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不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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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钩吻把刘澄澄单独叫到枯草轩,手上拿着两叠厚厚的纸张,像个抓到学生考试作弊的教导主任做派,面无表情地将一叠字写得尤其丑的门规抄写有些粗鲁地扔到刘澄澄面前。
“伤好了?”
刘澄澄本以为他发现了他徒弟的代抄行径,没想到他只是问了一句自己的伤势,暗暗松了口气,遂点点头,“多亏师兄每日送药及时,仁心仁术,伤势多有治愈,灵力周转逐渐恢复正常。”
裴钩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弯起手指关节敲了两下木桌,音色冷淡,这才开始摆出一副质问的态度:“前后字迹不一致,这后面十遍,是你徒弟代抄的?”
刘澄澄大惊,这才瞬间想到裴钩吻是何等精明的人,这么喜欢钻牛角尖的小心眼绝无可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类在下意识撒谎的一瞬间总是会变得慌慌张张,他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一声“不是”,却又碍于原主清高人设不能塌,遂故作镇定,甚至行了个浅礼才缓缓地避重就轻道:“师兄明鉴。我那徒弟的字自小便是我教的,自然字迹与我相仿。”
裴钩吻讥笑一声,顺手就从边上拿了张纸,把笔也给了他:“编,继续编。真当我看不出来区别?就现在,你写个自己的本名给我。”
刘澄澄:“……”
真特么不好忽悠。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笔沾了墨,头一次如此认真地想要写好每一笔字。刘澄澄作为一个现代人,本就不习惯拿毛笔写字,于是他在宣纸上歪七扭八地写了个勉强能看清的“柳劫”二字。
文殊是他的字,甚少有人知晓原主本名唤作柳劫,裴钩吻也是那少数人之一。不知他意欲何为,刘澄澄正思考他这字写的难得端正得体,至少辨识度比从前大大地提高了不少,应当能糊弄过去。
谁知裴钩吻变本加厉地阴阳怪气道:“你这字,当真也是越写越丑了。你师尊渊沉真人当初教你习字时你便是写的如此一张鬼画符,后来你总算能写得一手好字,没想到现在生了场病,竟又一朝回到原点,我还是头一次见人退化能力如此之强的。”
刘澄澄暗暗握拳。尽管他来芥子峰已经数日,对于裴钩吻的垃圾话攻击,他的抗压能力显而易见地变强了,但他还是拳头梆硬。
鬼画符是什么鬼!他写的字起码能辨认好吧!哪有鬼能写得像他这般像人字!
话说原主刚拜入芥子峰渊沉真人门下的时候,字竟然也写得跟他一样丑吗?
没想到原主曾一度冰清玉洁高大上,却……
不对,他的字哪里丑了,明明这两个字已经是他两辈子以来写的最好的了!!!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可是为了保持原主人设,刘澄澄即使在心里已经钉上了裴钩吻的小人,他也还是垂下眼眸,颔首行着浅礼,倒是学起了原主冷漠疏离的那一套,他淡淡地道:“文殊不才,再加上病痛后遗症过于猛烈,让裴师兄见笑了。”
裴钩吻见他这般模样,皱皱眉,似乎是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更有人味些的柳文殊,现在眼前这个人的一副做派再次将以前那个冷漠疏离的人带了回来。
也罢。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盏浅呷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柳去力吗?”
