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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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红这样的热情,张老太太是不习惯的,毕竟那个时候,张老太太只习惯于围绕着秦老太爷转,至于表姐妹们,张老太太只会和她们打声招呼,反而和苏老太太还真熟悉一些!
“为什么,我原来以为,原来以为,你们都不在乎我。”秦卫红的热情让张老太太有些手足无措,毕竟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张老太太觉得,留在自己心中更多的是仇恨而不是感情,而秦卫红给张老太太带来的,却是感情,而且还是那种陌生的,姐妹之间的感情。
姐妹之情?张老太太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怎么会有这种感情呢?当初秋姐姐,她不是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而现在秦卫红,却是那么热烈,如此热烈地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茶不错,要知道你在,我就该带一些茶来的,我们家里面是种茶的。”秦卫红喝了一口茶就做了点评。
种茶?张老太太又惊讶地看着秦卫红,这家里的人,难道不都是做玉石生意吗?怎么还会去种茶,总觉得这两个字,和苏秦两家都不搭。
“是啊,姣姐,你还记得吗?就在我们后面的山上,有很好的茶园,后来我们就包了山头做了茶园,茶园要辛苦的多,但是种茶也很开心,我还有自己炒的茶,哎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儿子,要他给你送些过来。”
说着秦卫红就拨打电话,张老太太急忙阻止她:“小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张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的,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难道说有什么事情自己忘记了?果真秦卫红笑了:“姣姐,看来你忘记了很多事情,你不记得了?不记得当年我们小时候在家里面,我们一起玩耍,那时候你还教我雕石头,嗯,我给你看,现在我们家茶园的两块石头,都是我雕的!”
说着秦卫红就从手机里面调出照片来,给张老太太看着上面的雕刻。自己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张老太太总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对,为什么秦卫红说的,和自己记忆中的,似乎并不是一件事情?还是自己沉浸在仇恨中太久了,所以才会,才会忘记了快乐?
而自己所有的快乐,都是围绕秦老太爷的,秦家哥哥,这是张老太太一直都记得人,爱情,仇恨,悲伤,快乐,都因这个人而起。也因为这个人,张老太太才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凄凉,而在秦卫红眼中,那是另外一件事。
“你还没说,为什么和你哥哥吵架。”张老太太决定不去想这些事,而是小心翼翼地问秦卫红为什么会和秦老太爷吵架。
秦卫红轻叹一声:“为了你啊,姣姐。”
为了自己?这又是一个张老太太无法想到的答案,为了自己,他们兄妹吵架?可是,他们之间,难道不是跟亲密一些吗?
秦卫红是个健谈的人,年纪上来后也没有让她不那么健谈,反而更加爱说话,她见张老太太眉头紧皱,就对张老太太说:“我知道哥哥要娶别人,就很生气,哥哥怎么能这样,明明和你在一起那么要好,可是他还要娶别人。”
男人的感情,那是说不清楚的。张老太太只轻叹一声,秦卫红继续说:“后来,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一具尸体,都说是你,我看见哥哥一点都不伤心,他不但不伤心,反而还显得放心,似乎从此之后,就不需要再考虑你,我就更生气了。”
秦家哥哥不会伤心,甚至还会放心,这是张老太太所想到的,但她所没想到的是,秦卫红会为了自己和秦老太爷争吵,张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只是伸手握住了秦卫红的手,秦卫红叹气:“我就觉得,做人不能这样做,姣姐,他要是喜欢你,那就要娶你,可是他不但没有娶你,娶了别人,后来他和我嫂嫂,过的也不好。”
秦老太爷和后来的妻子过的并不好,张老太太是知道的,那时候张老太太心中难免有些快意,让你放弃了我,可是你放弃了我之后,你所得到的,并不是你想要的。
秦卫红继续往下说:“当然,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嫂嫂的错,毕竟我哥哥他,人生的英俊又能干,在外面也和气。可是我知道,他做丈夫不是这样,不是一个好丈夫。”
