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欢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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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两人才清洗完陈汐月的及腰秀发。陈汐月擦拭湿润发丝,歉然道:“还要麻烦小风了。”
陈风为她重新换入清水,沉声重语,神色严肃,“二姐,何必如此见外,前日你舍身救我,为我承受切肤之痛。若无二姐,我已死去,你为我所为,恐怕此生难报。”
陈汐月摇头反对,“那时心急焦忧,并未多想,不想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如今细思,即使我无所作为,李大夫也不会让身死。”
陈风却强硬答道:“那你仍是做了,做了便是做了。”陈汐月只是轻笑,并未继续争论。陈风手上不停,把浴桶收拾妥当,坐在小红炉前,瞧着上面的煮着的清奶。
陈汐月看了他一眼,并未如之前那样赶他出去,而是拖过木质绸布屏风,遮住浴桶。她娇声笑道:“小风,可不要偷看。”说着还提起竹枝挥舞几下,才转身隐入屏风,解衣沐浴。
陈风眯眼打量着屏风,完全看不透彻,连身影都看不得半分,只听见哗哗的水声,看见升腾而起的水雾和扑面而来的团团清香,扰得他心痒难耐。
他屏去杂念,随手捡起一本小说话本,还未翻开。陈汐月便在里面嘻笑戏水,还柔声唱了一首歌谣。
“二姐,你是故意的吧。”
陈汐月并未回答,而是自说自话,“我娘为我洗浴时,也常哼这首歌谣。好听吗?”
“还不错,不过曲意不是欢快,而是悲切忧愁。”陈风围着火炉走动,细思片刻,回应道。
陈汐月轻笑盈盈,“小风,还懂得音律之道?”
“不懂,但是曲词意思还是可以感受到的。”陈风来到书柜前,找到一本讲授音律的书本,翻阅浏览,确实是看不懂的,才将书本放回原处。
陈汐月又哼唱一遍,曲调绵软哀婉,如泣如诉,催人泪下。她话语声也突而低沉,不复之前轻松笑意,“不知你是否发觉,我爹其实并不常回到村中。”
她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爹在镇上另有住所,他在那……纳了房小妾。我娘刚生下我不久,李大夫便来了,我爹依那药方赚了不少钱财,常年不在家中,也在外买房置地。不知怎地纳了小妾,陈山水便是那小妾所生。之后仅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这边看望一二。大哥久久不归,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陈风默默倾听,不做打扰,只是静静盯着炉中橘红的火苗和翻腾的热水。听到这时,出声问道:“伯母没有反对吗?”
陈汐月轻唉一声,“我娘就是那温婉的性子,她不会反对的。而且我娘体弱多病,也无心做这些勾心斗角之事。这些年来,我娘一心扑在我身上……只想着能安心把我养育成人……”她说着声音愈发颤抖,她说着声音愈发颤抖,低沉着呜咽成涕……她双手怀抱小腿,娇小稚嫩的身躯卷曲成团,眼中氤氲出的晶莹泪水滴答在水中,激起凌乱的涟漪,又被热气蒸腾出团团氤氲。
陈风想着陈汐月一心渴求修行练气也是有为救陈夫人之心。他轻声说道:“我学医有成时,会尽心尽力为伯母医治,也总会有医病延命的法子。”
陈汐月渐渐止住泪水,仍悲伤不止,“李大夫都没办法治好,你又能有什么法子。你能有这心意已经很好了。”
陈风有些愤懑道:“师傅真没用,这也瞧不好,那也瞧不好……”
陈汐月收敛悲色,柔嫩小手轻拢浴水浇濯胸脯,轻轻静静,“人有穷力时,医有穷药时。或许这就是命吧,生死有命,在天不在己。”
她静默片刻,又重新启声直说:“陈山水起初并不在这儿住,也是住在镇上,只是近两年才搬回来。我本来并无多想,现在大致猜到是为何了……”
陈风轻咳一声,出声打断,不让陈汐月再说下去,而是自己说道:“二姐听听我想的对不对。伯父让陈山水回来,一是看我被师傅收为弟子,也想让他回来试试,不想陈山水惹怒了师傅。二是为了那柳树妖,陈山水自以为的偶然所得,也应是陈伯父放置的吧……三……”
“小风所说与我所想,相差无几。”陈汐月随意拨动水花,低声道。
“汐儿,未免想得太复杂了,这样看人不好。”
陈汐月幽幽叹息,话语一转,“其实我爹对我们也算不错,虽较少相聚,但生活所需一应俱全,也算衣食无忧,比你是好了不少。”
陈风望着火炉中荡漾摇曳的橘红火苗,搅动炉上小锅中翻涌如浪的热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村中有圈养牲畜的人家,每日早晨会在自家门口售卖新奶,陈夫人约是都会买些。陈汐月虽不至于每日都用牛奶沐浴,但晚上喝杯热奶也能安神助眠,有益于身长发育。
陈汐月重新哼唱那首歌谣,声音清脆,婉转动听。她的话语也变得轻快不少,“说出来心里是舒坦不少。小风觉得我有音律天分吗?”
