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早饭

　　在后来的修炼中，慕楚的酒完全醒了，不知疲倦一般修习到了天亮。这日就要搬到隔壁院子了，恐怕还得收拾一番，便暂且歇息。

　　一闲下来，昨夜发生的事再浮现在她脑海里，她却觉得更像是一场梦。又或者，她更希望那是一场梦。

　　“我昨夜做了些什么？”她抓着咕噜问道。

　　咕噜熬了一夜，趴在桌上半梦半醒的，低声答：“修炼啊……”然，慕楚问的不是这个。

　　“……”慕楚一拍脑门，这会儿真想抽死自己。

　　她真想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看看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把翰卿当成了花楼里的客人一般撩拨？尽管莫翰卿为人君子，可她也太丢人了。

　　正当她懊恼时，晴雨它们醒了过来。

　　“主人？你什么时候醒的？”晴雨打了个哈欠，“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你们几个昨日睡了一整天。”慕楚企图平复下来心情，淡淡地说，“还没问你们，花浪呢？”

　　“花浪它……”晴雨瞥了一眼旭阳，萤火还在床榻上睡得很沉。“应当是在碧野……”

　　“它没有与你们一道来吗？”慕楚倒是吃惊，毕竟莫翰卿是花浪的主人，它不回来实在是说不过去。

　　晴雨摇了摇头：“原是一道来的，只是碧野突然出了这事……它父母好像是去了……”

　　慕楚哑然。

　　原就听说了这些灵兽重亲情，花浪又的确是个孝顺的，恐怕要在碧野耽搁些日子。好在如今在莫氏，莫翰卿也用不着它。

　　“这事翰卿知道吗？”慕楚抬头问道。

　　“莫公子是知道的，我们来时他便问过了。”旭阳点了点头，“只是，主人。我们还要在此处呆多久？”

　　慕楚疑惑地问：“怎么了？”

　　“冰城中似乎是有禁制。”旭阳答，“火系灵兽的力量皆会被削弱大半。”

　　慕楚思索片刻，大抵也明白这样做的原因。

　　“待我身子恢复好了，再离开不迟。莫氏虽不是自己家，但也是个安全的地方。”她对莫翰卿的信任占一部分，主要还是对白桦和莫霜寒信任，她将莫氏当作了药谷以外的第二个藏身之所。

　　晴雨和旭阳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主人既然说了，它们也就没有太多的意见。

　　“是。”

　　——

　　江雪玥跟厨房吩咐的话，厨房一点也不敢耽误，何况这又是大公子的院子里头一回住进姑娘，更是不敢怠慢。

　　莫翰卿一早来唤她去用早饭，她便带着晴雨和旭阳一同过去跟莫氏的大公子问个早安。

　　厨房的人正在上菜，看见进来三个人，都有些发蒙。不是只有一位姑娘吗？这怎么还有两个都一身红的人。

　　“翰卿好早。”慕楚带着一脸笑，然而心里在打鼓。希望莫翰卿昨夜也喝多了，别记得她做了什么才好……

　　“莫公子。”晴雨和旭阳站在后头，行了礼，面无表情。

　　“慕楚来啦。晴雨和旭阳也醒了啊。”莫翰卿笑着，对厨房的人低声说道：“再回去多准备些来吧。”

　　“是。”

　　“诶等等……”晴雨连忙拉住厨房的那位胖胖的大娘。别看晴雨细胳膊细腿，她拽的那一下可真是力道强劲。好在大娘底盘稳固，才没被它拽倒。“麻烦你一会儿送到隔壁屋子吧，我们两个不在这儿吃。”

　　晴雨和旭阳对莫翰卿的第一印象不算差，但也一直对他和花浪带着戒备心，出了这事之后，它们对莫翰卿的态度虽因为慕楚的缘故，也算恭敬礼遇，但没办法亲近。它们心中太多猜疑，可慕楚又偏偏愿意和莫翰卿亲近。

　　如今在莫氏的地界上，它们是更说不上话了。惹不起，还躲得起。

　　“你们是要去照看萤火吗？”莫翰卿问完，也没等它们答话，就又扭头对厨娘说，“顺便准备些果子甜点。孩子爱吃的。”

　　大娘连忙点头，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我们先回去了，免得萤火找不着我们。”晴雨和旭阳向他行了一礼，退出去了。

