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慈子孝…？

夜幕降临，张灯结彩的万剑堂内可谓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此时此刻，大礼已成，身着华丽婚服的新娘正被媒婆丫头簇拥着前往内庭，相比前厅的觥筹交错，远离了喧嚣的内庭后院更有一番雅致幽静。

        而在这雅静之中，无人觉察的庭院角落处，一道黑影自高高的围墙之上一跃而下，身如轻燕，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韩诚昨日就已经扮作小厮混入万剑堂踩过点，之所以决定在今晚行动，主要还是因为大婚当晚大部分人会喝得酩酊大醉，守卫相比往日也会有所懈怠。

        他猫着腰，悄无声息地从一个院落来到了另一个院落，凭着过人的记忆，不消片刻就找到了万剑堂的核心所在——藏剑阁。

        与此同时，万剑堂偌大的正厅内还在推杯换盏，乐不思蜀。

        所有人皆喝得红光满面，唯独一名年轻男子滴酒未沾，目光始终游离于门廊处，像是在等什么人，面上难掩焦急之色。

        不久，有侍女打扮的娇俏女子快步而至，一到男子身侧便附耳说道：“大公子，没有找到三小姐的下落，您说她会不会……离开万剑堂了？”

        侍女云落脸色有些难看，她本是水月山庄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可她侍奉的这位主子却是个天生的顽劣性子，此次跟着前来赴宴已是一万个不愿意。

        如今连主子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唯恐再触怒了眼前这个最宠三小姐的人。

        好在，她多虑了。

        严旭只是叹了口气，非但没有动怒，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不用担心，这丫头的武功足以自保，想必是觉得这里无趣，到别处找乐子去了。”

        云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感激地看着神情淡然的男子，朝他轻点了下头。唯美的烛光将严旭的侧颜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更显那张脸俊美无俦，令人赏心悦目。

        云落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

        都说这万剑堂少堂主风流倜傥英俊非凡，可跟她眼前的严少庄主比起来，还是略逊了一筹。

        正当婚宴进行到高潮时，厅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柔媚的歌声，那歌声哀婉而惆怅，如泣如诉，顿时便打断了厅堂内的嘈杂人声，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主桌一侧的粗犷汉子猛地拍案而起，厉声呵斥，浑厚的嗓音像是滚着金雷。

        “何人在外喧哗？今乃我万剑堂大喜之日，休要在此装神弄鬼！铁卫队！速速将那吟唱哀曲的女子拿下！”

        门外两排守卫得了堂主的令，立刻提剑步下阶梯，纷纷朝着一名白衣女子围拢而去。

        女子恍若未觉，兀自续唱着自编的歌谣，甚至还载歌载舞，画面异常凄美，且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此时已有部分宾客好奇地探头张望，眼看着那清丽女子被数名守卫扣上锁链开始嚎啕大叫，一个个不嫌事大地议论纷纷。

        万剑堂堂主林业本来就脾气暴躁，再一听那女子满口叫嚷着自己长子的名讳，不用问也知道他这个名声在外的好儿子定是又惹了了不得的风流债。

        “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喝？！”

        林业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林鹏面前的酒壶就往地上砸去，惊得周围宾客连连倒退。

        已经醉眼朦胧的少堂主懊恼又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头脑混沌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酒壮人胆对着老爹大喝起来。

        “嘿你这个老不死的！小爷我既然同意了这门婚事，今晚自当是不醉不归！”

        “臭小子，你叫我什么？混账！你简直大逆不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来啊！老不死的，有种你现在就打死我！反正我对那个慕容丑女也没什么兴趣！”

        “你……你……”

        这一幕惊现，让厅堂再一次鸦雀无声。好好的婚事就这么演变成了一出闹剧，把万剑堂能叫得上名的全都聚拢了过来。

        堂主夫人林谢氏上前拉住正欲朝长子施暴的夫君；三公子林希从背后抱住了趾高气昂的大哥；二公子林羽则冲到对峙的父兄中间，试图缓和气氛。

        这一大家子全都凑在了大红喜字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定格了，直到不远处的一位老妇人仰天一声哀嚎，随着那花甲老妇轰然倒地，那一家五口个个傻了眼。

        “祖母！”

        林羽率先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老祖母。另一边，林业也陡然恢复了理智，他狠狠甩了林鹏一记耳光，怒火中烧骂了一句：“若你祖母有何三长两短，我定打断你的狗腿！”

        林谢氏一听，忙吩咐自己的三儿子速将闯了祸的长子带离正厅，自己则留下来主持大局。

        林业和儿子林羽赶忙扶着老妇人进了一扇内室，林业命令下属速请医者前来诊治，谁料严旭却擅闯了进来，身后还尾随着侍女云落。

        “林堂主，情况紧急，不如先让小侄诊断一二？”严旭上前，对着林业躬身作揖，哪怕是刚刚目睹了一出闹剧，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相比之下，林业看上去就有些狼狈了，他的老母亲本就身体欠佳，方才的刺激更是雪上加霜，加之长子忤逆不孝，已经急火攻心了。

        “贤侄不必多礼，快来给我母亲瞧瞧吧！”

        旁边的林羽没说话，但眼里分明写着怀疑，他转身催促着下属，叫他务必将晋州城内最好的大夫请过来，万万要保住祖母的性命。

        然而，一墙之隔的正厅却早已没了喜庆的氛围，大部分宾客陆续告辞，最后只余下一两桌的近亲，方才还热火朝天的婚宴顿觉冷清萧条。

        林谢氏也正在气头上，相比她那个暴躁的夫君，云州谢家庄的谢静也并非什么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自小在江湖摸爬滚打的她可是个厉害角色。

        既然宾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她也懒得再继续待着，甩袖朝着关押白衣女子的牢笼走去，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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