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二更合一

叶明珠按掉了收音机,  听着爷爷的愤怒声，无奈起身，打开门，看着门口的爷爷,  脸上佯装了无辜,  “怎么了？爷爷？”

        褚老头子没听到声音了,  就看到自己的孙媳妇满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一时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褚老头子恍惚的摸了一下自己脑袋,  “这不是……明珠啊,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声音？爷爷，我在学习呢。”叶明珠似乎是没有听出褚老头子话语中的意思,  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静和认真。

        “哦，学习啊……”肯定是自己因为太想念老战友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好好学习，最近不是考试挺好的吗？暑假了,  就该多玩玩,  多休息。”

        褚老头子知道，现在他们也是大三到大四了,  一到大四就该毕业出来分配工作,  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所以，现在可以休息的话，就带着孩子们多玩玩,  培养一下感情啊……

        褚老头子的这个想法,  叶明珠可能是没猜中,  看似漫不经心而又充满着对未来的渴望,  “爷爷，我们老师刚给我布置了一个新课程。”

        “哦……你们老师比较看重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跟潜质，好好学习啊。”褚老头子又不是个蠢蛋，自然一下子就想得到为什么明珠老师这么在意她的成绩。

        比如还总是让明珠多学习新课程，肯定是因为我们家明珠太棒了！

        “嗯，学习日语。”叶明珠也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也没有打算瞒着褚老头子，直白的回答着褚老头子这话。

        此话一出，褚老头子猛地瞪大了自己眼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了叶明珠，惊呼，“什么？日语？”

        顿时，褚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反对，“不行！”

        叶明珠心里叹了口气，昨儿褚南延还跟自己说：爷爷深明大义，只是学习日语，不过是一种交流方式。

        “爷爷……”叶明珠也知道为什么钱老师让自己学习新课程，她也不是蠢蛋，从自己大二暑假那年去了对外贸易部实习回来后，老师就培养自己学习新语言的课程。

        这是在着重培养自己，说明自己的能力已经被上级注重，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掉链子。

        “我不许！日语有什么好学的？那玩意儿，那些人的玩意儿，都，都不许学！有什么好学的？哪有我们中文好？”这会儿，似是得了应激病一样的褚老头子愤怒的朝着叶明珠喊道。

        “爷爷，那不过是一种交流方式，会不会讲，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运用的那个人，当年，我国多少先烈，也在他们国家留过学？”

        叶明珠能够理解褚老头子的心情，但不代表什么都要听从爷爷的。

        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未来与梦想，总不能够因此而放弃自己前进的步伐吧？

        她认为，语言向来都不是一种错误，而是使用的那个人如何。

        “不可以！！明珠，那不是好人学的！！！”带着偏激的褚老头子，此时心里的应激病在染上层层的黑雾，大声的反对叶明珠的想法。

        希望明珠能够听从自己的话，不要学这等没用的东西。

        叶明珠也知道爷爷可能会比较倔强一点，又或者是生气，所以，此时在面对爷爷的这个生气，叶明珠仅是露出了一个包容的神情。

        “爷爷，我不管是学了哪个地方的语言，都依然是我，依然是你的孙媳妇叶明珠，你难道HIA不知道你孙媳妇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吗？”

        叶明珠反问着褚老头子，脸上的神情认真至极，非要跟褚老头子辩解这个问题。

        而他们两个在争闹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可不算低，比如小汤圆和小团子，就听到了二楼传来爷爷的怒吼声。

        一开始还疑惑爷爷这是怎么了？然后，过没一分钟，就听到了爷爷怒吼妈妈的名字，吓得两个四岁多的胖奶娃连忙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反正就是不行，那都是什么人？有什么好学的？没有什么可交流的！你学了英语法语俄语那么多语言，已经很好了！”褚老头子一边深呼吸，但一边又忍不住的斥出声。

        褚老头子话语说着，那两个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的胖奶娃，就已经来到了。

        “阿太？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小团子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爸爸阿太，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两个长辈在吵架，一时间都懵了。

        “阿太和妈妈不要吵架。”小汤圆连忙上前，一手拉住一人，软绵绵的嗓音充斥着自己对他们的关心。

        褚老头子在自己小孙孙喊自己时，那应激才稍微恢复了点过来，但对于叶明珠要学习日语的事情，是坚决不同意。

        余光又下意识看到了两个孩子担忧望着自己的神情，褚老头子深呼吸，不好在他们两个面前继续跟明珠因为这个而争吵起来。

        “阿太没吵架，阿太就是，就是声音，大了点。”褚老头子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的哄着自己两个小孙孙。

