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弦2

良森头发剪到一半言泽弋才进来。

        他对小姑娘说了什么，良森不知道。

        只知道小姑娘走过来对她说：“你真的好酷，我心服口服。”

        明明才只是刚见第一面而已，就被言泽弋的人格魅力迷的神魂颠倒？

        会不会有些太夸张了。

        良森觉得莫名其妙，又一头雾水。

        然而并不是。

        ……

        言泽弋说完抬脚要走，却又被问住：“她有什么酷的，你喜欢她什么？”

        小姑娘很倔强，带着被拒绝的委屈，反正都已经死了那就死的明白点。

        言泽弋顿住，回头。

        他喜欢良森什么？

        也不过才认识两天，说喜欢是不是有些虚假？还是快感上头的假象？

        脑海里过了一遍两人之间的种种，跳动的心弦告诉他，不是快感更不虚假。

        是实打实的喜欢，很奇妙，原来喜欢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言泽弋直视小姑娘很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你明白，喜欢没法具体化，它是不需要解释和理解的，不喜欢才会有理由和借口。没认识她之前，我对恋爱没什么兴趣，也没觉得有那个女孩可以这么酷。她有什么酷的？她的存在本身就很酷，她大方不扭捏很酷，她冷淡又诚恳很酷，她随性又识趣很酷。这么酷的她对我的追求毫不在意，更酷。”说的很慢，像在又一遍的确定自己的心意。

        明明看着是个最不正经的人却说着最正经的话：

        “这是件很没规矩的事，我的心只对她有感觉，一切的意义都只在它发生的那一时刻，所以我不想错过。”

        末了言泽弋对小姑娘道了声谢。

        谢谢你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这一句是他没说出的话。

        第一次在公园见到良森时，言泽弋在心里说了两句话，一向懒得管猫是不是又在耍流氓的他却在良森进超市后把猫提溜走，让它积点猫德。

        拽比又耀眼的他哪里会在心里评论一个不认识的人呢。

        从来都是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唇枪舌剑，他在一旁悠哉的处身事外。

        可意想不到的却会帮着良森搭话。

        两天的相处，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厘头，却也有太多撩拨心弦的细节。

        喜欢是毫无预兆的也是没有标准的，一切的故事，从一种感觉开始，感觉对了，就什么都对了。

        心决定的东西，嘴回答不了。

        所以当时就已被良森吸引，只是他不自知。

        小姑娘看着他，很帅也很坏。

        身形迎着光，嘴上带笑，落拓不羁的样子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添了些沉稳，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要如何叫人不喜欢呢？

        良森剪完头发就准备走了，被识破了就该说再见，没什么拖泥带水的理由。

        她作业还很多，没写完。

        毕业季的到来也是她高三生涯的开始。

        本来是打算这单完成以后，就给江京北说一声她不干了。

        她没江京北那么厉害，可以同时把两件事都做的很好。

        没想到正好提前结束，那刚好可以专心学业了。

        她学习算不上名列前茅但也不差，高三一年努把力是个能上个重本的料。

        既然有赢的可能，就绝不做输的打算。

        ……

        收拾好东西想说声谢谢，然后付钱走人。

        可看了一圈却没找到何有人在哪。

        “你要走？”言泽弋站起来看她。

        “嗯。”回的很淡。

        “不等我？”

        良森也抬头看他，想笑，又觉得今天笑太多次了。

        “我不追你了。”是回答也是说明，一句话明明白白。

        “可爷在追你。”当然，言泽弋没这么说，他说的是跟这句一个意思的另一句：

        “我送你。”只有三个字，直白又隐晦。

        良森没说话也没动，懒懒散散的盯着他看。

        好半晌才开口：“你先剪发，下次一定。”

        想了会儿又说：“替我给何有说声谢谢。”

        然后转身走到吧台付款，出了门钻进傍晚的夕阳里。

        风吹起她散着的发，缠绵飘扬，良森伸手捋顺。

        是风动，亦是少年心动，背影远去，卓韵多姿。

        言泽弋才收回眼坐下。

        何有出来时，只看到言泽弋一人：“怎么就你了，我妹妹呢？”

