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旧事（一）

咚咚……
  “进。”
  “boss，查到了。”谢煕尧吃完饭第一时间去查了林子澈，“林子澈，林老爷子最小的儿子，是林老爷子在外面养的情人所生，因为怕林夫人跟他闹所以之前一直养在国外，林夫人死后才被准许回国。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见谁都三分笑，让人感觉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年轻人。然而实际上他是商场上的高手，传言是笑着做让对手哭的事情的可怕男人。”
  谢煕尧查这些资料的时候就想起了白天林子澈对他的那个笑，又娇又媚，是可以让一众女子都自愧弗如的，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愧是笑面狐狸……
  宋晏阳听完谢煕尧的汇报，端起了一边的水杯，笑面狐狸，这称呼确实适合他。
  “哥，你也累了一天了，辛苦了，去休息吧。”
  谢煕尧听见这一声哥，恍惚了一下，扯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这小子……
  “好，你也早点休息。”
  宋晏阳目谢煕尧离开后也笑了笑，他这四个哥哥里看起来谢煕尧是最叼儿郎当的，只比他大一岁，也正因如此，宋晏阳很少喊他哥，一般都直呼姓名。
  但实际上，谢煕尧把个人情感和工作分的特别清楚，办事效率也特别高。
  在处理事务的时候，谢煕尧会叫他boss，在平常生活中，才会叫他晏阳……
  看着窗外灿烂的繁星，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旧事，那时他还没有遇见这四个宠爱他的哥哥，也还没有成为ZERO的老大……
  母亲过世后，身边也没有其他亲人，年幼的他靠着街坊邻居的剩饭苟延残喘……
  他好饿，真的好饿……
  翻遍了街道的垃圾桶，也没有找到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疲惫不堪的窝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这时，两个过路年轻人的对话引起了小宋晏阳的注意。
  “唉，今天黑水街的斗兽场简直太炸了！拳王简直太厉害了！”
  “没错！我看最后的擂主一定还是拳王的，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不开去挑战拳王，看看最后那个死相，啧啧……”
  “毕竟最后胜者的奖金有100万啊！谁不眼红啊？”
  “这倒是，不过我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哈哈……”
  笑声渐行渐远……
  小宋晏阳从地上挣扎地爬起来，不行，我答应了母亲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能死。
  黑水街……
  小宋晏阳握了握拳，披着落日的余晖，向着万家灯火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眼前残破略显斑驳的建筑，浓稠的墨色衬得建筑有一丝诡异，空气中还有丝丝血的腥甜气味儿……
  在斗兽场门口的是个纹着大片纹身的彪形大汉，他看了看眼前的宋晏阳直接说到，“进去直走，第一个路口左拐的第三间房间。稍后会有人来为你安排场次。”
  说完就弹了弹指尖的香烟，星星花火就绽放在手边，他看过太多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来斗兽场谋生活，最后却被打成一摊肉泥，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劝几句，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宋晏阳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面虽然看着破败，但里面却是装潢的极其华丽，里面的人也都衣着华丽，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看宋晏阳的目光里都充斥着鄙视。
  没有理会这些人，只是径直走到了那个纹身大汉所说的地方。
  果然如那个大汉所说宋晏阳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推着一小车吃的走进来。
  “你的第一次比试定在了下周一的晚上。这几天你就住在这个房间里，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
  “嗯，好。”
  女人走后，宋晏阳抚摸了下身下柔软的床褥，心中百感交集。
  妈妈，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等待的日子里，宋晏阳什么都没有想，也没有走出过那间房间，只是该吃吃该喝喝，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一个女人过来带着他走到擂台，还未等靠近擂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便扑面而来……
  宋晏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跟着引导站上了擂台，和他对战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成年人，看到对手是一个小孩子时，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
  “哎呦，哪里来的小屁孩儿？不过待会儿哥哥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粗鄙不堪的话不停的往外冒。
  “上啊！把那个小畜生揍扁！”
  “打死他！打死他！”
  “把那个小贱人揍成肉泥！”
  ……
  宋晏阳听着台下那些人的话，依旧没什么反应的站在那。
  他的对手瞬间被激怒，“小贱人，你是看不起我吗？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上帝！”
  说着男人就飞快地朝着宋晏阳冲过去，一脚过去，宋晏阳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狠狠地摔到地面上。
  “咳咳……”腥甜的血液顺着喉头上涌，宋晏阳一声未吭，只是面无表情地接下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几轮下去，宋晏阳已经遍体鳞伤，浑身被血液包裹……看不清面容。
