没来得及清理，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咯吱作响。

        天还没亮，世界却比平时更加清晰。学校里很多树，大多光秃秃的有些被压断了枝干，而尚有叶子的则托举着白绒，素雅高洁。

        白依楠喜欢雪，可能是很少见到，所以希望它能多停留一段时间，尽管会带来许多不便，至少把这景留下。

        好想拍照。

        走到楼梯口，她开始犯难——室内包括楼梯全瓷砖覆盖，沾了雪的脚一踏上去立马就开始打滑，而且前面已经有人走了，雪有些化了，一层脏水。

        她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踏上去，站稳了，却不敢大步迈，就着这个姿势慢慢滑行，一小步一小步地滑到楼梯那里。

        好在台阶虽然也是瓷砖，但有防滑缝，抓着扶手小心一点不会出意外。

        大雪原因，他们取消了跑操，班里一阵欢呼。

        但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楼道走廊积雪，已经有同学摔倒受伤。

        原本学校的瓷砖设计一为美观二为方便清洁，毕竟真下雨了这种瓷砖沾水并不打滑，但是雪不一样，走路填满了鞋缝减少了摩擦，本身就光滑的它遇到瓷面更是滑上加滑，这个环境下积雪一时半会儿化不了而且时不时还会飘雪增加含量。

        谁会想到往年降雪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这里会下这么大？

        这里是新校区，十年前那场大雪来临时还没建，自然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

        “哇，今年圣诞一定会很快乐。”

        “拉倒吧，学校不让过。”

        “周几来着？”

        “周四。”

        “哦不，这真的超级有感觉诶。”

        “我们有元旦，放假的那种。”

        “欧耶，这真的超级棒诶。”

        ……

        班里人讨论纷纷，徐妍妍忍不住说道：“你说，这么大雪，会不会提前放假？”

        “这雪再大能下几天？咱离放假还有一个半月呢。”

        徐妍妍往桌子上一趴：“唉，我想回家。”

        白依楠也趴下来和她面对面：“唉，我也想回家。”

        “你不是天天都能回吗，你又不住校，我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去了。”

        “啊，你为什么不回？”

        “不想。家里没人。”

        “哦。”

        “真羡慕你。”

        “我是想回老家。我之前跟爷爷奶奶住了好长时间。”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我就逢年过节才会回去，也没什么话说，感觉就走个场子。”

        “嗯。我奶奶很疼我，我爷爷，他身体不太好。他之前教书，后来身体原因提前退休了，很少下床的，家里常年一股中药味。”

        徐妍妍喜欢摸她的头：“嗯，爷爷是老师，你爸爸也是老师，那你呢？”

        “我不知道。我不太想。”

        “你有计划吗？”

        “我不知道。”

        “先好好上学，尽量考好一点，到了大学会有选择的。”

        “嗯。”

        “你看她们俩，一天天的跟谈恋爱似的。”

        云苒的声音不适时响起。

        “就是，天天你摸我我摸你，伤风败俗。”

        董鸢搭腔，她俩一天天静盯着这些事看。

        “还趴在一起对视聊天，还摸头，还聊以后。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啊。”

        徐妍妍听不下去了噗嗤笑起来，拿起书就要打她们。

        “你们俩心里想什么才会看什么是什么，是你们自己思想龌龊吧！”

        董：“什么呀，你看你们俩，这就算了，上课的时候把手放在对方大腿上，下课抱着对方躺肩上，这算什么？！”

        白依楠被逗得咯咯笑不停。

        她们俩上课有时候会困，所以约好了看对方打瞌睡就掐对方大腿，有时候俩人都扛不住了就手握着手打气，一定不能睡！支撑到下课就靠着对方休息，怎么会被后面的人看成这样？一定是她们俩的问题。

        徐妍妍疯狂输出：“那云苒天天坐你腿上算什么？你俩在厕所排队的时候抱一起算什么？天天聊天不让看算什么？！”

        她声音有些大，惹得不少人注目，云苒脸一红：“我上厕所回来她不让我进，我还能坐哪？那厕所人那么多，我靠她身上休息一会儿怎么了？我们俩聊天凭什么让你看？！”

        董鸢回她：“谁不让你进了？我不是在睡觉吗，你叫醒我不就行了，你还趴我背上！”

        “你睡得跟猪一样我哪叫得醒你？你醒了也没见让我进啊！”

        “那你以后不许靠我身上。”

        “不靠就不靠，谁稀罕你。”

        徐：“怎么回事，她俩吵上了？”

        白：“哈哈哈哈……塑料姐妹情就此破裂。”

        秦玉含感叹道：“哎，你们女生的相处模式真奇怪。”

        徐：“什么玩意儿你不是女生吗？”

        秦：“你们，这群女生。我们女生才不会像你们这样。”

        徐：“是啊，你们都是冷战。”

        她意有所指。

        秦：“艹。哈哈哈哈……”

        白：“你们俩也是够无聊的。你们这群女生。”

        这里唯一的男生：“……”

        不远处的张辉同学也对着这边摇摇头：“你们这群女生。”

        十分荣幸地，他收获了一众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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