刘澄澄摆出困惑的表情,没说话。
裴钩吻指着他那写得已经将近分离的一个劫字,口吻颇为嫌弃地道:“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刘澄澄
:“……”
可恶,裴钩吻此招,伤害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
这些天他倒是靠着原主的肌肉记忆捡回了不少修为,课堂上教的五花八门的心法和术法他都开始渐入佳境,武学课上祁子冽不知为何对他尤其关照,不愧是风度翩翩祁仙君,关于上次把他拖出来公开处刑那件事祁子冽还特意向他道了歉。
对此,柳文殊表示理解,毕竟在古代好像一般没有社恐这个概念,况且他不说的话也没人知道。反倒是祁子冽过于客气,一副纯纯的世家公子的模样,既有绅士风度做事还很得体,不愧是迷倒了修真界万千女修的温文尔雅祁仙君。
不过,特别关照倒也不需要直接把他揽进怀里,手把手地亲自教导,搞得柳文殊这个二十四五一大把年纪的直男了竟还被这该死的魅力给迷得晕头转向,老脸一红。
不出所料的话,祁仙君竟还是男女通吃……当然,他虽然也是男的,可是他是直男,不得不承认祁仙君的魅力值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他是不会喜欢男人的,或许那些基佬一定会喜欢祁子冽这个type。
只是他那徒弟似乎看着不大高兴……不,已经不是不大高兴的程度了,褚明佑莫名其妙在生气。
他在习武场上一个人练着剑法的时候,那盛气凌人的剑气比先前柳文殊在枫叶林里初见他练剑时还要强烈,再次和他对上眼神的时候,平日里只对他一人露出的笑容也全都消失不见,只剩那双躁动愠怒的视线让柳文殊忽地背后一凉。
这小孩眼神像要吃人一样,垮着张脸,阴冷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就算了,甚至还带着一股烦躁,释放出去的剑气更是大范围地波及到了周围,带起一阵强风,霎时间所有弟子都离他远远的。
柳文殊茫然,他也不懂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行我素的,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看着倒是挺欠揍的。
不过好歹是成日在一起厮混的同窗,这个时候刘师弟不上去关怀两句倒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于是柳文殊再次摇身一变刘澄澄,收剑隐于背后便在褚明佑稍作歇息时凑近过去,碰了碰他的肩膀,试探道:“师兄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褚明佑神色一僵,看了一眼刚刚与他相碰到的肩膀,又瞬间抚平情绪上的细微波动,这次暼向刘澄澄的眼神里已经全然没有从前那般亲人的笑意,甚至颇为冷淡:“无事,心情不好。”
说罢,好像小孩子赌气那般和他保持起了距离。
柳文殊震惊,你不是一向最喜爱你那刘师弟吗!如今竟连对他也开始敷衍起来了吗?别以为为师没看见你刚刚往边上挪了一步!要造反呐!
“难道是因为祁仙君?”
柳文殊飞速转动了一下脑袋,摸索着下巴问道。
褚明佑此刻神色微缓,却在面前这个人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脸色在一瞬间又重新黑了下去。
“师兄也想要祁仙君手把手教导吗?既是如此,倒也不难!褚师兄既是柳仙君的弟子,祁仙君是师兄的师伯,师兄还是很有机会得到指教的。”
褚明佑:“……”
他的剑气差一点就要收不住了。
柳文殊话音刚落,他那徒弟的脸却陡然变得铁青,眉眼间的阴沉衬出那副极其不爽的神情。
褚明佑冷冷地简单拒绝:“不必。”
柳文殊大惊,心道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这小
孩竟然不是在跟他争风吃醋吗?祁仙君那么好的人民教师在弟子之间炙手可热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家受欢迎也并非一天两天,大方承认也没什么嘛。
柳文殊还想再试一试:“其实我可以转告祁……”
褚明佑还是头一次这般对他冷漠,皱紧眉头,似乎只有心情糟糕到极点恐怕才会不满地朝他瞪来一眼,“我说了,不必。”
柳文殊:“……”
这逆徒!到底要干什么!这年头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可真不好哄!不要就不要,凶什么凶!
