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火药的秘密

在东川战事如火如荼之际，凉州城外西北三十里处有座庄园，这里是凉州大豪欧阳云中的别院，而此时别院的密室内一行数人正在看着一个道士摆弄一些黑乎乎的粉末。

        他们个个神情都很严肃，对待面前的黑色粉末都很郑重，生怕这些粉末除了什么闪失。作为别院的管事以及研究粉末的首领欧阳明德十分耐心。

        这个粉末乃是欧阳清霜几年前派人送回的掌心雷内的粉末，他们的研究已经进行了数年。他们从开始研究时的一知半解到现在已经能够大概的分辨出了这些粉末中的各项物质，比如最平常的粘土、石灰和木炭，还气味最明显的硫磺等等。

        欧阳明德等人研究汇总后，发现这个掌心雷内的粉末居然含有十多种物质，这让他十分头大。起初他们按照发现的物质配制新的粉末，可是他们配制的粉末几乎不起作用，这让他们十分困惑，这么多的东西到底是那些物质在起作用？

        欧阳明德是凉州大豪欧阳云中的义子中的老大，欧阳云中没有亲子，他收养了十多个义子和一个义女。

        这些义子和欧阳云中的亲子没什么两样，因此兄弟之间争宠的事情时常发生，欧阳明德心有玲珑之窍，他知道在欧阳家他们怎么说都是外人。

        欧阳世家那些族老们让欧阳明德十分惧怕，毕竟他们不是欧阳家的血脉，因此想要在欧阳家立足，他唯有得到欧阳家家主欧阳云中的欢心和信重，那么他在欧阳家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

        而得到欧阳云中的信重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当年他主动请缨研究这个掌心雷的秘密。

        数年过去了，他的进展一直都很缓慢，是以他心急如焚，但却无可奈何，看着义父一天天难看的脸色和其他兄弟的有意无意的讥讽，都让他郁闷难耐。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只搞清了这个配方中的物质种类，其他的他还是不懂。

        因此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焦躁，不过焦躁没有用，他只有继续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把这些粉末琢磨出来。一点点慢慢的验证自己的想法，潜心钻研。一年前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把这些物质混杂起来，然后依次轮流实验。

        起初先减少一种物质，然后各自实验，最终可以验证出那一样物质是必须的，经过数十天的验证，他得出木炭和硫磺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还有一样东西硝他是无论如何都验证不出来，因为渭州的火药中的硝都是经过提纯的，是以在混合之后，他们已经完全溶解在了其他的材料中。

        欧阳明德不懂得后世的化学知识，也不懂得提纯及萃取技术，因此他数年如一日般的一样毫无头绪。

        不过今日他的心情很是振奋，因为他听到留言，当年京城长安正月十五的上元节雷霆事件后，京中开始流传吉王李保乃是雷神转世的传言。

        而那次和李保在一起的人之中有一个十分显著的人物，那个人乃是一个道士，名叫未央子。在这之前吉王李保很是普通，而未央子这个人也没有人见到过。但是宣徽院使杨公庆身死之后，这个未央子和吉王李保的关系十分亲密。

        欧阳明德看到这里的时候他不仅心中一动，难不成这个道士就是制作掌心雷的关键？

        于是欧阳明德利用凉州欧阳世家的影响力，在河西大肆搜罗道士。一时之间河西各地的道士们人心惶惶，生怕突然飞来横祸把自己的小命送在了欧阳世家内。

        欧阳明德同抓来的道士们一个个的单独面谈，让他们辨认那些黑色的粉末，并把自己分析出来的物质也都一起告诉了抓来的道士。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叫做玉机子的道士认出了这个配方是什么。

        作为一个丹鼎派的弟子，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黑色粉末是什么东西，他告知欧阳明德这个名为火药，并且他可以很轻松的制做出火药来。

        听到玉机子居然能够制作火药，这让数年来茶饭不思的欧阳明德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兴奋过后他激动的一个劲的问玉机子他是否真的能够制作火药。

        玉机子一面肯定的答复欧阳明德一面心中鄙视这个家伙，制作火药是每个丹鼎派弟子必备的技能。而且这火药又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乃是金丹大道，这些俗世凡人就是本末倒置。

