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可以拒绝吗

唐韵染赶紧把两只眼睛眨啊眨的，落月走了过来，解开了她的穴道。

        “咳咳咳……”

        被长久定住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唐韵染活动了一下身子，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她接住落月扔过来的一个烧饼，欢快的啃了起来。

        “我看你这人也不坏嘛，怎么就想不开，要去杀人呢？”

        落月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半晌没有说话。

        她叹了一声，抬起眼睛看着唐韵染，目光无比真诚：“你猜的没错，那两个人，的确是因为我才丧命的。”

        唐韵染一愣，心道这人莫不是要自首，便没有打断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们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更不知道凶手是谁。”

        唐韵染一口烧饼差点噎在喉咙里，她本以为抓到这个落月就是抓到了凶手，却没想到，这里面的套路这么深。

        “不是你杀的，这是……几个意思？”

        落月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的确是死在我的房间里，就像你说的，他们身上的香味就是我经常用的熏香，可是……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唐韵染认真思索片刻，这个落月眼下已经落到这般境地，如果她真的是凶手，早就找机会把自己杀了，可是她没有，却还主动说出实情，可见凶手十有八九并不是她，所以这些话，也还算是可信。

        既然她主动说出实情，倒是可以从她这里问出些线索。

        唐韵染想到了死者身上的房药，问道：“我们已经查过了，两个死者生前都服用了大量的房药，回春巷的药铺都说没有向这二人出售过房药，除了回春巷之外，房药最多的地方，就是你们如月楼了。”

        落叶听出了她的意思，简而言之，如月楼对衙门的人来说，是个可疑的地方。

        “房药的药单我这里有，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拿去调查。”

        说着，落月伸手入怀中，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唐韵染。

        唐韵染赶紧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接过药单展开一看，上面非常详尽的记录了如月楼购置房药的时间、数量以及种类，可以说非常全面了，对于他们的调查来说，非常有帮助。

        她把药单揣进怀里，冲着落月道了一声谢，又有些怀疑，问道：“你这个药单，一直带在身上吗？难不成……你早已经预想到了今晚的事，会把药单交给我？”

        落月脸上现出凄然的笑，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们既然已经把怀疑的目光投到了我身上，我自然要为自己洗刷冤屈。”

        “原来是这样……”唐韵染深以为然的点头。

        说到这里，落月突然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还不能太过暴露，今天晚上的事情更是不能传出去，否则的话，守在暗处的凶手，定然要取我性命。”

        “那你想怎么办？”

        落月没有回答她的话，说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你吃饱了吗？”

        唐韵染把剩下的最后一口烧饼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吃饱了。”

        她把手上的烧饼渣拍掉，刚要站起来，却见对面的姑娘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麻袋。

        “哎，你干什么……”

        唐韵染奋力挣扎着，却无法摆脱会武功的落月，不过一会儿就被她装进了大麻袋里。

        她像个毛毛虫一样挣扎蠕动着，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出来！”

        落月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

        唐韵染还要说着什么，却觉得脖子上突然一痛，接着就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

        和唐韵染从如月楼回来之后，白隋祁就一直在怀疑什么，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是都想了一天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越来越深，房门突然被轻叩了几声，紧接着，毕修瑾一推门走了进来。

        “哟，这么晚了，我们的白大人还没休息吗？”

        白隋祁拧眉看了他一眼，直接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我觉得如月楼的老板身上，应该会有线索。”

        听他说起了案件，方才还嘻嘻哈哈的毕修瑾一时间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何以见得？”

        白隋祁把自己之前在如月楼里的发现说给了他听，

        他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他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他一把抓住了毕修瑾的胳膊：“走，跟我去如月楼一趟。”

        毕修瑾被他拽着出了门，说道：“唐韵染那小丫头呢，叫上她一起啊。”

        白隋祁沉眸思索了一下，心中又升起另外一层怀疑：“不对呀，唐韵染呢？她去哪里了？”

