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宫

赵沅荷这几日心神不定的，送去冷宫的东西竟然没一点动静，只昨日病死了个人，虞蔷薇倒还是好好的。她气急败坏，更让她焦心的是纪凛遥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来了，中途去过容昭仪那里一次，还把她接到了明政殿，那个贱人，赵沅荷气得就将手旁的茶杯砸了出去。

        正好一个太监进来，那茶杯就砸到了那太监的脚下，那太监急忙跪地。

        “娘娘息怒。奴才刚才已经送了东西给容昭仪。”

        “很好，皇上最近夜里也歇在明政殿？”

        “是，是。”那太监唯唯诺诺。

        “派人继续盯着冷宫里的虞蔷薇，有什么动静及时向本宫汇报。”

        收到皇上送来的手镯，赵沅荷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想着容昭仪也不过就是个小小昭仪，家世也摆在那儿了，成不了气候，冷宫里的那个找个时解决了，也就没有后患了。

        容昭仪正在殿内喝茶，就有太监进来，说皇后娘娘派人送东西来了。一看，是一串红珠，说这红珠是西原进贡的，辽原将军前几日在西原得了这红珠，皇后娘娘觉得与容昭仪很是相配，特命人送了过来。容昭仪谢了恩，命人好生收着。

        等那太监走后，容昭仪若有所思。

        “娘娘，皇后一向与您没有往来，怎今日命人送这红珠来？”采云有些奇怪，这红珠色泽鲜艳，品质上乘，又是西原上贡的珍品，皇后又一向善妒，怎会有这好心。

        “她送这红珠不过是为了提醒本宫，他的父亲又在西原立了功，本宫自然是比不过她。”容昭仪又缓缓地说，“昨日哥哥进宫，说辽原将军在西原可是气势大的很。”

        容昭仪笑了一声：“她父亲越是嚣张，咱们的好日子来的就越早。

        纪凛遥嘉赏了辽原将军，又送了许多东西给赵沅荷。如此一来，赵沅荷在后宫的气焰更盛了。前几日，柔才人被她罚跪在宫门口，赵沅荷说她出言不逊，目无尊上。今日又将李宛才打入冷宫里，说她下毒谋害慧美人，还让容昭仪一连七日来风鸣宫抄经。这一阵子，整个后宫都围绕着惴惴不安的气息。

        而前朝也流言纷纷，新帝登基，辽原将军就在西原大肆铺张。纪凛遥派出去的暗客回来报说辽原将军在西原招兵买马。

        纪凛遥处理完政事，就传小德子进来问话，小德子说一切都无任何异常，殿下大可放心，只是前几日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在冷宫发现了他好几次。纪凛遥又吩咐派人盯着，不要轻举妄动。

        正说话间，赵沅荷就派人给他送了汤，又叮嘱他不要太过劳累。纪凛遥命内理司送了一对东珠翡翠手镯给了赵沅荷。

        这一日，纪凛遥与太傅正在下棋。

        “陛下最近的心事不小。”太傅落下一子。

        “太傅也听说了？”

        “臣年事已高，朝堂之事也不便过问，只是流言四起，臣多少也听说了。”

        “有虞氏这个前车之鉴，他还是如此得意忘形。”纪凛遥落下一子：“胜负已定。”

        “臣输了。”太傅放下棋子，喝了口茶，“及时连根拔起才能避免祸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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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间，虞蔷薇和阿琳正在后院种菜，就听见一阵声响。一群太监领着一个女子进来，将她扔进来后，就出去关了门。那女子哭着敲门，嘴里一直说着：“皇上，臣妾冤枉。”虞蔷薇正纳罕呢，阿琳就好奇地上前去看了看，那女子穿着妃嫔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涕泗横流。哭了一会儿，她才起身。阿琳见了她，忙喊虞蔷薇。

        “小鱼，小鱼，你看她。”阿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虞蔷薇也放下锄头，擦了擦汗，走了过去。阿琳急忙拉她的手，指着那女子。

        “小鱼，你看她像谁？”

        虞蔷薇一脸疑惑，这女子，像谁？

        阿琳见状，直接把虞蔷薇推到那女子身边，一脸新奇：“像你呀！”

        虞蔷薇也好奇地打量她，咦？这么一看，那女子的眉眼处确实挺像她的，她也新奇极了。那女子都忘了哭了，看着她俩。

        “你是谁啊？”又来了新的人，阿琳好奇问她

        “你们又是谁？”李宛才抹着泪看着她俩。

        “我是虞蔷薇，她是阿琳。”

        李宛才看着虞蔷薇，原来，她就是那个被废了的皇后。

        虞蔷薇看着她，大约是她长得与自己有些像，又刚入了冷宫，不免心里也有些感慨。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凋零得比花还快，若有机会，她一定不会进宫，不如去宫外，自由自在的多好。可这个愿望，只能到下辈子才能实现了。

        夜间，那李宛才还在哭，她哭自己的命怎么这样苦，还没享受多少荣华富贵，就被打入了冷宫。哭了一阵子，夜更深了，她正要关门睡觉，就听见声响，像是脚步声。

        她有些好奇地探出了头，又稍稍出了门，不知是她哭得眼睛花了还是什么，她看见了一个身影往虞蔷薇的房里进去了，好像还是个男人，她再一看，周围一片寂静。这冷宫里戒备森严，怎么会有男人，大概是她的眼睛花了。