柳文殊也被他气到,他本来想让褚明佑自己一个人静静,这孩子如此不领情,还理他作甚。
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让大男主一个人思考人生会不会激发他骨子里的那股扭曲劲儿,为了自己日后成功存活的结局,柳文殊只能咬牙忍住。
虽说他如今连他那向来要好的刘师弟都敢凶了,但好说歹说他也是异常看重他那刘师弟,连他亲师尊都比不过,不如就让刘师弟去开导开导他。
阿弥陀佛。
柳文殊本不想多管闲事,虽然孩子叛逆又欠打,可是为了以防孩子走上原作的道路,他不得不去掐断罪恶产生的根源。
自主练习的时间总是可以摸鱼的,也只有祁仙君的课是这样了。刘澄澄这几天也熟悉了差不多这里的修仙规则与体系,再加上原主令他震惊的强悍肌肉记忆,他的修为可谓是步步攀升。
于是他还是容忍了褚明佑的任性,继续贴了过去。
“师兄心中不快何必独自发泄,找个人跟你pk……不是,找个对手一同练习不是更好?”
挖槽,好险好险,现代人的惯性思维方式还是没来得及纠正,柳文殊默默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褚明佑闻言,便熟稔地摆起手势捏诀,灵力收发自如地控制着弟子剑,稳定地浮在空中。他正经地摆好迎战的架势,二话没说便淡声应允道:“师弟若有此意,师兄定当奉陪。”
这答应得也太快了!?
果然刚刚是在生你刘师弟的气吧!
不就让你去找祁仙君,至于吗?
本以为你会看在刘师弟还有点菜的份儿上就此收手作罢,没想到……你竟还是个喜欢虐菜的!
实在是无耻!
算了,柳文殊不想与这逆徒计较太多,虽然他刚刚确实只是单纯想要和褚明佑客套一下子的。
见状,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刘澄澄也只好捏诀出剑。虽说他修为已恢复大半,但眼前的这个大男主还是让他颇为忌惮,不论前期再怎么悲惨,一碰到比试竞赛一类的事件,大男主还是大男主,主角光环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到了。
褚明佑的“纷纭世”剑法学得十分精湛,十五岁便将前三式掌握得炉火纯青,要知道芥子峰独创的此套剑法颇有挑战度,普通弟子在他这个年纪一般只能完全掌握第一式,其特点正好表现为皮毛容易学,但要学得好可谓是难之又难。
这点倒是随了他师尊,原作里那位柳文殊。柳仙君因年少突破元婴修为而闻名,其实在此之前就已经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可塑之才。
他于十三岁开始正式修行,甚至超过了弟子入炼气期的最晚年龄,却也在十五岁那年将纷纭世剑法前三式练得出神入化,听说当年的风采与技艺完全不逊色于精通完整纷纭世的闵希言。
因此,闵希言似乎也格外看重他那徒弟的才能,认为他作为芥子峰杰出的晚辈新秀
,必是下届仙门大会中众多门派弟子里的佼佼者之一。
自然,后来的褚明佑也确实不负众望。
他那原装师尊也曾指点过他的修行,可以说其中有一半是原主教出来的,剩下那一半便是从闵希言那儿学来的。
后来掌门不在峰内的这三年,原主也闭关,他每日便是自己修行,武学课上跟着祁子冽修习,一套剑法竟然师从了三个人。
柳文殊刚适应没多久,实战经验甚少,再加上大男主的气场压迫,让他不禁有些压力。但是为了他徒弟的身心健康以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只能全力一试!
况且让他打得爽不就完事了反正自己这个时候只是充当一下非人机的工具人而已……
刘澄澄逐渐进入状态,把这两天领悟到的心法融会贯通了一下,原主的肌肉记忆也渐渐为他所熟悉。
他早已掌握如何灵活地进行灵力驭剑,在一片木剑相交的声响中,两把材质相同的剑在空中摩擦碰撞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奇怪,在迎接他那徒弟的攻击时,刘澄澄反倒显得沉着冷静,游刃有余。
芥子峰武学课有规矩,从闵希言主讲此课开始,弟子们便不准再使用真剑切磋对练,从木剑练起,严谨地抓着弟子们的基本功,并且要求他们一定要扎实到位。
灵力注入两柄木剑之中,剑身互相碰撞,褚明佑似有速攻之势,刘澄澄从容不迫地笔直站在原地,全神贯注地参悟着他这两天学会的心法,更胜一筹地压制着对方的攻击。
灵剑相交已是不够,褚明佑灵活地踏上剑身向他奔来,出其不备落在刘澄澄腰上的手刀却猛地让被击中的人面色微变,本以为有机可乘,却没想到被眼前人制住肩膀,封住力道后单膝跪下。
如此几番来回交手,褚明佑愈发认真,刘澄澄却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练,他真的要遭不住了,虽然对方的攻势他还能再抵挡一阵子,但体力还是不行的他感觉自己肺要炸了。
不行了不打了不打了……为师认输了……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能折腾!!!
