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五十八章 大张的指点

朱老总看着贾鸿渐寄过来的这篇洋洋洒洒的文章，一看开篇，这朱老总就感觉浑身舒爽！为啥？因为跟民航总局那边提交的报告啊或者说求情的东西不一样，贾鸿渐写的这么一个东西，那才叫东西！

        贾鸿渐这文章里面，那些的叫一个数据充足，那些的叫一个正经！没错，正经！作为最高政务负责人，朱老总一天要处理多少事儿啊？他哪儿有功夫听人说情啊？拜托，来电干货！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说感情之类的事儿，伤钱！来点干货，来点数据！来点东西证明观点！如果的确有干货，那才能说服人嘛！

        贾鸿渐这里面，以美国为例子，例举出来了充分的竞争给美国航空业带来的变化，证明了竞争并不会让民航业垮掉，反而会欣欣向荣。另外一方面，贾鸿渐还例举了美国那边也采取过航空票价管制，最后人家美国也放开了，而且也刺激了市场繁荣嘛！到了现在人家美国都不太用火车交通，一般人要么是开车要么就是坐飞机，这多好！

        不是说单纯的从火车变飞机就好，而是说对于社会经济发展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像是旅途过程中的时间，那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生产效率的无效环节！这样的无效环节少了，那整体生产率提高了，这不是就能够更加多的给社会增加财富了？对不对？本来坐火车要12个小时的路途，坐飞机直接2个小时。一天可以两个来回，这能多办多少事儿？是不是？这能增加多少社会财富？而且这样一来可以让整个整过几乎都成为一个经济圈！这多有带动效应？像是上沪和长安之间的交通时间变成了2个小时，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都市圈内部一样了嘛！这样是不是一定程度上就能说上沪都带动了长安的经济发展了？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最疯狂的想法，但是实际上社会运输的加快，的确是可以刺激经济发展的！不然铁道部门也不用憋着提速啊！对不对？

        贾鸿渐的文章是各种数据各种对比，而相应的民航总局那边呢？他们就只是抱怨，就只是抱屈。按照他们的说法，华夏高科那就是一个不服管的刺头，就是要坑其他国企。就是不听话。就是要敲打，说的好像他们民航总局多么多么无奈一样。可是这么一个纯抒情的东西有啥用？说真的他朱老总要看抒情的东西，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几乎是个人就会抒情！可是光抒情有用么？跟贾鸿渐的文章比起来。民航总局这边的信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们一没有阐述自己的管理思路。二没有例子三没有数据。什么都没有，怎么说服朱老总认为他们民航总局是对的？怎么说服朱老总支持他们？就因为他们是民航总局？

        民航总局算个屁！朱老总这酷吏那刚下屠刀把邮电部都给砍了！重新组建了信息产业部，把邮电部的很多职能都给拿走了。然后邮电分家，变成了邮政总局和中国电信、中国移动，马上还要有中国联通！这朱老总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分割完了之后让他们互相之间竞争啊！他朱老总之前做了这么多事，明显已经证明了他偏好于分割垄断企业，让垄断企业内部斗争起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证外部没有竞争的同时提高垄断国企的实力！他才不是那种保护住市场，然后让垄断国企组成行业协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朱老总心里当然会有偏向。其实不只是他，其他人站在他的位置的话，如果跟他有一样的偏好，那自然也会有同样的一个偏向。不过这个朱老总呢，并没有说直接就打电话给民航总局，接着把他们骂一顿，让他们取消对贾鸿渐的各种惩罚就算了的。这事儿不能那么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民航总局都是一个中央直属的行业管理机构，不能这么不给面子，而且人家肯定也有自己的能量——就像是朱老总最早是像让电信分家之后，别什么长江南北分界了，直接开始全国大乱炖的竞争多好！可是他这么说了就管用了么？就能做成了么？人家电信不乐意那能有什么办法？这到了最后，哪怕是他占据了体系内的最高点，也只能靠着权威让双方各退一步——变成了先几年内分区，慢慢的再进行区域乱炖。

