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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扶桑城主


柳文殊初入无情道那几年时,总是喜欢将自己关起来,不受任何人的叨扰,冷潜渊见状,干脆送他去百泽洞闭关,此洞浑然天成,集天地精华,利于精进修炼,但一般只有仙君级别的长辈有资格进去闭关,多年来,柳文殊是须弥山第一个在少时便入洞的弟子。

        冷潜渊知道他心中有太多不堪回首的痛楚难以放下,百泽洞或许是最为适合他的地方,便破了须弥山的规矩、开创了这个先例,将柳文殊送入了百泽洞。

        彼时柳文殊入道已有三年,年仅十六,却已是筑基期弟子,他在洞中潜心修炼,不过一年时间,修为便已上升至金丹初期,是须弥山史无前例的突飞猛进。

        但是,他却在十八岁那年,遭心魔反噬而险些走火入魔,柳文殊为了压制皆因前尘而起的心魔,不惜自损三成功力,心魔得以平复,他却于百泽洞中倒下,昏迷不醒。

        ***

        柳文殊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

        刚睁眼时,神智尚且不稳定,视线也有些模糊,他在看清来人之前,先是嗅到了对方身上的淡淡檀香味,再低头一看,自己似乎躺在一个人的臂弯中,抬眼便能看见那人的下颌。

        抱着他的人一袭黑红长衣,左耳还挂着一枚长长的红色流苏耳坠,散落的长发没有束发,看着却也十分整洁干净,柳文殊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心生一阵厌恶,顾不得眼下是什么状况便拼命挣扎着,从那人的怀中挣脱出来后有些踉跄地落地。

        “不要碰我!”柳文殊嗓音沙哑,他低声愠怒道,却在落地后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脑袋,一时间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的时候又有一只手及时搂上了他的腰,不由得让他泛起一阵恶心。

        “离我远点。”柳文殊沉声道,他借机稳住自己的身形,再毫不犹豫地双手推开那人,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感和想要干呕的冲动闷哼两声,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有多处伤口隐隐作痛。

        “这位道长好大的脾性。”那个男人丝毫不恼他的排斥与挣扎,只是略为无辜地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语气中带了点轻佻,“方才本座可是碰到了哪儿?腰?难道是道长的敏感部位?”

        男人的出言调戏反倒让柳文殊更加羞恼,冷声道:“口不择言,无耻狂徒。”

        身上不知哪来的伤口,大大小小都有,方才挣脱那个男人的怀抱时似乎不小心把伤口也扯开了,柳文殊现在浑身麻木疼痛,额头冒起冷汗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谁?”他往后再退了两步,这里像是一片丛林,柳文殊找了个树靠着,帮自己立稳身形,忍着身上不知名的灼痛,警觉地盯向了眼前这个令他完全陌生的男人,质问道,“你是魔族?”

        适才情形过于混乱,根本没来得及辨别对方的身份,柳文殊虽仍不知眼下自身的处境,但那个男人身上的魔气毫不遮掩,赤裸裸地暴露于空气中,他就算是想察觉不到都难。

        修士与魔族不共戴天,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魔气十分强烈且纯正,定然不是什么善茬,柳文殊不得不警觉起来,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出其不意。

        男人面容俊冷,生着一副英俊皮相,瞧着比他还要高出些许,眉间有一道细窄的红色印记,额上斜绑着一根红绳,长到甚至穿插在盘在脑袋两侧的辫发间,还串着三颗小小的黑色圆珠在左额处。

        那双乌紫色的眸子分明暗含着嗜血与冷漠,却不知为何当自己与之对视时,男人眼里多了几分玩味与笑意。

        他低沉的嗓音听着还有些蛊惑人心:“道长,想知道本座的名字?”

