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梦魇兽

桑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在未晞的怀里，梦到刚刚戛然而止，他迅速忆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从根坚洲被召唤来到了玖琼山，与羲和打斗了一场，劈开玄珠的结界以后他突然不能动弹然后晕倒……

        桑落依旧假装昏迷仔细听周围的动静，这里是保管玄珠的紫芫殿，羲和重新布下了结界要单独和未晞说几句话。

        “也就是说这只猫是我的侍神？”未晞看着怀里的黑猫说。

        羲和点头：“对，你给他吃了重阳果，所以你能把他召唤到玖琼山来。”

        “那我怎么会突然多了几万年的灵力？”

        “侍神和主神之间的灵脉是互通的，从前我就发现你的灵脉和另一股灵脉相连在一起，所以你可以把你的灵力封存在他的身上。”

        “羲和你真是太神通广大了，你答应让我三个月内成为上神原来是真的。”未晞因为太激动差点把桑落小小的身躯捏窒息过去。

        “不要高兴得太早，你现在的灵力也只是勉勉强强能达到了上神的级别，且力有余而智不足，智不足则劫难生，你必定还要经历一番劫难才能真正成为上神。”

        未晞不明白：“什么是历劫？”

        桑落有些不明白连历劫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越来越傻了？

        “一场大的劫难必定是九死一生且不知何时将至，不若主动去历经凡间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苇原之上百年不过天上一瞬而已，所以许多差一点就功到渠成的天神都会选择去凡间历劫回来，且人间的命理都是可以在下凡前选择好的。”

        “那不若我也去下凡历个劫回来吧！”未晞憧憬道，她对早日成为上神充满期待，对羲和的话也是深信不疑。

        羲和打断她：“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那我还有一事不明。”未晞十分认真道，“如果我成为上神还要跟你一起挤在这破屋子里吗？”

        “即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我要提醒你梦魇兽只会在天界出没，你上次遇袭就是在天界，你难道还想要再重生一次？”

        梦魇兽？桑落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据说是在天界有一种来路不明的凶兽，被咬过的天神就会中毒身亡，重生以后也会失去前世的记忆，原来这是真的。

        听到梦魇兽三个字未晞确实浑身发憷，虽然她已经不记得把她咬死的梦魇兽长成什么样，但是就像是猫怕水一样似乎是刻在身体里的本能。

        有记载以来，梦魇兽只在高天原出没，这像是一种突然遁世的凶兽，又或是沉睡了太久，任何的古书中都没有过关于它的描述，唯一了解的是它只会在夜间出没，就像猫在夜间捕鼠一样……

        天之香山是高天原南面的岛屿，不同于天之安川的冷寂，还有天之高市的繁华，这里常年都是鸟语花香，姹紫嫣红，这不外乎是几代花神的功劳。

        天帝很少到访天之香山，樱草天神一下便猜到天帝此行的目的，他单独约见自己必定是因为那一天寿宴上的事情，天帝开门见山的说：“樱草天神平日里从不多话，为何寿宴上却突然开始进言了？”

        樱草直言不讳：“我只是觉得天帝陛下的隆恩有些太隆了，对于未晞这样一个稚嫩的天神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望天帝陛下恕罪。”

        “此言差矣，我觉得你那天在大殿上能够直言不讳非常好，也希望你今后也能够一如既往。”

        “是。”樱草看到天帝的脸上一直都是亲切的笑容。

        天帝微微颔首：“你也退下吧。”

        樱草这才感觉有些发怵，这位天帝殿下向来都是绵里藏针的，她在寿宴上碍了他的事，她今后一定会没有好果子吃，但她并不后悔，只要是为了羲和她都是觉得值得。

        并不是所有的天神都和羲和一样有底气跟天帝当面对峙的，敢从高天原上搬出去的也只有羲和一个，所以见他一面就难上加难，天帝寿辰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所以樱草才特意去打探了天帝寿宴上的动机为了就是和羲和多说上几句话，但在寿宴结束以后羲和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夜深不能寐，樱草在撷芳殿内养了一株风铃草，但凡有不寻常的东西踏过它布在院落中的根茎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樱草听到风铃草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一颗流星从天上划过，代表樱草天神的那颗星陨落了，高天原上众天神一片哗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未晞昨天夜里目睹了一颗流星从玖琼山顶上划过，像是特意到玖琼山来打招呼的一样，然后今天一早羲和也不见了踪影。