柳文殊在心里叫苦不迭,主要是他真的快没力气了,再加上方才被那逆徒打了一记手刀在他腰上,力度正好波及到内伤才刚痊愈的丹田,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变强了不少能忍住,他早就吐血了。
反正就算以刘澄澄的身份赢了对他也没任何好处,可能反而还会被惦记上,从此天天找他打架那就糟透了,完全就是得不偿失,他想想都后怕。
最后刘澄澄夸张地哎哟一声,将灵剑收回来以后扶着腰大声叫唤着,“师兄,咱不打了!”
褚明佑见状,瞬间收发自如地停手,捏诀让灵剑重新隐于身后。他也出了层细汗,看见刘澄澄捂着个腰直接往地上一坐,累得气喘吁吁,表情中虽透露着某种诧异之色,神色却总算渐缓,走过去后在他身边席地而坐。
“师弟好身手。”
褚明佑却在心想,师尊倒是放水放得不着痕迹。
他的语气听上去总算恢复了正常,没刚刚那般烦躁。他抓起手边的水壶本想习惯性地大饮一口,想到旁边还有个人,动作顿住一瞬,没多想便还是将水壶递给了一旁累趴了的刘澄澄。
“哎呀彼此彼此,师兄太猛…不是,太能打了,绝不失为日后我门中一大主要战力。”
刘澄澄喉咙要着火了,不带脑子地随便客套了几句便即刻接过褚明佑的水壶狂饮数口,有些虚脱地直接往边上一倒,便直接倒在了他徒弟身上,本人却因
极度劳累而不自知。
褚明佑猛地心头一颤,刘澄澄的身体直直地压了过来,半倒在他怀里,他有些犹豫地抬手轻轻抓上刘澄澄的手臂,心神不定是因为怀里人的后脑勺靠在了他肩头,他心里泛起一股微妙的异样感。
而且,他师尊适才……完全没有介意那是他一贯使用的水壶,便直接含上了壶口。
褚明佑抿唇无言,心里隐隐有股难以忍耐的酥痒感,他非但没有推开猝不及防倒在他身上的人,在走神之际竟还下意识地想要拥住他师尊。
奈何小心翼翼,犹豫不决,最后忽地收手。
此时刘澄澄已体力透支而变得神志不清:“褚师兄,与人大汗淋漓地打过一场后是否心情好多了?话说你这壶里的水怎么还有点甜甜的?”
褚明佑缓过神来,却蓦地耳根一红。此时此刻,他心情渐好,从前只对刘澄澄一人挂在唇边的笑意总算再次浮现了出来。
尽管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微妙的暧昧感,他也完全不介意,只是任由刘澄澄倒在他身上。
他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指点弟子动作要领的祁子冽,紧皱许久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遥望那方时,他眼里尽是些胜者的高傲,还带了点少年没法完全褪去的稚气,声音却轻缓地应着怀里人的疑问:“嗯。好多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和祁子冽在某个瞬间正面对上了视线,而此时褚明佑的眼神却愈发充满敌意,像一只护食的凶恶狼崽,下意识地伸手轻轻环住他师尊的半边身子,做出一副不肯退让的姿态。
祁子冽那双向来柔和的眉眼霎时淡去了几分,却细微得不易察觉,干脆扭过头去不再和他对视。
刘澄澄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褚明佑顿时收起了眼里的锋芒,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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