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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替嫁渡魂引


酆都城的历史谁也说不清楚,中间一条天心街贯穿南北,东西对称划为四个规划区,行政区、居民区、商业区和休闲区。

        我们是从东南的行政区大楼出来的,外头是暗天,头顶乌云压城,隔壁是一座老式的衙门,新旧相间,说不出的违和感。街道和形形色色的大楼闪烁着霓虹灯,俨然一副大都市的夜景。只不过路过的行人零零散散,十分寥落。

        我们对这副景象感到诧异。

        孟如君告诉我们,时代变了,地下也得跟着进步不是。

        我们要赶到西北方向的商业区,那里有条离魂街,是鬼鬼神神交易的地方,我们的去那买需要的“装备”。

        跟着孟如君往天心街走去,有座金碧辉煌的大厦,二三十层的模样,最上头有个金色的牌匾写着“天地银行”。我们也懂了些,是要去取点钱。

        我们一边走,资深大师孟如君一边给我们介绍,我们还在阳世,在这银行里头没有账户的,但要是实在要用,能用功德点贷一些。

        他独自进了银行。我们站在街道口,看着稍远一点的中心街道,绚烂得如同灯桥,只是桥上是皆是行走有序的人影。

        我猜,那些是死去的灵魂。

        他们此时就像羊群一般,跟着不知踪影的领头羊穿过中心街,走到酆都城深处。

        除了这条天心街,其他在城中的人,姑且称为人,是工作人员,或者和孟如君一样的道士仙门,还有的就是不愿转世的怨鬼,最后是避开人世的妖魔。

        我突然对那些工作人员的来路感到兴趣。

        待孟如君出来后,我问了他:“那些在城中行政的人员是怎么来的,也是鬼么?人在阴间也要打工升职吗?”

        我的提问把他们弄笑了一会。顾夏笑说:“一琪,你太可爱了。”

        突如其来一夸,把我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孟如君还是回答了我:“他们是鬼仙,凡是在人间有些修为的,死后可在冥界任职以免轮回转世。若是功德有嘉,甚至可以升入十殿。”

        原来也是这样,怎么都逃不开一个“卷”字。

        一旁任劳任怨的方旭难得开口:“你们门道中人追求这样的长生吗?”

        “修道之人,或追求长生,或超脱轮回,或悬壶济世,尚不过彼此的选择罢。”

        孟如君这话说的文绉绉的。

        我们走的小街道上实在孤零零,白墙红瓦建筑夹着我们四人,闪烁的白炽街灯太过惨白。

        我们再往前走,看到了一座古建筑群,有不同朝代的。我瞧了瞧导游地图,这应该是居民区的风情文化街,上面介绍说,有些守旧的妖和仙、神,想念在生前的日子,于是修建这些以慰藉心灵。

        这一片居民区也着实冷清,只有几盏灯火。

        孟如君说,大部分人死后7日要到鬼门关报道,49天便要入轮回里去。因巧合留下的孤魂野鬼,会逐渐什么都记不得了。

        南街道直走数米,总算听到点热闹声音,转过拐角口,看到四五米高的石牌坊街,为首的牌坊门用朱笔写着“离魂街”。两排石壁刻着一副石雕对子:

        人死不分高低贵贱,魂去仍辨钱有多少。

        我们应该是到目的地了。

        牌坊街两旁开着大大小小的门店,逛街的人群里头,见有蛇尾的、猫耳的、鱼鳃的,我猜那些是妖精。也有没成人形的,一只双脚走的兔子,一棵枣树……

        人与动物最大的优势除了头脑就是双手,那动物植物们也发育有了双手。

        有不嫌多的,一家“信铺”里的老板是棵杨树,生长在各种电子屏幕前,一根根树枝伸出来,十根小树杈,每根树杈三个结头作为关节操作键盘,灵活的如同科幻片看到的机械手。

        一个ol制服装扮的卷发女鬼正在店外喊:

        “老板,我的视频做好了吗?”

