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秘事

　　同时，先帝又迅速派兵前去镇压，那些流匪凶悍，他们本是普通老百姓，若不是官逼又岂会民反，他们不怕死，只怕不能再多杀一个贪官，就连那些老弱妇孺们也都扛着刺枪奋力杀敌！先帝十日之内三次派兵，可被派去的兵竟然都敌不过他们。

　　先帝怒了又怒，朝堂上一口鲜血喷出，再次缠绵病榻，镇国公顾勇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急召回京的，镇国公携子率八百骁勇骑兵一路北下追击，临行前，先帝下了一道密旨……

　　当时那群流匪已经攻占七城，人数扩充达数千人，为了表示诚意，镇国公卸了盔甲兵器，带着密旨，独自一人走进城中，不知过了多久，镇国公和带头的那人一起走上城门，城门大开，军队进了城。”

　　“那先帝下的什么密旨？”赵云秀问。

　　“……那密旨上只写了两个字，归山！”

　　“归山？皇帝小老儿竟然不杀他们？”阿久奇道。

　　“久儿，不可这样称呼先帝。”赵云秀轻斥阿久，这丫头怎能对先帝如此不敬，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进去了可还了得。

　　阿久心里委屈，论辈分，他可不就是小老儿嘛……

　　“先帝宅心仁厚，那些流匪一路杀的是贪官，抢的是脏物，最后又将金银统统送给当地的老百姓们，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们也不会做出此等恶事，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朝廷……”后面的话绿绣不好说了，妄议朝廷是有罪的，尤其是女子罪加一等，可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说到底就是因为朝廷的不作为，官官相护，层层包庇，才会造成官逼民反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后来呢？他们真的……归山了？”阿久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嗯……他们确实归山了，据说先帝暗中赐他们黄金五万两，白银五万两，珍珠玛瑙，翡翠宝石，绫罗绸缎，还有数不清的粮食和各种作物种花树草木种子不计其数。”

　　“先帝真是仁厚……”赵云秀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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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绣又沉默了，烛光下，她的眼中隐隐的似乎有泪，不一会儿，面色又是一变，咬牙道：“可他们背信弃义！他们，他们将镇国公父子……杀了！”

　　“啊？”三人又是一惊。

　　“怎会？他们不是答应归山了吗？再说镇国公父子武艺高强，又怎么会轻易被杀？”赵云秀反问，其实关于二十二年前的这段往事，她也曾听父兄偶尔谈起过，只是个中细节缘由却远没有绿绣知道的清楚，比如世人都以为那群流匪早已经被击杀了，哪里晓得先帝最后竟是放他们归山了，还有镇国公父子的死因，她记得书里记载的是战死沙场啊。

　　“我不晓得……”绿绣摇头道，她的眼里起了一层薄雾，透着迷茫。

　　“密册里只记载他们一路运送那群流匪归山，而后，再没有人见过他们……”

　　“你是说他们失踪了？”阿久惊讶。

　　“我不晓得，二十二年了，倘若他们还活着，为什么竟没有一个人回来呢……”

　　“也许，他们就想留在那儿呢？”红鸢轻声问。

　　“你当镇国公是什么人？他是开国大将军，浴血战场杀人无数，为保边塞一守就是十二年不曾回京，他一心为国为民，又岂是觊觎那些金银俗物之人，更何况……家中......还有老小妻儿等着他们呢……”绿绣面容哀伤。

　　阿久心里一动，又问：“那他们归的是哪座山？”

　　“二十二年了，无人知晓……”绿绣顿了顿又说，“直到三个多月前，有探子禀报说在东边看见了有人在流通先帝暗赐的那批金元宝，我们几番探查，最终查到了临平城。”

　　“你为何肯定这金元宝就是先帝赏赐给那群流匪的呢？”

　　“是啊，金元宝银元宝不都一个样子吗？”红鸢也问。

　　“那年，恰是先帝六十大寿，朝廷特意赶制了一批新的金银元宝，每个元宝的底面除了刻有国号，先帝名号，还增刻了“六十生辰”四个字，这一批元宝在先帝生辰当日直接被送进了国库，从未在市面上流通过……而就在几个月前，临平城来了一众镖队，他们用的正是这批暗银！”

　　说到这里，阿久和赵云秀心里均已敞亮，今晚如果不是绿绣主动说出，恐怕谁也不会知晓背后竟还有这一层隐秘之事。

　　“等等，你……你是说外头那些人，就是那群杀人放火的……流匪？”红鸢惊惧连带着语调都是颤抖的，她腿一软猛的跌坐在地上。

　　阿久心里疑虑，索性直接问她：“绿绣，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

　　绿绣料到阿久一定追会问，既然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

　　“我拿朝廷俸禄，专办一些奇闻秘事。”

　　“你是……大内密探？”赵云秀惊讶，这些日子以来，绿绣行事从未出挑，却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绿绣听赵云秀这么说却皱了皱眉，“确切的说，我直属于太子殿下，只为太子殿下做事！”绿绣这话答的既张狂又奇怪，天子脚下莫非黄土，就连太子殿下也需听皇帝的，可她方才说的竟似将太子殿下高于皇帝的意思，这又是什么缘故呢？赵云秀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阿久就没有想那么多了，她涉世未深自然也想不到那一层。

　　“所以，这些年你们一直都在暗中追查此事？”

　　“是，自从镇国公他们失踪后，先帝一直暗中派人追查，可知情人都一起失踪了，探子根本查不到一点头绪，这件事成了先帝的心结，临终前他将此事告诉了当今陛下和太子殿下，下令他们务必追查，一定要给镇国公一家……一个说法……”

　　“新皇登基后，朝中繁忙，根本无暇顾，此事便交与太子殿下秘查，可是线索真的太少了，唯一知晓的便是那批金银元宝的特别之处，可是这么多来从未有人在市面上流通过。”

　　绿绣杯中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她无意再添热水，就这样握着茶杯好一会儿，继续说：“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一收到探子的消息就立刻追查一路赶到临平城，原先的计划是我扮成新娘跟着镖队一路留下记号，只要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后面的事就都好办了。我沿路留下记号，在船上，在客栈时我都发了信号弹，也留了记号，可进山之后人太多了，我没有办法单独行动，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发信号弹，我本想着见机行事，可明日就要成亲了，我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看着阿久正色道：“阿久，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要你帮我！”

　　“好！”虽说这个和她原本的计划有一些不同，不过没关系，多一些人就多一些力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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