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欢喜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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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弟子们也迎来了年底的期末周,听说冬至前就能考完全科的年底试验,一共四门课,挂两门及以上虽然不用复读,但是反正这个年是怎么都别想好过了。
柳文殊立冬那日大病一场过后,三天两头都挂着重重的鼻音,要么鼻塞要么嗓子疼,尤其是冬日温度急转而下之后,他从病好以后就开始咳嗽,这副病弱的身躯甚至吹不得寒风,芥子峰上下,只有舍利轩的门窗是紧闭着的。
他仿佛回到了身体最弱的高中时期,常年小病缠身,特别是冬天,常常是身体刚好就又开始下一轮感冒,因此他的课桌上总是备着一盒纸巾。
嗓子疼,顶多只是咽口水的时候喉咙不大舒服;鼻塞,也只是呼吸不太顺畅,偶尔还是能通个气儿的,再不济用嘴呼吸也行;咳嗽,虽然严重起来就好像快把肺都咳出来了一样,咳得上气接不到下气,但这也没什么。
唯独这个风湿病,他是真特么的受不了了。
这个病他以前是没有的,后来进公司劳累过度才开始有了这双能要人半条命的老寒腿,没想到即使是寄宿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这副身体的主人也有这个毛病。
听褚明佑说,芥子峰位处北方,按现代地图来看应当是秦岭淮河北上很多的地带,每逢冬日必会下雪,天气恶劣时,连续两三天都一直是风雪天,因此须弥山每到冬日便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山头与枯枝上都落满了白雪。
反正柳文殊一个南方人,每天都觉得好冷。峰里虽然有碳火烤着供暖,可终究不比现代科技好使,他非常想念现代社会的暖气。
听说北方有地暖,北方人每年过冬根本不冷,被冬天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的,只有南方人。
这些日子他偶尔风湿病发,膝关节疼得连下地走路都有些站不稳,疼得近乎失去知觉,疼得晚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觉。
幸亏裴钩吻是个老中医,现代医学科技那么发达都没法根治风湿病,自古相传的针灸疗法倒是可以缓解一下风湿病发的疼痛,再加上裴钩吻医术高超,柳文殊这才得以控制疼痛,方便他加紧修炼。
他一边忍着疼一边脚踩进雪地里,固执地想把原主的修为再多捡回来一些,有次被裴钩吻看见,对方直接暴跳如雷,青筋暴起后硬是把他从雪地里拖了回来,急吼吼地骂道,你真是不想活了。
虽然他也不想做一个不遵医嘱的缺德病人,也打心底觉得风湿病真的让他全身发软,可是他最近兴致勃勃,感觉修炼越来越得心应手,捡回原主全部的修为,以及完全和这个角色融为一体,都指日可待。
原主虽常有寒疾,也有风湿,可是这个时候他身体尚可,只是普通的体弱多病,倒还没有到短命的地步,只是后来……剧情曲折离奇,反正要是没有后面那些事,原主一个修仙的,凭借着元婴修为肯定也能活到百岁。
然而,事实上,原主没到四十就仙逝了。
哀哉,柳文殊感叹一声。
反正这一世,他一定会避开那些让他短命的劫数,替原主好好活下去。
***
冬至紧挨着新年,峰内的弟子们纷纷结束了一年的修行,在完成年底试验后等待三日,出了试验结果以后就正式开始放假了。
当然,如果挂科挂得太惨烈,别人高高兴兴下山回家的时候,挂科的人就会被留峰补考,什么时候及格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和爹娘过年去。
一到逢年过节,就会看见弟子们
大包小包地拎着行礼下山,一路欢声笑语,因为在峰里寄宿了一年,总算可以回家看爹娘了。
芥子峰弟子众多,虽然大多数都会选择回家过年,峰里一下子会冷清不少,可是也有不少弟子选择留峰过年,再加上一直补考一直不及格的弟子被迫留峰过年,所以每年春节,峰里还是会热热闹闹的,氛围一片祥和。
冬至有饺子和汤圆,除夕夜有年夜饭,须弥山冬日积雪厚重,还能一起打个雪仗,乐趣颇多。
峰里的诸位长老偶尔也会告假下山去,但是芥子峰的四位仙君一定是每年都在山上过年的,除了闵希言前三年一直逗留在人间是个例外以外。
柳文殊一边怕冷一边风湿痛还一边稀罕雪,他虽然不太喜欢南方的冬天,可是他也从来没过过北方的冬天,更没亲眼见过雪,如今须弥山上三天两头就落雪,他老是不听裴钩吻的话,跑出去看雪。
芥子峰后山上有个湖,须弥山的景色浑然天成,美不胜收,春天时山清水秀,湖面通透清澈,冬天时湖面就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晶莹剔透。
最近过冬,常下雪,峰内弟子几乎是人手一把油纸伞傍身,偏偏柳文殊出门不打伞。
裴钩吻让褚明佑盯着他不准他乱跑,可他就是稀奇这雪稀奇得紧,虽然落了好几次,但他一次也没看够过。
今日正好冬至,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节的食物,他特意支开他徒弟,披上裘皮大衣偷偷溜出去看雪,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膝关节,头顶着落雪,无意之中走到了后山的那片湖边。
他大老远就看见一道孤寂的人影打着伞站在那湖边,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下来,束着高马尾,待他走近,才发现那是祁子冽的身影。
柳文殊走到他身边,他竟也全然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只见祁子冽眼神哀伤忧愁,眉宇间的低落似乎难以舒缓,不知在为什么而难过。
柳文殊难免有些意外,他只知祁子冽平日里总是挂着一张似有春风拂面的笑脸,却从未见过他如此低落哀愁的神情,难道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啊,特么,隐藏剧情又出现了,作者到底挖了多少个坑?