        未晞百无聊赖找来了各种各样的布料要给桑落做一身衣服，挑来挑去未晞还是觉得十样锦加雪青色最好看，桑落被吓得躲到了柜子下面，未晞拽着它的尾巴要把它给拽出来，桑落索性又钻到了柜子里面。

        柜子再被打开时桑落已经变回了两双手两只脚的模样，还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未晞打量了一番过后，满意道：“你穿白色也甚好看。”

        桑落从柜子里走出来，利落的系上衣带，未晞再次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穿衣服呢，我把你召唤出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没穿衣服？”

        说到这里桑落想起自己还有要紧的事情没办，但对于未晞的纠缠他冷冷道：“我可以不杀你，但请你离我远些。”

        未晞叉着腰说：“搞清楚你是我的侍神！你要听我的！”

        “我不是你的侍神，我是未晞的侍神。”

        “可我就是未晞啊！”

        “你不是未晞，未晞已经死了，你不过是她的复制体而已。”

        “许多天神重生后都有前世的记忆但我是因为被梦魇兽所伤所以才失了记忆，我就是未晞。”

        桑落拿起放在架子上的锟铻刀，用刀尖指着她说：“好，如果你是未晞的话我现在就要找你报仇！”

        “好吧，那我不是！”未晞坦然地坐到一旁。

        桑落把刀收进刀鞘里，未晞继续说：“虽然我说我不是但我就是未晞，因为你把刀指着我我才说我不是。”

        桑落怒了用手掐着了她的脖子：“你再敢说你是未晞我就杀了你。”

        “我再也不敢了。”未晞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桑落把手放了下来，未晞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你不承认我是未晞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你胡说什么？”桑落这才有了些怒意。

        “我明白你其实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不找我报仇？”

        桑落被逼到了极致，又伸出爪子说：“看来今天不杀了你是不行了。”

        不知为何未晞心里面一点也不害怕，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灵脉是连在一起的，她能感受到桑落内心里面看到她时那种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心疼，所以在玖琼山的这些天她一直把它抱在怀里十分仔细的呵护它，给它梳毛。

        桑落和未晞的对峙，最终还是桑落败下阵来，侍神无论再强大都没办法违抗主神的命令，未晞只是动动手指他就四肢僵硬倒在了地上。

        桑落缩在墙角闷闷不乐地摇尾巴，未晞则是一边哼哼，一边继续给他做新衣服，桑落最终沉不住气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我走？”

        “你想要走随时都可以走啊！”

        “那我从这里出去了，你还会对我用侍神令？”

        “嗯！”

        “你这怎么能算放我走了？”

        “天涯海角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我找不到你再把你召唤回来就可以了。”

        桑落沉下心来劝解她：“契约是可以解除的，只要你念下咒语就可以了，而且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办，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不好，你是我的侍神，我还给了你九条命，就这么把你放走了我太亏了。”

        “那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找过来以此作为交换，你还我自由。”

        “嗯……那你等我想到了再说。”

        “……”

        未晞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忍冬匆匆忙忙地出门了，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异常，平常他都是迈着脚走路，但今天他却是踮着脚走路，好像是地上长了刺一样。

        “他这么鬼祟，是要去偷东西么？”桑落看到忍冬轻轻关上了院门，出门的时候朝他们这里望了一眼。

        未晞第一次知道鬼祟这个词，但总觉得用在忍冬身上确实是妙不可言，他似乎是往后山的方向去了，今天羲和不在他想要去干什么？

        未晞提议道：“不如跟过去看看？”

        “后山有一股鸦青色的光芒，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鸦青色的光芒？莫非不是结界？”未晞并不能看到什么光芒，但她知道结界的颜色越深就越是坚固，像紫芫殿的黑紫色结界就是力量最强的。

        桑落对后山有什么并不感兴趣，但只要拎起他后颈的肉他就没办法动弹了，未晞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轻轻关上门，踮着小碎步一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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