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访

往后的三月，于符开元而言一切照旧，只是上午向白聂问道的时间被他改用于修行。
  盘坐于洞府之内的符开元，此时周身灵气鼓荡，洞内灵气以远胜往日的速度向他的丹田之中汇聚，而后半数分流，沿着经脉填入肝脏之中，使他的肝脏得到灵气的充分蕴养。
  “呼~”
  某一刻，一口长长的浊气从他的口中吐出，睁开的双眼之中闪出灵光，喜悦跃然脸上：“今日方入仙途！”
  淬灵六境，练就一脏为第一境；一脏之后，练就其余四脏，以五脏暗合五行不息之意，使灵力流转不息，是为淬灵第二境。五脏练就，第三境练六腑，第四境练血肉筋骨。
  每成一境，体内灵气愈盛，流转不休；至第四境功成，体内先天之息俱汇于丹田，全身血肉以灵气蕴养，而灵窍则以先天之息和灵窍共同蕴养，此时便可开始第五境-合灵，即令灵窍与先天之息相合，化为仙道根基。
  根基诞生，灵识随之诞生，第六境以灵蕴识，在升阳穴处开辟升阳府，灵识居于此府，到此淬灵才算功成。
  符开元长身而起，走出洞府，此时修为在身，眼界已经不同。入目之处，山上诸殿耸立，山顶云气翻涌，添了些氤氲之感，让此山有了仙家圣地之感，让他心中的喜悦更甚。
  正在他准备去师尊洞府之前道喜时，却看到有一道橘红流光自天边直奔飞燕山而来。他心中正疑惑，飞燕山上已经起了反应，一群飞燕在为首燕妖的带领下飞上山巅，燕群环绕，远远的迎住那道流光。
  那流光见势立刻停住，远远的喊道：“流焰山张长洪来访，请白道友一见。”
  这人正是流焰山的流焰道人，符开元也听师母讲过南域局势，对这人的名号自然有所耳闻。
  山中的白聂听到声音后立刻出了洞府，驾气升空而起。燕群看他出现，不再维持防守之势，在为首燕妖的率领下环绕于白聂周身，徘徊不休。
  白聂则站立空中，向对面的张长洪礼道：“道友有礼，不知有何要事，可入山中一叙。”
  此前双方有所接触，张长洪对白聂的行事有几分了解，又兼此次有事相求，也愿示诚，故而回道：“如此张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聂随手一挥，令燕群散去，随后飒然笑道：“道友请。”
  两人落下，张长洪将自己的飞剑收起，随后在白聂的引领下步入飞燕大殿，立刻有值守的仆役为两人奉上灵茶。
  张长洪端起灵茶轻抿一口，含而不咽，随后将茶盏放下，笑咪咪的道：“清香绵绵，甘味悠长，此茶不俗，张某承白道友之情了。”
  “张道友过誉了，此前蒙道友不吝赐教，白某才能寻来这飞燕山，尚未谢过道友。”这茶不过寻常，哪称得上‘不俗’二字，只是白聂不知对方有何目的，只能将前事扯出来试探。
  “那些消息，道友随意打听便能得知，哪里称的赐教。”张长洪回了这话，又道：“还是道友手段高超，占了这飞燕山也便罢了，竟然还降服了这一群燕妖。”
  “哎~，哪里哪里，道友过誉了。这些妖物没什么手段，打服了倒也老实。”白聂打着哈哈将这事情遮了过去，事关功法底牌，自然不能轻易泄露。
  张长洪对此默然不语，两人又闲聊了许多，看着白聂泰然自若，丝毫不问自己的目的，流焰道人渐渐沉不住气了，索性直入主题，道：“只是张某这次来，却是有一件事情，想请白道友一助。”
  白聂一顿，并不直接回应，默然想了一下，道：“道友可否先说明一二。”
  张长洪见事有可为，顿时大喜，连忙解释道：“这是自然，实不瞒道友，在下在流焰山三十余年，共收了五名弟子，中途夭折一人。前些天我那二弟子突破淬灵六层，练气在望，只缺一道火属性灵气。
  这么些年众多弟子中，他还是第一个触到练气的，故而我十分看重。我流焰山上有一道火脉，从中也可采出火气，不过因为这火脉品质太差，其中火气驳杂，又含有火毒难以清除，故而难以为我那弟子使用。
