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阿望，你想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秦之谦直视秦之望，接着秦之谦就笑了：“毕竟你连张旋为什么来公司都不清楚。”

        秦之望狼狈地转过脸，秦之谦低头看着秦老太爷：“可惜啊，爷爷着而一次，只怕是猜错了你。”

        秦之望转头，秦之谦已经离去，秦之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钟叔已经走进来：“阿望，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我知道，我不过是想，想和爷爷多说说话。”秦之望并没离开，钟叔笑了：“阿望，你在这里，老爷子醒过来，说的有些话，可能也不是你想知道的。”

        “钟叔，您，您知道，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秦之望几乎是口吃了，钟叔微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么呢。可是那些过往，或许老爷子自己都记得糊里糊涂的，更何况他讲述出来，也许不是全部真相。”

        这就是答案吗？秦之望很想再问问，但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往外走，当秦之望经过书房的时候，不由想起那天秦卫红来说过的话，苏家，秦家，都曾对不起张家，那在苏家是不是也曾经有这么一个密室，里面摆放着的，是外人看不到的精品？

        秦之望推开书房门，书房里的布置，和原来一模一样，秦之望走到密室门口，推开书架，露出一个密码锁，秦之望按动密码锁，尽管这个密码，秦之望已经烂熟于心，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秦之望却输的很慢，书架缓缓挪开，露出密室，密室上是指纹锁，指纹识别成功，密室打开。

        秦之望早就不会有第一次进入密室的目眩神迷感了，他只是走到架子两边，打量着上面的东西，什么东西才是张家的呢？这上面自然不会有个标记，秦之望拿起一尊雕件，仔细摩挲着，在上面摸到了秦的标记。这是秦之望雕的第一个雕件，被秦老太爷称赞，然后郑重地收进了密室里面。

        那时候秦之望疑惑不解，自己雕的，并不算顶好，但秦老太爷却笑而不语，而秦二叔看到秦老太爷这个举动，就愤怒不已，说秦老太爷偏心。现在秦之望是早就知道这个用意了，秦家当然的第一件作品，当然要放到密室中来。

        那别的作品里面，会不会也有别人留下的标记？秦之望走到密室最深处，拿起一个小小的猴子，这个猴子很小，并不起眼，但张旋这会儿觉得，这个猴子的双眼很灵动可爱，和别的雕件并不一样。

        猴子只有秦之望的小拇指那么大，在密室灯光下，似乎是在对秦之望笑，秦之望缓缓地摩挲，想摸出这个猴子，到底有没有什么标记，并没有什么标记。秦之望遗憾地又觉得这才是正常，把这猴子放下，但就在秦之望把猴子放下时候，秦之望却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猴子的一只脚掌，是仰向天空的，而这脚掌上竟然刻出了脚纹，这脚纹，脚纹？秦之望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砰砰乱跳，这脚纹，不，这不是脚纹，而是一个字，一个明显的，弓字。那猴子的另一个脚掌呢？

        秦之望翻起猴子，果真在另一个脚掌上，发现了另一个字，长！

        弓长为张，这是，这是，有人精心做的标记，这样的精心安排，这个雕刻的人，到底有多厉害？秦之望想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再有这样的溺水的感觉，但是无法控制自己，他还是去拿起最前面的几个雕像，仔细分辨，有些有字，有些没有，但仅仅是这几个字，都足以打碎秦之望一贯坚持的，那就是，秦家的藏品，的确有些是张家的，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秦家并没有把这一点进行隐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这些东西，来历是很正当的，所以才会这么平静，还是，还是，因为，秦之望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不敢去想那个问题，那个问题就是，张家已经消失了，张家的人已经不见了，所以秦家才会这么平静地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这里，如同它们没有主人。

        秦之望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优美的旋律回荡在密室中，秦之望要很久之后，才能拿出手机，上面的显示是姚瑶来的电话。这个时候，秦之望不想见姚瑶，不想见任何人，但电话还是一遍遍地响着。

