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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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喝了一点酒,径直就醉到了第三天,中间一整天因为酒意上头而直接没了,差不多自己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床帐仍然放下来,宽阔柔软的床上黑暗一片,几乎还是个黑夜,苏佑看见这满眼的沉黑还愣了许久,直到发现自己还被人环着,脊背后有男人宽阔胸膛贴上来,呼吸落在了他的颈侧,带着浓厚的龙涎香,自己脑子才开始缓慢转动。
本来就笨,喝醉后约等于死机的脑子居然还记得自己受酒精荼毒后的每一点滴记忆,在苏佑稍微清醒后像是轰炸一般把人炸得外酥里嫩,恨不得直接以头抢地,换取自己的记忆丧失。
救命。
他为什么要看皇帝洗澡,还满口污言秽语。
还对着人喊蒋未,还让高贵的皇帝给自己换衣服洗澡。
甚至还自己胃疼,死活要抓着人的手给自己揉胃。
啊这
那一刻,苏佑想到了死亡。
他居然这么对自己的顶头老板,而且还发生了那么社死的画面,救命,为什么不把他的记忆删掉,还要让他清楚的记得这么清晰的画面!
无论是得罪老板,还是自己社死,对于一个兢兢业业的ai都是致命性打击好吗?
他强行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捉住男人修长结实的大手,缓缓提起来,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准备逃离。
就在终于挪开了十几厘米,男人温热的触感已经远离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吃力地起身想要掀开床帐,然而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大手扣住了手背,压得丝毫不能动弹,男人居高临下地,又近在咫尺地,看他错愕地清明眼目,轻笑了一声:“醒了?”
“”苏佑闭上了眼睛,自暴自弃地来了一句:“没有。”
男人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下巴,掐了一小块的软:“一醒过来就胡乱折腾,真以为朕军营是白待了?”
赵懿其实早在苏佑初初醒过来还没有完全清醒时,就已经意识清明,他本来想看看昨天折腾了他一整天的人是否有良心,结果看见这个人蹑手蹑脚往外爬地时候,顿时就被这个没心没肺的蠢货蠢服了。
半点也学不会精明算计,深思熟虑,脑子一冲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无论是侍奉御前,还是对待照顾了自己一整天的恩人,有直接苟着腰就跑的吗?
还直接破罐破摔,脸都不要了。
“行,你别醒了吧,本月的例银扣光,让你好好醒一醒。”赵懿起身,掀开床帐,大片的光亮透进来,床帐外是清晨。
苏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拿本月的全勤,顿时弹起来,挣扎着要起床:“我昨天没上早朝也没处理公务完了完了。”
大齐的考勤制度向来抓得严,苏佑喃喃了几句,顿时心如死灰,自己又自暴自弃地躺了回去:“完了完了,我全勤没了,这一整个月的人生都没有意义了,我又升不了官,我也拿不了提成,哎。”
大齐的中心官员例银换算成现代小钱钱,少说一两万,哗啦一下全没了。
赵懿看他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摇了摇头,随即又勾唇笑了。
出不了政绩,就只能守着一份全勤例银,还挺知足也有自知之明。
他叫了宫人来,一直守在殿外的一丛人迅速鱼贯而入,端茶递水,洗脸早漱,看着苏佑脸色灰沉,自暴自弃的模样都忍俊不禁,目光禁不住地看床上躺着的美人,却被赵懿一眼扫过,纷纷都收了视线,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低头。
“全勤例银没了,这条不值钱的小命还要不要?”赵懿脸上沾了一点水,手里拿着锦帕,斜视而来,带着帝王威严:“还不过来?”
“来了,臣来了。”苏佑还是很惜命的,他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到赵懿面前,殷勤地等待差遣,赤着脚,踩在绒毛软毯上,饱满光滑的脚踝在雪白色的绒毛里露出了一点粉:“需要微臣干什么?”
“穿好鞋。”赵懿却开口就是这一句而且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脚,而且挥了挥手势,让宫人都转了身。
一大早上就光着脚乱跑,而且,居然还敢长这么好看。
而除了他,还有旁人看到,这种想法让他很是恼火。
苏佑极其乖顺地穿好难穿的长靴,藏住了漂亮的脚踝,自己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皇上需要微臣做什么?”苏佑十分积极地问顶头上司。
“给朕穿衣。”赵懿意指旁边被两个宫人支撑的朝服,玄黄扣朱红,威严大气,十二珠帘的华冠也被人小心翼翼地端着:“穿坏了唯你是问。”
“微臣遵旨。”苏佑连忙走上去,从几个宫人手里接过朝服,赵懿却听着他的话,轻微皱了眉,随即眉间深蹙散开,情绪收敛住。
朝服分量沉重,苏佑给赵懿套好两只手后,作势就要跪下,然而膝盖还没有弯,就被赵懿捉住手腕:“干什么?”
