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审案（上）

张谏略感惊讶的看了通判一眼，没想到一向不善言辞的通判，今日还挺圆滑的，不仅完成了事前交代的任务，还顺便吹捧了凌云一番。
  于是，满意的点点头，觉得通判以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然后转身看了凌云一眼，拱手说道。
  “启禀陛下，据顺天府宗卷记载，近日以来从未有人前来报案，既然没有人来报案，那当街杀人之说又从何谈起，所以臣无法受理此案，还请陛下恕罪。”
  凌云眉头微皱，阴冷的目光盯着通判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张谏，脸色逐渐黑了下来，沉声喝道。
  “张谏，你好大的胆子啊，京城乃天子脚下，而顺天府更是身兼重担，负责维护京城治安，护一方百姓平安。”
  “朕信任你，所以才让你做了顺天府尹，可是你自己却做了什么，你就是这么做顺天府尹的吗，对的起你身上的官服，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张谏直接跪在地上求饶，只感觉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息怒？”
  凌云喃喃了一句，心头不由火起，再次呵斥道。
  “你让朕如何息怒，身为顺天府尹，不思维护京城治安，却在此玩忽职守，说，该当何罪？”
  “臣...臣罪该万死！”
  张谏的身子开始颤抖着，心里泛起苦楚，却不敢有任何解释。
  “陛下息怒，可否听臣一言？”
  这时，孔彦缙突然插嘴说了一句，缓步凑到凌云身边。
  “说！”
  凌云已经动怒，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客气，只是冷冷的扫了孔彦缙一眼。
  “启禀陛下，京城乃天子脚下，势力交纵错杂，除去顺天府以外，锦衣卫、东厂以及城防营都负责京城治安维护。”
  “其中就属顺天府人手最为短缺，他们不仅要忙着受理案件，还要负责百姓农桑之事，如果说张谏玩忽职守，臣替张谏都感到冤得慌。”
  孔彦缙替张谏辩解了几句，然后静静的伫立在一旁。
  “按你所言，那就是朕受人蒙蔽，所以冤枉了他？”
  凌云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阴险的看着孔彦缙，心中暗道，和小爷耍心眼，你还差远了。
  “这...这。”
  孔彦缙瞬间无语，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偷偷给李贤等人递了个眼神。
  “陛下，孔大人此言虽有不妥，但也是忠言逆耳，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胡潆走了出来，对孔彦缙微微点头，然后看了张谏一眼，接着说道。
  “张谏就任顺天府尹以来，品性高洁，刚正不阿，受京城百姓爱戴，如果陛下不信，可以问问四周的百姓。”
  “陛下，张大人可是好官啊，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啊......”
  “张大人为官清廉，请陛下不要怪罪张大人。”
  “自从张大人做了顺天府尹，日日都想着我们百姓，求陛下开恩啊。”
  “求陛下开恩！”
  ......
  由于得到李贤的吩咐，所以御林军并没有阻止百姓进来，当听到胡潆为张谏求情，不由的喊了起来。
  “看在这么多百姓为你求情的份上，朕暂且饶过你这次。”
  民意难违，凌云自然不会行逆天之事，何况，他此次前来也不是追究张谏的。
  “谢陛下。”
  张谏暗暗松了一口气，颤颤抖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过，额头却有汗水不断冒出，现在他是左右为难，如果按刘勉此前吩咐，他是找个理由不受理此案的。
  可是，看凌云今日的意思，他是不受理此案都不行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哪有给天子治罪的道理。
  “朕之前已经说过了，今日朕是来投案自首，你身为顺天府尹，还不快去审案，难道这点事情还要朕提醒你吗？”
  凌云懒得纠缠此事，催促了张谏几句，然后缓步走到大堂中央的位置上，等待张谏审案。
  “臣...臣。”
  张谏直感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张谏，按陛下的意思办吧。”
  李贤小声提醒了一句，递给张谏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看着大堂中央的凌云，暗自摇了摇头。
  “臣遵旨！”
  张谏咬咬牙，迈着艰难的步伐，朝大堂上方走去。
  不过，他可不敢坐在椅子上，身体绷的笔直，拿起惊堂木轻轻的拍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问道。
  “不...不知陛下为何...为何敲响鸣冤鼓？”
  “太后驾到！”
  未等凌云多言，外面突然响起太监的喊声，然后在太监的指引下，太后与冬儿四人缓步走进大堂。
  “臣等参见太后。”
  “草民参见太后。”
  满朝大臣及百姓听闻太后驾临，纷纷跪地恭迎凤驾。
  凌云知道事情瞒不住太后，只是没想到太后来的这么快，想了想急忙露出献媚的笑容，拱手说道。
  “天寒地冻的，母后怎么来了，这要是冻坏了，儿臣可是要心疼的。”
  太后像是没听到般，看都懒得多看凌云一眼，将目光落在张谏身上，不咸不淡的说道。
  “哀家只是来看看，你审你的案子吧。”
  冬儿四人也好像没看到凌云，老老实实的站在太后身侧。
  “臣...臣遵旨。”
  张谏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再次冒出的汗水，命捕快为太后等人搬来椅子和茶水，然后颤颤抖抖的重复道。
  “不...不知陛下为何...为何敲响鸣冤鼓？”
  “数日之前，当街杀死四人，有不少百姓可为人证，所以今日特来投案自首。”
  说着，凌云偷偷看了太后一眼，却发现太后根本不鸟他，尴尬的挠挠头。
  “那...那杀人地点在何处，人证...人证又在哪里？”
  张谏追问了一句，双腿却是不听使唤的开始打颤。
  “在鸿胪寺门前杀人，至于人证吗？”
  说到这里，凌云话语微微一顿，脸色略有不悦，沉声说道。
  “人证不应该你们去找吗，难道还要朕给你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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