        这丫头无处可去，一直都住在衙门里，往常这个时候，她肯定还没睡，白隋祁连忙命令下人去叫她过来，没过一会儿，下人惊慌失措的跑回来了，说道：“白大人，唐姑娘没在房间里。”

        白隋祁和毕修瑾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

        “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是。”

        下人接了命令又下去了，但是，一行人把整个衙门都找遍了，却并没有看到唐韵染的踪影。

        毕修瑾有些慌了：“这丫头，这么晚了会去哪里呢？”

        白隋祁眯了眯眼睛，想到了唐韵染和他说过的话，冷笑一声说道：“十有八九和如月楼有关，不必找了，她可能已经去了如月楼，我们赶紧去和她会合就好。”

        听他这么说，毕修瑾也稍稍放了心，跟着白隋祁一起来了如月楼。

        现在虽然已是夜深人静，可是如月楼的生意却是最火爆的时候，老鸨子正和几个男人谈笑风生，同时给他们推销如月楼里新来的漂亮姑娘。

        看到门口来了客人，老鸨子赶紧放下了几个男人，乐颠颠朝着门口走了过来，风情万种的笑道：“哟，这不是之前来过的白大人吗？怎么？是不是对我们落月姑娘念念不忘啊？”

        白隋祁虽然骨子里很排斥青楼这种地方，但是现在面上并未表现出半分，笑容十分得体，彬彬有礼的说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老鸨子一看这情况，便误以为这位白大人是真的看上他们落月了，若他能为落月赎身，她可是会捞到不少油水的，于是心中暗喜，眼珠子一转说道：“可是我们落月姑娘的价钱可不便宜呀，不知道今天晚上，白大人带了多少银子？”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举在白隋祁面前，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毕修瑾出手一向阔绰，见此情景，他不等白隋祁说话，便解下了腰上的钱袋，整个扔给了老鸨子。

        “我们今天出门有些匆忙，没带多少银子，您看看这些够不够。”

        老鸨子拿着钱袋掂了掂，总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脸上立马现出一丝不屑，解开钱袋子的时候，却发现里面装的全都是大额银票，算起来居然有好几万两。

        老鸨子面色顿时就变了，笑得合不拢嘴：“二位公子快里边请里边请，我这就去把落月叫过来陪你们。”

        两人在一个小丫头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十分豪华的包间，毕修瑾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一向不苟言笑的白隋祁，想到自己的主意之后，居然露出了一丝坏笑。

        “是这样的，我总觉得落月的性别很有问题，不如今天晚上，你就来试一试她，反正刚才的嫖资是你出的，不管他是男是女，你都不吃亏。”

        毕修瑾刚才还笑嘻嘻的，听了这话，俊脸顿时一抽：“你……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落月是个男的？”

        和毕修瑾的慌张比起来，白隋祁就镇定多了，他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说道：“只是怀疑，还不太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性别，就由你来揭开了。”

        毕修瑾赶紧两手捂住了胸口，同时身子向后缩了缩，一脸惊恐的说道：“我可以拒绝吗？”

        白隋祁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门外老鸨子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落月姑娘来了！”

        白隋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毕修瑾欲哭无泪，想着这是为了查案，并不是他故意过来招嫖的，于是心一横，答应了白隋祁的请求。

        两人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漂亮姑娘便迈着娉婷的步子进了房门，冲着二人笑脸盈盈的施礼：“二位公子好。”

        白隋祁笑道：“听了姑娘的琴声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想要再听姑娘抚琴一曲。”

        落月以帕掩面，笑的羞涩：“原来白大人竟是落月的知音呢。”

        见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落月笑问道：“这位公子是？”

        毕修瑾笑道：“在下是白大人的好友，姓毕。”

        “原来是毕公子。”落月取了琴过来，开始弹奏了。

        从这姑娘一进门开始，毕修瑾就一直在观察她，本想看看她有没有喉结，却见这姑娘穿了高领的衣服，直接把脖子给遮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毕修瑾心中暗叹一声，既然此路行不通，那就只好用一些其他的办法了。

        为了给他创造一个比较好的环境，白隋祁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了毕修瑾和落月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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