“古往今来,给皇上穿衣,束腰时都要下跪服侍,怎么了?”苏佑虽然公务功课都一般,但是他好歹也是修习了一些的,尤其是赵懿喜欢隔三岔五把他喊去议政殿,他怕自己出乱子,生生把皇帝有关的典籍都看了一遍。
“不必跪。”赵懿却开口道。
“是要跪的,从来只有皇后才可以和站立而侍。”苏佑认真地说,自己还细心地科普。
现在还没民主,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只要把身负皇权的人就当是大熊猫就好了。
反正不仅战战兢兢,而且还得捧着敬着,挨一下十年牢狱就落到头上了。
“皇后做得,你为何做不得?”赵懿烦躁,突然袭出这一句,顿时自己都愣住了,他撇开视线,再次说道:“朕不让你跪,你是遵旧礼还是听朕的新旨?”
“”苏佑立刻就不跪了:“都遵皇上圣旨。”
皇上最大,皇上说什么都算,而且还不用跪。
他又不是傻子。
苏佑拿了金玉掐丝腰带比划了两下,不知道怎么束上去,赵懿看他犹豫,刚要开口说自己来,然而下一刻就有人扑进了自己怀里,手臂环着他,整个人埋进了他的胸膛前,脸颊乱动着,一直在蹭。
香气萦绕,软乎乎的。
赵懿直接不知所措,耳根发红。
这,这么主动?
居然直接撞进来一个拥抱。
虽然这么荒谬,但是赵懿隐隐想把例银还给苏佑。
他渐渐收拢双手,想把怀里的人更加收揽。
他腰带被人束缚上,结实的肌肉还被使劲地勒了两下,苏佑使出了捆猪一样的架势,确保腰带束的死紧,才满意地抬起头,立刻就脱离了赵懿;“皇上你只管乱蹦乱跳,这腰带要是掉下来,算我的!”
“”赵懿双手差点被自己捏出了青筋,冷冷地睥睨了一眼苏佑:“例银你还是别想要了。”
“???”苏佑不明所以,很是疑惑赵懿怎么突然出了这一句。
赵懿穿好朝服后,就上了早朝,苏佑连忙换了宫人给他准备的官服跟上,被宫人引导着从小道溜到了前朝,进了官潮人/流上早朝。
其实早朝也没什么事,他在礼部,领的又是个闲差小职,只要不是逢年过节,祭祀祈福之类的大事,也轮不到他说话,就是进来凑个人头,点个卯混全勤。
早朝一般开一个多时辰,苏佑就站了一个多时辰,在台下看赵懿尊贵荣华,天资威严,纵使是少年帝王也早已经有了明君雏态。
而那把龙椅的阶梯之下,最近,也是最位极人臣的摄政王站得笔直,长身如松,长久以来的经历心计像是一把铁锤,在岁月里把他塑造成了上位者的架势,也尊贵威严,却始终少了那么一份矜贵。
苏佑看得入迷,却好几次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灼灼烈烈,难以忽略。
然而视线一转,想要去找,却始终没有头绪。
如此往复了许多次,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早朝要散时,苏佑身边忽然钻出个宫人,小声耳语地让他留下。
那宫人是昭华殿的人,苏佑想跑也没胆子抗旨。
等到太监高声传完退朝,一众官员退下后,他还留在原地,低头鞠身。
议政殿内部高大宽阔,平日里早朝要站一百多人,现在人烟散去后只剩下两个人,空旷安静地压抑感扑面而来,苏佑紧张得自己不敢乱动。
华服束身,盘龙嵌金玉的帝王神情散漫,好整以暇地由上至下地看着空旷正殿里的小小官员,开口道:“上来。”
声音传到墙边又撞回来,回音在空间里缭绕。
苏佑心头一紧,害怕惊恐地抬头看了一眼赵懿,不敢乱动。
“是要朕说第二遍是吗?”声音如同珠玉互碰,却吓得苏佑浑身一抖,自己蹑手蹑脚地就走了上去,每走一步,心头就发紧一下,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帝王高台,臣子触碰一下都是杀头大罪,饶是他磨蹭,最后也还是不得不走到了赵懿面前,他低着头,手足无措。
“站那么远做什么,朕是会吃了你是吗?”赵懿垂眸看他,开口:“再不过来,你下个月的例银也直接扣了。”
啊这,真是仗着官大就压死小民,苏佑就盯着奖金了,根本不敢不听话,自己急忙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赵懿面前,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人收揽住了腰拽了过去,他跌进宽阔的怀里,顿时被人扣住,他茫然无措地撑在男人肩头,捏了一手的见结实肌肉,自己低着头对上赵懿含笑的脸,反而成了从上而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怀里却抱着人臣。
这何止是于礼不合,简直荒谬至极,苏佑连忙想要动弹,拒绝这样荒唐的行径。
然而赵懿却先说:“你自己看看,你服侍得是什么模样,这点事都做不好。”
“”苏佑顿时惊恐,心头敲击警钟,连脊椎都下意识飘寒意,然而男人却趁他不备,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戏谑说道:“这腰带最是坚韧,却都能让你崩坏了。”
苏佑疑惑,满脸不信,这皇帝穿得衣服都是精挑细选最是舒适耐穿,让他绑一下还能坏了?