        分割一个电信都这么麻烦呢，要让民航总局直接一天就跪地求饶，就直接转变他们以前的做法怎么可能？就像是贾鸿渐文章里面说的美国民航局，那不也是从75年开始解禁，到了80年代才全部解禁了么？对吧？这都是需要时间的，不然太快的话下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事儿，回头趁着混乱的机会闹点事儿出来，这最后黑锅是谁的？最后责任在谁？最后吃亏的是谁？要把事情办成，而且是完满的办成，想冲的太快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事儿要处理起来还是必须有技巧的，朱老总想保住贾鸿渐这样的一条鲶鱼，想利用贾鸿渐来吓得航空业的国企一个个的都兢兢业业的赶紧学习怎么才能多赚钱，学习怎么才是现代企业应该有的状态。所以呢，朱老总肯定不会让民航总局封杀了华夏航空的，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不可能说完全站在贾鸿渐这一边，不可能直接推翻民航总局的主管地位。具体怎么做，那就要看朱老总的执政技巧了！

        贾鸿渐这边把信寄给了朱老总之后，等了两天，然后第三天的时候，到了晚上他一个电话打给了老总的秘书大张。贾鸿渐打过去的号码呢，不是大张办公室的号码，而是他的手机。而他选择这个时间呢，更多的也是为了一种非“官方”的赶脚。“喂，张哥？你好你好，下班了没？吃过了没？”大张接到了贾鸿渐的电话，并没有急急忙忙的问贾鸿渐有什么事儿，“下班了，吃过了，你呢，怎么样，吃过了没？”

        “我这边也吃过了。张哥还真是辛苦啊，作为老总的秘书，这一天真够累的，每天上下班的时间都不固定，你可是要注意身体啊，别身体早早的受不了了……”贾鸿渐关心道。他与往常不同的没有开门见山，而是这么绕来绕去的寒暄，看起来好像很反常，但是这是他故意选择的。很多事儿那不是直接上来看门见山就行的，就像是这事儿，他贾鸿渐打电话给大张是为了啥呢？是为了打听打听朱老总那边的看法，是要打听打听未来飞机票还能不能够卖了。但是这事儿不能直接打电话过去直接问，直接一问吧，人家就打官腔，他贾鸿渐一点办法都没有。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在现实社会往往不是直线，反而是绕远走弧线！

        贾鸿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在不需要绕远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在需要绕远的时候，当然不会傻乎乎的额中路直给。此时跟大张寒暄过了一阵之后，他就打着擦边球的说道：“哎，民航总局现在这么处罚我们华夏航空，我们真是都不知道之后春运的机票还能不能卖了，而且航线还是封的，我们到时候为了品牌，还只能贴钱给消费者，去购买其他航空公司的票……”

        他这么一番抱怨之后，大张直接听懂了他的意思了！很明显，贾鸿渐这就是来扫听朱老总那边准备怎么处理的！而没选择官方角度直接问，而是通过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其实就是为了在具体结果出来之前，先打擦边球的问问大概走向如何！所以此时大张笑了一下，就接着说道：“鸿渐啊，讨个大说，我也算你哥哥了，哥哥呢这里劝你一句，这个事儿吧，你要对党和国家有信心，党和国家会给出来一个公正的结果的。只要你们正规经营，不违反国家相关法律，谁也拿你们没办法，中央会给你们撑腰的，放心吧。中央也是知道你们难处的……”

        大张这话呢，听起来都是官话，不懂得人过来听的基本上就会觉得模棱两可，好像是说了什么但是更像是什么都没说！但是贾鸿渐从这句话里面却是隐隐约约的悟出来了点什么，他估摸着大张的意思应该是在暗示他可以继续卖票？是吧？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好像是表面安他的心，可能意思只是不帮忙，但是他贾鸿渐这是什么事儿？他让大张帮多大的忙了么？对吧？他这又不是说开车撞死人了，然后要求大张半盲打招呼消除记录啊或者是跟公安部门打招呼。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大张说这话意思就是不帮忙，就是打官腔。但是这事儿贾鸿渐又不是找大张帮忙，又不是让他捞人，大张不至于说出来这么官话的套路。所以这么结合彼此的实际情况来说，大张应该是在暗示他不用担心？毕竟他之前说的是“不违反国家法律……”，而他们华夏航空违反的是民航总局的一个规定，这个规定甚至都不是法规呢！只是一个行业的行政规定，这跟法律是两码事啊！

        所以贾鸿渐琢磨来琢磨去，估摸着大张的意思是放心卖没问题？一边这么琢磨着，贾鸿渐一边不得不赞叹——你说说这帮子混官场的，这话说的多圆滑？这话真是哪怕有人窃听，或者说是在公开场合说，那都不用担心背责任，都不用担心别人说他大张泄露国家机密什么的。真的较真起来，他大张说的就是官话啊，就是在说废话啊！至于悟出来了什么，这是贾鸿渐自己脑补的，跟他大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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