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唉！”叫不住她，想要走也来不及了，小雪的哥哥已经把果汁递到她面前。

　　“刚榨的，你尝尝！”

　　“我……我不渴！”黄菲菲又退了半步，“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走，“等一下！”小雪的哥哥横跨一步拦在她前面，“是我做什么你不喜欢的事了吗？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没有！我真的有事！”黄菲菲试图绕过他，可她这么一动小雪的哥哥也跟了过来，她看着过不去便转身向后，谁知“嘶啦”一声，衣袖被院墙里伸出的树枝挂破了。

　　“流血了！”眼见着血从黄菲菲露出的胳膊上渗出来，小雪哥哥惊呼一声想要看个仔细，还没凑近就被黄菲菲一把推开。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胳膊的刺痛加重了黄菲菲的焦虑，终于把心里的话大声喊了出来，小雪哥哥的担心在脸上定格成惊讶，黄菲菲被他看得心慌，转身跑走了。

　　黄菲菲越走越远，寒昩没有跟上去，身边也因为她的离开渐渐变成了混沌一片，耳边渐渐可以听见贝文诺的声音，她用力睁开眼睛，深呼吸两下缓解了来自黄菲菲的惊恐和不安。

　　“还好吧？”贝文诺试着问她。

　　“嗯，没事儿！”寒昩冲她笑笑站起来，把香炉和衣服装好，“走吧，快放学了。”

　　“那那个钉子怎么办？”

　　“这个钉子……”寒昩上前摸摸，被砸过的地方有些刮手，又拾起石块儿把突起砸平，拉起贝文诺，“好了！跟它没关系。”

　　回到车上，寒昩把刚才看到的情景说给贝文诺听，贝文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就更说得通些了，不然，如果只是一次偶然事件，总觉得不至于疯掉！”

　　“也许那件事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寒昩忘不了刚才从始至终的恐惧，“她一直在害怕，在内疚，这种情绪应该已经持续了好久了。”

　　“是啊！又是个懂事的孩子，什么都怕她妈妈知道，什么都憋在心里。”

　　长长的叹口气，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责怪黄菲菲在受伤的事上向她们说谎，看来找人并不重要，黄菲菲给自己的心理负担太重，她的思虑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和她好好聊聊，让她明白怎么改变这样被动的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寒昩正在心里盘算着，手机突然响了，“是念念！”她拿出来看看，一边说着一边接了免提，那边立即传出于念可软糯的声音来。

　　“昩昩，你们忙的怎么样啦？”

　　“已经差不多啦！你们在哪里呀？”

　　“我们也差不多要出来啦！你猜我们在哪儿？”

　　“哎呀受不了你们俩了。”听了这么多年贝文诺还是抖不掉自己的一身鸡皮疙瘩，“先问问小芳想吃什么，然后我们直接过去。”

　　“小芳想吃火锅！”

　　“是你想吃还是小芳想吃啊？”

　　“对啊，答得这么快，你都还没问呢！”寒昩继续用念念的语气，然后冲着贝文诺的白眼吐了下舌头。

　　“我问啦！刚才一饿就问了！”于念可赶紧澄清，“小芳上厕所了，没在身边。”

　　“那行，那就去学校旁边咱们之前常去的那家吧。”贝文诺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寒昩，寒昩也点点头。

　　“正有此意！”于念可开心地应着，“那我们在里面等你们！昩昩，还有惊喜呦！”

　　“惊喜？”

　　“对，等你来了再说！”

　　“喂？”还想再问，那边电话已经挂了，贝文诺“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敢打赌，她肯定是怕自己说出来！”

　　“应该是！”寒昩也笑起来，收好手机，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默默地舒了一口气，她要告诉黄菲菲，生活还有这么多开心的事，希望她能坚强些，走出来！

　　她们的母校并不太远，到贝文诺停好车，一共也就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可是她们找到于念可和张小芳时，菜已经上好，锅也开了。

　　“小芳！”寒昩一进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冲了过去，和小芳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们啊！”张小芳用力抱着她，眼圈红红的，然后拉开一点仔仔细细地看看，“瘦了一点，不过精神还好！”

　　“嗯，我挺好的！”寒昩笑着擦掉眼角的泪，“不用担心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来，这一下就是三年没见！”

　　“这不是回来了嘛！”张小芳拉她坐下，贝文诺正在后面等着她，拥抱过后，一起坐下来：“这次是休假了吗？能待多久？”

　　“半个月！”

　　“真的！”寒昩和贝文诺一起开心出声。

　　“惊不惊喜？”于念可激动地问她们，“我宣布啊，这半个月，能放的事情都放一放，咱们四个好好在一起聚一聚，昩昩，据点就放在你那里啦！”

　　“我那儿可能不太方便呀！今天刚接了活儿，后面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新的，你们过去了也玩儿不好。”寒昩为难地看看贝文诺，“不然去文诺家吧，地方大，可劲儿玩儿！”

　　“我不去！诺诺家小区门卫管得也太严了！”于念可立即反对，想起之前被拦在外面就不开心。

　　“谁让你不梳头不洗脸就过去呀，保安一看就知道不是我们小区的人！”贝文诺看着她，脸上分明写着“你还好意思提！”，“定什么据点，小芳和我住，要在哪儿碰面提前打个电话就行了！”

　　“可是听昩昩的意思，好像有点忙呀！说不定没时间出来呢！”于念可还是不死心，“不如我们就过去她那儿陪她？”

　　“刚才寒昩说刚接了新活儿的时候，我怎么看见有人眼睛都亮了！”贝文诺斜过脸继续看她，“动机不纯呀！”

　　“哪有！”于念可赶紧低头坐好，“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私心，我家和你们不在一个方向，去昩昩那儿最近，而且书屋又清静又好找……”

　　“还能顺便满足好奇心？”张小芳拿起勺子给大家舀汤，先给她盛了一碗，“你这愿望三年了都没实现呢？”

　　“你还说呢！她们——哎呀！才不是呢！”于念可说漏了嘴，急得差点跳起来，可那三个人早就已经笑起来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是好奇嘛！你们还好意思笑！说什么好姐妹，可是有事情就瞒着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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