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莫负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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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破晓,梦境如烟散去。江天何微微张开双眼,哑声道:“云霄。”
耿云霄原本靠在他身旁闭眼小憩,听见呼唤便瞬间清醒过来,握住他手道:“你醒了。”
他侧过头,眼角滑落一滴泪珠:“我梦见百里了。”
耿云霄目光一黯,伸手拂了他泪水,低声道:“莫想太多,你毒发了一夜才歇下,眼下先养好身体,别的日后再说。”
他闭眼止了泪,又勉强坐起身子,苦笑道:“往先你总说我心思简单,如今经历这些事,却让我莫想太多。”顿了顿,又道:“威虎那边是何居心我已明白,纵然暂时洗清了罪名,只怕他们仍不会死心,我如今毒发便是例证。若我果真难以脱身,你务必保全自己。”
“你说什么胡话?靖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怎可能不顾你?”
“他们目标在我,对你却有拉拢之心,你纵不顺他们意,多少可利用这一点转圜,待回京再——”
“天何!”耿云霄打断他话头,微愠道,“百里没了,你脑子也没了是么?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居然说出这等话?你疑我么?”
江天何微笑道:“正因不疑你,才交代你这些。昔靖远三万骁骑随你我出征平野关,如今死伤近半,若我无力挣脱威虎牵制,需有一人带领他们平安返京。此事只你能做到,旁人断无法担起这份责任。”
耿云霄咬牙不语。他又道:“你我一同参军至今,我父亲多次提你为步兵主将,你只推脱不受。我知你放心不下骑兵营,若我遭遇不测,骁骑众兄弟便交予你了。”
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参军?若只为领兵打仗,当初元帅推心置腹让我选时,我何不去威虎?倒在新军几受排挤,由他出面才好歹压下!若没有你,哪怕把整个靖远给我呢,我也不要!”
江天何仍微笑着劝道:“不过是预设了最坏的情况,如何就这般生气。——我现下软禁帐中,底下弟兄怕多有不服,你且看着他们勿生是非,莫只在留我这里了。”
“你是主将,该看着他们的是你,别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耿云霄赌气起身外出,中间略停了步伐,咬牙道,“莫想太多,我定会救你。”
江天何看着他背影,只轻叹一声,不说话了。
出了帐门,耿云霄一路来到威虎营寨,只见孙同正与诸将比试武艺,一众威虎卒将其围住,不时呼喝叫好。他拨开人群走至内围看了片刻,恰见孙同胜了一人下场,便笑道:“孙将军好兴致,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同笑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是,避开众人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耿将军有求于我呢。”众将士大笑。
耿云霄不理众人,只笑道:“因是私事,不好当众说来。孙将军若不得闲,在此处说也没什么,总归不是我丢脸就是了。”
孙同眼珠一转,笑道:“眼下我与将士们比试正起兴,你若能代我赢他们几场,我便随你去,如何?”
耿云霄眯眼盯了他片晌,笑道:“便请将军赐剑。”
孙同把剑往他方向随手一掷,他抬手接住,迈入场中道:“谁来?”便有一位名叫吴均的小将道:“我来领教耿将军高招!”话音未落,已挥剑刺来。耿云霄提剑迎上,几招便将对方逼得退至场地边缘,又一剑横在他颈上,笑道:“怎么不使全力?既是一军同僚,便莫把我当外人才是。”
吴均因输得实在狼狈,又听他如此说,登时羞得满面通红,抱拳道:“耿将军见笑了。”
耿云霄笑道:“我是代你们将军比试,战绩自然也只算他的,你怎么不懂?”
吴均便又对孙同道:“末将拙技,献丑了。”说罢转身下场。孙同笑道:“耿将军果真好武艺。我军将士听好了,只把他当本将军,不必留手,也让靖远的兄弟看看我威虎雄风!”
诸将便齐声应好,又有一壮如小山者上场,手中抡一柄带刺重锤。耿云霄与他交了十几招,见他势猛,便避开他正面出招。那人反身拨开长剑,只呼喝着猛力挥锤,耿云霄折身躲过几招,一掌握住锤柄,脚步一沉,挺身反将他逼退几步,另一只手已旋剑直刺他胸口。那人慌忙收招,眼见躲闪不及,剑尖好险贴着他胸甲停住。
诸将皆喝:“彩!”
“力道够了,身法却太过缓滞,还得多练。”耿云霄对他一笑,收剑环顾四周,扬声道,“还有谁想比试的,一齐上罢!”
诸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以眼神示意一番,便有三名小将同时入场道:“我等愿领教将军高招!”说罢,一齐持刀枪攻来。
耿云霄与三人战了几十回合,未分胜负,接某一招时忽然松了手,长剑高高抛过头顶。几人正喜,却见他身形猛转,一掌接住其中一人的长枪,另一掌已大力劈在他腕上,长枪顿时易主。他嗔目冷笑,脚下大步,口中大喝,手持长枪一招扫倒一人,气势威猛难当。待三人皆落败,利剑才旋转着落入他手中,泛起一抹精光。
众将士目瞪口呆地愣了半晌,扬声喝道:“好彩!”
三名小将下场,他提枪笑道:“还有么?”