秦老太爷这人做丈夫,好听点的话呢,就是只抓住大事,难听点的话,就是现在流行的那句,丧偶式育儿。而且秦老太爷比丧偶式育儿更进一步的是,他还会挑剔,挑剔妻子做的不好。最初他妻子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毕竟那一代的女人,还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地多。但是后来的后来,时光流逝,当所有的光环退去,那难以避免的就是争吵。
而每次争吵,都以秦老太爷的忍让告终,这是在众人眼中的,但接近秦老太爷的人知道,这种忍让,不如说是秦老太爷故意做出来的,秦老太爷完全不管家中的事,不管是孩子的教育还是别的什么,而回家之后,就是对孩子教育的挑剔,认为孩子养的不好,家当的不好。
凡此种种,都能让一个女人在哀怨中爆发。秦老太爷唯一做的,大概就是没有在外面搞三勾四。可是这并不是因为秦老太爷看重妻子,而是他不愿意,不愿意给自己的清白名声上,添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婚姻中所有的责难都往那个女人身上堆去。
“我听说过一些,但是,但是……”张老太太不能告诉秦卫红,自己曾经找人调查过秦家,所以只是很婉转地说。
“总之,外人看我哥哥,真的是好的不得了,我嫂子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我知道,我嫂子,那是八辈子修来的孽。哥哥他,的确太糟糕了,太糟糕了!”秦卫红连声叹息,张旋已经走进来:“奶奶,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圣诞节的晚餐,姑婆,你也一起来过吧。”
“好啊!现在孩子们啊,都爱过洋节,我那几个孙子也爱过,不过呢,我们过年也是很热闹的!”秦卫红答应了才笑着对张老太太解释。于是张老太太那句,我不过节,真的是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而张旋把圣诞节的晚餐,准备的非常丰盛,当然这也不是他亲自动手的,反而是苏羽心动了下手。
看见苏羽心,秦卫红更加惊讶了:“这不是羽心?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苏羽心已经完全放弃要辨认苏家或者秦家那边谁是谁亲戚的努力了,毕竟这么多的人,苏羽心也辨认不出来,因此苏羽心只能对着秦卫红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要是在阿望这边,你要叫我姑婆,但要在苏家这边,你要叫我五阿太。”看见苏羽心分明是辨认不清楚那么多的长辈,秦卫红也不难为小辈了,开口就是做了自我介绍。
这么说,这就是秦之望的姑婆了,那两个已经和秦老太爷形同绝交的姑婆,当年苏羽心也好奇地问过,但是秦之望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似乎只是说,好像是奶奶去世的时候,两个姑婆和爷爷闹了不开心,从此后就不再来往了。
秦之望的奶奶去世的时候,苏于心和秦之望都很小,当然不清楚这都闹了什么样的不开心。而诺诺从楼上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走下来,看见秦卫红就惊讶地:“妈妈,这个也是祖祖吗?”
叫苏羽心妈妈的小女孩?秦卫红立即想起来,这就是镇上那段时间传说的,说秦之望的妻子,离婚后生的小孩,现在这小孩姓苏,还不晓得秦老太爷知道后有多生气。
于是秦卫红点头:“对啊,我也是你祖祖,你要回到镇上的话,那更是很多很多地祖祖。”
很多很多地祖祖?诺诺看着苏羽心,苏羽心抚摸诺诺的头:“那都是因为,有很多的人,其中还有辈分问题,你不要问我,这个我也解释的不是很清楚。”
“哎,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不清楚这些了,像我们小时候,要是叫错了就要被打!”秦卫红转头对张老太太笑着说。
张老太太也笑了,回到故乡,首要的就是要怎么叫人,毕竟那些亲戚,实在太多了,而且三家人居住的小镇,纵横交错,已经整个镇都是亲戚,所以张老太太那个时候,最怕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出门的时候,真的是连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也许对着人叫哥哥,而这人就要回头笑着说,该叫自己小嬢嬢。也许对着这个人叫嫂嫂,然后被人说不对,这应该是叫姑姑。总之那复杂的亲戚关系,真是让张老太太头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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