  “小畜生，骨头够硬啊！”男生抓起宋晏阳领口的布料，瞬间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宋晏阳挣扎地睁开一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就是现在！
  呲……
  一根筷子直直的插入到了男人的喉咙，瞬间血液喷散开来……
  宋晏阳看着倒下的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血液，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台下的人看到这一变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斗兽场明确规定不让用冷兵器，但那个小男孩用的是一根筷子，也不算违反规矩。
  但最让这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男孩一声不吭的扛下那么多，居然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一举拿下，这也太能忍了……
  宋晏阳刚回到房间就晕了过去，之后斗兽场的医生过来为他处理伤口，才发现他断了8很肋骨，左手骨折，身上的伤口更加不计其数，但全程宋晏阳一声不吭……
  仅仅修养了1个月，宋晏阳便接到了第二次擂台的通知。
  这次的对手是个跟他差不多的孩子，目光充满了胆怯。
  宋晏阳站上擂台，对着对面年龄相仿的男孩说到，“尽你最大的全力，你打不死我，你就会死……”
  “呀！”对面的男孩听完这句话，就叫着朝宋晏阳挥拳。
  宋晏阳侧身躲过这一拳，用右手抓住了那个男孩儿的手，右腿蓄力朝着男孩儿的头狠狠一击。
  碰的一声，男孩儿仰面倒在了地上，宋晏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朝着男孩头部一脚一脚的踹去……
  不出片刻，男孩儿的头已经血肉模糊，逐渐失去了呼吸……
  台下的人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却是纷纷叫好，腥甜的气味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暴力因子……
  这一战之后，宋晏阳的代号D也开始小有名气，他的擂台也被安排的越来越多。
  之后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因为名气大涨，斗兽场为了吸引眼球，给他安排他的对手大多都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他的体力，身高，力量等都不占优势，只能靠着技巧取胜，但这就免不得遭受皮肉之苦，每一场比试结束后，他都遍体鳞伤……
  就这么过了一年，他出手越来越狠，招招直击命门，D的名号越来越响亮。
  那一天他对上了拳王，对方也听过了他的故事，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小孩子就轻敌。
  拳拳生风朝着宋晏阳的命门击去，宋晏阳被紧凑地攻击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艰难的躲闪……
  “嘿，小畜生，还手啊！”
  “看来这个小贱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拳王就是拳王，揍扁那个小畜生！”
  台下的人兴奋的呼喊着。
  这时候侧门进来一位带着个小男孩的中年男人。
  “义父，那个男孩儿是不是快要死了？”小小的谢煕尧往厉景天身边靠了靠。
  虽然他在组织也见过了许多血腥的场面，但眼下斗兽场的场景却还是让他心生抵触。
  “那个孩子就是我要找的人吗？”厉景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宋晏阳问身边斗兽场的侍从。
  “厉老大，根据您提供的信息，符合条件的只有台上这一个还活着了。”
  厉景天看着台上奄奄一息的宋晏阳握了握拳，就要冲上去。
  “啊！”倒地的宋晏阳突然一跃而起，手指成勾状，直奔着拳王的眼睛而去。
  拳王怎么也没想但宋晏阳还能站起来，一时之间疏忽，便被宋晏阳得了手。
  凄厉的叫声响遍了斗兽场的每一个角落……
  厉景天也被这一变故惊得止住了步伐。
  宋晏阳站在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
  放慢了呼吸与脚步，绕到了对手的身后，右脚直击对方太阳穴。
  得手之后迅速转移位置，拳王看不见他，也无法根据声音捕捉他的动态，朝着四方胡乱的挥拳。
  宋晏阳抓住机会，一个侧踢绊倒了对方，之后踩着擂台边的柱子腾空而起，借助重力直接坠到了拳王头部，刹那间脑浆四溢……
  谢煕尧吓得直接躲进了厉景天的怀里，不敢再去看台上那令人作呕的景象。
  宋晏阳在这一击之后，也没了力气，仰面倒在了擂台上喘息粗气，慢慢陷入了昏迷。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洁白的墙壁，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床边还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略待恐慌的看着他。
  “你……你醒了啊，医生伯伯说你全身多处骨折，需要好好休息。义父他去给你熬鸡汤了，马上就回来。”
  “你是谁？”
  “我……我叫谢煕尧，今年14岁。”
  宋晏阳的本意并不是问他的姓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开门声打断了。
  “孩子，你醒了。”
  厉景天端着鸡汤进来，谢煕尧赶忙给他让位置。
  “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厉景天看着眼里充满警惕的宋晏阳叹了口气，“别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你叫什么名字？”
  宋晏阳沉思了片刻，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名。
  “宋晏阳。”
  厉景天呼吸一滞，激动地继续问到，“那你母亲叫什么？”
  “宋瑜。”虽感觉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你……你真的是阿瑜的孩子啊，太好了，你还活着。”厉景天眼眶含泪地轻轻抱住了宋晏阳。
  谢煕尧看着流泪的厉景天有些好奇，从小跟着义父长大，见到的从来都是厉景天坚毅果断的一面，还从来没见过他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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