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高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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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升旭日,被崖壁剖去了一半,一侧是鲜红的太阳,一侧是土黄的崖面,锯齿状的分界线中凝固着一团黑色的蛹。黑蛹被两只黑色的幼虫撕破,他们停歇了好一会,才缓缓向上蠕动。
虫子很小,爬的很慢,一路走走停停,上上下下,仿若漫无目的般在壁面上游荡,徒留地浪费体力。直到两条虫子合为一体,才有些向上的趋意,仍是缓慢上行,许久之后才能看的出有明显的挪动。
陈风绑着陈汐月,陈汐月背着竹篓,他们叠的高高的,不过陈汐月并不重,还有两只手可以稍微帮些忙,他还有余力继续攀爬。
陈汐月不敢下看,只能仰头寻着可落脚的路径,她凭着身高优势,有时会用匕首刻出可供落手之处,这倒是苦了下面的陈风,搞得他灰头土脸的。
一路上来,爬的极慢,饿了只吃些干粮,渴了则凝气为水。就这样过了几日,他们走过,脸上身上风尘遍布、伤痕累累,看过陈风上次来时留下的痕迹、血污。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那行“青天直上 阳关入道”小字下。
陈汐月脸面上的青涩柔嫩褪去了不少,精致的面庞上印有道道割痕,白嫩的皮肤变成了土黄,好似铺了一层细腻的灰粉,连编好的花辫都粘结在一起,唯有一双水洗般的眼眸依旧明亮如初。
上了“道”字底,他们才有放松的时候,小姑娘很爱干净,费尽心力地凝出好大团水,梳洗脸面长发,至于脏兮兮的身子,可能要等到上了山顶才能清洗。
他们靠着崖壁歇息片刻,恢复精力,小姑娘抱出画册,俯首向崖下瞄了两眼,后直起身看秋云高阔、天清气爽。辽远处山林莽莽,青葱茂盛,近些处已泛着黄意,树叶层层递黄,直至到了崖壁,递成枯黄。
这才觉得秋天已至。
陈汐月画完了远处的风景,又琢磨这“道”字符。之前听陈风说时,就对这“凝字成符,结符为字”之法很好奇,灵气凝结流存,历经千百年而不灭,端的是神妙无比。
她托着下巴端详密布的纹痕,仔细看来,便可瞧出连结的纹路由形貌各异、大小不一的“道”字变化而成,层层叠叠,或许自表而里都是这般变化的“道”字。她想从纹痕入手,各自剥离出道字,再分析是如何写就,之后若是能再重新归合,许是可弄清一二原理。
不过,她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个头绪,头昏脑涨的很不舒服。最后,她用画纸将这些符纹一一描画。
陈风蹲在她声旁看着,也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让自己头晕不已,看不懂分毫。
“别看的入迷了,会有什么危害。”陈风没了兴趣,提醒她一句,便自在地仰躺休息。
“嗯。”陈汐月轻轻点头,眨了眨眼,自画符中脱出,转身眺望着极远处无边的旷野,舒缓疲惫的精神。她边整理思路,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书写字符和书写灵文一样,纵横勾斜、连绵不可停断,其实灵文如何转为符纹,转化为何种形状的符纹并不重要。”
“其难点有二,一为两个字符间如何勾连?另为如何将它们整合布局,最终可以成为自己想要的结果。你觉得呢?”她转而问向陈风。
陈风拿过刚作好的画纸,上面依旧是她独特的风格,黑色迹线无规律般的排叠着,铺满了整个纸面,数道白线切过,将画面分成数个部分,那是她认为的字符交界线。
他看着画纸,思考一会说:“或许,将原本的灵文扭曲为字符,是为了便于将他们连接起来。”
陈汐月眼眸一亮,同意道:“是有这种可能。”
她扯过画纸,皱眉细想,过了许久,将纸一扔,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更改就能成功,算了,以后有机会动手画画看。”
“别人这字符之法不知传承多久,那是我们这一时半会便可解出的。”陈风忽而想出一法与之类似,“我听师傅有说过符箓一道,或是与此相似,以后我向师傅讨要一本符法书本,可以参考一二。”
他们不再说话,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休闲。
……
一夜平安无事,二人接着上山顶 进发。陈汐月虽说还有些恐高,但也学会了忽视,就好像刻意忽视心中对陈风的厌恶感一样,也没让陈风一直背着,一些容易攀爬的地方就自己学着爬了上去。
她时常会停下来,临摹字符,说是要回去钻研。陈风看她不像是执迷的样子,便由她去了。
沿着符字直上,也是走走停停,过了数日,他们才到了“青”字头上。
站在青字尖,陈风忽而说道:“这几字走来,我有了一个想法,这些符字会不会是那高人一笔写就,其中的字符都是自行演化而来。”
陈汐月这几日看得更多,也更迷惑,完全理不出任何头绪,这些单个字符真的是全然不同,没有任何规律。她想了想说:“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想刚开始初学、初写这种符字时,总不会一笔而成,是有万千窍门在其中。”
陈风也不知具体缘由,不再瞎想,向上看着错落生长的老树,规划着将要前行的路线,思索了片刻,说:“我们利用这些树,一颗颗地爬上去,其中爬过那些难攀的崖壁,要浪费不少体力和时间。”
匕首在石壁上画出一道直线,再弯成曲线,而后折了几折,划了个弧度。
“若是我们上了这颗树,再至此处,从此地用绳子荡到那颗树……”他边说边画,白色划痕曲曲折折间,经过一个个小点,最终绕至了崖顶。
见她久不说话,他问道:“觉得如何,可行吗?”