        小团子没看出褚老头子的这抹勉强，还真以为褚老头子是不生气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拍了拍自己小胸口。

        没生气，阿太没生气就好。

        倒是小汤圆，比较聪慧的他就发现了阿太的神情不太自然，恐怕不像是阿太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阿太，出去玩，我们出去玩……”小汤圆觉得若是一直待在家里的话，或许还不能够放松心情。

        不能够让阿太和妈妈再吵起来了，毕竟爸爸现在出门去了，不在家，自己想要劝说……汤圆也知道，自己年纪小的话，阿太和妈妈都会用‘你年龄小不懂’为由，让自己去玩。

        这不是小汤圆要的。

        小团子虽然没有小汤圆情商高懂得看人脸色，但对于小汤圆的这话，还是很灵敏的也抓住了阿太的手。

        “阿太去玩，陪团子玩……”哼，坏坏汤圆，肯定是想跟我争宠。

        她团子才是最受欢迎的小可爱。

        被小汤圆和小团子这么一打岔的褚老头子，也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叶明珠要学习日语上了。

        “好好好，阿太带你们出去玩，今天不是约了馒头他们吗？”褚老头子脸上的勉强变成了真诚的笑容，和蔼极了。

        丝毫都没有理会叶明珠，带着他们出去了。

        留下的叶明珠看着褚老头子带着两个胖奶娃出门玩耍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又渲染了丝丝的无奈了起来。

        这事儿，还得去跟小孩儿的父亲好好聊聊这个问题呢。

        离开了家里的褚老头子，感受着天上照耀过来的温暖阳光，似是要将自己心底的所有阴霾给晒开。

        “老褚，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过来啊……”等到两个奶娃一出来后见到自己的小伙伴，立即就抛下了年迈的阿太玩疯了。

        而坐在那边的老头子们，也是带着自家孙儿孙女过来的，见着褚老头子一个人闷在那儿，还十分好心的招手，朝着褚老头子开口。

        褚老头子听着老邻居们的呼唤，迈出了自己步伐，一同坐了下去。

        “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差劲儿？是不是跟人吵架了？”老邻居带着乐呵呵的类似揶揄出声，明显是在开玩笑。

        而他的这话落下，褚老头子又想起了自家孙媳妇的事情，脸色微微沉着。

        本来是在开玩笑的老邻居，见着褚老头子的神情，还真诧异了起来的睁圆眼睛看他，不可思议，“不是吧？还真的跟人吵架了？跟谁吵架了？谁这么没眼色？”

        “哎，别说了。”褚老头子也没好跟别人说自己家里的事情，而且还是跟孙媳妇吵架的事情，这不是白白让别人嘲笑吗？

        “咋地？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或许我们几个，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啊。”

        其他老邻居也想当做不知道，但看到褚老头子的这个神情，好像是十分难受的沉着脸皱着眉叹着气，心不在焉的样子，谁看了都忍不住多问两声。

        而且现在他们还是坐在一起，看着都觉得褚老头子有些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关心两句。

        他们可都是老邻居了，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

        “该不会是跟家里人吵架了？”某个家有不孝子的老头子猜测道，对于这种事情最为愤怒的首先问道。

        “家人？不应该啊，老褚家不就只有孙子和孙媳妇吗？还有两个小曾孙，该不会是跟孙子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

        一般人都会去想是不是跟孙子吵架了，毕竟孙媳妇是个女人，而且一般哪有儿媳孙媳敢跟家里长辈吵架的？就是顶嘴都会认为不孝！

        在他们都以为是褚南延竟然跟老褚吵架时，还忍不住的拍了拍褚老头子的肩膀，唏嘘感慨的同时劝说了几句。

        “老褚，你家孙子咋地了？是不是哪儿跟你吵架了？”

        “按道理来说，他都考上清华大学了，明年都可以出来工作了，怎么还不这么不懂事？”

        “他怎么了？老褚，给我们说说……”