        “谁他妈是你妹，叫名字。”言泽弋对他这自来熟附带着点调戏的称呼特别不满。

        “啧！”何有咂舌。

        “我可替你问了啊，我妹…”意识到称呼不对，又改口：“良森说追你就是玩玩，谁成想你动心了呦~”

        语气贱嗖嗖。

        刚消失不见踪影其实是背着言泽弋偷偷拉了个群。

        分享前线的劲爆消息。

        一圈人在群里直呼良森牛逼。

        唯独白云苍沉默寡言发了个：【真的！！？】

        他不愿相信言泽弋会被反攻。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没在说一句话。

        江京北把钱退回给他的时候只说这单不做了，没说原因。

        他以为良森也就昨天那点本事，还是他们阿弋牛逼。

        结果一觉睡起来反转的有点戏剧，也知道言泽弋肯定已经知道他做的好事了。

        不过这不重要，此刻他高举良森牛逼的大旗。

        【操，真他妈牛逼啊。】白云苍在群里撂下这么一句。。

        确实牛逼，众人纷纷附和，

        ……

        言泽弋没搭话，站起来问他剪不剪发，不剪就他就换家店。

        “剪剪剪，别家有我这手艺？”

        何有还是蛮喜欢给言泽弋剪发的，总觉得他这么帅是有他发型支撑的一部分原因。

        然而言泽弋这么帅纯纯是靠脸。

        良森坐公交回的家，车上人不多。

        她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想睡觉又不能睡，眼皮沉甸甸的耷拉了一路。

        到家定了个一小时后的闹钟，倒头就睡。

        可等醒来时已经天黑了，闹钟对她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定了没定都一样，反正起不来。

        洗了把脸坐到桌子旁写作业。

        没看手机，也没看到言泽弋问她到家没的消息。

        七八张试卷写完已经快十点了，今天就早晨吃了一顿饭。

        这会很饿，躺回床上捞起手机想点外卖。

        刚拿上手机就有电话进来，一串数字没备注。

        “喂。”带着惬意，依旧很冷。

        “怎么不回消息？”言泽弋靠着着车身抬头看亮着灯的三层楼。

        猜测着良森住几楼。

        “没看手机。”他的声音很好辨认，是随意却又带着些低沉的声线，很悦耳，良森听出来了。

        转而切到微信回消息。

        “我在你家楼下。”言泽弋不爱搞默默无闻这一套，既然来了就要告诉她。

        只感动自己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你来我家楼下干嘛？”良森这才从床上起来，打开窗看楼下。

        言泽弋看到她了，从四楼探出半个身子。

        猜错了，良森住四楼。

        他猜的五楼。

        良森也看到他了，很显眼。

        黑的车帅的人，光影绰绰，风流倜傥。

        两人都没挂电话，就这么“面对面”的说话。

        “怕你出事，毕竟长这么漂亮。”言泽弋拖长了尾音，笑着说。

        良森对这句话很受用，心情很好：“原来你这么追人啊？”

        视线交汇，眼盯着眼，心勾着心。

        言泽弋看着良森悠悠的开口：“没追过，第一次，不过话是真心的。”

        良森笑，风吹着冷，她收回了身子。

        “下楼，我带你去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因为我想见你，所以只好这么说。如果你回答吃了那我就再换一个理由。”当然这句言泽弋还是没说，因为这是他的心说的。

        “因为你回的消息说你回家就睡了”他说的是这句。

        “你还挺聪明。”

        言泽弋又笑：“我等你。”

        良森挂了电话，穿衣服下楼，塞了包山楂片进兜。

        怎么着都得吃，和谁吃不是吃。

        言泽弋看见四楼的灯灭了，收回眼看着单元楼门口，依旧站在车外等着。

        风吹过来，梧桐沙沙响，像极了昨天晚上。

        只不过由他目送良森离开变成了他在等良森出来。

        等她出来和他一起吃饭。

        乱了分寸的心动，蝴蝶去向无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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