“应是有的,词曲达意传情。二姐已可做到曲中有意。”陈风思索着,将自己理解的词曲意义表出,
陈汐月嘻嘻笑道:“我也觉得有。”
陈风哈哈笑道:“二姐,我发现你越来越自恋了。”
“哼。”陈汐月轻哼一声,又清唱了一首歌谣,童稚清音声声轻唱,婉转清亮,牵绕在耳畔心尖。
……
陈汐月洗浴完毕,身着薄衫丝衣,围着火炉,手捧乳白瓷杯,轻轻吹动。她的发丝仍旧湿润,湿漉漉的分散在腰背胸口,面颊上沾着几绺发丝,容颜更显清丽动人,许是热浴蒸腾,俏脸红润如出水红荷,秀美明媚。
陈风捧着小杯热奶,小口轻尝,清甜香腻,入口润滑,并无丝毫腥味,也不觉得过分甜腻,只是清香腻在唇角嘴边,齿间各处均润有留香。
陈风口中轻呵,吐出淡淡奶气,“二姐,确实挺会享受。比我之前喝的要好很多。”他自幼丧母,婴儿时,也是依靠近处的牲畜的乳汁养育,那时只是觉得腥涩无味,清淡无甜,并不喜爱。后来父亲身体日趋衰落,也没有再买过……
“这是我娘想的法子,她闲来无事,总喜欢弄这些东西,那些沐浴香粉也是她捣鼓出来的……”陈汐月小口轻啜,眯眼笑道,也是极为喜爱。
一杯饮完,陈风起身为陈汐月收拢浴桶,收拾妥当。他并未过分打量陈汐月略微沾湿,隐透白嫩肌肤的娇软身躯,而是正身端坐,平心静气,转而凝心开脉。
……
映着嫩黄炉火,陈汐月随手拨动秀发,柔顺发丝如瀑而泄,重归乌黑亮丽。她手掩温润嫩唇,有些困倦,略一思索,提笔在纸上写道,“小风,我先睡了,你若困了自行回去歇息。”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你不可有不轨之举,如若不然……哼哼……”
最后在纸上画了两个简笔小人,一人手持长枝举手作劈,一人跪伏抱首瑟瑟发抖。她似极为满意自己所画,眉眼欢笑,轻轻吹干墨迹,放于桌上,用一杯装着热奶的小碗压着,正好压在那小画上。
陈汐月将剩余热奶饮完,用黑灰浓厚的铁盘掩上火炉,熄灭火苗,而后拾起小锅,洗刷干净。
室内仅剩一粒孤灯摇曳,昏暗幽静,一张绣着春桂冬梅的白绸屏风遮掩住春闺香床。
陈汐月躺在柔软床榻上,棉被轻覆娇小身躯,仅露出一个小巧脑袋。她的眼睛望着墙上微微晃动的影子,并未感到丝毫的不悦,而是无比安心温暖,不觉中安然入眠。
……
一夜无梦,陈汐月早上醒来时,天色尚是灰暗。微睁朦胧睡眼,张开嘴唇哈出一口浊气,以小手撑起柔软身躯,陈汐月抬首望去,隐约可见窗前有一个模糊黑影。
“小风……小风?小风!”陈汐月察觉出是陈风,放下心来,轻声呼喊,声音娇弱,由缓而重,仍带有化不开的浓重睡意。
“二姐醒了?”陈风回身走来,在屏风前停下,敲了敲边缘木框。
“现在几时了……遭了……还要修行……”陈汐月猛然清醒,立即起身整衣,铺叠好床被,“小风,过来坐。”
陈风微一愣神,旋即走入屏风,看见她盘坐一侧,秀发凌乱披散在腰间。“快上来坐,抓紧修炼……”
陈风褪鞋上榻,盘腿坐于她身旁。两人身形微动,手掌相牵,各自头颅微垂,眼观下腹,一手捏诀,置于腹间,凝神闭目,心思缓缓下沉,归于沉静混融。
……
两人消融了今日所得的那缕紫气,心神渐渐清明。陈汐月心神疲累又加上困意袭来,身躯不再挺直,娇软地躺在床上。“我再睡会……”说完也不管陈风,自顾瘫倒在床榻上,抱着棉被睡去。
陈风也是困倦不堪,昨晚睡的更迟,也睡的不是很好,强打起精神将她身子放好,覆上轻薄棉被,才出了屏风,来到桌前,看着桌上白纸黑画,微微一笑,伏在桌上睡了。
……
“小风,起来了,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到屁股了!”陈汐月拿着竹枝轻敲他的腰背,笑嘻嘻,贼兮兮地在他耳畔轻笑。
陈风被敲打醒,皱眉不快,听这话语还是自己昨日说她的,还被她一直记挂着,却觉得好笑。
桌上已布有清粥淡菜,也有两个大如小拳的白嫩嫩的鸡蛋。
陈汐月如小家姑娘般安静端坐,却颐指气使般说道:“快去洗漱干净,饭菜都凉了!”