        “喂，阿望，你怎么了？”姚瑶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原来秦之望不小心按下了通话键。

        “我，我在，我在……”秦之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嗓子都是干的，要怎么和姚瑶说呢，说自己家的这些事情。姚瑶在电话那边，听到秦之望的声音，心中浮上的，是悲凉，自己的丈夫，从什么时候起，离自己远去了？

        “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孩子们还好吗？”姚瑶不敢告诉秦之望，自己已经打过电话回家，保姆接的电话，说秦先生并没有回来，而这个答案，让姚瑶快要窒息了，秦先生没有回来，自己的丈夫，深夜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

        “我在爷爷这边，并没有回去，孩子们有保姆照顾，你不用担心。”秦之望并没有察觉姚瑶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如实地回答。

        在秦老太爷这边，姚瑶应该安心了，但她事实上并没有安心，自己的丈夫，从什么时候起，和自己之间，越来越遥远了。

        “阿望，我想，想明天就出院。”姚瑶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秦之望用手抹了下脸，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姚瑶还是要这样，和自己说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话。

        “你如果愿意命运出院，那就明天出院吧。”秦之望说完就挂了电话，姚瑶听到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感觉到浑身冰冷，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丈夫，丈夫，不再是自己的依赖，自己的坚强后盾，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姚瑶又想起苏羽心说的话，不，苏羽心说的话，是不对的，她只是在嫉妒自己，嫉妒自己有秦之望这么好的丈夫，一定是的，是苏羽心在嫉妒自己。但另一个声音已经在悄悄地说话，苏羽心怎么会嫉妒你呢？苏羽心，她有张旋啊，一个比秦之望出色太多的男人。

        你才是在嫉妒，嫉妒苏羽心过的比你好，嫉妒苏羽心的女儿，比你的女儿得到的多。姚瑶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嫉妒本就不是自己的想法。但姚瑶无法抑制住心中那些想法，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想法。

        秦之望挂掉电话，看着这满屋子的珍品，属于张家的东西，是这些吗？本应属于张家的，本应被张家保存的。秦之望没有力气去一个个地翻看，翻看到底哪些雕件上会有这两个字，但秦之望知道，这些雕件上，最少有一半，会有那两个字，而这意味着什么，秦之望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你是秦家的当家人，你要好好地把秦家，要把秦家……秦之望想起秦老太爷说的话，眼泪已经落下，而泪是苦涩的，做秦家的当家人，那就要，那就要，把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吗？不再是自己吗？甚至还要做很多，很多在别人看来，完全不能做的事情。

        秦之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密室里走出来的，他把书房的一切都恢复好了，看着和平常一模一样的书房，这样的发现，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秦老太爷在内，可是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就要保守住这个秘密，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之望从书房里面走出来，护士从另一边走过来，看见秦之望她就啊了一声：“您还在啊，刚才姚瑶打电话过来，我和以为您已经离开了。”

        “哦。”秦之望并没有任何触动，只是哦了一声，护士已经对秦之望说：“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说我误会了。”

        “不用了。”秦之望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往另一边走。不用了？护士站在那里，觉得很稀奇，怎么就不用了呢，姚瑶明显是来查岗的，而自己说错了话，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而夫妻之间，如果到了查岗这一步，那就证明，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或许非常非常地大。

        护士的心思，秦之望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对秦之望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让秦之望无暇去顾忌姚瑶的心情，这时候秦之望总算明白了一些，明白了秦老太爷为什么会这样说，说做一个秦家的当家人，到底要付出些什么。

        秦家当家人的妻子，是不能，不能疑神疑鬼，不能不体贴不大方的，而姚瑶，已经不符合一个秦家当家人妻子的要求了，那我要不要，换一个妻子？这个念头刚刚在秦之望心中浮现，秦之望就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姚瑶她，并没有什么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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