        不过他清楚欧阳世家在凉州已经整个河西的分量，因此他把对欧阳明德的鄙视放在心底，满面微笑的答应了帮助欧阳明德制作火药的要求。

        按照玉机子的要求，欧阳明德命人准备好了木炭、硫磺、硝石混合均匀之后，然后在一起点燃，之见轰隆一下粉末剧烈的燃烧发出了火焰和浓烟，这一切让欧阳明德更加兴奋，在呛人的火药味中他叫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某终于成功了！”

        玉机子看着眼前形如疯癫的欧阳家的小郎君，心中暗暗感慨：看来道爷的本事还是有用的。起码这个欧阳家的小郎君就十分稀罕俺这本事。

        欧阳明德兴奋过后，一把拉住了玉机子的手，对着他道：“道长你一定要把制作这个火药的本事交给我，另外道长你要发誓若是胆敢把这本事外传立刻被五雷轰顶而死！”

        玉机子一听，脑门冒汗，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这制作火药的本事是个丹鼎派的弟子都懂得，不过看眼前这个情况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不然届时不知道这个贵门子弟会怎么想。既然他看重自己，不如先在这里混一段时间再说。

        于是打定主意的玉机子立刻对着三清祖师发誓，一番恶毒的誓言之后，换得欧阳明德满脸欢笑。他立刻吩咐手下带着玉机子去休息，然后立刻急急赶去城中本家，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义父。

        欧阳明德带着几个侍从急匆匆的赶回凉州，一路奔驰一直到了凉州城门外，他突然止住了奔马，然后嘞转马头，开始往回奔去。

        仆从们都很纳闷，他们立刻叫住了欧阳明德：“郎君这是怎么了，不是要给阿郎报信吗，怎么突然掉头回去了？”

        “某错了，这时候不改那么激动的，只有弄出了成品才行。走，咱们回去在研究一下。”

        ……

        梓州城下，渭州军已经攻打一天了，夕阳西下对战双方都很疲惫。李保看着梓州城墙上坑坑洼洼的样子，有点腻烦，面对坚城渭州军即便有火炮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渭州的火炮威力还是太弱了！

        铸造大型铁炮对于渭州来说还是很困难，因此渭州如今配备的不过是些小型臼炮，炮弹只有五斤多，远不能对梓州城墙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样的火炮打人还可以，但是攻打城墙威力有限。

        不过这如今梓州城内的对于他们的战法有了了解，每次渭州军想要冲锋梓州城头的反击也相当凌厉。渭州的火炮乃是能够打到梓州城头的并不多，倒是投石车打的挺远够高，不过攻击的密度还是不太够。

        一天下来，渭州军的伤亡有限，不到百人。梓州东川军的伤残还是很高的，大概估计梓州城头最少有数百人伤残，这也算是些优势吧，聊胜于无的优势让李保很不爽。

        这些烦心的事情夹杂在一起，让李保更是厌倦。看来还得使用那挖掘地道的方式进行了，只要炸倒了城墙，那时候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梓州的东川军了。

        等到了晚间，李保再次集结众将开始军议。

        众将都很疲乏，但是今天是第一次攻城，他们势必要在一起整理下各自的不足以及改进的想法。

        周瑞主持了战后分析，参与进攻的诸将各自分析了己方的不足，并一再保证下次不会再犯。等到诸将分析完毕，周瑞才发现李保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李保此时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大王有事情在思考，他还是没有打断李保，他对着众人打了个手势，然后他们各自回营去组织手下开张战后总结了。

        而周瑞和张思亮两人则坐在帐中等待李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保总算回来神来，发现帐中只剩下周瑞了，他愕然道：“周军使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了，他们的人呢？”

        “回禀殿下，某叫他们回去准备明日的战斗了，某也安排了韩旅帅和鹿旅帅他们督促手下继续挖掘坑道，尽快早点完成。”

        “哦，这样啊。我方才走神了，呵呵。”

        周瑞和张思亮互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的问道：“不知道大王方才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入神？”

        李保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我方才在想怎么改进咱们渭州的火炮，还有怎么铸造更大的火炮来。今日的战事让我认识到，咱们渭州的火炮还存在很大的问题，比如这火炮的炮弹在攻城方面还存在威力太小的问题。”

        “哦，大王深谋远虑，只是不知道大王想的如何改进这大炮，可否为某等分说一番？”

        “这件事不急，我方才只是大概的想了想，这件事还得再考虑一番，等到日后回到了渭州和工坊的工匠们见面后才好确定。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又将是艰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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