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比翼双飞
“今天世子不去书房了,你们就各自干活吧,午饭也由我张罗。”
“是……”
荩儿拉着彩绢乐不得的跑了出去,不知又去哪疯了。
“誉院的丫鬟都快被你惯坏了……”
詹孑空放下汤碗,嘴里一片苦涩。
“我惯坏了?是世子惯坏的吧?平日里对下人不闻不问,任由几个丫头折腾。”
“你是誉院的女主人,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谁是……谁是女主人啊……”
司延茵赶忙清了清嗓子,整日里就知道占她便宜。
“这里还会有第二个女主人吗?”
詹孑空翻身躺下,嘴里振振有词。
“谁知会不会……”
这句话在她心里,并未说出来。
“快吃饭,怎么还躺下了?”
“喂我……”
“喂你?我说世子,你昨晚只是淋雨了,不是被前院被看门狗撵了。
怎么饭还吃不进嘴了?难不成腿好了,胳膊又残了?”
她将饭递到他面前,也不喂,只盯盯的瞧着。
瞧的他心里直发毛。
“吃,我自己吃还不行?”
狐狸慢悠悠的坐起身来。
“还生气呢?”
“我哪敢生气……”
得,一听这话,准是一肚子气。
“我知晓,这件事沟通起来要费一番劲,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司延茵没好气的问道,我瞧你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只不过,瞧你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
狐狸端着饭碗一脸坏笑。
“世子太瞧的起我的了,奴婢向来迂腐,没那么高瞻远瞩。”
又奴婢前奴婢后了……
“你不必高瞻远瞩,只闭门酣歌便好。”
“总是闭门酣歌,哪日万一打大门来,瞧着一地的血肉横尸,恐怕自保都难了。”
“你这是信不过我?”
狐狸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是怕那横尸中有你,而我又浑然不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狐狸听罢不怒反笑道:
“你这是在诅咒我?”
“随你如何想。”
“还是在关心我?”
“……”
“过来!”
“做什么?”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吞了你?”
“以前呢,我只当你是只狡猾的狐狸,现在看来……”
“如何?”
“不如何,吃完我就可就撤下去了。”
司延茵站起身来就要夺他的饭碗。
“还没吃完。”
“别吃了,这饭菜太油腻,怕误了药性,一会她们回来我准要她们好看!
我去给你盛些汤,午饭早些吃便罢。”
“好,听你的。”
狐狸世子乖乖交出了自己的碗,看着她这一副当家女主的架势,倒还有模有样。
司延茵端走饭菜,又哄他喝了汤,才安抚他躺下歇息。
“你刚才说,我以前像个狐狸,现在在你眼中究竟成了什么?”
他还拽着刚才那句话不依不饶着。
“没什么,还是那只狐狸,只是比我想象的更狡诈。”
“你真的这般想?要知道,若认为一个人狡诈,那便是不信任之感。”
“咳咳,我没不信任你,但这和你狡诈与否没有一丝关系。”
“当然有,我是为何会让你觉得狡诈?”
狐狸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她走:
“我可对你做错过什么事?”
“没有,你没有做错过事……”
司延茵轻轻挣脱开他的钳制:“是我总说不过你,被你陷进套子里去。”
“不喜欢我这样?”
榻上的人目光明亮的盯着她问。
“以后少气我些就是了……”
瞧他这般委屈巴巴的样子,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你记得,就算我对所有人玩弄权术,对你永远都不会。”
“真的不会?”
对于这句话,司延茵是一百个不信,但是她却祥装认同的点了点头。
只盼着早点结束这场谈话,因为她实在是太乏了。
“怎么?就如此不耐烦吗?”
狐狸到底是狐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敷衍。
“那你要我说什么?承诺是以时间为凭,而不是以口舌为证不是吗?
你究竟对我如何,来日方长再瞧足矣。”
“这话倒还中听,到底是句心里话。”
狐狸这才释然一笑。
“喏,世子,这是我刚给你绣好的……”
司延茵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来。
“送于我的?”
狐狸眉毛一挑,眼神发亮。
“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世子?”
“拿给我瞧瞧……”
狐狸伸长胳膊接过荷包,宝贝似的仔细端详着。
“还不错,绣工又进步了些,比起给你皇兄那个还要精致。
你这绣的什么?乌鸦吗?”