        杨树先生手忙脚乱。“上仙啊,俺渲染好了一会就给你奥。”

        “快一点啊,还有,这梦境传输有容量限制的,”女鬼一边催促:“8月25日不给我家那个托梦就完啦。”

        “晓得了,拼了老命给你弄好……”那杨树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奖章:“以俺的荣誉保证。”

        我凑过去看,这份奖状写着:东北防护林防沙治沙一级功臣,特批许:成妖。

        我去,现在成妖还要盖章许可的啊。

        老杨树注意到了我们:“几位道长,新面孔啊,要俺们做啥,尽管吩咐。”

        我们朝他礼貌笑笑。

        孟如君道:“百香楼哪里走?”

        老杨树没立即回答,细细打量着我们一会,才说:“俺们春哥不好说话啊,东西带够了吗?”

        孟如君眼也没抬,直截了当。

        “带我们去。”

        百香楼是仿古的三层楼阁建筑,几面暗红色木桩做基,匾额顶上是相互错叠的斗檐榫卯。

        红毯引客,里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小瓶子,数只白狐拣瓶整饬,服务员都是女性,穿着贴身的猩红短旗袍,容貌妍丽。

        孟如君告诉她们我们要制香,香的名字叫做渡魂引。

        店员便引我们到更里面去,经过一个小木桥,一排排珠帘垂落。

        珠帘后面是一架架玉做的香柜,还有空的软座。

        但我们还没穿完整个珠帘路,一阵飓风从里头而来,直朝我席卷。

        珠帘摆动泠泠作响,我被拽出了数米之外,猝不及防,重重摔在了最近的那柱子上。

        腰疼。

        顾夏见他们好端端站着,先反应问道:“怎么回事!”

        我似乎被针对了。正要开口问个明白。一阵邪风又过,一道紫烟快速漂浮游走,蹿过他们三人间,一瞬间顾夏没了踪影。

        霎那,顾夏又出现在了珠帘的另一侧。

        一个紫衫直缀长发的男人,妖艳绝伦。姑且按身形认作男人,他正抓着顾夏的手腕,露出她的手链。

        “这东西……啧啧。”那人声音雌雄难辨。

        顾夏挣了挣:“做什么!”

        店员见怪不怪,平静禀告道:“老板,这几位来此制渡魂引。”

        方旭要上前。孟如君阻止他,还朝那人作揖:“狐王有礼,小道乃龙虎山天师府的内门弟子孟如君,恳请狐王赐渡魂引一用。”

        “你想用本王的香抓鬼,”那人松开了顾夏,“却带来这种人惹得本王店里臭气熏天。”

        顾夏以为说她,她辩驳道:“我洗了澡。”

        狐王伸出瘦长的白指头却指向我:“姑娘家的,和那些杀猪的没俩样,又脏又臭,还不带出去?”

        方旭下意识往我避了一避。让我很受伤。

        羞赧,闻闻了自身,感觉还好吧,冥界冷气森森的。方才被撞的腰椎还疼着,这人,不对,这妖精太无礼了。

        我忍住怒气,听孟如君道:“阳气带杀,狐王闻着冲,但赵小姐是试香人,不能离开。”

        原来是老娘的一身正气把那狐妖给震怕了。

        狐王瞥了瞥顾夏,问孟如君:“哦,你要用她降什么妖?”

        这似乎问的孟如君有点懵:“应该是色中厉鬼。”

        “色中厉鬼,哈哈哈”狐王猛一大笑,“你连你要抓的是什么鬼都不知。”

        “难道狐王认得他?”

        “何止是认得?”狐王仰头敛声:“她手上这只,是祖龙尸骸的眼珠子,必然是出自昆仑上的九龙九棺阵,从里面出来的煞,小道士,你可知道他有多少修为?”

        孟如君神色一凛。

        狐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顾夏:“原来那煞,寻的人是你?”便把整个人送到顾夏近身寻味嗅去了,顾夏连退了几步。

        “呵,”狐王笑一声,回身坐好,用指尖抵住下唇吐出四个字来:“果真好香。”

        傻叉。

        孟如君正色道:“狐王,这香制不制?”

