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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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亦乐乎接过了饼子:“谢谢大叔!”
大叔看着她吃个饼都能开心成这样,仿佛完全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样,不得有些好奇她在府上的待遇:“你不想你的阿爹阿娘么?”
提到爹娘都未曾影响她吃饼的速度,她嚼着荞麦饼,头都不抬一下:“你们女王陛下管饭吗?管的话,去楚国倒也不错。”
“……”看她语气,他就差不多明白了七八分,“他们对你不好?”
“好啊。他们生我不管我,厌我弃我,反正去哪里都一样。”轻歌笑盈盈看着他,“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你们为了我这种人丧了命,真的不值得。”
“谈不上值得,他们只是女王陛下的狗,死了便死了。”大叔冷漠开口,“你不一样,你不能死。”
外面的打斗声突然传来,大叔看到形势不对,只能直接拦腰抱起轻歌,破窗而出。
轻歌看到月都的将士们正在和那些黑衣人厮杀在一起,突然好奇,会是长欢娘娘派来的人来找她的么?
那个提前帮她想好了字的女人,笑着唤她卿音。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再一杯。
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可是,长欢娘亲,阿音不能和你回去了。因为一旦回去,我永远是姑苏府上不受待见的轻歌。
如果可以,她宁可客死他乡,也不想回到月都。即使那里有着她最喜欢的长欢娘亲,反而更加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娘亲不是最喜欢我的许长欢,而是一个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许长乐?
为什么命运如此荒唐又讽刺?
她突然想到了老是和她吵架的那个少年。
大概,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他那么喜欢倾城,每次都都拿她过来比较。
她这一生,好像都挺失败的。不喜欢她的父母,没有愿意和她深交的朋友,就连她喜欢的人,都在喜欢她的妹妹。
她感觉到眼眶正在一点点发热,赶紧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好哭的,轻歌,你要点出息。他们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你不配。
所以,你赶紧滚吧,滚地越远越好,然后活的比任何人还要好。
那些护送轻歌来楚国的人最终还是丧了命,最后回来了就只有几个人。
刀疤大叔带她进了楚国,那里的人都不认识她,她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她不再是被人说闲话的姑苏大小姐,也不是老被姑苏倾城来比较的姐姐。
轻歌就是轻歌,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顺着命运牵着走。
路过街上遇到有一对给孩子买糖人的父母,他们笑容温柔又宠溺,在阳光下勾勒出好看的光线,轻歌忍不住看着失了神。
原来普通人的圆满到处可见啊。
“走了。”
“嗯。”
轻歌被隐秘带入了宫中,那王位上的女人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挑眉淡扫如远山,丹凤眼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尘缘的仙子般。
轻歌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民女见过女王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她冷冷看着台下的小姑娘:“你就是许长乐的女儿?”
“……是。”
“她怎么不杀了你?”她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执金扇笑的花枝乱颤:“对啦,你要死了,阿邕不会放过她的。”
轻歌有点懵,一脸茫然:“陛下说的阿邕是……”
“千宸邕啊。”她躺在王位上,芊芊玉手一抬,就有几个好看的男人走过来给她捶腿捏肩,还有一个喂她吃水果。“怎么,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告诉你,阿邕是你爹?”
轻歌突然脑子有点混乱:“我爹是月都左相……”
“噗。”她又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左相不喜欢你吗,因为你本来就是不是他的种啊。”
“他被逼戴帽子还要帮阿邕老贼养女儿,他自然不会待见你。”
“许长乐这个蠢货那么怕死,小时候和我们练剑又爱哭,是属她最没有用。她还以为阿邕想做她的未来凤君罢?笑死朕了。”
“不过呢,你亲爹也不什么好人,不然你被虐待十几年,他也不会不管不问。诶呀你看,还是朕对你好,对不对?”
她也不管脸色越来越呆滞的小姑娘,直接轻功跳下台子抱住轻歌:“你要记住,所有人里,只有许长欢对你最好。”
“当然啦,以后还有朕。”
“朕乃燕国帝王,燕梧微。”
“你且记住了。”
轻歌来不及回她的话,当场昏倒在地。
因为她中毒了。
燕梧微失望看着她:“这小丫头天资一般啊,抗毒性也挺低了吧。”
刀疤男人扶起了她:“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蓝桉,你先带她去朕的凤梧宫休息,等她体力回复,你就是她的师傅了。”
“……是。”
剩下来的一年多里,轻歌听到最多的是——你资质太低,悟性一般,压根不是学武的料子。
除了能抗打的体质,其他一无是处。
轻歌感觉到了卑微。
正是因为她过于废物,每天练剑练了个寂寞。但蓝桉也没有放弃她的意思,依然耐着教她:“你学武太晚了,跟不上别人是自然。但你要明白,要是一直这样子,你在无论什么境地里,只能等死。”
“师父我还有救吗……”
“你虽然资质比别人差,但你刀法很快也准,也算上一个优点,多练练吧。”
然后轻歌除了睡觉吃饭,每天都在练剑扎马步跑步,因为师父说了,打不过就跑。
打是打不过的,那她只能练好轻功。
学习轻功功之前,宜先练基础功———丹田内功。她体质一般,但未身经经过气功锻炼,大多上焦满满蚀,下焦虚陷,气机紊乱乱,意气不和。
于是燕梧微天天把她按在药池子里泡澡调理,还贴心安排了练习轻功功需要很多用具设施。如木桩、弓房、跳台、铁衣、铅瓦、铁鞋、跑板、衣护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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