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桔梗

虽然嘴上说不想见面，但第二天却不得不见到奥赛德和哈威尔。

        奥赛德叫来了医生，为了让我和医生好好沟通，昨天晚上留宿的哈威尔又使用了那个魔法。虽然板着脸，但是今天没有吭声。

        “每天吃药，之后就是恢复正常的生活。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一定会好起来的。”

        给我看病的医生这么说，奥赛德站在我旁边听着，详细询问症状和饮食内容。

        像过度保护孩子的父亲

        这么说来，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还是单身吧。

        如果有妻子和孩子的话，就很难解释收留我的事情吧。

        不过现在好像还没有那种人存在的迹象。

        医生走了，哈威尔也迅速站了起来。

        “我也要回去了，术药会再送过来的”

        术药？

        也许是视线流露出疑问，奥赛德看着我解释道。

        “让哈威尔做一种能让语言沟通的药，作用于整个房间——”

        我意识到是那个香水，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需要那个。”

        “什么？”

        哈威尔的眉毛动了一下，我看都没看就告诉他。

        “只言片语我也会说，我想好好学习语言。否则，被赶出去的时候就麻烦了。”“西恩，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面对斩钉截铁的奥赛德，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并不是不会死的吧。如果你一不小心死了，我也就没有用了。”

        因为我近在咫尺，奥赛德的身体和灵魂可以联结在一起，但效果也仅此而已。

        肉体也会变老，也会生病受伤。如果这个人死了，我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

        哈威尔哼了一声。

        “你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吗？”

        ……你在说什么呢，当然了。

        和让自己变得不幸的人在一起生活一两天，就能完全相信他吗

        哈威尔干脆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说。

        “西恩，你不要把灵魂结合的事告诉别人。像奥赛德这样地位的人，也有政治上的敌人。如果知道你死了，奥赛德也会死，那么杀了你就更容易了。奥赛德的生命是很宝贵的。”

        奥赛德低声说。

        “哈威尔。如果你不想向西恩道歉，至少要少说几句话。”

        “啊，没有啊。”

        带着笑容的哈威尔继续说。

        “不管怎样，我也不想在奥赛德即将死去的时候使用秘术，会被奥赛德埋怨的。不过，如果再回到奥赛德被毒倒的那个时候，我想我也会使用同样的秘术。然后把你和奥赛德分开，把你赶到我可以不受牵连的地方。唉，村里的长老是那种下等人，确实是我的失算，但只在这一点上向你道歉，你也不会高兴吧，西恩”

        我眨了眨眼。

        嗯。虽然之间说了很多话，但不管这个人说什么，我也特别不满意。

        只是，单纯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忍不住开口了。

        “你为什么这么焦虑”

        “啊……！像你这样的女人。”

        哈威尔正要用强硬的语气说些什么，伴随着一声闷响，突然飞到一边，撞在了墙上。

        奥赛德终于动手了，我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

        奥尔塞德握紧拳头，表情有些痛苦，低声说。

        “不管你和我有什么事情，都不能成为西恩遭受不合理待遇的理由。你要明白这一点!”

        对，就是那个。奥赛德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即使哈威尔有什么隐情采取这种态度，这件事本身也跟我没有关系。对吧

        “回去吧，哈威尔。不要再和西恩见面了。”

        “该怎么办呢。”

        哈威尔捂着嘴角站起来，露出了扭曲的微笑。

        “如果我经常来这里，我可能会更讨厌西恩，戴上手镯离开这里，那样的话就赚了。”

        然后，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

        ……哈威尔看起来比奥赛德小，但我觉得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但他的言行举止却很幼稚，或者说是没有耐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对不起……西恩”

        从昨天相遇后，一直表情苦恼的奥赛德。

        我只是自言自语地说。

        “是兄弟吧”

        意思应该传达给了奥赛德。为什么会和那样的人是竹马兄弟呢，我打从心底感到疑惑。

        奥赛德想要说什么，结果只是说了句“……是啊”，低下了头。

        两人来往很久了，哈威尔还救了奥赛德的命，所以他对我采取什么态度我都无法释怀。

        揍了他一顿奥赛德也很痛苦。

        突然想。

        奥赛德要我留在这里，哈威尔要我离开这里。

        对于奥赛德来说不管我在不在这里，只要我是一个关乎生命的存在，就不得不一辈子牵挂。对看起来就很认真的他来说，一定很辛苦吧。

        另一方面，哈威尔不知怎么的对我看不惯，所以只要我在这里就会变得如此烦躁。

        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嗯，尽量在这里多待几天吧。

        “我要休息了，”

        无视了奥赛德的道歉，直接站了起来。

        “嗯，首先要把身体治好……还有，你说想学语言，需要请家庭教师吗”

        ……为了我什么都想做的样子，总觉得很不舒服。

        你以为每次实现我的愿望，罪恶感就会一点点消失吗？

        我想挑衅一下他，就说了。

        “一定要。我得好好学习，当我想杀了你的时候，我想即使没有手镯离开这里也能活下去。”

        “知道了，等你恢复得再好一点，我再给你安排”

        ……这个人，真的只要我愿意，死也无所谓吗

        他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

        “昨晚强迫你做了不愉快的选择，这不是我死了就能解决的问题。当然，我有可能因为意外事件而死，所以我会写遗嘱，让你到时候得到保护……”

        他犹豫了一下，说。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了。”

        我不由得咳嗽起来，选择的语言是如此，或者说措辞很微妙。

        昨天说的“没有你我就死了”也很微妙。

        他一边担心地看着我的脸，一边继续。

        “希望你能充分利用活着的我，直到我的生命结束为止。”

        然后他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我喃喃自语。

        “对奥赛德来说，是无期徒刑吧……”

        昨天的那个女仆和奥赛德走了进来，还说要继续照顾我。

        女仆只比我大两三岁，住在从这座宅邸穿过树林的前面的一个大城镇，到现在为止好像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来帮忙。

        “我老公在城里开皮具店，孩子都大了，我老公看着就没问题，白天我就在这边照顾西恩小姐。”

        金发白皙的微胖美人用漂亮的紫色眼睛盯着我，大方地说。

        然后继续。

        “请赐给我一个名字。”

        “我们女仆都是向主人取名的，主人换了名字也会变。”

        这就是习惯。

        “嗯……什么样的……？”

        “什么都可以。只是叫我的时候用的，不容易弄错的……啊，西恩小姐的国家的语言，就不会弄错。”

        用华国语？这让人联想起古典故事里公主给侍女起一个雅致的名字。

        名字……我喜欢紫色的花。眼前的女人，也是紫色的眼睛。

        “……那就桔梗”

        当我告诉桔梗是我喜欢的花时，她很高兴。

        “太棒了！谢谢”

        ……多少有些愧疚。……我涌起一股罪恶感。

        还残留着术水的香味。我说。

        “桔梗，你要照顾我，真辛苦，这和你又没有关系。”

        是啊，与奥赛德和哈威尔毫无关系的桔梗，居然要照顾恨她雇主的我。

        我觉得很费心，也很辛苦。

        “你不用管我。”

        “哎，你说什么？”

        桔梗睁大了眼睛，无忧无虑地说。

        “西恩小姐为什么要来这所宅邸，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说是奥赛德大人的重要人物。我很高兴能照顾到一位年轻的女性，最近一直照顾那些难伺候的老人……哎呀，多话了。总之，请您不要把这份工作拿走。”

        桔梗并不了解情况……这样啊？

        那么，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保持沉默吧。

        我并不想给无关的人添麻烦。

        深深地低下了头。

        “以后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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