        “本座方才从那些畜生手里将伤痕累累的道长救下,道长尚未言谢,不如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救了我?”柳文殊怔住,他低头再看了眼身上的伤痕,似乎都是一些飞禽走兽抓出来的痕迹,虽触目惊心,但至少能够确认并非刀剑伤痕,“抱歉。在下尚未清楚眼前处境,恕在下方才失礼,但在报上家门之前,在下想请问我们身在何处?”

        “哦?道长身为仙门中人,擅闯我魔族领地已是来者不善,现在却忘了此行的目的……”男人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满是伤痕的柳文殊,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副狼狈的身躯,刻意放慢语速,卖起了关子。

        “不可能。”柳文殊被他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低头一看自己的一身玄衣已经被抓痕弄得破破烂烂,不由得因这副狼狈相而感到些许窘迫。

        他有意地遮了遮身上绽开的破口处,“在下乃须弥山芥子峰冷仙君之徒,柳文殊。不知阁下所言何意,我醒来时便出现在此处,故,入魔族境内并非我本意。此时柳某应当在峰内的百泽洞中闭关……莫非……”

        男人倒是很有闲心地听他继续说,“莫非?”

        柳文殊冷着张脸,认真地打量了两眼他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怀疑道:“莫非,你是我的心魔?”

        对面似乎没想到他意外有些天然:“……”

        “罢了。”他道,“无论你是因何出现在此地,适才都是本座救了你,本座且不与你追究。”

        柳文殊问道:“可否告知阁下何人?”

        “众所周知,本座一统魔族后将东南西北四城改号为‘扶桑’,客气一点,道长恐怕还得唤本座一声城主。”男人的语气平淡如水,他脱下自己的一件外衣精准地丢在了柳文殊身上,没了方才的戏谑后反倒显得他有些淡漠,“柳道长,遮一遮伤口。跟本座回去,带你疗伤。”

        柳文殊接住他的外衣,一股檀香再次扑面而来,有些愕然,兴许是没想到魔人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有件事令他更为震惊,“你……统一了魔界?”

        不可能。柳文殊心道,绝对不可能,至少他敢肯定,在他昏迷之前,魔界仍旧分为东南西北四大城,分别由四位魔君统辖,从未听说过有人一统内部后将四城合并,改号为“扶桑”。

        事关重大,仙门百家又怎会不知?

        如此想来,此地更为蹊跷。如果这里是他所在的世界,那么扶桑城就绝无可能存在。

        ……那,莫非,他在做梦?

        但身上因伤口崩裂而产生的强烈痛觉又是如此清晰,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如此严重的伤了,如果这是梦……柳文殊探了探自己的内息,发现先前为压制那心魔而自损的三成功力竟然没有回到自己身上。

        这不是梦。柳文殊确认过后,忽然紧张了起来。

        那究竟是谁将他从百泽洞中带到这里来的?

        “请问阁下姓名?”

        “扶桑城城主,褚罹。”男人终于肯松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还伫立在原地,却叫柳文殊和他一起走,“柳道长,幸会。你身上伤口太多,若不及时跟本座回去治疗,伤口会溃烂。”

        柳文殊听得有些头疼,眼前的真真假假,在神智受到痛觉的影响下,他根本没法仔细思考,却仍旧清楚自己不能跟他走,冷淡地拒绝道:“不必,多谢褚城主一片好意,在下即

        刻启程回须弥山便是。”

        “晚了。”褚罹看了眼日渐暗沉下来的天空,淡声道,“道长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不过道长可别误会,本座可不是在要挟你,是魔族边界设有结界,一旦夜幕降临,只有本族人能离开。”

        柳文殊冷声道:“从未听说!”

        褚罹笑了笑,“扶桑城的新规矩。”

        “你……”柳文殊脸色发青,他辩不过对方便想将手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扔回去,褚罹却忽然一个瞬移出现在他面前,抓住了他抬起的手,拿过那件外衣亲自给他披在了身上。

        褚罹的动作倒是温柔,只是柳文殊仍旧厌恶他人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肢体上,即便是隔着衣服他都难以忍耐,只觉反感,更别说对方的指尖还有意无意地划过了他的脖间。

        “……不要碰我。”柳文殊恼怒地低声道,仍旧极力地想要反抗,但却似乎完全不自知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在他人眼中看来,竟有几分欲擒故纵的意思。

        褚罹因此愣了一瞬,喉结滚动两下,眼神依旧灼热,带了些暧昧地问道:“……道长可是,全身都很敏感?”