　　慕楚一人独自面对莫翰卿，心下有些紧张。

　　“莫氏的早饭都这样丰盛吗？”慕楚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餐食，嘴角抽了抽。

　　莫翰卿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她知道你身子尚未恢复好，便吩咐了厨房多做些补身子的食物。”

　　“夫人真是贴心……”慕楚微笑着扫了一眼桌上的这些餐食，心想，果然是大补……

　　“喝口粥吧。”莫翰卿给她盛了一碗粥，轻轻递到她跟前，又往她的餐盘中夹了两块儿圆子，“你是该多吃一些。你本来就瘦，这几日你病着，眼看你又瘦了一大圈。”

　　慕楚点了点头，埋头苦吃，莫翰卿说的每一句话怎么都带着如此宠溺的味道……她更不敢抬头看莫翰卿了，生怕……

　　然而，还是准备喝粥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于是就呆愣住了。

　　“……”慕楚拿着勺子的手就悬在半空中。

　　“怎么了？”莫翰卿的眼果然直勾勾地盯着她，眉眼带笑，柔情无限。

　　慕楚咳了两声，说道：“翰卿不饿吗？”说着，放下勺子，给他夹了一个小包子到盘子里，“别看着我一个人吃，别人要以为我是个饭桶了……”

　　莫翰卿看着她夹到自己盘中的小包子，笑意更浓了：“好。”

　　两个人各怀心思，埋头吃着东西，慕楚突然又开口问：“我听旭阳说，莫氏好像是有禁制，削弱了火系术法？”

　　“倒也不是专门为火系术法设下的。”莫翰卿刚放下筷子，又拿起了勺子准备喝粥，“这禁制是禁了水系术法以外的所有术法。”

　　“这是为何？”慕楚就喝了一口粥，就没再喝了，这粥里实在是放了十足的用来壮阳的好东西……

　　“这‘冰城’四周正是有灵器镇住，才让这里适宜居住。冰城中除去水系术法，其他术法都容易破坏这里的平衡。”莫翰卿喝了一口粥，又继续说道，“莫氏将住所安在雪山之上，本就有些冒险，雪山遇到了恶劣的天气都有发生崩塌的，更别说其他系的术法破坏了平衡会如何。”

　　慕楚点了点头，这与她所料的大差不差。

　　“慕楚昨夜修炼术法可有受到阻碍？”莫翰卿抬头问她。他昨夜睡不着，去隔壁屋外，透过门缝便看见她正在修习术法，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慕楚昨夜修习恐怕也被禁制压制了。

　　“是有一些。”慕楚点了点头，“不过兴许是咕噜的结界的缘故，影响并不是很大。”

　　“如此便好。”莫翰卿喝完了粥，见慕楚也不再动筷子了，便说，“我带慕楚去隔壁小院看看吧？应当已经收拾好了。”

　　“好。”

　　……

　　慕楚确实没想到，莫翰卿的院子背后还有一扇门，直接通往那小院。

　　“普通家仆是不知道有这道门的。”莫翰卿解释道，“慕楚以后若是想找我，随时可以……”

　　“我去把晴雨它们叫过来吧。”慕楚神色温和地打断了他，“萤火应该也醒了。”

　　“好。”莫翰卿并未意识到她是故意打断自己，听她说完，也突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便突然转了话题，“两位叔叔估计还有几日回来？”

　　“不晓得。”慕楚摇了摇头。毕竟苏氏的书册不是那么好偷出来的，他们也不晓得在什么地方，还得费时间找找。

　　“听说下月，父母亲要去竞技场旧的会堂与另外几家的家主商谈此次试炼的安排……”莫翰卿和她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说道，“竞技场恐怕要准备数月才能重新开启。慕楚可有想去的地方？”

　　“有。”慕楚点了点头，答道，“想去一趟叶城。”

　　莫翰卿想了想，莫霜凌曾与他提起叶城的。“叶城附近好像有一片怪林，慕楚是想去猎兽试试手？不过怪林的灵兽恐怕没有蒂壶的高阶。”

　　“无妨。”慕楚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浅笑，只是眼底的情绪并不带有欢喜。

　　白桦与莫霜寒早给她送了消息，他们把她母亲的骨灰带回了叶城，带回了她出生的地方。她还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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