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爱我要不起

唐云瑶并不给严御的面子，只是在铜镜中看到了严御的身影，便立马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梳。

        梅儿看着严御立马弯腰行礼，眼神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的恐惧。

        严御对着梅儿挥了挥手，示意梅儿离开，梅儿看了唐云瑶一眼，但是又没有办法驳了严御的指令，带着不安的情绪离开。

        严御直径走进去，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却也没有开口说话，放下茶壶叹了口气询问了一句：“在这可缺什么东西？”

        “不劳严都知费心，七娘未得什么短缺的。”唐云瑶一直梳着自己的秀发，哪怕已经很顺滑了，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木梳。

        “你为何总是对我有这般的敌意，你便是放下身段与我说一句好听的就那般难吗？别摆着高高在上的仪态不可吗？”严御手上用力拍在桌面上，水杯中的茶水溢出到桌面之上，顺着滑落掉落在地上。

        唐云瑶放下了手中的木梳，“严都知可非第一天认识七娘，自识得一来七娘何事不是这般的模样？又如何会低声下气的求人？若严都知是想来瞧瞧七娘如今的惨状，那也是瞧见了，还请回吧！”

        严御原本还有些心平气和的，可是听到唐云瑶这样的话，脸上立马变了一副模样，走到了唐云瑶的旁边，抓住了唐云瑶的手腕。

        原本是想着要发脾气的，可看见了唐云瑶脸上的手印立马改变了语气，“这是谁打的？”生气一丝没有减少，却充满了杀气。

        唐云瑶奋力的甩开了严御的手，“我的事与你严都知未得半分关系，无需你在此假好心。”

        “你若是不说，我便将教坊司的人挨个拷问，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如此待你。”严御眼中的燃起了火苗，咬牙切齿的语句，还真的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严御你够了”唐云瑶起身，音量变大了许多，“这是教坊司不是皇城司，容不得你胡来。便就算是我在这教坊司受万人唾弃，那也与你严御半分关系未得，别占着自己是个都知便为所欲为。”

        严御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便是连刀都在抖动，“你便是沦落到了这教坊司，那也依旧是帝姬，他们伤不得你。”

        唐云瑶冷哼一声，发出了无情的嘲讽，“严御你以为你是谁？准许你伤我，别人就伤不得了吗？你与她们在我这没有不同，收起你那一副爱我如命的样子，我看了恶心。”

        严御松开了手中的配刀，哐当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转身直接将唐云瑶按在了梳妆台上，一副要吃了唐云瑶的模样，“在你眼中我的爱就卑贱到让你看不起吗？你若同样爱我，与我一起，又如何能走到现在这般模样？”

        唐云瑶无法挣脱严御充满力气的大手，恨意的看着严御，转头在严御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下了一口，迫使严御在疼痛中松开了手。

        “你便就因我一句回绝，便害我遍体鳞伤沦为官妓，却口口声声说是爱，你不觉得可笑吗？”

        唐云瑶推开严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掀开秀发，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后背的刻印给严御瞧。

        “你瞧见了吗？这个字是你亲手烙印上去的，代表着什么难道不明显吗？跑到这来为我抱不平，跟我说爱，你觉得我信吗？”

        严御不敢看唐云瑶背后的烙印，低头不语，眼中的愤愤不平也消失了，那股燃烧的火气也消退了。

        唐云瑶从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严都知若只是来虚假关切没别的事，便请回吧！七娘该梳洗接客了。”

        唐云瑶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下达了逐客令，脸上挂着笑意，却更加的让严御的心中不舒服。明明就是想要看着唐云瑶过得不好，反过来求自己，可就到了现在这样的田地，也始终没有办法在唐云瑶的口中输出一句求饶的话。

        严御离开的时候碰巧看见梅儿带着青坊主前来，瞧着唐云瑶没有什么事情，青坊主也是陪出了一个笑脸，“严都知来了，这可是难得啊！这是想要听我们七娘唱曲吗？还是欣赏七娘的舞姿呢？”

        严御回头看了唐云瑶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落寞的离开，却并没有走出教坊司，反而找了一个雅静的地方，点了不少的酒，独自喝闷酒。

        就是有姑娘上前去搭讪，服侍，他也是千百个不乐意，呵斥着她们离开。

        看到梅儿请来了青坊主，唐云瑶难免觉得答题小作了，呵斥梅儿去取热水，将梅儿支开。

        青坊主看了一下唐云瑶的脸，并没有什么心疼的话语，“你这脸还能见人吗？”

        “坊主放心，不会碍着坊主赚钱的。”唐云瑶将破碎的步摇从窗户丢了出去，看着步摇沉入水底，种感觉好沉重，也许自己也只有在破碎的一天，才能逃离自己的命运了吧！

        面对唐云瑶打了雨十娘的事情，青坊主一个字没有提，只是对唐云瑶说起了教坊司所有姑娘的过往。

        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或是愿意或是不愿意，最后都沦落到这里，对于这些姑娘来说，一开始或许是人间地狱，可是日子久了，这里便就像是一个家一样，让她们有了可以遮蔽风雨，可以倚靠的地方。