        柳文殊本能地转过头去抗拒着眼前的男人,却不想在褚罹眼中,那模样隐约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弱,蹙起的一双眉头还有那紧闭着的眼眸,那分明是充满了抗拒与排斥的神情,竟散发出了微弱却足以勾人心神的魅惑气息。

        那双痣……褚罹看得有些入神,咽了咽口水。

        这道士的皮相,当真是世间绝色。

        柳文殊边挣扎着,脑中边不断闪过从前的一些肮脏片段,便拼了命地想要摆脱心底深处的那些阴影,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动褚罹,那个男人钳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掌心索性撑在那树上,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颔首吻上了他的指尖。

        “本来不想对你做什么的,本座只是想给你披件衣服遮遮伤。”褚罹低低地笑了,抓着柳文殊的一只手,唇边轻轻擦过他的指尖,“柳道长却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好生心动。”

        从指尖传过来的酥麻感让柳文殊全身发麻,他带着怒气,一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眸瞪向眼前限制住他行动的男人,恼羞成怒道:“放开我。请城主自重。”

        “别乱动。”褚罹轻声吐出三个字,他微蹙眉,精准地点了柳文殊的几道穴位将他的身形定住,没了方才的调侃,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认真了几分,口吻竟还颇为关心,“伤口已经裂开了,再不及时处理,真的会溃烂,会留疤的。”

        柳文殊被他点了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睁着一双满是愠色的黑眸瞪着他,冷声道:“不劳褚城主费心。不知城主究竟是何居心,非要将柳某带回去,若是另有目的,不妨请城主直说。”

        “道长误会了。”褚罹对他的冷漠全然不理,只是自顾自地像最初那样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手搁在柳文殊的腰上,似乎丝毫不嫌沉重,抱得轻轻松松。

        “本座只是看在与柳道长颇有缘分的份上,加之今日心情甚好,道长只身一人身处魔族领地,若是没了本座的庇佑,就凭道长这一身伤,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褚罹的声音听着冷淡多了,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反倒比方才要正经许多,听不出情绪。

        他顿了顿,似乎还有下文要说,低头看了眼在自己怀里没法动弹、一直有些恼怒的柳文殊,好不容易才收敛起几分调笑,顷刻间又没了正形,笑道:“莫非柳道长以为本座带你回去,是要柳道长做本座的城主夫人?”

        “若是柳道长愿意,本座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不知廉耻!”柳文殊气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被他猝不及防地点了穴,自己现在早就拔剑和他大战一场了,哪儿还至于被他如此调戏!

        褚罹对他的恼怒置之不理,“本座方才给你那件衣服一是为了遮伤,二是为了盖掉你身上的人族气息,扶桑城里的魔族不喜欢人类,不要暴露你是个人类修士。”

        柳文殊不想理他,却觉得其中有些许古怪,于是旁敲侧击地问道:“……你不是城主吗?若我随你而来,他人又岂敢随意置喙。”

        “柳道长,”褚罹笑吟吟地再次出声调侃道,“旁人的确是不敢对城主夫人随意置喙。不知这个答案,柳道长觉得如何?”