        “制,这香本王当然制,”狐王饶有兴趣地在我与顾夏之间来来回回看:“不过你们得告诉本王你们准备怎么做。”

        说实话,我非常不想和这个什么瞎几把狐王合作。我甚至想百度一些巫术把他给魂都给超度了。奈何实力不允许。

        方旭也说挺不喜欢这个狐王的。

        “体验感不太好,”方旭告诉我:“为了女友才……结果被忽视了。”

        “就感觉自己很弱小,自信心被打击了。”他苦笑了一下。在我们等顾夏制香的途中,他话头大开:

        “不知道为何会和你讲,感觉你能够理解吧。”

        “赵一琪你是个好女孩,热心善良。”

        “不如我给你介绍我的几个哥们给你吧。”

        他越讲越多,我制止住了他,摇了摇头:“你们跟我不熟,有礼客气待我,我能不报之以桃吗。我并不是很好,熟了就知道。“

        我会嫉妒,会贪婪,会懒惰,会自私。

        听见我这么说,方旭没有继续聊下去。

        孟如君和我们详细讲出了他的计划,他想用渡魂引让我喷上顾夏的魂息,然后把等那鬼煞把我带入引入新房,我得拖延时间给他们在外面布置定身阵法,然后用破魂刀给他一击,让阵法附上那鬼煞的魂息,那鬼便只能在阵法之中动弹不得,而我凭我的□□凡胎能逃之夭夭。

        为什么顾夏不能上,孟如君也做了解释,这种法阵是困魂魄的,凡人虽然有□□,但法阵到一定强度也会把人的魂魄强行留下。

        我是至阳之人,魂魄不易离身。正好我亦是顾夏算中的命格之人,能吸她的魂息。这样一来,非我不可了。

        其实也不是非我不可,顾夏也可以亲自去,不过很可能会丢个魂啊魄的。

        但刚刚听他们左右一句都是那鬼煞的厉害,我不会去送命吧。

        我还是很忐忑。

        心神不宁,又问了孟如君:“我会安全吧。”

        他回话声音轻,只在我们之间听得到:“那鬼对顾夏有情,他把你认作她,定不会伤你。”

        这话说的怪无情的。

        “他难道认不出我和顾夏长相不同?”这么保证他能将我认作她。

        “鬼的七魄都被压制在了别处,只能靠魂息辨人,能看看不懂,你也可以当他是瞎的。”

        我还是希望能减少一点风险。

        “既然有情,好好聊聊呗。”

        孟如君眉毛却一颤:“赵小姐,你这思想很危险,鬼便是鬼,也要按天道入轮回里去,何况是这种邪魔歪道。”

        我:“……”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这种非黑即白的二元论。

        狐王给我们制香,孟如君自己去买了破魂刀,那看起来就像是一把菱形玻璃。

        我掂量那刀的重量,拿起来却额外轻,和一块手机膜差不多重。

        “插哪都行吗?”我问。

        孟如君表示:“插哪都行。”

        渡魂引制好,给了我喷了几滴。我闻不出味,见狐王把顾夏的手链卸下系到我手里,那手链便吸附在我手上,摆脱不得。

        狐王见状道:“香已制成,记住这香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孟如君表达了感谢:“已经足够了。”正要拿出一个红漆盒子。狐王歪了歪脑袋:

        “本王不要什么报酬,本王要那煞来炼阵。”

        “行。”

        孟如君答应他。

        狐王看向顾夏:“顾姑娘不会心疼么?”