半晌无人答话,只孙同拍掌笑道:“耿将军好武艺,留在靖远真是屈才了。”
耿云霄笑道:“方才与诸将比试的乃孙将军,与靖远却无干系。”说毕把长枪往原主人脚下一掷,又将利剑奉至孙同身前,笑道:“孙将军可说话算数?”
孙同收剑入鞘,笑道:“自然。”又对众将士道:“还有技痒的,各自上场切磋,点到为止,莫见血光。两刻后各自归防,尤其注意火烛,再烧了粮草,我拿你们是问!”
众人皆道:“是!”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待离了众人视线,孙同道:“有什么事便说罢——若是为江天何求情,却不必了。”
“若真是这等事,也不敢烦你。”耿云霄笑道,“只是确有一件私事与威虎有关,我在这边军中又无熟人,因想得你素日体恤同僚,便来寻你通融一番了,还请勿嫌我多事才好。”
孙同笑道:“什么嫌不嫌的,你我同在军中,自然该帮衬些。不知是何私事?”
他便笑道:“说来此事与江将军也有些关系。我平日常与他一同探讨军务,饮食亦常在一处,便留了常吃的一味药在他帐中,谁知昨日被贵部收走了。那药又有些稀奇,只我熟识的一位药师才能制,在军中却不甚方便,故来问问孙将军是否见过。”
孙同道:“有这等事?早吩咐过他们莫连带了你,竟这般不长眼,待我回头命他们向你赔罪。”又问道:“你身体朗健,竟也吃药么?”
他笑道:“说来惭愧,我空有一身蛮力,却常有心悸的毛病,不以药压下怕是连剑也拿不稳——便是方才比试也只勉力而为,再多来几人,怕要闹笑话了。”
“原来如此。”孙同皱眉思索道,“此事也无甚了得,何不与元帅当面说清,倒来绕弯寻我?”
耿云霄面露难色,苦笑道:“我原也想直说与孙帅的,只是我行事向来鲁莽,昨日又才冲撞了他,纵孙帅平素宽厚,只怕现下也多少恼我。况且这病本也不光彩,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前程——”话至此处,他又忙收口,笑道:“我服药多年,确实不曾耽误过什么,望孙将军明察。”
孙同笑道:“这有什么。你且莫急,那些物什暂收在中军帐看管,我去问一声就是了。”
“若孙帅问起——”
“放心罢,我只说亲自查验,不提你的名字。”
耿云霄便笑道:“多谢。”
两人一面说,一面已至中军帐外。孙同让他留步,只身进入帐中,约过一刻又携了几样东西出来,其中便有那药瓶。他问道:“是这个么?”
耿云霄道:“正是。”
孙同便把药瓶交给他,又送他一路,笑道:“往日你我多有摩擦,因各事其主,我也不怪你。如今江天何担着通敌罪名,你虽不信,却不知他若瞒了你呢?还是尽早把自己摘开为要,莫牵连其中。再不济,至少威虎还可容你。”
耿云霄笑道:“多谢孙将军美意,我既身在靖远,眼下只管忠于职守。若真有什么,也等日后再说了。”
他笑道:“耿将军果然义气,难怪得我父亲如此欣赏。我也不劝你了,是非曲直日后自见分晓。”
两人又笑谈几句,耿云霄便告辞回营,先将药瓶放回自己帐中,又往各处巡防,至江天何帐外时,两名守卫已不多拦他了。他入得帐中,只见江天何歪坐在衣箱旁,手里抓着百里初日常换洗的抹额,口内喘息不止,便忙过去扶住他道:“天何!”
江天何抬头看他,一张脸已是苍白如霜,而神情悲痛不已。他忙把江天何扶回榻上,又从袖中取出丸药喂他服下,低声道:“又毒发了么?眼下你尚未脱险,便莫想别的了,安心照顾自己为要。”
江天何头晕体乏,意识朦胧,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口内化开,便问:“是药么?”
耿云霄点头道:“找孙同那傻子要的。你先歇着,待身体恢复了再和他们算账。”
他应一声,也无力思辨旁的,只阖上双眸沉沉睡了。耿云霄又唤他两声,见他不答,便出帐往炊事部去了。
炊事兵正备午饭,耿云霄紧紧盯着他们手上动作,直把对方看得不自在,笑问道:“两位将军平常与兄弟们一样的饮食,今日可是要加些什么?”
“照常便可。”他随口答了,双眼将食材看过一遍,又只盯着炊事兵了。待饭菜做好,他却不接,只道:“你先尝。”那炊事兵不解地看他一眼,持筷一一尝了,方递与他道:“耿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他想了一想,问道:“昨日骁骑营帐的饭也是你们送的?”
那人摇头道:“不是。我们原也想送饭呢,却被江将军的守卫拦住,说是威虎那边已送过了,还说往后可不必备他的饭,也不必专门告知耿将军。”
耿云霄昨日听江天何说起便已猜了个大概,如今听他一说,顿时心头火起,冷声道:“往后照常备饭,我亲自来拿,且一饭一菜皆需你们亲自尝过,违者军法处置。”
炊事兵忙道:“是。”
他提了食盒回帐,见江天何已歇下这一阵毒症来,正坐在榻边出神,便劝他用饭,又道:“这几日除了我送的饭菜,别的饮食一律莫入口,记住了么?”
他勉强咽下口中饭菜,见耿云霄满脸担忧,便微笑道:“记住了。你莫担心,我自晓得照料身体,方不负他舍命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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