他试图唤来祁子冽的注意力,“师兄。”
走神之际,祁子冽被他的声音倏地拉回神来,侧目看向他的时候,一改眼中的哀伤,弯起眼眸笑得十分温润,“文殊,你怎么来这儿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落在柳文殊乌黑发顶上的白雪,将伞拿到两人中间的位置替他挡下了快要飘零下来的雪花,嘴角的笑意噙起一丝无奈,十分唠叨地数落着他,“文殊,怎么出来也不打把伞?淋太多雪也是会寒疾复发的。你的腿本就不能常走动于风雪天里,还有你这身子,也吹不得寒风,裴师兄虽然烦了点,但他毕竟是医修,与你相识多年,心里也一直在乎着你的身体状况,自是为你好。你若是能听话点,他也不至于每天都跟我们骂你不要命了。”
柳文殊:“……”
我不就出门没打伞吗怎么被数落了七八通,子冽师兄身上像老妈子的性格真的让他梦回娘家。
但是除了老妈以外,还真的没人这么唠叨过他。柳文殊一边思念起了远在天边的父母,一边心里颇为感慨,所以他忍不住发出两声轻笑作以回应,口吻轻松,“多谢师兄关心。师兄说的这些文殊心里自然有数,只是从前没注意过冬日的景色,如今无意间察觉,倒是想多欣赏几番。”
祁子冽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握紧了伞柄
,失笑道,“从前的每一个风雪天,你都一直是闭门不出,如今竟也爱看起了这白雪。文殊,你倒是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柳文殊看雪看得出神,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轻声应答,“白茫茫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师兄也喜欢这雪天吧?”
祁子冽摇摇头,“冰雪无情,我并不喜欢。”
他见柳文殊视线一转,暼向结了冰的湖面,他师弟盯着那莹白剔透的冰层,欲要往前踏上那冰面时,祁子冽脸色微变,一把抓住柳文殊的衣袖,像是十分害怕会出什么意外,用力过猛了些,便不小心将他拉入了自己怀中。
跟着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一起的,是他有些焦急地喊出口的,另一个名字:“阿劫,不要过去!”
柳文殊只是忍不住想过去看看而已,却被他吓了一跳,先是莫名其妙被人拉拉扯扯了一把,再是好像被人认错了,尽管他后来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在叫他。
但是,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亲昵地呼唤原主的本名,那个因立意不好而被原主师尊为他取的字所彻底覆盖掉的名字……
文殊二字被唤得多了,他差点就要想不起来原主大名唤作柳劫,因为这个名字,鲜少有人知道。
适才,他重心偏离后跌入祁子冽的怀中时,柳文殊真的一瞬间心脏骤停人神分离,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颇受惊吓,有些尴尬地从祁子冽面前挪开,退后几步,藏在广袖中的手有些颤颤巍巍。
祁子冽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礼,看到他师弟退后几步,并且神情微妙时,他心头一紧,霎时没了平日里从容自若的气质,反倒有些紧张,“文殊,你、你不要误会,方才只是意外,是为兄失礼了。从前你落入过冰湖中,才落得一身寒病,我、我只是怕你再次掉进这湖水中。”
嗯?这是什么时候的故事,他怎么不记得书里有这么一段剧情。看来是隐藏剧情实锤了。
这么看来,原主这满身寒疾,原来是因为冬日在这个湖落过水,所以刚刚祁子冽才那么紧张地要拉他回来,这么个病秧子,当初怕是不好熬吧。
呼,子冽师兄,师弟错怪你了。
柳文殊心道原来如此,虽然刚刚有那么一丝丝小尴尬,他身为一个直男,和同性这样搂搂抱抱的,总觉得哪里怪异无比,总之他就是不愿意。
……当然,他徒弟是个例外,小孩子而已,他年长褚明佑十四岁,难道还要跟这么个小辈计较吗?
对,他徒弟是不一样的,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他没想到祁子冽竟如此慌张,意外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般主动承认错误,生怕引起他的不快。
他这位向来处变不惊的师兄,在平日里从不会露出这番神情,也更不会做出这等反应,着实是让人有些惊愕。
柳文殊开始好奇,原主和他这位子冽师兄之间究竟有过何等渊源纠缠,才会有先前祁子冽那下意识的一声亲昵的呼唤,还有……他眼中对自己盈满的愧疚,以及那股一直都难以名状的悲伤。
祁子冽露出那副自责的表情,似乎并不全是为了刚刚的事情。但柳文殊习惯性地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了去,觉得好像是因为刚刚自己或许表现得对他过于排斥,才会让他这般受伤。
“师兄如此细心,此事倒是文殊疏忽了。”他尽量将表情柔和化了些许,“从前至今,一直都是子冽师兄待我最好,文殊一直记在心上,不曾忘记。”
祁子冽闻罢怔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后他笑了笑,一如往常,“你我之间,竹马之情,我身为兄长,自然应该对你多加照拂。”
柳文殊:?
