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就算是织田，也不由想到：“是隔壁吗？”

        太宰治愣住：“啊？什么？织田作的邻居搬走了吗？”

        “虽然我也很想住在织田作的隔壁啦。”太宰治摇摇头，“可是我很穷耶……”

        “织田作隔壁房子，我付不起啦。”

        优斜睨：所以还是考虑过的吧。

        织田很容易地接受了这个理由：“所以，你要的建议？”

        “附近的商场之类的啊。我需要一些生活必需品之类。”太宰治慢悠悠喝掉底汤，“我找了一间离这里不远的房子。”

        优：切。

        “当然没问题。”织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对优说道，“那今天早点关店吧。”

        优带着点不情愿：“哦。”

        ·

        横滨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在红砖仓库这边，既有充满现代化的咖啡馆、时装店之类，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也能看见纯朴古意的小商铺。

        织田带着大宰治穿过一条小巷。巷子两头的灯光挤进来，把巷子里的人影拉得老长。哒哒哒的脚步声中，忽然传来太宰治的笑声。

        织田顿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太宰治指着脚下的影子：“织田作，看起来有点，像是一只鸡妈妈。”

        地上的影子糊成一团，也难为太宰治能看出样式来。

        “喂，他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小鸡崽吗？”

        “喂！你的意思是这个吗？”

        孩子们掐着腰，神气活现地讨伐，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好了。”织田无奈地笑笑，“走吧，小鸡仔们，以及小鸡太宰。”

        一声“太宰”，让太宰治有些愣神。

        原本就簇拥在织田作跟前的小孩们，不着痕迹地把太宰治挤开。张着猩红大嘴的青蛙帽，肆意地嘲笑他。

        谁都想要牵着织田作的手。一番暗潮汹涌的所作所为下，最后的胜出者是咲乐和真嗣。惨败的优和克巳则勉为其难地拉住同伴的手。

        被挤到太宰治旁边的幸介，瞟一眼太宰治：“我可不和你拉手。”说完，连跑两步，紧紧坠在织田的身后。

        太宰治耸耸肩，揣着手跟上。

        虽然带着一群小孩，且对方似乎都不怎么满意他，但意外的，太宰治觉得感觉还不赖。

        ·

        和织田作一起逛街这种事，无疑是件新奇的事情。无论是对太宰治还是孩子们来说。

        对太宰治来说，15岁结识织田作，相识3年，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但却没有正经地一起逛过街。

        对于孩子们来说，和织田作在一起的生活，算得上是很困窘的，即使织田作给予了他所有能给予的东西，但一起出行这种活动，是真的没有的。

        明明是为了帮助太宰治购买生活用品。但到了热闹的夜市，孩子们便有些撒欢了。就如太宰治所形容的那样，一群小鸡仔叽叽喳喳在各个摊位打转。基至到了有些吵闹的程度。

        幸而在夜市里，这些的孩子不单单是幸介几个。摊位的老板们也并不在意这些。

        织田被拉到射箭游戏的摊位，为每个孩子们赢取了小玩具，然后在老板变脸前，及时收手。

        太宰治酸溜溜说道：“没有我的份吗？”

        游戏奖励的玩具，都是些钥匙扣、气球、沙包之类的便宜玩具，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织田没料到太宰治居然会喜欢。

        柔软的卷发衬得人可怜又委屈，织田不由心软，带着太宰治找到一个套圈摊位。

        最后递给太宰治一个棒棒糖。

        在“织田作，我也要。”的声音中，太宰治和五只青蛙头吃上了同款棒棒糖。

        ·

        “旧屋里有哪些还有用的？”织田细数生活必需品，“锅碗之类有准备吗？被褥需要新的吗？”

        “雨伞？”织田认真思索着，“围巾呢？最近开始变冷了。”

        太宰治越发觉得自己的比喻形象了。

        “嗯？”见他半天不说话，织田不由加了点音量，“太宰？”

        太宰治回过神，掰手指：“我不会做饭，锅碗还有旧的，不需要买。被褥同样。雨伞、围巾，我不太用。”