        可是过了几日，她去虞蔷薇的房间里，帮她搬东西的时候，就看见被黑色的布盖上的被子，露出的一角，她一眼就认出了是织金的被子。真是奇怪，她都在冷宫了，竟还能用上织金的被子。又联系前几日那个男人的身影，她恍然大悟。虞蔷薇竟然，在冷宫与人私通！她真是胆大包天！

        这日夜里，赵沅荷又来了，大张旗鼓地进来，还带了一帮人。这次的阵势比上次的还大。为首的太监直接破门而入，赵沅荷站在中间，旁边站着侍女，还有李宛才。

        “本宫听说有人在后宫与人私通，秽乱宫闱，特意来查查。”赵沅荷又作无奈状：“真是一天都不得消停。”

        说完，赵沅荷派人在这屋子里搜查，翻得她整间屋子一片狼藉。那太监立刻搜到了那床织金的被子。赵沅荷一看，就示意旁边的李宛才：“李宛才，你来说。”

        那李宛才一五一十地说了她的所见所闻。赵沅荷立刻下令，命两个太监拖她出去：“如今已经查明，虞蔷薇秽乱后宫，罪不容诛，拉去刑司杖毙。”

        “你凭什么说我与人私通！”

        “你还不承认？这床织金的被子就是证据。你若能够说出奸夫是谁，本宫或许能留你个全尸。等处理完这件事，本宫一定会上奏皇上。”赵沅荷趾高气昂，虞蔷薇这贱人，竟然和人私通，陛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让她死无全尸。

        “说吧，奸夫是谁？”赵沅荷不断逼问，见她一言不发，又嘲讽她：“好一个孽缘深重，你都要死了，还要护着他。”

        正拉扯之间，纪凛遥就来了。一进门就看见虞蔷薇跪在地上，被两个太监拉扯着，纪凛遥一个眼神过去，那两个太监就收了手。

        赵沅荷行了礼，故作为难：“皇上，这事还是交由臣妾处理，怕恐污了您的耳朵。”

        “到底什么事情？”纪凛遥语气有些疲惫。

        “虞蔷薇她，”赵沅荷顿了一顿，“与人私通。臣妾已经查明，正要发落。”

        赵沅荷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发火，以为他不信。

        原来是这事，纪凛遥一言不发看着虞蔷薇，过了一会儿，又问她：“是谁？”

        “她不说，臣妾也没有办法。”

        纪凛遥又上前一步，恶作剧似地又问虞蔷薇：“朕问你，是谁？”虞蔷薇看着他，他还问是谁，她敢说吗？她要是说了，那今天要置她于死地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他看她瞪着眼睛，火气直冒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又开始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令朕心痛不已。”

        “若不说，朕必然要好好惩罚你。”

        虞蔷薇觉得纪凛遥真是闲的慌，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拿她当猴耍。

        “小德子。去取毒酒来。”纪凛遥一个眼神过去，小德子立马明白了，出了门。

        “陛下，不必您费心。将虞蔷薇打入刑部，细细审问即可。”

        “不必，她身为朕的废后，朕必然要亲自查出真相来。”纪凛遥端起那杯酒，递到她面前。她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一动不动，不肯喝。

        “你不喝，那就别怪朕无情，你日后的求饶，朕也不会听，受苦的那就是你自己。”虞蔷薇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什么求饶？

        他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床，意有所指。她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真是不要脸，都这时候了他还要在这里说这种事情。

        虞蔷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无事发生。

        赵沅荷不明白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正要说话，纪凛遥就起身了，恢复脸色问赵沅荷：“既说已经查明，那证据是何？”

        “是这床织金的被子。虞蔷薇她身在冷宫，这床被子属实奇怪，且李宛才前几日看见夜间有男人的身影进入虞蔷薇的房间。”

        “李宛才？”纪凛遥看了看她，又问：“你真切地看见有男人进她房里了？”

        “臣，臣妾是前几日见有人的身影，大约是个男人。”李宛才结结巴巴。

        “既是大约，那就是捕风捉影，宫里断不能留捕风捉影的人，带李宛才下去。”纪凛遥又说：“这床织金被子是朕送来的，她虽有罪，但确是翊儿的身生母亲，那日翊儿生辰朕赐给她，也算替翊儿积德。”

        “陛下，虞蔷薇她……”

        纪凛遥随后又转过身去对那些宫女太监说：“宫中总是流言纷起，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还有人嚼舌根，朕必定要拔下他的舌头，还宫里一片清净。”随后，他就带着赵沅荷一干人离开了。

        回到凤鸣宫，赵沅荷大发雷霆，又是摔东西，又是打骂宫人。

        “李宛才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害的本宫今日如此丢脸。”赵沅荷气得睡不着觉了。当初陛下看上李宛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虞蔷薇。她以为自己得了恩宠，三番五次还敢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脸。

        “她为了出冷宫，竟敢胡说！本宫今日白忙活一场。”

        “娘娘您别生气，不必和她一般见识。那虞蔷薇已经在冷宫了，还怕她跑了不成。”侍女在一旁跪着，端着茶。

        “陛下对虞蔷薇还有旧情，否则今日不会处处袒护她。”赵沅荷想到这儿，更加来气了。正好这时候，翊儿又哭闹了起来，她更加心烦意乱，又责骂了奶娘和嬷嬷，说以后皇上不来，就把他抱去皇子所睡。

        赵沅荷想，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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