“乌鸦?”他可真会说话!司延茵指着荷包上的鸟纠正道:“这是比翼鸟!”
“比翼鸟?为何只有一只?”
“来不及绣第二只了……”
司延茵小声解释道,其实她本就只想绣一只罢了。
“比翼鸟哪有单只的,不妥,去把另外一只绣上去!”
“绣不上了,荷包总共就这么大块布料……”
“那就再给我做一个荷包,凑一对。”
狐狸躺在床上指手画脚。
真后悔给他绣了比翼鸟而不是乌鸦。
“好好好,我再给自己荷包上绣只比翼鸟成吗?”
谁要再给你绣一个?想的美!
“也罢,快回去绣吧,绣完拿给我辨辨是不是一对。”
詹孑空摆摆手催促道,也不扯着她不让她走了,反而有了些撵她出去的意思。
司延茵气的不行,又不好与他大声吵嚷,憋回了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不管了,先回去补觉才是,醒了再来找你算账。
一觉睡到了下午,她醒来时已然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打着哈欠推开门,院子里空无一人。
这几个丫头真出去风流去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她趴在荩儿和彩绢的窗子前望了又望。
“糟了,世子的午饭!”
她推开誉阁大门,榻上空无一人。
来到书房一瞧,果然又跑到这来了。
轻轻叩了叩门推门而入,詹孑空手拿着兵法也不避讳。
“不是让你今儿别进书房了吗?”
“饿醒了,又没人管,只能看书充充饥了……”
“我去给你做,别看了,回房歇着去。”
司延茵着实有些懊恼自己居然睡过头了。
“好!”
詹孑空放下兵书塞进抽屉里,乖乖的摇着轮椅跟在她身后。
熬了些粥和小菜,眼看着詹孑空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
“一会我们去池塘那边转转吧?”反正二哥也不在,他放心的很。
狐狸建议道。
“不去,去什么去,你还病着呢,今儿又是阴天。”
“你不想出去走走吗?都闷了一天了。”
“我不嫌闷,你偶尔不也是一闷好些天吗?你都忍,我有什么不能忍?”
司延茵放下碗筷,淡然的回道。
“茵儿,你似乎有些变了?”
“哪里变了?”
“以前总是挤破脑袋的想要出去,现在怎么还足不出户了?”
狐狸世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天冷了,懒得出去了,不行吗?”
司延茵收起饭菜装进食盒里,祥装无事的走出了誉阁。
“呼!吓死我了,差点就被他看穿了……”
司延茵拍拍胸脯说道。
若是问她心里为什么平静下来,她也不知晓。
大概是从詹孑空离府的那几日开始,他走的前几日,她还是会照例往外跑。
起初她真的以为,詹孑空会离府,对她乃是天大的恩赐,但才过了三日。
她便厌倦了那样肆无忌惮的日子。
以前她偷偷外出,都是趁着詹孑空不在誉院,她反感狐狸把她盯的太严,她很是厌烦!
便总想着与他对着干,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可是往后几日,她每次出去打发时间,虽也是因为詹孑空不在誉院,但却与以往每次都不相同。
他不在誉院,她便没有了呆在誉院的必要,因为……
她见不到自己想见之人,呆在哪儿都是一样。
自从他去了南境数日,她才惊觉自己居然也会想念他,有几次在花园偶遇詹泰岇。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三世子不在,她该如何避免大世子的纠缠,每每看着詹泰岇轻浮的样子。
詹孑空在她心中的念想便又清晰了几分,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差别却如此之大?
如今大世子又与贤禾闹出那么一桩丑事,她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最近大世子接二连三的闯出祸事,连王妃都对他闭门不见,反而连连来誉院探望狐狸。
这王府,有没有要变天的可能?
不,怕是还不会!短期来看希望并不大,大世子怎么也是嫡出长子,狐狸这个小儿子不管如何也要碍着大哥的面子才是,就算大世子不成气候,那二世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比起大世子而来更有威胁。
看来,狐狸想要夺权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大世子那个草包。”
唉!不管了,这争权逐利之事,她从小便看早已看惯。
只不过,大国终归是大国,一个王府就闹的这般翻天覆地,那宫里岂不日日硝烟弥漫?
“还好没把我送进宫去,不然遇不到狐狸世子,还不真成了被拔了毛的凤凰了?”
想到此处,司延茵不禁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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