陈风无奈起身,轻轻拍了她的脑袋两下,“能不能好好说话。”陈汐月冷哼两声,却没说话。
陈风洗漱回来,她才端碗提筷,垂首细嚼慢咽,还没吃两口就说道:“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回房睡。”
“没有……我在你这睡的……不是你床上……是趴在桌上睡的。”陈风吃着饭菜,口齿不清,含糊难懂,似察觉出话语略有歧义,急忙纠正。
陈汐月眉头皱起,轻轻放下碗筷,“趴在桌上睡太长时间对身体不好。”
“没有,我睡了一会就起来开脉,困了就再睡一会再起来开脉。”陈风也放下碗筷,笑着说道。
“你……还真是……刻苦。”陈汐月目瞪口呆,言语无措,没想到他是这个法子,“这样对身体更不好……”
陈风只是笑笑,夹起白煮鸡蛋,两三口便吞下去,就着清粥顺下,吃个干净才说道:“还好,精神十足”
陈汐月摇头严厉道:“不行!你以后不能这样开脉修炼。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心急必有失。你这样焦急心切必会有隐患留存,对以后修行不利!”
陈风见她言辞激烈,一张小脸严肃认真,虽自觉并无异样,还是含笑应下。
陈汐月看他敷衍了事,并不在意,有些气恼,闷闷端起碗筷,默默吞咽,吃罢随手一甩,让他洗刷干净。
两人收拢妥当,陈风一手提着一份饭菜,送到父亲和师傅那里。他趁机也洗了个澡,不想让陈汐月厌弃。
陈汐月虽然一直跟在他身旁,但是闷闷不快,与陈风没有好言语。她在外人面前本就沉默寡言,显得文雅温柔。今日更甚,虽行动自然无碍,但一日都未说几句话,更未与陈风说笑。
到了晚上,陈风腆着脸跟她来到房中,才有空与她亲言搭话,“汐儿,别生气了。”
她端坐桌前,目不斜视看着面前书本,冷着小脸,淡淡道:“我生什么气?”
陈风想伸手握住她的柔软小手,被她用书本挡开,语气愈发平淡道:“别碰我!”
“汐儿……”陈风犹豫片刻才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切吗?”
他望向窗外那株润着月光的冬梅,心中黑沉沉如漆黑冬夜,暗无毫光,“我的下次劫难将在九年之后……九年之劫将会更加凶烈,若抗不过立即身死,魄散魂飞。师傅说他那时不会再帮我,需全靠自身……”
孤灯幽室中,陷入长久的静谧,他们似又回想起那日的令人身心欲死的苦痛,身躯震颤不已。
陈汐月伏在桌上,手垫下颌,眼中水雾弥漫,泫然欲涕,嘴唇不停张合,似有万千言语欲吐露而出。
终归都被她咽下,连那浓重的怯弱之意也被她吞下,一汪秋水般的眼眸敛去水雾,化为纯净无暇。
“我会帮你的。”
陈汐月的话语平平淡淡,轻柔而温暖。
陈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想你再为我受苦……”
“我会帮你的!”
一如往常清澈的声音,如萤火闪烁,照亮茫茫黑暗。
陈风转首望着她,陈汐月亦回首看着他,眼眸中缓缓升起化不开、隐不去的厌恶之意,唇舌仍吐出坚定不移的声音:“我要帮你!”
陈风不忍她直视,轻轻将她的小脑袋扶正,心中长长叹息一声,心海中好似狂风呼啸,卷起层层大浪。
陈汐月轻吐心中积郁的闷气,柔声说道:“你以后再不可如昨日那样,贪急冒进,不管不顾。”
她看着陈风认真应下,又继续说道:“修行练气,讲求止行止停,张弛有度。特别是初始根底,若一意急功近利,难免留有隐患。”
陈风轻轻握着她柔软小手,郑重答应,不会再不知张驰。陈汐月展颜灿笑,融冰晶为水花。
“你今晚就睡在这……”
陈汐月并不是与他同床而睡,而是让他携被铺地,以屏风相隔开。两人开脉一次,就不再继续,熄灯躺下,言语交谈中,陈风已沉沉睡去,陈汐月一同安心入眠。
……
修行练气本就是水磨工夫,不可一蹴而就,即使那些一朝有得,顿悟升仙的天才人物,也需常年累月的聚累,厚积方能薄发。
陈风如自己诚心话语那样,不再迫切渴求,一心修行别无它物。虽然练气开脉奋进不辍,但显得随意自然了许多,兴起时便诵读诗书词曲,兴尽时则细观草木生长。陈汐月也恢复之前的嬉笑言谈,也不时轻吟诗歌谣曲,悦耳悦心。
陈三一家在初七徬晚时分,才归来,陈风也就不好再住进他们家。陈三言语和蔼亲切,向陈文和陈风答谢。陈夫人倒是问他住的是否舒心,可与二丫有矛盾,也不知她心细如发,是否发觉了什么。
陈风在陈汐月不善的目光中,没有道出两人共处闺房,同居一室,只是含糊笑言,显得稚气未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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