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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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秦母的“光辉事迹”,钟雨听秦牧在饭桌上提过。
那是大二学期结束换宿舍那会儿,秦牧大热天带人搬了一下午,为表谢意,结束后几个女孩子请了一桌饭。
秦母出生在临市一户乡镇单亲家庭,母亲柔弱温顺,没念过书,没了父亲以后,稻田就任由荒废,家里垦几块地种常见蔬菜,养了几只鸡鸭,和一头猪。
日子清贫,但也算饿不死。
乡镇有新年杀猪的习俗,各家轮着出一头、两头的,宰了以后各家分。乡镇干部和各家嫂子念秦家孤儿寡母,好些年没算上他们家那只小猪仔。后来有人听闻秦母经人介绍,在乡镇希望小学食堂帮工,也算是有了份正经收入,就趁秦母外出宰了他们家那头猪。
秦母知道后大闹一场,举着菜刀就往那人家里冲。那人不赔,镇长也没给她做主。
自那以后每逢新年宰猪的时刻,她就披着一张死猪皮,坐在一旁抖腿嗑瓜子,每下一刀,她便开始鬼哭狼嚎——《四郎探母》,哼来哼去还就那几句。
“眼睁睁高堂母难得相见,儿的老娘啊!母子们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我好比弹打雁失群飞散!我好比离山虎落在平川!”
……
后来镇上人称——猪见愁。
再后来,秦母卖过猪肉、做过家政,也跑过长途、倒卖过翻新机,总之就是什么挣钱就干什么,直到干水果批发才在江城稳住了脚,甚至发了家。
就很少回镇上了。
……
钟雨联想到这,又打量了一眼秦母。见她面色暗沉,瘦到脸颊骨凸起,嘴唇血色少,一双黑豆般的眼睛与她对视,丝毫不怯,绷足了精神端坐好。
“哎,钟雨同学你好。我是秦牧的妈,我叫陈晚桂,我来是想跟你道个歉,求个原谅。”秦母声音有力,开门见山,“我这个混账儿子他没有坏心眼儿,他只是喜欢你,用错了方式。他但凡有一点心眼儿,他也不能在网上发这些东西,你说是不是?”
钟雨和善,“……阿姨,这事跟您没关系,您不用跟我道歉。”
“那怎么能没关系呢?!这是我生、我养的儿子,他做错事,那就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秦母用力拍大腿,语气强烈,“姑娘,你要告、你就告我行吗?”
钟雨:“……”
秦牧拉扯她的衣服,喊了一声妈,被她横一眼撇开,低声咒骂:“闭嘴!”
陈易燃忍不住打断,眼神顺着扫过去:“秦先生、陈女士、高先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你我双方的诉求总归是要坦诚沟通的。”
秦母脸色一冷,喜怒形于色,“我这不是正说着呢吗?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转向钟雨继续说:“现在年轻人不是总说流量为王么?我们卖水果都得搞直播,十几万人看着呢,可比线下零售挣钱多了。秦牧这事儿做得是冲动了点,但是往好处想想,你也获得了关注啊,你长得这么水灵,搞不好还有人找你演电影呢。”
钟雨微微动怒,“……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更好了呀!”
秦母一拍手,说得更来劲,指着小高说:“我说了你们还不信,我一看照片就知道钟雨这个姑娘大气,念书又好。”又扭头看向钟雨,闲聊一般随口问说,“还是江城本地人吧?”
钟雨:“……”
秦母直接坐到钟雨那侧,热络地拉起她的手,“也别太担心了,秦牧也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那些个社会案件还没着落呢,谁会一直揪着秦牧不放。”
期间陈易燃几次想拉回正题,但秦母愣是什么话都不接。秦牧和小高一左一右,坐如山雕,只负责点头应和,偶尔插一句还会被秦母呵斥打断。
虽是在聊正经事,却是一副家长里短的意味。
“阿姨。”钟雨往旁边挪了一下,空开一点位置。
“我需要秦牧公开澄清和道歉,我的个人信息被曝光和篡改,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不能因为我今天看起来还好、还笑得出来,就说明事情和伤害不严重。”
“姑娘,这么着,你的意思我特别理解,我是过来人,名誉这回事确实重要,尤其是对你这种漂亮姑娘——但是你也很清楚,咱们澄清了别人要是不信、还是不信。”
“既然这样……”钟雨看向陈易燃,互相微微点了下头。
“那就没必要继续聊了。”
说完,钟雨跟着陈易燃快步走了出去。
秦母在身后喊了两声,想要伸手拉人,被桌腿绊了一步。
陈易燃步伐快,钟雨紧跟在他身后,先去等电梯,见人多,绕开几步改扶梯。
快到扶梯口,陈易燃侧身站开,示意钟雨先下,她刚说完“谢谢”,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用力一扯,紧缠上来,“别走啊!我们再聊聊,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钟雨本能地想挣开手,胳膊用力往后甩,“您放开——”
“放手!这里是公众场合!”陈易燃横在二人之间,不敢拉扯,张开右臂把钟雨护在身后,对着赶过来的小高呵斥一声,“你过来啊!”
秦母死死抓着钟雨的胳膊,往她身边推搡,抬高嗓门:“你想要什么?”