        顾夏摇头:“我又不认得他,我的目的只是摆脱掉他,回到原来的生活。至于后面的,你们随意就行。”

        如今我们装备齐全,明一日就是23号,我有些惴惴不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问狐王:“喂,你什么时候认识那鬼的,说来听听。”还是不能卑微地称呼一声“狐王”。

        骚气狐王见是我问话,眼皮都没抬,别过脸去。

        顾夏替我解围:“狐王殿下你说说看,多了解一点,好对付一点。”

        他便眉眼一弯,勾了勾唇:“既然美人开口了,本王姑且和你们好好说说。”

        【

        自六万年前神龙陨落于世,龙之祖龙和他的九子一同坠落昆仑山冰封中,尸骸排布与星辰相应,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阵法,后世便称为九龙九棺阵。在此阵中修炼据说能得到俯仰天地之力。

        只是昆仑山本就行步艰难,这列阵处极险极阴,何况那阵中还存有凝聚天地灵气吸魂纳魄的聚魂珠作为开关钥匙,近身者,神魂俱灭。道士仙门无一例外有去无回,没人开山破此阵。

        直到五百年多年前,一个无名无姓,似是凭空出现的人打破了此阵,并在此阵中用极其阴险残忍的手法修炼。这件事震动了整个道法,于是由剑仙门一派世代在昆仑山上看护,以防有魔王出世。

        这一守,就是五百年。

        五百年,女人的金莲履成了高跟鞋,长袖衫成了超短裙,粉颊藕臂成了长腿欧巴,坚船利炮核武器,鱼雷战艇导航器,还怕甚麽大魔王。

        不守了,就听见昆仑顶上大崩一声,绵延山雪如海啸一般席卷而下。

        谁有这么能耐在昆仑山搞开发爆破,众道仙门意识到了,魔王出世了。

        当然还有一个学名,称作鬼煞。鬼,是肉身不在已为灵;煞,是天地俯就极凶势。五百年鬼煞出世,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

        狐王覃春遇见那鬼煞时,正好是一个月前感应到了昆仑山山鸣,一道煞气忽然冲破九天云霄,一刹,又归为浪静风萧。

        狐王心生疑惑,于是便化作九尾白狐往昆仑山中寻觅。

        山麓枯草荒芜,山口外偶有零零星星的勘察队扎营;放眼处,数座山峰绵延不绝,暮雪皑皑,冷风淅淅沥沥。

        狐王入了八百里深处,七十座玉峰垂耸围困,一座巍峨道观悬矗而立,称为“剑仙门”。

        门里面是世外的道人,皆是雪白裘衣,一柄细剑。

        狐王问了缘故:

        原是昆仑地脉的九龙九棺阵破了。

        剑仙门门主颓然,连连叹气,并央了狐王前去探看。

        通天的煞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四周八方的漫天飘雪,万籁俱寂无声,间或嶙峋灰石寒光乍起。夜色蔓延自此,又霎为一片白茫茫。

        不知走入了多深,黑白晕染的水墨画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嫣红。狐王走近了些,发现是一个人。

        那人呆呆立在雪中,似在神游,不甚清明。

        狐王笑了笑,扬声:“本王还以为会是什么丑陋的魔物,如今见着了,还有些出乎意料。”

        那人眼睫颤了颤,视线落在狐王身上,缓缓启唇:

        “你认得我?”

        狐王轻摇头:“本王虽不认得你,但本王想看看你的本事。”话还未完,狐王掀起万丈积雪朝他扑腾而去。

        一道幽光长鞭划破,激起四周雷鸣闪射。狐王往后跃了数米立定。

        “既你我不相识,”那人带些微微怒意:“你此举,便很无礼。”提手又甩鞭而来。

        狐王捏了一个幻诀侧到了一边,鞭笞到雪地上,开了一道裂隙,雪屑纷纷翻飞弥漫。

        狐王估摸了自己不太可能打服他,于是稍敛了方才的挑衅,道:“你知道这是何时何处么?”

        那人盯着他,未答话。

        狐王替他说:“现在你要出这昆仑山,只怕人人都不容你。”见他还是望着,似不懂这话的意思,便问,“你还记得你在这里多久了?”

