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简单的晚餐（特别篇）

马车从埃斯提斯港驶向官邸。我打开窗户望向窗外。

        空气和迪斯不一样。既暖和，又似乎有点湿润……不仅是空气，就连植物的绿的浓度和土的颜色都觉得有点不一样。

        “突然，感觉春意正浓……”

        奥赛德隔着我的肩膀望着外面，喃喃自语。

        照这个样子，埃斯蒂斯的夏天可能比迪斯热。

        我们生活的外交武官官邸是整洁的奶油色建筑。这是一个以植物为主题的雕塑，看起来很有女人味，很舒服。

        也许是因为离开了迪斯，才显得更加美好。

        门厅里聚集着仆人，迎接奥赛德和我。

        “奥赛德大人，西恩小姐，欢迎欢迎，我们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的。”

        一位年老的管家向我们问好，并介绍所有人。搬运行李、做服务员的仆人中的一人和马车的车夫，是在迪斯的宅邸里的人，所以本来就认识。除此之外的人，都是在这个官邸工作很久的老师傅们。奥赛德和我也回问候。大家因为有工作，当场就散场了，一个女佣模样的人上前鞠了一躬。

        “在找好负责的女佣之前，由我来照顾您，夫人。”

        “好的。”

        我也回了个招呼。

        我也回以问候。负责我工作的女佣小姐说，我的负责女佣最近会由奥赛面试决定。他说:“把照顾你的任务交给别人，我得自己看看才放心。”

        奥赛德和管家说了一两句话，转头看向我。

        “西恩，我要到官邸去。天黑之前就回来，你在你的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他盯着我，拉着我的手，把嘴唇轻轻放在指尖上，然后马上就走了。

        “那么，我带你去房间吧。”

        在女仆的引导下，我一边走一边转了一下头。其实，刚才离开的仆人中，有一个有点在意的人。

        “那个……那个稍微发福的，系着围裙的男人，是厨房的人吗？”

        我边走边问，女仆点点头。

        “是的，是官邸的厨师。”

        “这样……”

        “您换好衣服后，我给您端杯茶来。您还是想先去官邸里面看看”

        被这么一问，我停下了脚步。

        “我想看看里面。那个……我现在可以去厨房看看吗”

        我这么一说，女佣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点了点头。

        厨房里掀起了一阵骚动。

        “我去请医生吧”

        “说什么，这是大人夫妻俩来的第一顿饭，好疼……”

        “不行吗找个人代替”

        我和女仆面面相觑，然后走进厨房。

        “那个……”

        “夫人！”

        仆人们吓得直立不动。中间站着一位正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厨师。出了一身汗。

        “哦，喂！”

        “坐下！”

        我连忙催促厨师坐下。

        刚才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样子很奇怪，果然是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

        “对不起，我的腰好像受伤了。”

        大概是助手吧，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半哭着说。

        厨师一边骂着“你给我闭嘴”，一边疼的扭曲着脸。腰……好像相当痛。

        “不要勉强，有晚饭就好，啊，在外面也能吃吗？这样也行。我会对奥赛德说的。”“那怎么可能……欢迎的晚餐……嗯……”

        厨师大叔终于哭了。

        很有干劲啊，烹饪台上和旁边的箱子里都有很多食材……

        “嗯，我也有点晕船，吃不了太多东西……等到你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再施展身手吧。我很期待。”

        找个理由说服厨师。晕船是事实。在抵达埃斯提斯之前，由于船摇晃得厉害，我难受得不能在港口马上坐上马车。不过现在没事了。

        不管怎么说，周围的人也支持着我说“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厨师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医生马上就会来。

        “找代替的厨师”

        管家正要走出厨房，我忍不住上前搭话。

        “那个，有合适的人吗？”

        “……是的！”

        总觉得得一段时间。不用硬要别人来……

        “突然找起来很困难吧，现有的就行了”

        “这是公费安排的食材，不能浪费。如果不早点处理的话，有的东西会坏掉的”是啊，没有冰箱啊。必须得赶快处理掉。

        “不好意思……我要是会做饭就好了，不过我当学徒的时间还不长。”

        一名男性助手垂头丧气。因为太想帮忙了，我环顾厨房想办法。

        “材料是这个？肉和蔬菜……那个，切好后撒上香料，放上香草，淋上油，放到烤箱里烤。光是这样就很好吃了。”

        说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管家说。

        “夫人，您会做饭吗”

        “虽然还没到可以做的程度，不过就是放在烤箱里烤的程度。”

        无意中说了一句，然后闭口不谈。

        在村长家的两年时间里，我才知道如何使用这里的厨房。

        刚开始不知道如何使用灶具和烤箱，被骂得很厉害……虽然不太想回忆起，但比起其他的工作，做饭还算好的。因为冬天在厨房里暖和。

        可是，贵族太太做饭，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大家一定都很诧异吧。

        但我已经决定了这种时候的行为方式。不觉得羞耻，不会说谎。

        “以前学过一点。”

        我只说了这些。值得庆幸的是，佣人们并没有深究。

        经过多方打听，原来是打算由厨师和助手两个人给官邸里的所有人做饭。

        武官夫妇(也就是奥赛德和我)的份，和佣人们的份，据说是不同的菜单。

        但是，因为今天是紧急事态，所以让有料理经验的女仆一起做了所有人的汤，助手做了烤箱肉和蔬菜。

        “我也来帮忙”

        我一提出，管家就慌了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夫人做我们的工作!”