钟雨薄开衫被拉扯开,露出肩膀。钟雨狼狈提着衣服,头发松在肩上、脸上,踉跄几步,“……我没想要什么。”
“没什么?!你不就是想要钱?我们可没钱,我们还被你害得要赔品牌钱呢——事情跟我儿子有关系,可你也没怎么样啊,被人骂了能掉块肉啊?”
“你松开……”钟雨力气也不小,腰身抵在扶手上,站稳借力想搡开她。
“我儿子可是个球星,跟他谈恋爱你也不吃亏啊!我看你就是想毁了他!我不能让任何人毁了我儿子!”秦母泛红干柴的双手死扣着钟雨,指甲掐进她的皮肤。
钟雨吃痛,粗粗喘了口气,“……你冷静点!”
秦母人已经有点重心不稳,直接拿头猛撞陈易燃,身体偏向一边,“反正我是食道癌晚期,没多久可以活了,谁敢碰我儿子,我就跟她拼命!我儿子还要去国家队,谁也不能……”她碎碎地骂着,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往钟雨脸上、头上抽。
“啊——”声音混杂在一起,人也涌上来。
秦母使劲往后一带,连同钟雨一起滚下了扶梯。
将近傍晚,孟有初才开完会。
二院没有wifi,他只能改一些接近收尾的合同,把第二天的电话会议提前。忙了一下午,桌上洗干净的水果还没动过,微信没响,只有助理和在医院工作的老同学来了一趟。
安静了一下午。
孟有初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刚碰到嘴。
陈易燃摔门而入,怒气未消:“这事整得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孟有初:“……”
陈易燃装模作样翻了翻自己的工作日历,直接坐到医院单间的小沙发上,“几千万的大单等着我,我岭南陈老板可耗不起。”
孟有初笑笑,走到桌边替他倒水,“事情不顺利?”
“何止不顺利!那个秦牧就是个哑巴,屁都没一个,全程都是他妈在瞎扯,一个食道癌晚期的疯婆子,不怕死的,还动了手,现在人都躺着呢……”
孟有初闻言,神色怔然,手上动作一滞。
“都躺着是什么意思?”孟有初挑眉,居高临下看向他。
陈易燃吞咽一口,意识到陈易燃在看着他,端坐了起来,“那个……钟雨也在楼下病房躺着呢。”说完立即举手抱头,“但是、但是!都是擦伤,没有伤到筋骨……”
……
等陈易燃复述完次双方见面的经过,天已经暗了,青暮笼枝。
孟有初眉心紧皱,沉声:“私了吧。”
“你现在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起来真欠揍,不是!真有魅力。”陈易燃立即改口,语气却是一点都不怂,“她不图钱、不图名,单纯想讨回公道,有赢面,但没实际效益啊。”
陈易燃继续说:“这种案子闹大了只会让受害者受到更多关注和非议,这还用我说,早该私了了,你还鼓励她……”
言下之意,这就不该动起诉的念头,得不偿失。有些闷亏,得吃,还真是为了自己。
“白干了这么久,看了那么多垃圾评论,血压都升高好几吨……”陈易燃往沙发上一瘫,一副不走了的架势,“还影响我工作胜率,不战而输,憋屈和解,我陈老板可没受过这样的气。”
孟有初走到窗边,打开透气,“尊重甲方意愿。”
她想做,当然要让她试试。
“哟,堂堂红圈所最年轻的合伙人居然完全听从甲方爹的意愿?!”陈易燃忍不住嫌弃说,“拉倒吧,我看你就是偏心,不对,鬼迷心窍——换了别人,这种案子你才懒得理。”
孟有初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一个非诉律师,想接也接不了。”
“非诉律师不是最看重止损?诉讼律师才想赢。”陈易燃语气稍微严肃了一点,“这还是我刚入行,你教我的,诉讼律师办案,那是擂台比武,生死局,输赢总有一个定论。”
孟有初走到他面前,“那再教你一个——压倒性的胜利、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是一流律师的定义,达成交易、一碗水端平也许才更接近律师的含义。不分诉讼、非诉讼。”
“正话、反话都让你给说了,昨天晚上不还扮演热血家庭教师?什么没意义也要追究到底?今天怎么又回到冷漠理性的大律师了……”陈易燃双手抱头,说不过他。
他又往沙发上躺了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别解释了——鬼、迷、心、窍。”
孟有初没有应声,开柜拿衣服,顺手把被子拉扯平整。
“我不管,这破事我是不打算管了。请我吃饭啊,随我点,什么贵上什么。”陈易燃撒泼,佯装微信通讯录里翻人,“不然我就找你的漂亮妹妹报销。”
“……哪次不是我请。”
“谢谢老板!老板发财!”陈易燃冲他比个大拇指,看着他的病号服才想起来,问道:“别管那些破事儿了,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还要住几天?”
“胃溃疡,老毛病了。”孟有初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提示,“观察了几天,后天出院。”
“半夜急诊还没事!你挣那么多,又是个富二代、富三代的,那么拼命干什么……”陈易燃横过手机,熟悉的“timi”音效响起,见陈易燃拿着衣服去洗手间,“干嘛去啊?”
“有事。”
“有什么事比你身体还重要?!”
孟有初拿着手机往外走,没转身,也没搭理他,抬手挥了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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