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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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的话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扎在马友贵的心上,并且疯狂的剜着,这种懊悔与愧疚折磨的马友贵几欲发狂,他争大眼睛瞪着杨树大吼道,
“不可能!你说的都是假的!你在骗我!我不相信!”
这时马友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变得冷静下来,他看向杨树低声道,
“你在诈我,你身上有录音设备对吗?你想凭借这东西让我认罪对吗?”
虽然马友贵对于此事一直心存愧疚,但他到底是不傻的,一开始确实跟着杨树的话陷入了幻想之中,导致他相信了杨树的话。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当时现场只有他,王赫,李良三人,现在王赫已经死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剩两人了,而李良是绝不会和杨树说的。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是这些都是杨树的手段,就是想借着他心神失守的时候诱导出他说出自己和李良所做的事情,这就说明一切都是杨树个人的猜测,没有证据。
二是,杨树说的都是实情,王赫在当时确实没有死去,那能发现这一点的人除了李良就是陈晓了,毕竟陈晓才是最后处理掉尸体的那个人。
然后今天杨树去找了陈晓,陈晓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只是马友贵下意识排除了第二个选项,他不敢承认,只想逃避,现在只是杨树空口白话,没有任何证据,这都让自己接受不了,要是杨树说的都是真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
马友贵看到杨树默不作声,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
“怎么?让我猜对了?是不是携带了录音设备?”
杨树准备了录音设备吗?并没有,因为他从陈晓那里知道了就算有录音没有其他证据的话,警方也不能把人怎么样,毕竟陈晓当时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
虽然马友贵的情况和陈晓不太一样,但结果应该没有太大区别,马友贵有一百个理由可以合理的解释录音的事情,比如在后面在加一句,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符合你心中所想?”
之后马友贵就可以对人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杨树,至于原因,可以说是看杨树不爽,这个理由很合理,因为杨树现在在做什么?
杨树在做的是宁愿去相信一个嫌疑的人的话,也不相信自己同事的话,之后又因为这些话去对自己的同事做出偷偷录音这种事来。
再加上两人之前的矛盾,这会不会是杨树蓄意报复?这都不是没可能的。
这还仅仅是杨树随意想出来的计策,杨树不认为马友贵会想不到,何况马友贵身边还有个李良,就算马友贵想不到,李良也一定不会让杨树得逞的。
所以自己要是真的录了音然后交给局里,那事情的结果很可能是他再次受到处分,甚至会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但杨树既然主动来找马友贵了,他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办法?他慢慢走到马友贵身边,然后掀起自己的衣服在马友贵面前转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录音设备。
马友贵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杨树,他不明白既然杨树没有任何证据为什么要找他说这些东西,杨树甚至都不能证明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杨树解释道,
“给你录音留下证据的想法我确实有想过,但最终我放弃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马友贵不语。
杨树继续道,
“因为我想到了王赫,我相信王赫当时一定已经找到了你的破绽,他明明可以直接去警局揭发你,但是他没有,他先去找了你,这里的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一来他是想让你去自首,不想让你一错再错,二来你也是警察,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主动投案自首和被警方抓捕这里面的区别,自首会极大的影响你最后的量刑。
我相信这才是王赫先去找你的真正原因,你是他的战友,他不想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他想帮你。”
说到这杨树叹了口气继续道,
“反观我呢?我也和王赫一样,我们都发现了你的问题,起初我确实想过直接上手段对付你,但最后我又放弃了,王赫当初没有这么做,我却这么做了,如果王赫泉下有知,他会怎么想?
我相信王赫是不会希望我这么做,他一定还是希望我能给你个机会的,就像当初他找你时一样。
所以我今天没有任何准备的出现在你面前,其实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在做王赫没有做完的事情,如果你能去自首的话,我相信王赫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听到杨树的话,马友贵下意识反驳道,
“你不是他!我也没有任何问题!我凭什么去?”
看到马友贵再次变得激动,杨树摇头道,
“不用再自欺欺人了,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比我清楚,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说出去的话既当不了证据也没人会知道,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或许这样做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
没用的,你骗不了自己的,如果你能骗过自己你也就不会有这种表现了。
马友贵,你以为我是在劝你自首吗?你以为我是为了我师父他们吗?你以为我是为了案件的真相吗?
通通不是,有人和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就算真相有一天水落石出了又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无非是得到一点点的心里安慰罢了。
我仔细想了下,发现还真是这样,这起案件就算破了又能怎样?我师父不会回来,同样王赫也不会回来。
但我还是来了,不是为了什么真相,而是为了你,仅仅是为了你,你和我师父是同一时期的老人了,我们警局里像你们这样的人不多了,看到你就会让我想起我师父,我不忍心,我不忍心看到我们局里的老人都不得善终。
马哥去自首吧,把一切都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不用在这么煎熬了,说出来就彻底解脱了。”
马友贵下意识摇头否认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说的不对...我没有...你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看到马友贵开始自言自语,杨树眉头一皱,他确实是想刺激马友贵让他说出真相,但眼瞅着马友贵好像接受不了现实要发疯一样,杨树急忙停止,要是马友贵真的为此精神变得异常,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杨树上前拍了拍马友贵的肩膀喝道,
“马友贵!”
马友贵抬头看向杨树,眼神从涣散慢慢慢慢聚焦,只不过人还是有点发愣。
看到这一幕杨树心底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马友贵产生影响,否则他也不会拿来当杀手锏,但他真的没想过会造成这么大影响,好在没发展成最坏的结果。
看来今天自己不能在继续刺激马友贵了,不过自己必须得提醒一下他,一是让他回去好好想想,二是为了不让他在冲动之下去找李良,李良要是知道这件事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他一边拍着马友贵一边说道,
“马友贵,我希望你能回去好好想想,这真的是你仅剩的一次机会了,是你向王赫赎罪的机会,别错过了,另外我要提醒一点的是别让李良知道这件事,否则我怕你会步入王赫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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