        褚老头子听着他们这些话时，都忍不住开口说不是南延，但那话语到了嘴边之后，又咽了回去。

        这……

        要是外边儿的人知道了是明珠跟自己吵架，按照他们的性子，肯定瞒不住。

        一个嫁过来的女人还敢跟家里长辈吵架，想来传出去之后，对明珠的形象也不好，纵使是生气明珠去学习日语，但还是挺为家里人着想的褚老头子也最多认为：

        肯定是明珠年轻不懂事，被他们老师给忽悠了。

        日语有什么好学习的？现在的老师也真是的，难道也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了吗？

        气愤！！！

        见褚老头子在他们的劝说下，越来越生气，那神情越来越难看，几个老头子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哎呀，看来老褚是真的好生气啊！！！

        也不知道老褚那孙子干啥了，怎么惹得老褚这么不开心？

        “老褚？我们都是老伙计了，你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没什么用，只会让自己更生气，说出来，我们来给你出出主意。”

        老伙计出声喊着褚老头子，不让褚老头子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前不久才刚走了一个，他们还不想送走老褚呢。

        “还不是……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之前他们就开了个小工厂，专门组装收音机，你们也是知道的。”前些年南延跟明珠两个人组装收音机拿出去卖的事情，大院里的人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清楚了一点儿。

        但那会儿，已经不是自己组装，而是建了个工厂了。

        不少人都认为，不愧是考上清华大学的，但都以为组建了个小工厂，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只是在褚老头子面前时，还是表现出了他们的赞扬，都说老褚你现在可享福咯……

        现在，听着老褚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茫然了起来，“诶？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孙子这么有本事。”

        “难道是想着不孝顺你这个爷爷？看我们这群老邻居帮不帮你教训他一顿！”

        “这不是国内的市场不够庞大，毕竟收音机一家一户，都算是奢侈了，还想跟外商合作。”褚老头子叹了口气。

        “这不是挺好的吗？”

        “对啊，老褚，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吧？”

        “就是，收音机不便宜，还用得久，肯定不会买了一台第二年又买，用上几年的话，肯定是远销出去，能赚得到就不错啦……”

        以为是老褚过于老古板，收音机或许一开始卖了赚得不错，但后来听老褚那么一愁时，也认为老褚说的没错，现在，老邻居们都有这么一个想法。

        老褚家的工厂，可走不了多远。

        现在听老褚这么一说，就知道可以远销国外，肯定不愁没销路，就不用倒闭啦。

        现在外边儿多少工厂破产倒闭，有些工人都下岗啦。

        曾经成为金饭碗的工人，不再是最为吃香的存在了。

        现在，劝说着褚老头子，别因为这事儿跟家里孙子吵起来，能够赚到钱，就不错啦，而且他们家两孩子很快就毕业有工作了，更加不用愁这个问题了。

        听着老伙计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声，褚老头子心里的那股生气，都没有那么浓烈了。

        “孩子，非要学习日语……说将来可以更好的，跟别的外商交流……我就斟酌着，为什么非要学习日语？那……英语跟俄语，就已经很忙了……”

        褚老头子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说及自己的心里不满跟抗拒的反对，要是南延知道了自己这么说，相信也会赞同的。

        “学习日语？也对，总要自己去谈合作，找翻译可不安全。”

        “对，知识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管用的。”

        “老褚，你这是不喜欢孩子说日……哦，老褚啊……”

        在聊着聊着，没两句，都好像是明白了为什么老褚这么生气了，孩子非要学习，老褚不同意，所以就吵起来了？

        顿时，老伙计们想起了褚老头子曾经的身份，伸手拍了拍褚老头子的肩膀，“老褚，你这么想就不对了。”

        “孩子学习，是好事儿，怎么可以因为这么点儿……而且，学习什么语言，不代表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自个儿的孙子是什么样儿的人，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就是，你也别生气，孩子想学习，咱当长辈的，应该觉得孩子要上进，应该鼓励才对。”

        一想通褚老头子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跟褚南延争闹，都觉得无奈了，但又为褚老头子感到心酸。

        曾经抗战胜利了，但有些东西，永远烙印在了自己心口，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刨除不掉，可在褚老头子面前，又不能够表现出来。

        大家一言一语的劝说着褚老头子，而在褚老头子的心中，更多的是烙印住了那一句‘你自个儿的孙子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明珠嫁进他们褚家这么多年，明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难道学习了日语，就会变坏吗？