  前番与道友相见，知晓道友乃是修行木属性，故而想请道友往我流焰山一趟。道友施展一二法力，借火脉之力，以木生火，我施展法诀从中采气，如此想来能将这火毒之患避过。”
  说完他仔细看着白聂的反应，见对方沉默，自己也知晓双方尚无信任基础，又兼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连忙补充道：“这事情自然不会让道友白做，有何要求两山皆可商讨。”
  白聂闻听此言，摆摆手道：“道友误会了，道友之前相助白某，如今有事白某自然也不应推脱。只是采气非一日之功，如今我初占飞燕山，近日这南北散修又纷纷过境，我若去道友山上居住数月，这飞燕山届时属谁人之手，怕是未可知呀。”
  白聂所说，张长洪也是知晓的，不知为何，这紫岳丘陵此前虽是散修聚集之地，但随着修士渐渐饱和，平日往来修士也不算常见，就近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散修如过江之鲫来往不绝，虽然大部分只是匆匆而过，但也有些修士，趁机便在这紫岳丘陵落住了。

  近几月杀人占山之事屡见不鲜，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他离山之时，也是令四名弟子开了护山阵法，严密守护的。不过虽知此情，他却不愿轻易放弃，支吾一阵之后，又道：“闻听贵山不止道友，尚有尊夫人在山上，亦有练气四层修为。再加上燕群护卫，两山又相距不远...”
  他不知晓青霜的存在，但是何聆烟下山那阵子宣传飞燕山不再是妖山，吸引百姓依附时，这域内修士也都知晓了她的存在。
  白聂听他提到何聆烟，不待对方话语说完，立刻打断，面上浮出哀愁：“不瞒道友，攻占此山之时，我夫妇二人俱受了些伤，此前我闭关疗伤，好转出关，她的暗疾却是压不住了，此时已经闭关一月有余，伤情仍不见好转，实在腾不出手来看护灵山。”
  张长洪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毕竟前阵子刚刚占下着飞燕山时，那女修在这附近招揽百姓，可是丝毫不见受伤的样子。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推辞了，他却也不好直接撕破脸，只好道：“是张某叨扰了。”
  说着便作势欲要起身，却是白聂又将他拉下，道：“道友先莫要着急起身，容白某问一句，令徒若要突破练气，还需多久？”
  张长洪一时疑惑，但还是回道：“刚刚突破淬灵六层，若想破境，最快也要十五个月，慢的话两年也不多。不过灵气这种东西，自然是要提前备下的。”
  白聂掐指算来，道：“前番受道友指点，我却不能不报。这样，九个月之后，我亲赴贵山，助道友提炼火气如何？”
  “哦？”张长洪愕然的看着他，随后试探的问道：“道友需要什么报酬？”
  白聂虽说要报他指点之情，但是两事本就没有可比性，自然不可能真就如此一毛不拔。
  白聂轻声问道：“不知道友可会炼器？”
  张长洪此前想了各种资源做报酬，却未曾想到这一层，只能无奈道：“惭愧”
  “炼丹呢？”白聂又问。
  张长洪仍道：“惭愧”
  说完又觉不合适，道：“道友休怪，炼器、炼丹这两样技艺俱是非凡，怎会轻易落入散修之手。莫说在下，便是整个紫岳丘陵之内，也唯有北域赤练山上的赤练前辈有炼器的手艺，而且据传这位前辈连灵器都练不出。
  至于炼丹修士，则是一个也无，紫岳丘陵的丹药都是从两大仙宗的辖区内运来，众修士若有需要。便要在坊市之中以物易丹。”
  白聂听他说完，也是收了尝试的心思。随后道：“既然如此，我且将需要说一说，道友可从中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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