        那人眸色一暗,依旧没有答话。

        大概是不记得了。狐王与他道:“时过境迁,我见你生前也该是个簪缨世家,不知有什么造孽的缘故入了邪道。不过你神识还在,不如入我狐族,说不定可以保你无虞。”

        “我寻一个人。”那人突然说:“我要寻到他。”

        “女人?”狐王问。

        那人摇头。狐王嗤笑一声。

        “你连男的女的都没弄清楚?”

        “遇见了,我便能认出他来。”

        “可是前世的爱人?”狐王想一探究竟:“我见你这样执迷不悟的鬼魅太多,你可知现今世道变得太快,沧海桑田不过一瞬,早已不是你想象的模样。今世的人有今世的生活。”

        “爱人是何物?”那人问。

        狐王总结:“你这样,还不如一具行尸,不如让本王炼了你,提高本王的修为。”

        似乎是刚出阵的缘故,那人懵懵懂懂,思虑了半会,才皱起眉:“我如何,与你无关。”

        “啧啧,本王是有点心疼你了,”狐王似乎十分擅长将人惹怒,“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可知你真的很可怜……”

        绿色长鞭猛然破云笞去。那人目光冷冽:“妖物,我果然不该与你多费口舌。”

        那鞭太快太烈,狐王肩头受了一击,衣衫划了一个大口子,伤口冒出发烫的滚滚煞气。

        这下,彻底震怒了狐王。狐王掩着伤口,只觉自己的气运转不通,冷笑道:“煞就是煞,任由你有一副蛊惑人心的正派模样。今日这一鞭,本王记住了,你最好不要让本王找出你的弱点。”

        “本王一定会把你炼阵。”

        狐王是个记仇的小人。但他不清不楚,黏黏糊糊的话语,似乎还有些惺惺相惜。

        】

        “散去如无根之水,无影无踪,一点寻迹都无。”狐王咬牙切齿:“如今,又让本王遇上他了。”

        “我觉得吧,”我还是忍不住开口:“是你先去招惹人家。”

        顾夏扯了扯我的袖子。

        狐王瞪了我一眼:“臭丫头,你懂那是什么嘛,八魄鬼煞,过段时日后他便会心智全无,变成吃人食鬼的饕餮。”

        孟如君持同样的看法:“谁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他到人世间的目的是做什么,我们不能任由一个潜在的巨大危机随心所欲。”

        我觉得他的说法有点问题:“人家都说了,是找爱人的,人家就是小事,格局不大,你们倒好,小事化大。大格局大担当。”

        顾夏打断我,耳语道:“干嘛呀,怎么生气了?”

        好像确实蛮生气的,气他,气他们。这狐狸不尊重人,这道士冷面冷心,这群人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这让我对同样是处在边缘的那个鬼煞感到同情。

        可我快二十岁了,成年的我不该闹别扭,我挤了一个假笑:“这么厉害的鬼,让我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去灭,你们也想得出来,送命去的嘛,我要重新考虑一下。”

        “啊?”顾夏一惊。其他人也没料到我这么说。

        孟如君道:“赵小姐,你已经答应了我们了啊。”

        “命要重要点啊。”我这个理由不强吗。

        方旭难得替我说话:“确实,一开始我们不知情,孟如君你也说可以保障安全的。现在好像出意外了。”

        “是了,所以我联系了师傅。”孟如君说:“赵小姐,我以全天师府,不对,全道门中人担保,势必护你周全。”

        这话听着倒有几分感动。

        孟如君又道:“此鬼煞行踪难寻,这是难得的时机,待降灭鬼煞之后,赵小姐你就是我道门的大恩人。”

        这激发了我一些正义感,但是:“恩人太虚了,有没有报酬?”我实在,想弄点大钱。

        他们四人异样地看了我一眼。我把“五百万”开口要价给压在喉间,到头来,没甚么出息道:“请客吃饭什么的,犒劳犒劳哇。”

        他们紧绷的神色松缓。顾夏道:“小意思啦,一琪你真的是个大善人。”

        狐王一双看戏的目就死死盯着我。

        我嘿嘿附和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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