        不可能！

        一时间，褚老头子的神情缓缓变得松缓而愧疚了起来，老伙计们看得一清二楚，拍了拍褚老头子肩膀，“你想通了就好。”

        要是一直这么忧愁生气，老伙计们都该要担心老褚的身子了。

        “嗯……”褚老头子也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的无理取闹，还这么大声的吼了明珠，若是明珠要跟自己生气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明珠没有。

        哎，自己孙媳妇，实在是太懂事了。

        还吓坏了两个小孙孙，一时间，褚老头子还抬头看向了自己的老伙计们，“要是吵架，吓到了小孙孙，咋办啊？”

        褚老头子的这么一个问话，老伙计们顿时明白是真吵架了，“一会儿带他们出去买个糖，哄一哄，要么就买个小玩具什么的……孩子嘛，记性一般般，很快就可以忘记了。”

        “对对对，孩子嘛，你看他们现在玩得多开心？明显是忘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以后啊，可不能够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咯，又是阿太又是爸爸的吵起来，孩子们该怎么办？”

        几个老伙计在教导着褚老头子以后别吵架咯，而且现在老褚人又老了，他们这些老人家，可不比当年了，可以那么威严了。

        靠家里的孩子养了，怎么心底的底气，也不比当年咯。

        也是为了老褚好，但这一份好意，也没有跟老褚说，免得老褚听了又不高兴。

        孩子们可不知道大人们之间的谈话，现在玩得可开心了，身为大院一霸的老大（同龄人之中）小团子，最喜欢就是跟大院里的小伙伴们玩了。

        “大家今天玩得开心吗？”快要散场的时候，大院一霸小团子站着，小奶音听着软糯，实则气势如虹的霸道中。

        站在了那花坛的台阶上，如同是小霸王又似是女土匪般的气质，让同龄人或许更小的小奶娃对她崇拜极了。

        小汤圆看着其他小孩子对小团子的崇拜，脸上的笑容乖巧又斯文，好像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那般。

        “明天，我们每个人拿出自己最喜欢的新玩具，来这里，我们比赛谁的车车跑得最快……”小团子想起了汤圆之前说过的话。

        一直玩这些游戏，其他孩子可能会觉得无聊，认为你这个山大王不够聪明，想不到新鲜游戏哦……

        小团子的话音落下，小汤圆抬眸看了她一眼，圆溜溜的大眼睛泛上了丝丝的无聊，看，团子就是不够聪慧，想个新鲜游戏都这么难。

        下次还是自己想好了直接跟她说吧。

        而小团子的霸气侧漏，看起来奶凶奶凶的，让旁边的几个老头儿也不由好笑的揶揄着褚老头子，“老褚，你曾孙女，是越来越可爱了。”

        褚老头子听着这言不由衷的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别以为他没有听出他们话语中隐藏的意思，什么越来越好看，是不是想说我家团子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了？

        虽然，褚老头子也觉得自家小曾孙女越来越调皮捣蛋的像个假小子，但面对别人的时候，褚老头子还是夸了好几下，我们家团子如何如何……

        但见着别人笑眯眯望着自己的神情，褚老头子那夸的话语，说了没两句，假装太阳晒的用手挡了挡自己额前。

        视线看向了远处他们玩耍的方向，“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小汤圆和小团子听到阿太的叫唤声，也没有停留，而是跟大家说了一声‘解散’后，迈着小步伐的跑向了褚老头子。

        褚老头子一手牵着一个小娃儿，跟其他老伙计点了点头表示告辞，然后，一起走向回家的路。

        回到家后，进门，就看到了叶明珠坐在电视机前。

        “明珠。”褚老头子喊了一声，神情慈祥温和，似是将自己今天早上的事情给忘记了。

        但在跟叶明珠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去故意提及早上的事情，让两个小娃儿坐过去，跟妈妈玩。

        而他，没有义气看电视，反倒是忙碌了起来，紧接着说了一声，我去摘菜……

        临离开之前，褚老头子留下了一句：

        “以后，想学习就学习，不用躲在房里，客厅这么大，不是放不下。”

        此话一出，就代表着褚老头子已经退让了，同意叶明珠在家里学习日语的事情，只是，说完之后，步伐又朝着外面走去，还挺快的，似有一种恼羞的意思。

        叶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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