他伸手摸索过一圈,掌心也胡乱动弹,自己毫无意识,却有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掐了掐他的后颈脖,喘息了一声。
苏佑检查完后,发现侧身处还真有一处崩坏了,但是没崩完全,全靠赵懿身形挺拔笔直,才没有直接绷断,在众目睽睽中做出宽衣解带的丢人事。
苏佑想到早上赵懿说过的话,顿时自己心头更加发紧,连话都说不出了,愣愣地对上赵懿的眼睛,一脸茫然,脸色都因为害怕而微微发红,自己指尖滑下来,落到了纯金打造的龙椅上,沾了一点凉意。
“说吧,怎么办?”赵懿问。
苏佑一脸视死如归,心如死灰。
好吧,他就知道,早来晚来都要来,伴君如伴虎,他还没有活到自己任务结束就要被老虎咬死了。
“”赵懿一看苏佑露出这副表情就知道人不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掐他的力气下重了一些,苏佑顿时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完了完了,惦记他脑袋了。
皇天后土,他爱人间。
苏佑闭上了眼睛,绝望悲愤。
然而忽然有炽热呼吸传过来,男人声音低沉,说道:“把你的腰带换给朕。”
苏佑顿时睁开了眼,视线里闪过疑惑,但随即被狂喜覆盖。
可以!不用死了,都可以!
赵懿被他喜形于色的样子沾染,自己也带了点笑意,催促:“那还不快点?”
”好嘞,好嘞。“苏佑连忙豪迈地换腰带,自己毫无顾忌,直男又蠢笨,外衣耷拉下来也丝毫不在意,自己外衣披落着,就着一层里衣就弯腰抱上赵懿的腰,给他环上自己的腰带。
还是如同早上的环身曲绕,却要亲密,更加紧一些。
赵懿看那一截雪白的颈脖,上面还有自己用力留下的红,他神色加深,轻慢随便地点了上去,抚过上面的红印子后,却又按了上去,但是这次却没用力,而是手指收力细细碾磨。
苏佑像只埋头工作的仓鼠,哼哧哼哧换完腰带后,才起身,刚刚眼神晦暗的男人已然收敛了眼神,冷静自持,淡淡道:“换好了吗?”
“换好了,保证这次不会掉,也不会崩。”苏佑点头,自己全然看不见自己松垮耷拉下来的外衣,一脸欣慰地问:“皇上,微臣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赵懿扫视苏佑衣衫凌乱,肩颈单薄,连发丝也因为刚才埋头整理而散乱着,自己视线粘稠也未察觉。
“那,微臣告退。”苏佑行了礼,急匆匆地就要转身往下走,却被男人掐着手腕捉了回来,又被人扣住了腰:“去哪?”
“微臣,微臣自然是回家。”苏佑一脸懵心头隐隐觉得不妙。
“哦,那朕不准。”赵懿说:“朕以为你要随朕回昭华殿。”
“昭华殿它终究不是微臣所能居住的地方,况且微臣尚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小妹,已然两三日未见,他们只怕是会担心。”
“哦?那按照苏爱卿所说,便是家事比朕的命令还要重要了?”赵懿语气加重,似乎暗含薄怒。
你说呢?一份扣了全勤奖的工作怎么可能会有温暖舒适的家重要?