        虽然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唐云瑶的出生高贵，却也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若是愿意，谁愿意来这里呢？雨十娘原本是江州刺史的女儿，只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惨遭灭门，唯独她年幼逃脱了死亡，被送到了教坊司。

        刚来的时候打死也不愿意接客，寻死觅活的不下十次，可后来还是活下来了，如今在这教坊司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并不是因为有多大的本事，而是有了一颗想要活下去的心思。

        “坊主与我说这么多，无非便是告诉我这千千世界，只有教坊司容得下我们，要我善待她们罢了。”唐云瑶提笔在自己的眼尾画上了一朵红梅，让清单的妆容上面多了一丝的色彩。“我可并非是什么蓄意挑事的人，若是她们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动手。井水不犯河水，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青坊主摇头笑了笑，并不是不认可唐云瑶的话，而是觉得唐云瑶的性子还能够在磨合一下，现在的样子太尖锐了。“今个晚上忠武将军包了你的场子，他可是个急性子，你切莫要急脾气，惹得他不高兴了。”

        这忠武将军便是唐云瑶没有见过，那也是知道他的名声的，暴力残酷，别人一句话不顺心他就少不了是一顿责骂，这青坊主安排这样的一个人，无疑不是想看自己的能耐。

        “坊主放心，我自有分寸。”唐云瑶看向了准备好的面纱，这么看来这面纱是用不上了，可这脸上的印记怕是也没有办法全然遮盖。

        看着梅儿拿来了热水，唐云瑶便自己拿着毛巾敷，又让梅儿去准备冰块，这一冷一热的替换，脸上的痕迹是消退了不少，加上多扑了一层水粉，看起来也只有着力点重的地方有痕迹。

        “姑娘这还有一团红印，这可怎么办啊！这客人可就快来了。”这原本身上被掩盖住的伤痕那也是不少的，唐云瑶丝毫不在意，只是面对一个贪图美色的将军来说，这无疑是让他觉得不尊重他的存在。

        “梅儿，你将烛火都灭了，在中间点上一盏就够，将琴挪到窗边，将纱幔全数放下，如此光线暗了，他自然就瞧不真切了。”

        这虽然也是一个法子，可是总是让梅儿不太放心，但现在也没有时间能相处别的办法了，梅儿也只能按照唐云瑶的办法去做。

        才放下手中的竹杠，忠武将军就已经到了门口，梅儿担心的看着唐云瑶，却被忠武将军呵斥了一句“出去。”

        梅儿定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唐云瑶却挥手让梅儿离开。

        忠武将军将房间的门关上，唐云瑶却只是坐在琴的前面，并没有要迎上去的打算，芊芊玉手拨弄琴弦，“不知将军到此处来是想听七娘的曲呢？还是看七娘的舞呢？”

        “堂堂帝姬便是在朝堂之上都难得一见，今日本将军便是想来瞧瞧到底是何等姿色，有何能耐能要人花了千金亦要包你一夜。”忠武将军坐了下来，瞧了下四周，却觉得很是灰暗，“你这屋中何故就一盏烛火，便不能多点上几盏吗？这教坊司便缺了几盏油灯的钱吗？”

        “将军便不觉得如此月下赏曲别是一番风趣吗？”月光隐约照在唐云瑶的脸颊之上，那眼尾的红梅便显得给外的耀眼，加上清雅的小调，让整个气氛都很是平静。

        “将军征战沙场，想必也未得什么清闲的时刻，此时此景莫不如闭上双眼，感受一番琴音之中的平静。”拨动琴弦的手指很慢，像是在刻意的引导这个忠武将军的行动。

        琴音是真的很让人舒服，也让忠武将军的心态很平静，缓慢的闭上了眼睛，聆听着唐云瑶的琴声，如同至身在愉悦的山水之间。

        弹琴跳舞那都是唐云瑶现在的必修课，面对忠武将军的调侃，唐云瑶也是视而不见，无非就是身份的差异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月下的舞姿很优美，忠武将军的眼睛就像是掉落在了唐云瑶的身上一样，走到了唐云瑶的面前，抓住了唐云瑶的手。

        还在唐云瑶闪躲得快，并没有让忠武将军抓住自己，而这样的举动却让忠武将军觉得是在欲拒还迎。

        “七娘果真的绝色，色艺双兴，一曲动人，一舞钩心，莫不如便跟了本将军，日后必然让七娘还如帝姬的待遇。”

        唐云瑶越是躲避，忠武将军就越是逼近，唐云瑶只是带着微笑面对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却没有说出任何的一句话。

        “七娘，你这都到了教坊司了迟早也是被男人碰的，莫不如就先成全了本将军吧！让本将军做你的入幕之宾如何啊！”

        色意熏心的忠武将军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伸出罪恶的双手从身后将唐云瑶抱住，根本就让唐云瑶挣脱不开，悬浮在空中的双脚完全找不到着力点。

        “将军，七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若是将军当真中意七娘，便该尊重七娘。”唐云瑶被无情的仍在了床榻之上，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恐慌，退缩到角落，从枕头之下拿出了藏好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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