        “……无耻。”柳文殊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却最多只能骂出这两个字。他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十句话里有八句都在胡言乱语,本来已经压下去的怒气又浮出了水面,“还请城主不要再戏弄柳某。”

        “生气了?”褚罹明知故问道,他唇边的笑意扬起后便再难消退,看着怀中的人从刚开始便一直是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甚至瞧着有些赏心悦目,“那外衣,的确是为了给你遮伤的。帮你盖掉人族气息也是真的,扶桑城的魔族不喜欢人类也是真的,本座并未戏弄柳道长。”

        “不过,柳道长如今身上沾满了本座的气息,他人就算是要质问人类修士为何会出现在魔族领地,也要先看看有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来问本座才行。”

        看见怀里的小道长露出了愕然之色,褚罹的心情愈发愉悦,那一声哼笑里带了点森冷,道:“换而言之,柳道长如今是本座的人,旁人若是敢多看一眼,本座便挖了他的双眼。”

        这才是褚罹给他那件衣服的真实目的,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打着要将自己带回扶桑城的算盘,这衣服扔在自己身上,无异于沾满了他的气息,好让他人以为他们二人多少都有过一些缠绵。

        ……实在是恶劣至极!

        柳文殊不知为何忽地耳根一红,然而最终还是嗔怒大过于心底的羞涩,他耳后处极速升温,每两秒便变得滚烫无比,无耻二字说得他都不想再说。

        “无……”

        “无耻?”褚罹将他的腰搂得更紧了些,甚至有些不安分地在他的腰间摸索了两把,低头看了眼怀里满是愠怒之色的人儿,“柳道长怕是未曾见过真正的无耻。不过不要紧,你若是肯,本座什么都能让你见识一下。”

        柳文殊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那只手游走在他腰间时,他如遭雷击似的颤抖了一下,那酥麻的感觉忽地让他身子一软,想起多年前那个男人也如此对待过他,并且更为贪婪、粗暴,心底的恐惧一瞬间被唤醒,他便止不住地发起了抖。

        褚罹微皱眉头,“怎么了?”

        柳文殊极其难堪地侧过头去,闭上双眼,有些害怕地无力颤声道:“……不要,碰我……”

        “好,本座不碰你。”褚罹没料到他这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以为柳文殊只是单纯的身体敏感,如今看见他面露惧色时,难免有些讶异,下意识地便顺了他的话答道。

        怀里的人依旧轻颤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过往,身体才先心神一步作出了应激反应。褚罹抱紧了他,一刻也不再耽误,腾出一只手来,割破了指尖用自己的血熟练地画了个挪移阵。

        阵成,踏入那血阵中后,再一抬头,便已经到了扶桑城的城主卧房。

        褚

        罹抱着他走向那床榻,轻轻将他放下时,柳文殊那双漂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除却方才不由自主外露出来的惧色,就只剩下了仍旧没有褪去半分的敌意。

        “负屃。”褚罹坐在床沿边,边传唤着手底下的人边伸手解了柳文殊的穴,但没解全,以防他不安分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找个郎中来。”

        被他传唤的男人皱了皱眉,当着他的面毫不遮掩地露出不快之色,“你这是哪儿捡来的人类?”

        “还在这废话什么?”褚罹冷冷地道,“本座要的是郎中,不是你的好奇心。”

        被换作“负屃”的男人对着他冷哼一声,“知道了,小鬼事儿真多。给我等着。”

        柳文殊被解了一半的穴,上身可以动弹,却仍旧没法下地行走,他只能安安分分地躺在城主卧房的床榻上,缓解了方才的慌乱,这才再一次开口问道:“褚城主,你我素不相识,柳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城主为何非要为柳某做到如此地步?”

        褚罹坐在床榻上,顺手撩起他的一缕发丝,却答得随心所欲,“本座说过,与柳道长颇有缘分,再加之心情甚好,兴之所至罢了。”

        柳文殊冷淡地驳回道:“不足为由。”

        “真的想知道?”褚罹看着他,四目相对时,眼前人的黑眸竟有几分摄人心魂的本事,看了便让人再难移开视线。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目不转睛地认真盯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道:“我在哪里见过你。”

        柳文殊怔住了。

        随即,褚罹便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心上贴去,让他感受自己胸腔内节奏有些紊乱的心跳,仍旧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本座只是想知道,为何靠近你时,这里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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