什么?你们竟然还是青梅竹马?
这个世界怎么处处皆是坑!?
挖坑不填天打雷劈啊!!
书中只写到祁柳二人交往甚密,关系亲近,却未曾提到过两人是两小无猜的竹马之情。如今柳文殊甚是迷茫,他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愚弄了。
这个鸡肋的上帝视角!西内!
无论心里如何怒号般叫喊,柳文殊身为表情管理大师,面上依旧平平淡淡。他回头望了一眼开始隐约有些喧闹的山头,想来应该是开饭了,顿时语气有些欣喜,拉上祁子冽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师兄,回去过节了。今日是冬至,该吃饺子了。”
祁子冽看了一眼被他拉上的手腕,眼底的柔和如水般化开,浅扬嘴角,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
***
说起冬至,那必然是饺子与汤圆,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南北习俗之争。俗话说北方饺子南方汤圆,可是柳文殊上辈子虽然位处极南,住在沿海城市,但因为讨厌汤圆黏喉咙,所以也习惯吃饺子。
芥子峰也有爱吃汤圆的南方弟子,听说每次冬至都会有弟子相争冬至到底是吃饺子还是汤圆,有些人争不过就会上手打起来,实在是幼稚。
倒也能理解,就这些五官都还没长开的小屁孩,一旦和别人意见不和就要扭打在一起,偏偏闵希言和裴钩吻都各忙各的去了,于是协调小孩之间的争斗纠纷这种事情就落在了他和祁子冽两个人身上。
也就他师兄脾气好,才对闹事的弟子好言相劝,柳仙君一出面,只要带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怒而威的气场马上就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弟子,一时间,弟子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然而柳文殊有些沾沾自喜,心想:这柳仙君的威严真好用,看来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大师兄嘛。
解决完这档子麻烦事儿以后,膳食处和膳堂一起做的饺子和汤圆也都能吃了,一起端到了膳堂里,弟子们与仙君共坐一堂,享用美食。
柳文殊把褚明佑带在身边,什么蒸饺水饺煎饺样样都给他徒弟夹了些到碗里,凡事亲力亲为,还替他盛好一碗热腾腾的芝麻馅儿甜汤圆放在他面前,跟哄孩子似的,“明佑,趁热吃,不够还有。”
褚明佑满脸写着受宠若惊,他本想亲自服侍师尊,给师尊夹饺子盛汤圆,没想到还没等到自己出手的机会就被他师尊反将一军。
师尊心里果然有他,褚明佑无数次在心里偷偷地自我肯定道,立场似乎愈发坚定。
他心里热乎乎的,主动将师尊盛给他的饺子往师尊碗里夹回去,甚至还体贴地直接喂到了柳文殊嘴边,褚明佑弯眼便是一笑,“师尊先吃。”
柳文殊颇为感动,老父亲在心里抹了一把泪,几个月前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小孩如今总算长出了良心,在他爱的教导下,变得比以前亲人多了。
于是他也毫不推脱,既然他徒弟都直接送到他嘴边来了,他就恭敬不如从命。柳文殊微微张口,优雅地将那个饺子含住。
褚明佑微愣住,他情难自禁地盯着柳文殊垂下的双眸,那纤长乌黑的漂亮睫毛,眼睑下的双痣此时只露出了其中一边,那双薄唇微张,含住饺子的画面竟十分诱人,甚至看
得他有些面红耳赤。
然而柳文殊心里却在吐槽,要不是还披着高冷柳仙君的皮,他早就回归本我,张开深渊巨嘴连筷子也一并吞掉了。他至于吃的这么做作?噫!隔壁刘澄澄就是这个吃法!
想起他那日偷偷亲在他师尊唇上的那一吻,褚明佑气息不稳,浑身体温直线上升,喉结再次滚动两下,他羞愧地撇开视线,却又抑制不住地在想,师尊的嘴唇刚刚是不是碰到了他的筷子。
他收回筷子,不自觉地含了一道,牙齿咬到筷身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然而就在褚明佑又开始纠结于他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和难以理解的情感时,膳堂里忽然爆发出几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呼小叫:
“啊!我的冬菇鸡肉饺!我刚刚从厨房里端过来的,掌厨师傅说里面满满当当得有二十来个,怎么现在里面只有两个了!?”
“谁他娘偷我的饺子?还我荠菜猪肉水饺!”
“不是吧!煎饺也少了!这一盘明明我刚刚才清算过,一共有十八个的!只剩六个了!”
“他娘的……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小爷我都快饿死了,还我饺子来!!!”
“奇了怪了,怎么汤圆倒是一个没少?”
“我大南方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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