陈汐月顺着延伸的白线,一路看上去,间隔不近的破树,胡乱地横长,跳过它们,是触手可及的崖顶,但这一段路可不好走。
她犹豫了一下,说:“可以。”
陈风清点还剩的物品,竹篓里的食物还剩下一点,应该可以支撑着他们登上山顶,杂乱的草药久未处理,都已经蔫吧了,他看没有什么稀奇的,就都扔下山去了。
“清风”和“绿水”两把剑叶都放在竹篓里,陈汐月的小包裹也叠放在角落中,里面放着画册,书本纸笔和一些杂物。
他整理好物品,检查完身上的护手护具,微蹲下身体,对她说:“上来吧,往后去还有一段难爬的山。”
陈汐月看着他的后背,又羞又怒,小脸微红,咬了咬嘴唇,背好竹篓,伏在他的身上,却莫名生出了一丝安心。
陈风将她与自己系好,绕过“青阳门”三字。他们没有把握能抗衡残留的剑意,要是去了,或是真的会死在这里,而且两人都觉得即便是抵抗过去,对自身也没有太多的益处。
……
水平而生的古树垂挂着泛黄的枝蔓,蔓条修长垂荡,拍打在壁面上,扬起层层石块,为奋力攀爬的两人披上了一层尘土的颜色。
他尽力去往树下,合拢几束长蔓,身体摆荡,摇摇晃晃,越荡越大,如荡秋千般,一次比一此高起。
云雾缥缈,如浮于身间,一时飘在头顶,一时落于脚下。一眼之下是渺小的青山绿树,一眼之上是广阔的蓝天白云,目眩神迷,如醉其间。
陈风不敢继续乱看乱想,侧了侧头,低声对背上的女孩说:“抓紧些,也别乱动。”
“嗯。”小姑娘早已紧闭眼眸,紧紧抱着他,一脸的紧张与不安,甚至有些恐慌。
他能感受到她发颤的身躯,轻声说道:“汐儿,没事的,别担心,这对我来时只是个小意思。”
她轻轻点点,用微尖的下巴撞了撞他的肩膀,紧咬着牙齿,说不出话来。
陈风收拢心神,抛去万千杂念,轻轻吐息,缓缓使力,努力掌控自己的身姿,寻找一个最好的起身点。
他咬了咬牙,身负两个人的性命,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此时拖的越久越是有害。此时当断则断,需能决断。
深深呼气,他松开了手,两人若飞鸟般,腾空而起,画出一道优美的黑线。
第一次体会到飞翔,女孩浑身紧绷,嘴巴大张,欲大声尖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紧闭的双眼仍是紧闭。
男孩紧撇着嘴角,双目大睁,紧盯着远处的树蔓,脑中一片空白,无思无想,仅存一点灵性,只为把握那仅存的一线生机。
对他来说仅是数秒之后,便决了生死,是自己赢了。
但对陈汐月来说,好似已去了数载,她脑子一片混乱,想的很多,又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留下来,浑浑噩噩般,自己完好地来到另一处。
此时,她才放松下来,察觉出她面前的衣物湿漉漉的,不知是他的汗水还是她的泪水,都是咸咸的,涩涩的。
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没事,安全了”
她蹭了蹭陈风的背部想要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哗哗哭的更厉害。陈风默默地爬上树干,等她止住哭声。
许久之后,陈汐月抹净了眼泪,睁开眼眸,看着自己身处薄云之上,少了几分畏怯,轻声说:“可以继续了。”
陈风见她脸色好了不少,调笑道:“二姐,还好你只是哭,要是再吐了,我可就遭了罪。”
她又把鼻涕抹净,故作平淡道:“我只是没有像这样飞过,感到高兴而已。”
“哈哈。”陈风摇头大笑,很不相信,不过也没有继续作弄她,继续向上爬行。
……
天色还不暗时,他们就已停在一株老树上。陈汐月小心地靠着崖壁,此处更高,她更不敢向下乱看,小心地将自己安放在一个稳妥的位置,用画册和远方低缓的山川与蓬勃的红日充斥着眼瞳。
陈风则在树上忙的不亦乐乎,他折断了好些粗枝树蔓,铺在树干的分岔处,使些坚韧的草绳,将它们系得牢固,上蹿下跳,看得小姑娘心惊不已。
终在红日隐没在地平线前,他铺好了这方床铺,小小的,高高的。
陈风躺在上面,认真感受一下,觉得并无问题后,拍了拍身侧,笑嘻嘻道:“来试试,只要你不窜床或是梦游,今夜睡下还是应无问题。”
小姑娘仔细地看着那好似有些漏风的小小床铺,透过狭窄的缝隙,犹可望见慢慢变得阴沉的树丛。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呆的地方较为安稳,刚欲回口拒绝,便看了他似促狭又似挑衅的笑容,顿时心中腾起怨怒与要强。
啪嗒,合上画册,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偷笑的男孩,站起身就想向那边走去,踏出一步,踩在树干边缘,脚下踏感不如土地般硬实,再往前走时,树木突地一震。
“哎……啊!”她脚下不稳,身子歪斜,只惊呼一声,直坠而下,落入渐深的夜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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