        发出一声惨叫。我回答。

        “只有助手的话好像很辛苦……啊，还有我，简单的面包就烤好了。还有面包吧”

        助手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管家和我。

        当时，我的内心“啊”了一声。

        如果由我来做饭的话，也就是说……嗯，现在才发现有一个问题。反正都是些小事，没关系吧。

        原本情绪就不太容易流露在脸上的我，继续摆出一副扑克脸。

        “交换条件怎么样”

        “交换……？”

        “我希望你绝对不要告诉奥赛德我要帮忙做饭的事。我说我会帮你的，也请你听我的请求。”

        “对老爷保密”

        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么……那么，非常抱歉，就今天……”

        管家说，就在这个条件下帮忙了。

        一开始，我帮着烤箱用的蔬菜的处理。只是去皮切菜，助手瞪大了眼睛。

        我有意识地把表情变得柔和，努力给人留下好印象，然后环视着仆人们。

        “对不起，我知道打乱了大家的工作场所。”

        这句话，用平常的板着脸说，听起来像是在讽刺。助手笑了。

        “是的，不！时间太紧了，您帮大忙了！”

        我点点头，然后开始做在村里学会的面包。

        话虽如此，其实只是把材料混合揉成一团，稍微放一会儿而已。因为是不发酵的，稍微有点硬，所以铺上薄薄一层芝士。烤过之后应该会像披萨一样。

        蓦然向窗外望去，天空被晚霞染红。

        ……糟了，奥赛德可能就要回来了。

        我解开借来的围裙，一边放回卷起的袖子一边说。

        “那么，我要回房间了。面包请在吃之前烤好。还有你们的那份。真的，绝对不要告诉奥赛德。”

        “是的，是的。”

        “谢谢！”

        我被佣人的声音送出厨房，但马上又折回来问。

        “那个……我的房间在哪里来着”

        好不容易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换好衣服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我回答“请”，门就开了。是一身外出服的奥赛德。

        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他一边走近我一边说。

        “西恩，从第一天起就让你一个人，对不起。有什么困难吗”

        我爽快地回答。

        “没什么，我就在这里休息了。”

        “是吗？刚接到管家的报告，说厨师腰伤了。只准备了简单的饭菜，没关系吗？”“正好，还有点晕船，我怕吃不了。”

        奥赛德不知为何微笑了。

        “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对仆人什么都不要那么客气。”

        他吞吞吐吐地说。

        “……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我想和你谈谈这里的生活。”

        在迪斯的房子里，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在船上我和奥赛德一起吃过，但在这个官邸我还没决定怎么做……盯着奥赛德看完，我回答。

        “……换件衣服怎么样？”

        他轻轻睁大眼睛，用更加明快的声音“啊”了一声，点了点头，立刻走出了房间。

        转眼间换好衣服回来的奥赛德和我结伴去了食堂。

        大椭圆形桌子的最上座——也就是所谓的生日席——和它的斜前方，都准备了座位。奥赛德的座位和我的座位。

        今后就在这段距离吃饭了。说什么好呢……。不过，为了在这里的生活以及今后的发展顺利，我必须和奥赛德多说几句话。我特别想听听奥尔塞德在工作中学到的各种知识。

        刚坐下，仆人就把菜端了上来。

        放了培根的蔬菜汤、肉和蔬菜的烤炉、芝士面包和水果。我觉得作为晚餐已经足够丰盛了。当然，我也很期待不久之后能吃到的官邸厨师的料理。

        切下肉，送入口中。嗯，烧得很好，助手很厉害啊。芝士面包切得像披萨一样，吃起来很方便……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关怀。

        奥赛德很在意我吃东西的样子。

        “西恩，合你的口味吗”

        “味道不错。”

        我点点头，他说着“太好了”，也把面包送进嘴里。

        “说是简单的晚餐，其实很好吃。”

        “嗯。”

        我再次点头，凝视着奥赛德吃面包的嘴角。没想到我会让奥赛德吃我亲手做的菜。提出帮忙厨房的时候，我可能也有点着急，没想过这件事。

        中途发现“啊”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知道自己吃的是我做的面包，这个人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不会训斥佣人说:“怎么能让你做饭”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总之，即使味道一般般，我也会称赞它是“极品”。

        我本来就不是会请奥赛德亲手做料理的‘妻子’，绝对不会告诉他。

        “……怎么了？”

        奥赛德担心地看着我。

        “没什么。”

        我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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