苏佑腹诽,面上却极其狗腿:“自然不是!微臣愿意为了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赵懿一看苏佑表忠心的模样就觉得这个笨蛋口是心非得简直一点遮掩都没有,滑稽得很。
又可爱得紧。
“行吧,随朕回昭华殿。”不过苏佑不情不愿地伸了尾巴,他自然就顺着他的意思捉住尾巴,本来就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臣遵旨。”苏佑转身想走,然而一双手还是扣着他,他诧异,抬头对上赵懿戏谑轻佻的眼神:“苏爱卿身为礼部的人,确定要衣衫褴褛,如此荒唐过宫廊?何况你体弱,确定如此对上春寒?”
苏佑这才看了看自己松垮的外衣,自己后知后觉地点头,古代不是现代,保守又严苛,自己又把随便扔了的腰带抓在手上,准备绑两下,自己继续束好。
然而还没打好结,突然一股力就顺着他的膝盖抄上来,把他抱起。
苏佑吓得下意识就抱住了使坏的人的颈脖,目光晃了一阵,在就近的距离里看清楚赵懿的脸,深邃落拓,线条勾着冷冽,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听见:“皇上,你放微臣下来!”
“为何?难道是苏爱卿嫌弃朕?”赵懿颠了颠怀里的人,让怀抱更加紧,自己抬腿走了。
“这这于礼不合。”苏佑使劲挣动,纤细小腿悬在赵懿臂弯外,被衣料遮掩住,因为姿势的原因却也根本没有太大影响。
“字字句句于礼不合,怎么让朕给你揉肚子的时候就没想到于礼不合?”
“”苏佑顿时哑了声,烧红了脸。
满脑子都是小人嚎叫。
死去的新鲜记忆跑出来攻击他!
“微臣,微臣不是故意的。”苏佑放弃抵抗了。
抱吧,抱吧。
他是个男的,反正不吃亏,就是很丢人。
“皇上会有人。”苏佑一想到宫门宫廊里的宫人,就觉得满心绝望社死,脸红心跳着,小声怯怯:“被看见了,就好丢人。”
“那苏爱卿可以自己衣衫不整到处跑,如今倒想起了丢人,莫不是还是觉得和朕在一起才丢人?”
苏佑再次被怼的没话说,自己收了话,哑口无言。
行,就欺负他笨。
他自暴自弃地埋首进赵懿的臂弯颈脖里,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脸,坚决而彻底地运用掩耳盗铃的原理,自己坚信,自己看不到别人就看不到。
赵懿任由怀里的人作乱,唇角勾起,心情愉悦,一路抱着人脚步沉稳,也不告诉他回昭华殿的路上没有其他宫人,就使坏让他往自己怀里钻。
一路到了昭华殿,在昭华殿伺候的人看见连忙转了身,佯装自己不存在,却眼神流转,彼此心知肚明。
昭华殿里烘暖非常,燃着香甜,苏佑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是否是昭华殿,就被人扔上了柔软的床铺。
床足够软,他没有受痛,对上站在床边的赵懿,眨了眨眼。
赵懿却隐隐后悔,自己唐突粗蛮了。
苏佑衣衫微敞,神情微怔,漂亮如同妖惑的面容上还带着一点红,却弯着膝弯坐在他的床上。
算不得不是一场邀请,就像是妖蛊之术。
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完全知道其中意味。
然而他却触动得难以克制,口干舌燥,往日从容恶劣都有些隐隐失控,他迅速收敛眼神,理智回归,皱了眉,又分外懊恼。
居然又成了如此田地,不该如此的。
苏佑只是一个金玉纨绔,仅此而已。
绝对,肯定,就是可有可无,不占据分量。
却又怎会弄得他心烦意乱,无数次耐心细心,连他人名姓都顶用了。
丝毫没有骨气,皇室的骄傲被他抛掷脑后。
理智和情绪割裂,他清醒得意识到总是会被迷惑,往日引以为傲的自控冷淡全都消失殆尽,等到自己理智脱身时,才发现已泥足深陷。
一时半刻他也难以计较究竟是苏佑皮囊过于优越,还是自己愚钝无能,次次中招,情难自禁。
偏偏苏佑还无知无觉,他心情烦躁,把被子扔在了苏佑脸上,盖住了苏佑分明没有任何裸/露的周身,扔下一句:“不知检点。”
“”苏佑委屈:“什么才叫检点,什么又不检点。真是迂腐。”
简直就和不允许女孩子穿短裙的那群人一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却乖顺地用被子拥好自己,露出一双眼睛,问:“皇上,那微臣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赵懿心情烦躁,想也没想直接驳回去:“回去,你为什么要回去?昭华殿伺候得你不舒服?”
“居然还想回去,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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