        织田有点不赞同：“一个人住的话，就算不会做饭，也还是要准备一些吃的。雨伞这些……你的身体有点怕冷吧……”

        孩子们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危机！织田作对这个叫太宰治的家伙太好了吧！

        幸介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声音听起来很近。织田一把将孩子们薅到自己的身后。

        街上的行人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是叫声出现的片刻，纷纷躲进了建筑物中。太宰治轻轻一偏头，就能看见街口半空中升起的巨大的嘴巴。

        尖利的牙齿，插在像是香蕉一样弯曲弧度的嘴巴里。有种毛骨悚然的尖厉感。

        “簌——”

        黑色的条状物击向虚空。

        那利齿远看就像是技艺高超的画师的创作，但当受到攻击时，当下就是一口，将黑条咬在口中。接下来，织田和太宰治便看着两者开始……拔河。

        黑条的拥有者，芥川龙之介，衣服所化的黑兽被虚空的笑脸所挟制，但对方除了一张嘴巴，并无其他的躯体，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太宰治往织田作的身边挪了挪。

        1，2……黑兽咬断未知的链接。牙齿在空中若隐若现，发狂似地扑向芥川龙之介。

        衣服的撕裂声和最后的反扑一起到来：再次蓄力后，黑兽切断了对方最后的一丝空间链接，而牙齿的反击，将黑兽的承载体咬断。

        虚空的笑脸彻底消散。

        芥川龙之介并不高兴。切断未知的链接，只是让对方暂时失去了显于人前的能力。他已经失败了一次。再次的交战只是前一次的重复。而当对方积蓄力量，将再次出现于人前。

        “龙之介。”小女孩甜美的声音在街头响起。

        芥川龙之介身体一僵，看向声音来处。旧旧的白大褂和精心伺候的萝莉裙。

        “森先生……爱丽丝……”

        爱丽丝：“龙之介，你的衣服坏了，要换一件吗？”女孩迫不及待地举起手里的购物袋。

        芥川龙之介：“……不用了。”

        “太宰！”白大褂甩下两人，踩着昏暗的地板，来到太宰治的面前，“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森鸥外的眸子紧紧盯着被太宰治挡住的人。

        沉迷于战斗，又背对着这边的芥川龙之介，先是扼腕，然后心脏紧紧提了起来。

        爱丽丝轻声道：“芥川，怎么没有告诉大家，故人归来呢？”

        芥川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抑制住咳嗽的欲望。

        “没关系的。也许是个假货也说不定。”爱丽丝又道，“芥川也是这样想的吧。”

        芥川沉默不语。

        “是啊。好巧。”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假笑，“森先生。”

        森鸥外的目光转向他身后的红发：“原来是织田……作。”

        太宰治纠正道：“您还是叫织田吧。”

        “哦。不好意思。”森鸥外道歉，“忘记了，是专属称呼对吧。不过，织田……先生，应该不介意吧。”

        织田的眼神，像是看待陌生人：“……没关系。”

        森鸥外笑了一声，目光在太宰治、织田和他身后的一群孩子间流连：“说起来，织田先生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太宰治：“少操心，就不会老得快，也不会秃头。”

        织田看向太宰治，不理解他的脾气从何而来。

        “四五年没见了吧。”森鸥外也不生气，继续道，“太宰你也长高了很多。”

        太宰治正要说什么，森鸥外却又开口：“时间不早了，孩子也要回家睡觉了。”他朝芥川龙之介身边的爱丽丝招手，“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祝，愉快。”

        森鸥外果断地告别，把太宰治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望着白大褂对着小女孩殷勤的背影，太宰治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全是森鸥外的那句话。

        “长高了很多……”

        是啊，他和现在的织田作差不多。

        织田拍了拍孩子们：“没事了。”又对太宰治道：“不如今天就结束了？”

        太宰治扯出一个笑容：“哈，又没有关系。”指了指附近已经再次开始流动起来的行人，“你看，这不是没事吗？”

        果然，躲起来的行人们，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刚刚发生的打斗，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孩子们瞪得大大的眼睛，也恢复回来。他们接受了太宰治的说法。

        织田：这就是横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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